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下马威
企改办的办公室在财政局办公楼的三楼，这一层主要是财政局下属的事业单位，冯学才把大家领着走进了会议室。
企改办的小会议室布置的很是精致，等大家都坐定之后，冯学才看看王处长，王处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冯学才清了清嗓子，说到：“今天，我们企改办迎来了一位新同志，那就是我们的副主任李景耀同志，下面请市政府办公厅人事处的王处长宣读办公厅党组对李景耀同志的任命文件，大家欢迎。”说完，冯学才带头鼓起了掌。
王处长慢条斯理的打开了面前的文件，等掌声落下，这才说到：“经市政府办公厅慎重研究决定，任命李景耀同志为沪南市企业改革办公室第一副主任，这个研究决定是市政府办公厅根据我市经济形势发展，结合领导班子建设的需要，进行通盘考虑，慎重决定的，是及时的，也是必要的，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坚决贯彻市政府办公厅的正确决策，认真领会办公厅的指示精神，统一思想，集中认识，紧密团结在企改办新班子的周围，为企改办在今后的工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奋斗……
下面，我接受市政府办公厅领导的委托，向大家提几点希望和要求……”
按照惯例，组织部门在开会宣读人事任命的时候，都要做一个鼓励性的简短讲话，王处长这一通讲下来，足足有二十分钟。
王处长讲完之后，冯学才带头鼓起掌来，接着他用热情洋溢的语调说到：“下面我们请刚到企改办来的李景耀同志讲话。”
对于这次讲话，李景耀说实话是没有准备的，原来在中央计委，任命一个副县级的处长，或许大家知道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跟没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更不会有讲话这一类的形式，所以李景耀再来之前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但是现在冯学才的话已经都说出来了，李景耀没有办法，只能说几句。
“大家好，首先我很感谢市政府办公厅能给予我信任，把我放在这样一个肩负艰巨任务的部门工作，我这个人年纪不大，参加工作只有短短几年时间，能够在这个部门担任领导我受宠若惊，在这里我以一个GCD员的品格保证，努力完成组织交给我的各项任务。
其次，很高兴和大家在一起工作我很荣幸，大家到这个部门的时间都比我早，了解的情况都要比我更多，所以在做的各位都是我的老师，希望大家今后不不伶赐教。“
李景耀的发言很简单，但是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意义是不一样的。
在冯学才看来，这是一个谦虚的小伙子，应该是到这里干工作的，只是年纪有点轻，怕是要立住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普通干部的眼睛里面看来，李景耀是一个比较谦虚的领导，最起码没有什么架子，应该比较好相处，但是在周雷的眼睛里，李景耀就是一个非常孙子的人，当领导就当领导，没有必要这么做作，还说自己年轻，这不是摆明了说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不灵了，不如你这个年轻人好使。
当然李景耀根本不会了解到大家心里想的这些事情，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早上刘鼎助说的话。
一个月的时间不但要熟悉单位上的情况，还要对现有的人员进行调配，这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但是海口已经夸下了，要是完不成，这在刘鼎助眼睛里自己的印象不就一落千丈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机遇，不好好把握是绝对不行的。
李景耀在来之前曾经想过，无论是什么单位，里面肯定有一些不错的人员，作为初来乍到的李景耀来说，无论什么样都不能把现有的人员全部换掉，不然的话自己在在群众面的阻力肯定会非常大，那样就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自己现在能做的是发现现有干部里面人员的特点，把大家都调配到合理的岗位上，发现不足，然后从有关部门申请调入一两个自己需要的人员，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做到建立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李景耀说完之后，冯学才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虽然他的话很老套，听起来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是李景耀听出来，冯学才还是很欢迎自己的到来，这让李景耀心神大定，只要一把手不阻碍自己的工作，那自己完成刘市长交代的任务还是有把握的，再怎么说自己知道以后的结果，要论发展的眼光，李景耀觉得这个世上不会有什么人比自己更长远。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优势。
冯学才讲完话，这个就职仪式算是结束了，这时候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于是冯学才就留王处长吃饭。王处长少做了一下推辞，就留了下来，其实一般的干部到岗，请下来任命的组织部门领导吃饭是一种惯例，一是为新来的同志接风，二是顺便和上级的组织部门的干部套套交情，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企改办的干部不多，所有人加起来不过十四、五位，晚饭就安排在了财政局的招待所，这里说是招待所，其实对外是一家四星级的营业性质的宾馆，档次还算不错。李景耀跟着冯学才和王处长进了包厢。
“来来来，王处长，请坐请坐”一进门，冯学才就拉着王处长做到了住位，这个王处长哪里肯，自己虽然是上级部门的领导，但是从级别上讲自己要比冯学才低半格，人家和自己客气，自己不能不懂规矩。所以他拉着冯学才做到住位上，自己半推半就的坐在了冯学才的旁边。
像是这种场合李景耀是驾轻就熟，原来没少跟着自己在计委的领导出去吃饭，当然那时候自己是个小角色，但是这饭桌上的规矩李景耀心里很清楚，这种东西在官场是一套不成文的潜规则，说是排名不分先后，但是自己心里面都有一本账，谁也不会搞乱了自己的次序。冯学才入座以后，按道理来说李景耀作为第一副主任应该坐在冯学才的左边，他本想和周雷谦让一下，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周雷根本没有顾及他的存在，一屁股就在冯学才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明眼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气氛一下子有些紧张。
这时候这个王处长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李景耀说道：“李主任，来来来，坐到我边上来，听说你是从京城来的，我老家也是京城人，我们哥俩好好亲近亲近。”说着就上来拉李景耀。李景耀不想在这个刚来的时候让大家觉得尴尬，所以笑着就走向了王处长旁边的位子。
这个王处长叫王兆瑞，是个从基层上来的干部，要说能力，这个王处长应该算是整个办公厅里面能力比较强的干部，要不然也不能从区里进入全市最高的行政机关，但是王兆瑞从进入机关到在，已经在这个处长的位子上干了快十年了，陪走了两任秘书长，每一任领导都把自己放在比较重要的岗位上，但是一到提拔，却没有自己的份，王兆瑞看着身边一个个能力不如自己的人都上了台阶，自己却还是个处长，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后台所造成的，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寻找，希望自己能够抱上一棵大树，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哪个大领导愿意接纳自己，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地位太低了，领导们平时注意不到他这个层面的干部，更用不着。
今天处里的小王到办公室汇报了李景耀和钱小芬吵架的事情，他并不想多管，但是当小王说出这个李景耀刚来宋钢就找下来，说是刘市长要见李景耀，这可在王兆瑞的心理种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作为一个县级干部，堂堂市长召见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王兆瑞觉得这个李景耀不是有背景的衙内就是刘市长的绝对心腹，所以他才会出面去解围，他本来想个自己出面，让李景耀出头，狠狠的训钱小芬一顿，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李景耀非常低调的化解了这个事情，这就更让王兆瑞觉得李景耀是个非常有涵养、有素质的干部，换句话说就是李景耀根本不屑和钱小芬这样的小科员一般见识，这样的人自己不抓住，还等什么，所以他今天来送李景耀，一路上就想着怎么和李景耀接近，但是这种事情自己做的太露骨人家就会很排斥，低下的人也会对自己有看法，正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周雷这个不合时宜的做法给他创造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王兆瑞觉得，这时候不上，那岂不是傻了，所以尴尬的局面一发生，他就出面解围，现在的王兆瑞甚至都在盼望周雷沉不住气，对李景耀发飙，那这样自己就更有机会和李景耀接近了。
李景耀坐下之后，看着大家微微笑了笑，微妙的气氛有所缓解，企改办的大小干部都纷纷落座，服务员也开始上来帮大家的就被里面添酒，一顿有人欢喜有人愁的酒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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