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经意间
第五十九章不经意间“大家好好把握，没几天了，千万不要弄得‘晚节不保’……我带了这么多届重点班，每届重点班的学生，我都会告诫他们，以后千万不要回来当老师……”高老临近，老班经常去教室给大家灌鸡汤。
“老师，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想，那中国的教育岂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吗？！”这种情况下，同学们一般都不会插嘴，意在让老师说个尽兴。然而这次，正当老班讲得酣畅淋漓时，柳突然打断了他。柳如默受启蒙老师的影响很深，他一直认为教书育人是个神圣的职业，为了守护心中的神圣土壤，他已经公然向班主任宣战。
“中国的教育！你还跟我说起了中国的教育？你是不知道社会上的人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教书匠的！就是门口一个小保安，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个教书的，他也得喷你几句……”老班原本只是有些严肃，但听了柳的话后，脸突然变得很阴沉。老班讲的语重心长而又铿锵有力，其言辞慷慨激昂振奋不已。柳一直拼命地低着头，恨不能马上挖个地洞钻下去。
“就拿你柳如默来说，你一意孤行非要考什么军校，不也是冲着军人的待遇去的么？”老师突然瞅着柳拿他“开刀”。柳像是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感觉浑身难受，但他对此没有作任何回应，因为他想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这是个谬论！
柳如默本以为自己在这点上又成了另类，但第二天晚自习和后排的柯悦珠聊天时，无意间提起这事。柯的回应竟然是“老班说的本来也就有些过分”，柳听后，感觉心里暖暖的，已经好久没人为他说过这样的公道话了。无论其他人变得如何世俗名利，柯似乎永远都是坚持本真的一类人。
2015年来，网购迅速发展。学校周边增设了好多个物流代理点，大家也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变成如今的疯狂网购。每天都有同学在请通校生帮忙拿包裹，因此最近通校生们的背包总是鼓鼓的。
最近柳如默和苗泽共同商议网购了两部手机，一模一样的两部。很多人都在为毕业攒钱，柳如默也在攒，他是用自己攒的钱买的，苗泽的则是柳如默出面向叶剑琦借的。叶的银行卡密码柳是知道的，她的淘宝也是柳帮忙注册的，因此想要买什么尤其想要充话费，只要跟她打个招呼，然后自己动手即可。当然，柳的所有密码叶也是知道的，有的即便不知道叶也能猜出来，毕竟每个人设密码都有自己特定的套路。现在的他们已基本没什么隐私了，甚至经常互看对方的日记……
6月1日下单付款，7号看考场时一起去取了包裹，不过刚拿来这晚，柳的就被叶没收了，她想让柳专心备考，然而她不知道，其实手机根本影响不了柳，唯一能影响柳的就是她本人。只要她别对柳不理不睬，他肯定能发挥好！
倒计时7天那天刚好是周日，柳如默约柯悦珠来学校拍那张倒计时的牌子。柯悦珠如约而至，但柳如默到校叫她去拍时，她却反悔了，柳没能说服她，只是在教室外面用她的手机随便拍了一张。加上之前英语老师和孙诺凡也没拍成，他当时陷在一种无法忍受的遗憾之中。照片是青春最好的记忆，每多留下一张，日后都会多出很多回忆。
叶回校问他要照片看时，柳更是心都碎了。但傍晚自习刚上，一个纸条传到柳那里，他打来一看，惊奇于笔迹竟是柯悦珠的。上面写着：“现在就去拍，等一下天黑了。叫上叶剑琦一起去吧！”
对于她同意去拍，柳惊喜而不惊奇，毕竟之前柯就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任何请求，柳也猜到她下午不去是因为嫌经过那里的人太多。但对于她要叫上叶，柳就想不通了，毕竟她们对彼此的敌意从来没有削减过，她们之间的恩怨绝不亚于柳和汤之间的……
柳恭敬不如从命，于是一张柳如默站在中间柯悦珠和叶剑琦站在两边的照片便横空出世，她们还单独拍了一张。叶剑琦和柯悦珠竟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这令班里很多人都震惊不已，柳更是难以想象，从此更加敬佩于柯的心胸之宽广。
“汤圆，我想请你去倒计时牌子那儿合个影，你不是很喜欢5这个数字吗？今天牌子上正好是5。”倒计时第五天，177班正好有节体育课。准备活动结束后，柳如默鼓起勇气去找汤婉如说。
“快毕业了，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却连张合影都还没有…”柳见汤婉如有些犹豫，便继续补充道。
“好吧！”汤婉如终于答应了。她最讨厌拍照，以前就拒绝过柳很多次。
照片是青春记忆最好的载体，说不定哪一次不经意的闪光，就会成为你最珍贵的纪念。毕业将至，照总是拍一次少一次，八中的饭也是吃一顿少一顿，三年的生活那么多的细节，谁也不知道毕业后你最怀念的细节会出现在哪里。
经过几番折腾，柳如默发现最懂他的人其实一直是汤婉如，只是因为他的造作，如今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状态了。偶尔想起这些事，柳总是肠子都悔青了……
“参谋长，把你要洗的照片全给我吧！”叶剑琦一边翻柳如默的手机一边说。
“你是要帮我洗吗？”柳如默好奇地问。
“嗯，我姑爹认识一个洗照片的老板，很便宜！”叶一脸愁容地说，她又翻到了那张柳如默和柯悦珠的照片。
“好呀，那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柳说完便开始找自己先前和柯悦珠在阳台上拍的照片，没有发现自己激怒了叶剑琦。叶剑琦起身离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该当着她的面找。
柳为请求叶剑琦原谅，想尽一切办法要跟她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叶剑琦最近申请了在家复习，只是晚自习偶尔会回学校。这晚柳如默应柳如画邀请过去和她下五子棋。这时，叶剑琦刚好从家回了学校。
“小琦，来得正好，来替我收拾柳如默，我被他下得太惨了！”柳如画见叶剑琦回来，便唆使叶到后面来和他下，自己换到前排叶剑琦的位置上。
“你别上前来了，就坐在后面吧，我腿不好，不想再让了…”上课前一分钟，柳如画转过头对正在输棋的叶剑琦说。
“呃呃，不行。等我赢了这局就换回来！”叶剑琦赶紧反驳。
“那你还真换不回去了，哈哈哈！”柳如默稳稳地在最关键的位置画上一个圈，宣告胜利。
“不行，不算！我没看见，重来！”叶剑琦扭着身子又开始撒娇了。
她还没撒完娇，英语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
“我们需要讲的都讲完了，这节课给大家记单词吧！”虞老师放下包，满脸笑容地说。
大家一下子欢呼起来，正课记单词已经是高三少有的幸福之事了。柳如默也高兴得不得了，他之前还一直担心虞老师会让他和叶感到尴尬。课上，他一直在跟叶搭话，叶则随时看着英语老师，老师一看他们，叶就用眼神告诉柳，然后柳马上打住，假装自己是在请教叶，老师视线移开后，他们又继续聊天，老师视线移过来，他们又打住，读几声单词后又继续说……他们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聊着，整节课下来柳如默头也没抬过一次，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连英语老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沉醉在和心爱的人坐在一起上课的幸福之中！这节课是柳如默三年来上得最开心的一节，他多么希望永远不要下课，多么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节英语课上！
最近班主任基本不管事儿了，班里也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到处在下五子棋，为了下棋座位也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如今五子棋的疯狂程度甚至比当年的魔方更胜一筹。上下课时也没了以前的整齐划一，大家总是横七竖八的，为高考所累的在睡觉，自恋的在频繁照镜子，留恋的在相互偷拍，有点情趣的都在嬉戏打闹，只有少数几个刻苦的在埋头看书……
“这些奖状，你们放心的话，就让上官云帮我们保管，怎么样？”这天全校大扫除，其他人都在打扫卫生，班主任把三大主干班委叫到办公室说道。
“其他倒无所谓，我想保管优秀班集体那张！”诸葛圣第一个不同意。
“嗯，高二篮球赛那张还是我来保管吧！”柳如默也急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班主任总是处处向着上官云。上官云没有插话，因为她深知柳和诸葛的性子，况且她和诸葛的关系已经不比从前了。
“算了，那就我帮你们保管吧！这样你们总放心了吧！”老班见大家都急了，便没好气地说。
“可是老师您带了这么多班级，到时候混在一起会分不清的吧？”诸葛圣见老班有些生气，语气缓和了许多。
“对呀，比如我的望远镜就被老师弄丢了。”柳附和着开玩笑道。
“行！那你们拿去分吧！搞得我很稀罕你们这几张破纸似的！”班主任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挫败感，调过头吸了一口烟后，无奈地翻着白眼说道。
这天，三大班委闹得很不开心！对大家来说如同武林至宝一般尊贵的奖状，就这样流落到了三大“门派”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