90.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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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儿子帮你端水洗手。”李果子颠颠跑过来卖乖。“果子越来越懂事了，真是爹的乖儿子！”看儿子这么孝敬，李大明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一大家子吃完饭，女人们在厨房里收拾忙活，孩子们就围着李大明不放“爹，大大”叫个不停，李山和李大白每次都笑着骂道“这几个猴，猴精猴精的，平常也没看到对我这样！”

果然，李大明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小包冰糖，给李长富几个各分了一块就被白氏收走了。“大明，没事买这个干嘛，可贵着呢。”白氏很心疼，冰糖要20文钱1斤呢，还特别压沉，这一小包得有10文钱了，必须省着点吃。

“咳，大明，荷包杏真值钱？？”李山清了清嗓子问。

“爹，你还别说，镇上的医馆里还真收那苦杏皮和苦杏仁！”李大明一说这个笑了起来。

“那咋卖的？”李大白比较关心这个。

“跑堂的也没说到底什么价，说要看成色。爹，我看到外边晒着的那些都是吧？”李大明一进门还吓一跳，院子里铺满了杏仁皮，乍一看去像些干叶子。

“嗯，是了，前段时间那几个娃子摘回来的。”李山一听也高兴了，也不是不信何大夫，毕竟这医馆和乡下赤脚大夫不一样不是。

“好了，哥，这下你放心了吧！”李果子用肩膀撞撞老哥，从自家老爹进门，李长富明显心神不属，李果子也是一样，担心这几天白忙活了，现在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你又知道了？小鬼头！！”李长富拍了下李果子的头。“那当然，咱俩可是亲兄弟，还睡一个炕，我不知道谁知道？”李果子振振有词。“就你歪理多！”李长富觉得自家弟弟越来越亲了。

第二天，大人们下地干活了，李果子偷溜到白氏屋里讨好卖乖，各种撒娇，才从白氏那里扣了3块冰糖，这还是白氏从老头子那听说杏仁和杏皮确实能卖钱心情好才给他的，否则门都没有。

李果子望了望手中这3块小的可怜的冰糖，觉得自己堕落了，这要是放到现代自己走到马路上看见扫都不扫一眼的，现在还要为这点东西撒娇卖乖，哎！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收好了，出门找二狗子和二愣子耍了。

“果子，你爹是不是回来？？”二愣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果子。“嗯。”李果子打算逗逗他。“带好吃的回来了吗？”二狗子也熟悉套路了，接话很顺利。“没有，爹说要好好攒钱，不能胡乱花钱了。”李果子盯着他俩一脸郁闷。

不出意外二愣子和二狗子也郁闷了，每月这个时候李大明休假都会带好吃的来，李果子没少分他俩东西吃，这次竟然没有。

“哈哈，你俩还真信了，真是俩个傻蛋！”李果子恶作剧成功，指着他俩大笑，又扬起手，给他俩看了看手里的冰糖，“那，就在我手里，想要就来抢啊！！”“好啊你，竟然耍我们，二狗子上，收拾他！”三个人追着闹成一团。

李果子现在完全抛弃自己已经活了三十年这个事实了，天天这么端着还不给闷死，现在也没有手机、电脑之类的来打发时间，老窝在家里和白氏大眼瞪小眼那还不憋出问题来！？

“知道啦，奶，我一会回来。”李果子一拿到手，立马就溜了。

“果子，跑这么快干啥，慢点慢点。”白氏没拉住，看跑成这样，在后边直跳脚。

李果子心想能不快吗，去晚了，蜂蜜说不定就飞啦。蜂蜜在古代可是个金贵物，养蜂的少，野生的不好弄，毕竟很少有人不怕死的去捅蜂窝。可是李渠村的孩子皮啊，蜂蜜又甜，即使被蛰的哇哇大叫也忍不住诱惑偶尔三五个一凑去捅蜂窝。前几天李果子发现了一个蜂窝，为了自己能攒下束脩，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非捅一次不可！

李果子拿着破袄放在怀里，一路小跑到小树林子里，然后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往蜂窝在的地方慢慢走去。路上还折了一块长树枝在地上不停地敲打，害怕踩到突然窜出来的蛇身上。中间还选了一棵大树做了记号，并在大树根那挖了一个小坑。

终于，到地头了，李果子捏了一把汗，紧张的把破袄披在身上，拿起树枝往蜂窝上狠狠一扫，没等蜂窝掉下来，就披着破袄往回去的路上狂奔，等跑到做了记号的大树那，就往那个坑里一蹲，把破袄往自己身上一蒙，正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然后就听到密蜂在自己头顶嗡嗡的转圈，并且感觉到密蜂往破袄上不停地扎针。

李果子躲到里边怕的直哆嗦，脚都麻了但是依然动都不敢动，等了好一阵，听不到声音的时候才打敢开一条缝往外偷瞄，最后确定没有密蜂了才掀开破袄。真是太惊险了，李果子呼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活动了好一会才敢往回去捡蜂窝。

用破袄裹着蜂窝偷偷溜回自己屋里藏起来，李果子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把破袄的痕迹消除掉，才把破袄还回去。自然是任凭白氏怎么问，李果子什么也不肯说，就只胡扯着说拿着出去给二狗子他们显摆了一圈，气的白氏直骂不省心又唠叨了好久！

等晚上张氏回屋，李果子把李长富也叫到屋里把门关上，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蜂窝拿出来，献宝道“娘，哥，你看，今天我弄到的！”

等看清了这是个什么之后，唬了张氏一跳“你这不省心的小崽子，去捅这个干嘛！？”说着上手就要脱李果子的衣服，“让娘看一下，有没有被蜇到！”

李长富也被吓到了，自己到底年长几岁，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险，弟弟又体弱被蜇到可不是闹着玩的，也翻来覆去的看李果子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李果子彻底囧了，连连摆手道“娘，真没事，我可是披着爷爷的破袄去的，不信你看看！”随后撩起自己的衣服来，又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把自己怎么借袄和捅蜂窝的过程说了一遍。

“哥，把这个卖了，攒钱给你读书用！”李果子指着蜂窝，假装不舍说。

张氏和李长富都愣住了，“果子，你这是听谁说的？”张氏狐疑地看着他，却没注意李长富眼里一闪而过的亮光。

“听村长家的二愣子说的，他说他马上就要读书了！”李果子盯着李长富，一边观察一边做得意状说，“二愣子说了他以后读好书是要当大官的，那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是不是啊娘？”“娘，你也让哥哥读书好不好？哥哥你也去读书嘛！以后也给果子买好吃的！也给爹和娘买！”李果子又急急把对付白氏的那招使出来，可劲的搂着张氏撒娇。

张氏这才注意到大儿子的异常“富儿，你也想读书？”

“想，娘，儿子想读书。”李长富低下头脸憋的都红了。

张氏想到一直以来因为小儿子生病，反而对大儿子亏欠了好多，大儿子确实比一般孩子懂事又顾家，沉默了一会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又看了看大儿子，像是下定了决心说“我明天就去镇上一趟，和你爹商量一下，这件事你们先不要往外说，特别是果子。”“放心，娘我谁都不会说的，就是爷爷和奶那也不说。”李果子边说边捂上嘴。

“娘，儿子也不会说的。”李长富想了想也抿嘴说道。

到这儿，李果子的心才算是放下来，觉得自己的计划初步成功了。李果子确实是打算引起哥哥对读书的渴望，然后自己求爹娘同意，在想办法让爷爷和奶同意，看这样事情简直超乎预料的顺利，爹娘已经同意大半了，对于爷爷和奶那里只要自己再加把火就成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等到7月底的时候李大明没有家来，害怕农忙的时候家里人手不够，就两个月连休在8月底的时候回来了。

李家里有16亩地，在一个朝代刚刚建成的时候地真不算多当然也不少，李家人手少倒是真的，白氏年龄大了干活不行也要做饭喂鸡，陈氏根本不是干活的人，俩人加起来勉强算一个壮劳力，张氏到是干活在行，可是毕竟是个女的也不能太累了，这样算下来只有4个主要劳动力。

李家15亩新买的地和1亩祖上传下来的地里，好田有10亩，薄田有6亩。那10亩好田里种的是玉米，6亩薄田里种的是土豆，每年都是一起收完再种上红薯很是忙活。

“爹，今年咱家还不打算种红薯吗？”李大明问道。“嗯，不种，再让地缓缓。”李家的地在李果子生病的那几年里出了大力，年年不落的种东西，没有好好肥田，李山很心疼，地这东西跟其他活物一样，你光让他出力也不好好养养，好田到时候也变成薄田，薄田更是薄到不行。这2年李果子身体好了不吃药了，碰巧遇到新朝刚建立要免3年税，李家才只种一季，然后在地里上些大粪肥肥田。

一到农忙家里的大人基本上都住在地里，没办法，8、9月份正是陕北的雨季，雨水多，村里的人们害怕下雨把玉米给捂坏了，每天天不亮就下地，连早饭也不吃就带点干粮，中午天热也不回去，让家里人送点吃的，吃完继续掰玉米，天彻底黑了才回家。

而且这年头家里喂牛的少，特别是陕北这里，路难走得很，牛拉车也基本用不到，每次都是人力背着。家里的地离村子近的还好，离得远了简直是各种苦逼，拿李果子家来说，他家的地离自己家最远的要走个把时辰，往家里送一趟玉米简直需要壮劳力中的壮劳力，一般人背着一大包玉米翻山越岭都办不了。

李果子看见大人天不亮就下地，为了抢收玉米和土豆，天天累得不要不要的，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很心疼。晚上睡觉的时候，对李长富和李长贵说“大哥，二哥，你看咱奶他们那么累，咱们是不是要干点什么？”

“农忙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又不是只有咱家这样。”李长贵很不以为然，“咱们还是小娃子呢，能干得了什么？”

“二哥，你看咱奶这么累还给咱们做饭，你就不心疼？”李果子不太高兴。

“果子说得对，你俩小些，我都8岁了，也不能天天在家只喂些鸡带带妹妹之类的。”李长富很有长孙风范。

“那大哥，你要怎么办？”李长贵这次到没有反驳。

“嗯，给送些水，再送做些饭送过去？”李长富不是很确定，厨活自己也不是很熟。

“嗯，大哥这个注意好！这天太热，灶房里更热，万一奶热病了怎么办？咱们穿的少，不怕！”李果子倒是很赞同。

“可是你们知道怎么做饭吗？？”李长贵很怀疑，“我反正是连灶房还没进去过几次。”

“切，二哥，还进灶房？？你现在还尿床呢！！”李果子见不得别人泼自己冷水立马出言讽刺，这个二哥自从上次一起摘杏之后不知怎么了，开始跟自己玩了，跟自己和大哥关系好了不少，还主动要求搬到自己屋里睡觉，不过搬到自己屋里之后尿床确实比以前少了。但是偶尔睡觉被水淹之类的感觉确实不好啊！

“小三，找揍是不！！”李长贵一听立马不干了，扑到李果子身上，三人闹起来。

第二天大人们依然天不亮就走了，临走前把小梅花和李妞子抱到三人屋里让好好看着，并嘱托道饿了就给吃点点心垫垫。三人随后也没有什么睡觉的心思了，就起床把院子里打扫一下，喂上鸡，拾了鸡蛋，又回屋看看两个小女娃醒了没有，果然李妞子醒了正自己穿衣服呢，“妞子，把梅花看好，要是哭了就叫我们。”李长贵说着拿出一块点心贿赂自己亲妹子。

“二哥，我看梅花，你们去哪里啊？”李妞子的精明劲随了陈氏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我们去灶房给爹他们做点吃的，你想吃肉不，想的话就乖乖看好梅花。”肉大概是这个时代所有孩子的软肋，果然李妞子头点的飞快，“二哥，你们去吧，我就在这看着。”

等三人钻进灶房，李长富和李长贵很稀奇，见到一些瓶瓶罐罐就上去摸摸闻闻，看见他俩那没见过市面的样，李果子表示非常不屑。

“哥，那是猪油，那是放盐的，那是辣椒油！那个大瓮里是玉米面，鸡蛋在那个篮子里，肉的话在柜子上的碗里腌着呢，还有柜子里的小袋子是爹带回来的大米和绿豆，菜要去菜园子里摘！”李果子利落的给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