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月圣使

第二十章 明月圣使

徐天绝先前听祝乘提起过明月圣使,乃是耿甲蝠和古四通的上司。听外面传话之人乃是女子,心道:“莫非这明月圣使也是女子么?连易天宫都要亲自上前迎接,可知这明月圣使在仙都教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心中正想着,只听得外面几人皆在拜见明月圣使,只因祝乘不是仙都教中之人,是以只道了声“祝某见过明月圣使”。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易叔叔,你快起来,你是娇奴的长辈,如何也跟我见这多的礼。”其声音如銮铃般清脆婉耳,沁人心脾。只是这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长幼尊卑的情感之色。

徐天绝不觉暗暗吃惊,虽猜到明月圣使多半是女子,但能让易天宫几人对之礼敬恭谦的也必是个五六十岁甚至更为年长的人,哪知听其声音竟是个不满双十的年轻女子,可不知她有何过人之处竟让易天宫之辈都对她如此礼遇。随后只听得几人的脚步之声又朝庙中走来。

徐天绝只怕来人太过厉害,若发现自己也在庙里就不妙了。因此小心翼翼的向柱子后面移了半步。屏住呼吸,从两根梁柱的夹缝中往下望去。只见进庙的先是易天宫等人,随后又进来两位黄衣少女,均是十五六岁,二人进庙之后走到佛像前,将地上的几块蒲团重叠在一起,拿出一块绿色的软垫垫于其上,然后再罩上一块大丝巾,这才分站两旁,目视庙外。

徐天绝暗道:“这明月圣使好大的架子。”心中大是好奇,不知道这明月圣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正思量间,忽然一阵香气扑来,这香气并不太浓,只是淡淡的清香,可在这破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沁人心脾,让人极是舒服受用。

徐天绝闻得这香气正是从庙外飘来,再看时,庙中又走进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盈盈细步。婀娜曼妙的身姿着一袭翠绿色的绸缎衣裳,外面再披着一层薄薄的青纱。一张瓜子脸清丽绝伦,一双黝黑流波的眼眸更是灵动有神。只是她周身仿佛罩着一层朦胧的雾霜,让人寒而远之。

只见他缓缓走近佛像前,然后转过身躯,侧坐于蒲团之上。看了那面目清癯的老者一眼说道:“田长老,马坛主之事你怎样看。”

田长老闻言,沧桑的脸庞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说道:“属下糊涂,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其中原委属下尚不知晓,可否请明月圣使赐教。”

明月圣使道:“说来马云峰还是你的属下,他新月坛中出了事你却不知道,这可奇了。”

田长老道:“属下前几日外出办事,交代过马云峰尽心看守新月坛。但我昨日刚回洪督府便被易长老召来,所以新月坛中到底出了何事属下还未来得及知晓。”

明月圣使‘嘿嘿’一笑道:“你当真不知?那好,易叔叔,你就告诉田长老罢。”

易天宫应道:“是”。随后说道:“我受教主之命到各坛各香督查教务,前日来到洪督府。得报白世劫白三侠与梅忌梅五侠遇上懿华寺心禅秃驴的两位徒弟孟津帆与顾大彪,双方一见面便交上了手,心禅秃驴的两个徒弟虽然有些本事,但北江五异果是名不虚传。白三侠和梅五侠只略施手段便将那二人制服。之后便之带回了关在新月坛中。我想捉到心禅秃驴的两个徒弟倒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便即刻赶到了新月坛中。可没想到的是我去了之后孟津帆和顾大彪竟没了踪影。按理说新月坛内外守备森严,而孟津帆和顾大彪又服了本教的解功丹,凭他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只听耿甲蝠道:“那一定是有人将他二人救走了。”易天宫道:“不错,除非是有人相救,但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无声无息的把人从新月坛中救走呢?”

耿甲蝠道:“天下有这本事的人只怕没几个。枫林山庄的庄主林傲,懿华寺的心禅秃驴,还有已经归多年的楚子空,那脾气古怪的萧馗也算一个。”

忽听得祝乘在一旁‘嘿嘿’冷笑道:“且不说那几人不知道此事,就算知道,也未必真有本事能在新月坛悄无声息的将人救走。”

易天宫道:“祝二侠此言极是,那几人名声虽盛,只怕也是难副其实。既然天下无人能将他二人救走,而二人自己更不可能逃走,这可倒奇了。”

忽又听得耿甲蝠叫道:“还有一种可能。”易天宫望了耿甲蝠一眼道:“说来听听。”耿甲蝠道:“那就是教中出了叛徒,谁也不会怀疑自己人,若是自己人将他二人放走,那便容易得多。”说着一拍额头‘哦’的一声叫道:“是马云峰放他们走的,马云峰是新月坛的坛主,他想将人放走,那便是举手之劳。”

易天宫哈哈一笑道:“耿坛主话虽不错,但马云峰明知道人由他看管,却又亲手将人放走,我量他不至于这么笨,更没这个胆子。”

正在此时,忽然从庙外走进一人在易天宫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自又出了庙外。易天宫等那人走出庙门,又转过头向那田长老道:“田长老,以你来看,这叛徒会是谁?”田长老道:“这个……既不是马云峰,属下也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人来。”

易天宫听完,嘴角顿时闪过一丝狞笑,又问道:“那你想知道这内奸叛徒是谁么?”田长老道:“属下也确实好奇。”

易天宫忽然大声笑道:“不光田长老好奇,我想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叛徒是谁罢。现在刚好有个人能解开这个谜团了。”

此时只听明月圣使轻启樱唇,淡淡的道:“易叔叔,你几时也变得这般啰嗦了,既然早知有人知道此事原委,为何不早把那人叫来,白白浪费这多的唇舌。”

易天宫转身朝明月圣使一揖,微笑道:“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人还活着,这便将他叫进来。”只见他两手一拍,庙外便一前一后走进两人,中间还抬着一副担架。架上躺着一人,面色惨白,神情委顿,双目似睁非睁,四肢软滩于担架之上,如一滩烂泥似的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掉气。“只听耿甲蝠‘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新月坛的副坛主向平川么,谁把他打成这样的。”只有那田长老见了此人顿时脸色大变,好似见了特别恐怖的事情。

明月圣使见状站起来走到向平川身边,秀眉微蹙,见他随时都可能闭气,便问道:“打伤你的人可是救走孟津帆与顾大彪的人?”

只见向平川有气无力的道:“是”。声音只有一丝气息,若不隔近了认真听,只怕难以听得清楚。明月圣使又稍稍凑近一点问道:“那打伤你的人是谁?”

向平川尽力的吸了一口气道:“是……是……”后面的名字还未说出声,忽听得庙中‘呼’的一声,再看时,田长老与易天宫早已不见了人影,庙中大厅东边的窗户破了一个大洞。

只听庙外易天宫嘿嘿笑道:“田双英,你以为向平川已死,便能神不知鬼不觉,死无对证,谁也不会怀疑是你救走了心禅秃驴的两个徒弟,可没想到吧,本座又将他救活了,虽然他终究还是活不成,但也足够让他说出叛徒的名字了。”

又听得田双英哈哈大笑道:“我田双英当初入教自是有所为而来,你道我当真愿意跟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同流合污么?我入教十几年来,仙都教尽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如今竟越发猖狂,又要四处残害我武林同道,祸害江湖。我田双英虽然本事不大,无力阻止你们,但也绝不会助纣为虐,心禅大师是江湖人人敬仰的得道高僧,他的弟子有难,我如何不帮,嘿嘿,现在你们就算知道是我救的,未免也晚了。”

这时庙中的人都已经走出了破庙,见田双英被易天宫截住了去路,二人正全神戒备,相互对峙。

耿甲蝠拍手叫道:“难怪难怪,原来心禅秃驴的两个徒弟是田长老救的,这就不难解释为何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救了,这田长老是新月坛的顶头上司,从新月坛带个人走只怕无人敢来过问。”

田双英哈哈一笑道:“不错,我要从新月坛中带谁走,有谁敢拦我,嘿嘿,马云峰虽然知道,但他身上所有的把柄都抓在我手里,他又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我纵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只可惜那副坛主向平川不知好歹拦我去路,说不得只好送他去见阎王了,也算你们有本事,竟又救活了他。”

易天宫嘿嘿冷笑道:“这又何足道哉,就算向平川已死,本座照样能知道是你,就你身上的武功路数我还不清楚么?”

田双英道:“知道又怎样,岂非太晚?”

易天宫道:“并不算晚,若放走两个无足轻重的人能揪出本教的叛徒,这倒是好事一桩。”

忽听得明月圣使淡淡的道:“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而背叛本教,值么?我想本教的教规你是知道的。”

田双英到大笑道:“苏姑娘,这你可就不懂了,你从小自教中长大,所见所闻,再加上教主的教导,嘿嘿,只怕你未必知道正义的可贵。况我田某都快古稀的人了,若非为了一事,我早就不想活了。”

苏娇奴明知田双英是在暗讽自己的师父,也不动怒,仍是淡淡的道:“原来你一开始就非诚心加入本教,那好,临死之前,你还有何话要说。”

田双英脸色一沉,冷笑道:“有话要说,当然有话要说,而且还很重要……”‘要’字刚一出口,田双英‘呼’的一掌,闪电般的朝苏娇奴打去,这一掌气势恢宏,如风如电,说到便到。

眼见就要打到苏娇奴面门,忽见前方绿影一晃,如鬼魅般飘了开去。田双英旨不在伤人,而是逼开对方,然后也是一闪,往林子中奔去。哪知刚掠出半步,身后一掌便已拍到。掌风阴冷刺骨,田双英大骇,知是易天宫出手了。但这一掌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只得转身,硬接了这掌,两掌相对,只听得‘砰’的一声,田双英借着对方的掌力向后掠开丈许,又‘咚咚咚’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忽然之间只觉全身寒冷刺骨,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牙齿不禁打颤直‘咯咯’作响。暗自心惊道:“这易天宫的玄冰掌端的了得,若要跟他硬拼,只怕性命难保。”一个念头还未闪过,易天宫‘呼’的一掌又已拍到,田双英哪敢正撄其锋,提气于胸便想往旁边闪却,但不知怎的,易天宫这一掌从始至终毫无变化,却叫人避无可避。

田双英暗中叫苦,无奈又只得拼尽全力,硬接了这一掌。两掌相对,易天宫纹丝不动,田双英又退了四步,双腿不自觉一阵颤抖,只差要跪将下去,当下一咬牙,强自站住。只觉腹中一股凉气骤然涌向胸口,胸口一闷,不自觉‘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一口气还未喘过,易天宫一掌又已拍到。

田双英知今日定然无幸,当下已报必死之心,又接了一掌,这次被震飞两丈有余,却是再也站立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全身犹如被冰冻住一般,僵在地上,四肢完全不由自己支配。情知再斗无益,当下将心一横,闭目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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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侠天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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