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选之人
“好一个‘柔然童’，竟然潜伏于京畿重地附近，看来这一场观石会还未举行，就已经是风起云涌。”老者不欲追赶小童，他收剑入鞘，眉宇间带有忧色。
楚荼月见敌人退走，连忙驱散了覆盖住颜清清的火焰，为她疗伤。颜清清的脖颈之上有着一排伤口，好在深度还不致命，楚荼月也终于松了口气。
“小子，你赶快和这两个小姑娘离开这里，不然要有大麻烦。”老者看向东野恪，不动声色地指挥着，内心却波澜起伏，他觉得自己小看了眼前的少年，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有时间询问了。
楚荼月稳定住了颜清清的伤势后，也将目光转向了东野恪，她的内心同样很不平静，因为现在的东野恪和她已经可以算是一类人。
东野恪脑海中的三道人影渐渐淡去，他睁开双眼，看见了一旁的老者，但却无法开口询问，只得保持沉默。
“你还挺深沉，快走吧，再不走你就又要被审一次了。”老者挥挥手，就有一阵大风将东野恪卷起，从山顶落在了楚荼月身前。
楚荼月对着山顶老者点点头，两手冒出两处火焰将东野恪与颜清清包裹，带着他们迅速向山区外飞去。
高空之上，那带着重伤巨狼的小童心中不忿，他通过仍残留在楚荼月体内还未被完全除去的毒液感应到她正移动向山区外，心中一动就想杀个回马枪。但就在他想要转身之时，云层中却忽然有一只大手伸出，将他直接紧紧握住。
“什么？”小童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瞬间制服，毫无反抗能力，别看他模样是个小童，却已经年过半百，实力也相当强悍，能这样一手抓住他的异能者可谓屈指可数。
“你很不错，竟然逼迫我那乖徒弟都向我求助了。”淡淡的人声夹杂在翻滚的雷鸣之内，却表明了他的来意。
“部长大人？我，我错了！”小童没有想到SAC北方部部长会来，他明明已经安排“黑莲”屏蔽了一切信号，就算是异能者的脑电波都无法传出百花山。
“部长大人？你弄错了，我只是个闲散游人，不过既然乖徒弟都开口了，我也不得不动手，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人声语气很轻松，但小童却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哀求道：“我也是受了别人的委派啊，还请高人您放我一马，我已经绝对不会出现在楚小姐，哦不，楚大人面前了。”
“我与乖徒儿曾有约定，会帮她三次，如今已是最后一次，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永别了。”人声无情，他话音刚落，大手中的一脸惊恐的小童与他那只巨狼就如同触碰到高温的岩浆般猛地燃烧起来，只过了几息的时间便化为一片灰烬，被高空的劲风吹响四面八方。
云层中伸出的大手也化为一片云朵，很快与四周的云山汇合，天空之上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等到东野恪再度躺在床铺之上已是清晨时分，颜清清则在另一间房内，此时楚荼月也在给颜清清治疗。
东野恪伤势很重，但是他没有痛觉，还是做了起来打开对面墙壁上的电视，他想要了解一下百花山在他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毕竟他的“彗星轮”套装与炼神锤都还落在那里。
果不其然，他刚刚打开电视，大屏幕上就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百花山，不过这应该是夜晚的航拍录像，那片天空还被骑狼小童与楚荼月交战打出的白光照得亮如白昼。
“是假是真？火灾现场发现诡异人影！”屏幕下方的标题让东野恪心中一惊，他眼前的画面一转，山中一片区域被放大，显现出的正是当时身穿黑铁木甲衣的自己。
“据林业专家的看法，百花山并不存在大型野兽，这道黑影的真实身份存在疑问，究竟是树是人，还是说是未知生物？”东野恪听着这样的简介忧心忡忡，他的炼神锤和“彗星轮”若也被异能者之外的人发现，那他就是通了个大篓子。
“你的确闯祸了。”门被打开，重新换上白大褂的楚荼月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柄战锤以及一只大包，正是东野恪遗留在百花山的两样物品。楚荼月将两样物品放在地板上，缓步走至东野恪身边，眼神身份复杂。
“你一定有很多想问我的，还是慢慢说吧。”楚荼月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在东野恪的额头之上，一股蓝色火焰浮现，东野恪的神魂就站立在了一片星空之中。
“这是哪里？”东野恪环顾四周，不明白楚荼月的用意。
“这是一片遥远的世界，也是你我所在的世界，你看这里除了星辰，还有什么？”楚荼月从一片星光中款款走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东野恪遥望点缀在无垠深空上的繁星，忽感一阵悸动，他感觉到了极为熟悉的感觉。
“我从未见过这里，却又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就像在梦中无意见过，但也许都只是我的妄想。”他低声呢喃，有种“不知今是何世”的感觉。
楚荼月水晶般的眼眸中流转着神秘的光泽，就听她轻声问道：“龙为何物？”
“龙，并非地球之生命，而是他星之来客。”东野恪想起了龙魂盟的那段记忆。
“没错，纵观地球生命，未有如此奇特生命，可腾云驾雾，以无翼之身对抗星之引力。而我们这些异能者的来历，则与这样的外星生命有相当大的关联。”楚荼月挥手，前方的星空被一道道阳光穿透，露出了一片极为原始的树林，其中有一个个身着兽皮衣物，手执标枪的原始人类。
“人类分布于不同大陆，肤色体貌有如此多不同，可以想见基因的稍稍变动会有多么巨大的影响。而在外星生命的启蒙下，约在六千年前就出现了最早的文明，名为苏美尔文明，其后不久，华夏文明也在东方大地上生根发芽，这两种文明的关联已经无法追查，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异能者最早的源头。”楚荼月再一挥手，在两人前方走来一位身材极为强壮的男子，他的面容极具东方风格，手中持者一把金色的长剑，看上去威风凛凛。
“姬轩辕，也就是黄帝，因同一各部落氏族而被称为华夏远祖，传闻中《黄帝内经》中的阴阳互补，人身经脉就是由他开创。这也是这些先民与我们的不同之处，他们在外力的影响之下，拥有经脉，可修炼真气，进而开发脑部，启迪智慧，所以他们也是最早的觉醒者。”楚荼月的话如同黄钟大吕，让东野恪的神魂都感到震颤，他没有想到异能者的历史竟是如此。
“如今的人，经脉退化已经极为严重，故而又很多觉醒者的经脉都是先天由我们的医学技术缔造，你是一个特例，若不是有始龙之玉，你的血管根本不可能同时又能充当经脉使用。这么一说，我想你也该明白，你在异能者中的分类了吧？”楚荼月说完，转头看向东野恪。
“神选者？”东野恪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没有任何骄傲的感觉，毕竟在他面前的楚荼月可能也是一位神选者。
“对，神选者，一个风光的称号，不过却又被命运所深深诅咒，”楚荼月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神选者并不是幸运儿，纵然力量强大，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想象。”她说到这里，又顿了下来，似是有什么心结。
东野恪知道她有隐情，不过楚荼月肯告诉他这么多已经足够，他低声道：“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楚荼月摇头，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平静道：“如果你还坚持《无衣》之意，就伸出手来，履行我们的约定。我想你还记得，我们初识之时，曾有契约，现在是时候践行了。”
东野恪看着与始龙之玉一般色泽的手掌，心中也没有犹豫之意，这次百花山的苦战之后，他已经完全信任了楚荼月，他知道这位外表冰冷，如仙女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实际上很是善良，与沈莹海那样流淌于外表的善不同，楚荼月的善意藏得很深，甚至她会害怕别人看出她的善意。
“此间如寒冷之大狱，你的坚强太过沉重，但也正是这样，才会让人愿意相信你，支持你。”东野恪理解了还在沉睡的龙魂为何与楚荼月相处了那么短一段时间就对她态度骤变，她的确是一个有着不可思议魅力的人。
他轻轻将指尖触碰在楚荼月的手掌之上，还未来得及感觉那份温润，他就感觉自己被拖入了一处湍急的漩涡，他的耳边传来淡淡的女声：“不要惊慌，我们前往的，乃是神选者的领域。”
“轰隆—”漩涡之内光芒错综复杂，复有种种沉闷而悠长的响声回荡，这是一片难以言喻、光怪陆离的世界，而在漩涡之后，东野恪隐隐看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龙形生物正在不断靠近着他。
“归来……”呼唤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而与此同时，一只只被黑雾包裹的大手似有感应，穿梭时空，向着东野恪拍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