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沈冰心微微怔住,看着风华正茂的他,仿佛天下任何事情在他的眼里都微不足道,她的心啪啪地跳得更快了,她隐隐有些明白,她正在对这个男人动心。

南宫晏宠她、对她好,甚至他不要她死,他要她好好地活着,在晏老王妃和沈冰玉面前,他的呵护也是绝对的,他怎么对她这般的好。

她的眼睛微烫,他伸手将她纳入怀里,「早就说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会护住你。」

他静静地等着,当纤细的藕臂缠上他的腰间时,他微微一笑,这一刻,他感觉到她正一点一点地信任他。

此刻谁也不说话,等沈冰心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他们在下人面前抱着呢,她连忙推开他。幸好下人们也识相,早早地转过了头。

南宫晏笑着又将她抱在怀里,「饿了吧?」

「嗯,好饿。」她推开他,示意他看看身边的人。

「想吃什么?」南宫晏转而牵起她的手。

「素面。」沈冰心懒懒地任由他牵着。

「你刚才没有吃多少。」

「那就两碗。」她的心滑过一丝暖意。

「好。」南宫晏一顿,「你喜欢吃四喜丸子。」

他笑弯了唇,回头看了一眼青竹,「听到了没有?」

青竹连忙颔首,吩咐一旁的另一个小丫鬟去厨房准备。

「冷不冷?」他问。

「不冷。」

他抓紧她的手,两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青竹笑笑地跟在旁边,王爷对夫人真好啊。

这一日,沈冰心正努力地将手上的这件衣衫给做出来,雪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

沈冰心被叫得一惊,抬头看雪儿,「怎么了?」

「夫人。」雪儿紧张地说:「奴婢刚才去后面,听到几个婆子说府中有喜事,奴婢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是喜事,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是……」

「是什么?」沈冰心疑惑地问。

「老王妃要王爷再纳妾。」雪儿咬牙切齿,气愤地说:「那姑娘还是老王妃的娘家侄女,只是家道中落,这才做妾的,我还听说,要给她做贵妾呢。」雪儿急得快哭了,「怎么能这样呢,王妃压你一头,还要来一个贵妾压你一头,这不是逼人嘛。」

雪儿抹了一把眼泪,再抬头时,只见沈冰心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神色默然,「夫人?」

「就跟以前的沈府一样,是不是?」沈冰心轻轻弯了弯唇,却不带一点笑意,「妾是什么?不过是玩意儿,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我爹如此了,何况是晏王,以他的身分,便是三妻四妾也不为过。」

「夫人,你说怎么办?」雪儿擦着汗,「王爷对你好,你去向王爷撒撒娇……」

「最薄情的便是男人心,只听新人笑,哪里还会管旧人哭。」沈冰心垂眸,手紧紧地抓着衣衫。

她早知道,以南宫晏的身分,她绝对不是唯一,即便他宠她、爱她、护她,可她也只不过是妾,她能如何?

等有了新欢,他哪里还会记得她?她终究是命薄福少的人,能得到他短暂的宠护已经是奢望了。

雪儿吓得额上的汗直冒,「夫人……」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松开沈冰心的手,手心里正扎着一根银针,已经刺入肉里,鲜红的血正从她的掌心流出来。

「夫人,你别动。」雪儿忙不迭地喊青竹进来帮忙,青竹看到那血,忙不迭地去准备干净的棉帕,雪儿去柜子里找金创膏,只是那针要拔出来,定然很疼。

「奴婢去请大夫。」雪儿怎么也不敢拔。

沈冰心看着掌心的针,唇笑了笑,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她是妾,是南宫晏的妾,这个事实就如这根针一样刺在她的心口。

青竹点头,「是,这针口看着小,但……」话未说完,她便见沈冰心一把拔出了那针,青竹楞了片刻,立刻拿着一旁的棉帕,小心地摁住伤口,「夫人,你怎么……」

「不疼。」沈冰心的眼睛落在那还未做好的衣衫上,拔针出来的时候,几滴血渍沾上了衣衫,她随手将那衣衫一翻,「放进箱笼里。」

雪儿捡起衣衫,「夫人,沾血了。」

「放进去。」她冷声道。

雪儿低头将衣衫放进了一旁的箱笼里,随即在一旁帮青竹一起给沈冰心擦药,系上丝绢,「夫人……」

「让我一个人静静。」

青竹与雪儿对视一眼转身出去了,沈冰心隐约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夫人怎么了?」

「是我跟夫人说了王爷……」

「你真是糊涂。」青竹轻斥。

渐渐的,沈冰心听不到了,她看着受伤的手,真的一点也不疼、不疼……珍珠大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一开始她便没有奢望,只是想到南宫晏对她的好、对她的疼,以后会被别的女子分走,她便心疼得厉害。

没有心动过,她如今也不会这般地疼,可就是有了情,她才疼得更厉害了。她趴在桌上,将脸埋在了双臂之中,无声地哭泣着。可恨她是庶女,可恨她是妾,可恨她喜欢他……

听着里头压抑的哭泣声,雪儿焦急地走来走去,青竹冷静地轻声说:「既然是老王妃下的命令,王爷怕也是没有办法了。」

雪儿含泪,「夫人委屈。」

「只愿王爷不要冷落了夫人。」青竹祈祷地说。

「似乎是边疆出事了,王爷这几日要留在宫中与皇上商议事情。」福安特意回来跟青竹说了一声,「你记得跟夫人说。」

青竹点点头,「好。」

等福安走了,青竹便将事情告诉了沈冰心,沈冰心点点头,眼眶红红的,「你退下吧。」

「是。」青竹退到了外间。

雪儿拿着菊花水给沈冰心敷眼睛,「夫人莫哭了,不然菊花水也没用。」

沈冰心挥挥手,「他有事回不来,我这般也不给他看。」

雪儿咬着嘴,「夫人。」

沈冰心忽然拉住雪儿的手,在雪儿耳边低低地说:「雪儿,我之前要你存起来的银子……」

雪儿忽然很紧张,她不知道沈冰心为什么突然说到了银子的事情,她心中有些不安,「夫人,估计有二十两。」

「等等拿给我。」沈冰心淡淡地说。

雪儿猛地有一个胆大的想法,跪在了地上,「夫人,你可是要……」

「啸。」沈冰心抓住她的手,「雪儿,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走。」

「可夫人,你要去哪呀?」雪儿含着泪问。

沈冰心垂眸,「去哪里都好。」

「奴婢知道夫人心里苦,但夫人,世间的男子都……」说着,雪儿轻轻地啜泣着。

「是啊。」沈冰心冷漠地笑着,「都一样,但为何我不能走?便是做一个出家人也好。」

没有红尘世俗缠身,无情无爱。

雪儿明白沈冰心的倔强,「夫人,不管你去哪,奴婢跟着你。」

「何必跟着我。」沈冰心看着一直忠心跟在身边的雪儿,「你留在这里,三餐温饱……」

「雪儿就要跟着夫人走。」

沈冰心望着她,眼角默默地流出一滴泪,这世界上谁都抛弃了她,只有雪儿一直跟着她,她点点头,「好。」

翌日,天刚亮,南宫晏骑着马回府,皇上让他多留几日,他心中却有些不安,他是一个男子,自然不相信感觉这类说法,但这股直觉曾经在战场上助了他多回。

他下了马,他焦急地往府内走,眼角注意到府内的张灯结彩,他的脚步一顿,侧头问福安,「府里是怎么回事?」

福安连忙抓住一个丫鬟问:「这是怎么了,要办喜事?」

那丫鬟是刚进府的,不认识福安,笑嘻嘻地说:「老王妃要给王爷纳贵妾呢,人已经在府里了,是以表姑娘的身分住着呢,过不了几日就是咱们的主子了,你要是有空,赶紧去道喜,不少人都借着喜庆拿了银子呢。」

福安听了大吃一惊,连忙去馨园向南宫晏说,福安连忙在馨园门口拦住了南宫晏,「王爷、王爷……」

听完福安的话,南宫晏的神色一暗,他不知道母妃会这么做,他捏了捏手里的马鞭,「叫人将那些玩意儿给本王拆了,再让本王看到……」

马鞭被他狠狠一挥,随即一块石头崩裂了,吓得福安毛骨悚然,「是。」立刻领命而去。

心中那股不安越发地深了,南宫晏踏步进了馨园,一个婆子赶紧给他请安,「王爷。」

「夫人呢?」他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到青竹和雪儿。

「夫人说要出去逛逛,便带着青竹和雪儿上街了。」婆子回道。

南宫晏转身便往外走,就看到青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王爷。」

「夫人人呢?」他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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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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