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之云

谷雨之云

深冬过后,屋檐上的雪开始融化,一滴滴雪水沿着屋檐慢慢流淌下来。林府园中的梅花也渐渐凋落,泥泞的道路上红色落花点缀期间,月明和思雅站在小亭内,看冬天渐渐远去,初春快要来了。

“转眼流苏走了一个月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月明喃喃说道。

思雅伸手接住了一滴雪水,“再冷的冬天终究会过去,春天始终会来,流苏经历再多,最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正华宫中,兵部尚书参奏道:“陛下,塞北亓贺族百姓进行起义,立草原女将军流苏为新可汗,掌管亓贺诸事。”

龙椅上端坐的南文宇冷哼一声,“原也就是一介女流,寡人也曾见识过,倒也不足为患。”

“只是……只是……”兵部尚书似有话启奏,又无从说起。

南文宇眉头不觉皱了皱,“有事便说,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

兵部尚书见南文宇不悦,忙跪下说道,“虽新可汗是女流之辈,亓贺百姓却极其拥戴,民心所向无人能及,现在塞北在她的带领下渐渐安家兴邦,军队也扩充至原来的三倍,军队采用新的分编制度,废去了连坐制度。军中人人欣慰,今后定当所向披靡,如此看来,倒是冥王朝的一大隐患。”

南文宇嘴角一抹冷笑渐渐荡漾开来,“若无其他事,便退朝。”说完朝着身边的夏公公看了眼。

夏公公领会其意,忙清了清喉咙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忙俯身磕头退去,行至正华宫外,一些大胆的老臣连连摇头,“若再这么下去,怕是后来者居上了,塞北小国况且知道革新制度,以德服人,咱们冥王朝却日见没落,朝堂之上也越发狂妄自大起来,如今我们这些人还是趁早告老还乡的好,眼不见倒也干净。”

旁边兵部尚书虽嘴上未说些什么,但看南文宇的态度怕是不打算将塞北亓贺当回事,也只得摇摇头不再言语。

夏公公俯身跟在南文宇身后,行至谷雨台之时,依照惯例不得有外人随同进入,夏公公轻声说道:“老奴就在此等待陛下,陛下且当心些才是。”

南文宇点头应允。谷雨台中漆黑一片,南文宇将手连拍了两下,走廊上的火炬瞬间点亮,南文宇信步走入更深的黑暗中。一道暗门渐渐打开,阴风吹打在他的脸上。一个嘶哑浑厚的声音在黑暗中盘旋,“你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南文宇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只是徒劳,“你要求的我自会答应,那你也要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头上盘旋着阵阵大笑,“好,就这么成交,你帮我找到东诀上神轮回的肉身,我便送你四荒江山。”

南文宇肩头一朵黑色云朵悬浮在上面,“我许你罗刹之力,你大可放手去行动,世间再无第二股力量能与之抗衡。”

南文宇微微撇过头,看到黑色云团中一双邪魅的眼睛正盯着他,原本就冷血的南文宇却不由得身后一冷,“若你不知东诀上神轮回的肉身有何特质,我又如何找?”

“往前走,蓝色匣子中放入一个水晶球,你且将它带在身上,若找寻到肉身,自会破裂,那便是我要找的人。”

“茫茫人海,找个人原本就非易事,若只有这么点线索,你让我如何找寻?”

一道白色光亮照射在南文宇左手上,一阵刺痛袭来,左手上一块皮肤变成黑色,黑色中泛着白色骨头,身边黑色云团冷冷说道:“跟我做交易,不能要求太多,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知道吗?”

刺痛一阵阵袭来,南文宇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汗水渐渐从冷冽的鼻尖滴落下来,他知道自己是再无退路,与眼前的恶魔交易,还能求什么公平?原本就是人与魔的逆天之行。

身边黑云的冷笑再次出现,“我跟我是同样的人,都留念世间的一切,你选择了我,就没有退路!”

谷雨台外,夏公公来回踱步,南文宇捂着自己的左手从谷雨台中走了出来。夏公公忙俯身小跑过去,“陛下可算是出来了,这都进去两个时辰了。”

南文宇将手捂得更紧了些,夏公公行至旁边却瞧得明白,“陛下的手是怎么了?”

南文宇轻声说道:“且先回宫,你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给寡人瞧瞧,切记不可惊动太后。”

夏公公忙应下来,让身边的小太监跟着陛下回宫,自己往太医院去。

正华宫寝宫内,南文宇将左手伸到帘帐之外,黑色的伤口泛着血水,里面的白色骨节看得分明,李太医虽是宫中老太医,也未曾见过如此形状的伤,看不出究竟是何利器所为,好在也未有过多的伤口,只涂上金创药消肿即可。

身边的夏公公将李太医身边的血水端出去,又看着他为南文宇包扎好伤口。想来也未有什么大碍,心中便渐渐放下心来。

李太医又嘱咐了一番,也只是些寻常忌辛辣等事情,待告辞之时,南文宇吩咐道:“李太医也是宫中老人了,此事还望你保守秘密,莫要说出去。”

李太医双手作揖,“老臣自是知臣子本分,还请陛下安心养伤才是……”

话音刚落,丽华太后由宫女搀扶着进入正华宫寝宫,“什么事还要瞒着哀家不成?”

李太医见是太后驾到,吓得忙双膝跪地,大气不敢出。丽华太后从他身边径直走过,龙塌上的南文宇将手背在身后,起身行礼。

丽华太后忙将南文宇扶起,将他藏在背后的手摊开看了看,白色纱布上血水浸湿殷红一片。丽华太后心中自是心疼,忙嗔怪南文宇身边的太监宫女,“平日见你们一个个的机灵讨巧,关键时候却又不顶用,哀家将陛下交与你们,怎么放心?”又转向夏公公说道,“夏公公年事高,你们底下这些个孩子也该长长心,这么大个正华宫都指望夏公公一人不成?”

说得身边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丽华太后还不解气,“照哀家说,是平日里惯着你们了,这会子先打发你们去幽静庭反思。”

众人听说要去幽静庭忙不迭磕头求饶,丽华太后摇了摇头,“若再求饶,哀家便是赐一丈白绫也是使得的!”

夏公公听太后如此说,便知她是真的动气了,忙呵斥道:“都是些糊涂人,如今该念着太后娘娘的不杀之恩,还不跪安?”

众人这才渐渐平息下来,领旨前往幽静庭。

丽华太后将身边的琳琅和几个小宫女太监带了进来,“陛下身边也未曾有可心之人,哀家身边倒有这么些人手脚勤快些,你且拿去使唤便是,哀家看你伤势不轻,也早些休息,哀家这就回去了。”说完便往殿外走去。

夏公公受南文宇吩咐前来送丽华太后,丽华太后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款款走着。

行至无人处,丽华太后轻声说道,“我瞧着宇儿的伤倒不寻常,这孩子近年来也着实让人不放心。你身在御前,倒不好常来琉璃殿走动,方才才找了借口将自己身边的人调配过去,好歹时时能知道些宇儿的动向。”

夏公公俯身在丽华太后身边走着,“太后英明,早些时候陛下去了谷雨台,出来手上便带着伤,老奴深夜瞧着那谷雨台阴森得很,心中也是揪得慌。何况当年先帝在位之时,也不缺稀奇古怪之事,倒都未有人受伤,这会子出了这么个事儿,怎叫人不担心!”

丽华太后听夏公公如此说,便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远处高高耸立的谷雨台,微微叹了口气,“怕就怕,宇儿不走正道。”

次日琉璃殿内,丽华太后歪歪坐在园中晒着太阳,思绪却不清明,远处谷雨台顶端萦绕着黑色雾气。身边的小宫女急急来报,“太后娘娘你快去瞧瞧吧,西厢房的宫女都不见了,蹊跷得很,现在众说纷纭,人心惶惶的。”

丽华太后心中咯噔一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远处谷雨台顶端的黑雾越集越浓,黑雾朝着皇城中央慢慢移了过来。

西厢房中,宫女的被褥被卷到地面,梳妆台上打开一半的胭脂正静静躺在那里。看样子是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被带走的。丽华太后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慌了神,忙扶住身边的小宫女,“你且去正华宫禀明夏公公,让他带着陛下来一趟西厢房。”

小宫女听丽华太后的话,忙领旨撒腿往正华宫跑去。

正华宫外,夏公公瞧见一个小宫女往这边跑,忙呵住,“哪里来的糊涂东西,大殿之前岂是你乱闯乱撞的!”

小宫女也慌了神,忙双膝跪地说道:“夏公公饶命,奴婢也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找陛下商议西厢房之事。”

夏公公细细将事情始末听了个明白,心中也是一惊,忙往殿内走去。

没多时,南文宇随夏公公往琉璃殿中来,西厢房中的情景让他心中猜疑到了大半。

远处谷雨台顶端的雾气越来越重,皇城之上被黑色雾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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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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