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碧儿两手端来铺了红绸的托盘,上头放置了一根雕工精细的喜秤。

庞玉堂执起秤,将新妇的红盖头掀起来。这一刻,新妇的脸蛋露出来,瓜子脸、黛眉粉妆,红唇绯颊,那一双略带无辜的美眸搧了搧长睫,然后才缓缓抬起来,目若星辰的眸光,娇羞无限,掺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倾慕。

是的,他在她眼中瞧见了倾慕,没有委屈,而是寄予期盼的凝眸,与他对视,绯红渲染,浸到了耳根子。

捕捉住她这一眼绵绵情意,他的威煞终于敛去,眼中的精锐转成了温和,而她却垂下眼帘,心口一阵惊慌。

糟了!他在不悦呢,是气燕安向我提亲的事吗?差点忘了这件事,他听到消息时应该气疯了吧?但不管如何,我已经嫁给他了,今日又是洞房花独夜,怎么说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锦绣忙将放着合卺酒杯的托盘奉上,说着吉祥话。「喝了同心酒,夫妇自此一条心,一生相随。」

庞玉堂双手执起合卺酒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

「娘子,请。」这一声娘子,唤得她心头怦怦作响。

花圆圆缓缓起身,玉手从绣着金线花边的宽袖里伸出,在油灯照耀下,那纤手显得更加嫩白可口,当接过合卺酒时,与他的手指无意擦过,传来一股热流,令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大掌迅速将合卺酒杯和她的纤手稳稳握住,没让里头的酒水洒出半滴。

他没放开她的手,而是顺势拉过来,绕过自己的手臂,就这样交臂而饮。

花圆圆脸蛋羞极欲滴,但还是力持镇定地将酒飮下,两人气息如此相近,酒入喉头,她就觉得有些晕晕然的。

合卺酒饮毕后,杯子交还给锦绣,碧儿忙将花生莲子撒在喜床上,继续说着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

「去打温水来,为你们夫人梳洗更衣。」庞玉堂命令。

「是。」

两名丫鬟匆匆张罗,为小姐……不,应该称夫人了,拿下沉重的凤冠,卸下一身繁琐的嫁衣,再将脸上的妆粉洗去,回复素净容颜。

庞玉堂也卸下新郎服,当两人仅着中衣后,庞玉堂又下了命令。「行了,下去吧。」

「是……」

这退下后,就真的是被摒除在门外了,今夜将是小姐离开她们伺候的第一个夜晚。她们自幼伺候小姐入寝,轮流为小姐守夜,难免心生不舍,担忧着姑爷会不会欺负小姐?小姐会不会害怕?万一她哭了怎么办?

庞玉堂深黑若夜的墨眸朝她们扫来,眸中笑意轻浅流淌,唇角一抿。

「怎么还不退下?怕本侯吃了你家小姐不成?」

碧儿和锦绣两人倶是脸色潮红。洞房之事,姑爷「吃」了小姐,乃是天经地义,亦是礼成的最后一个环节,这里已没有她们的事了。

「不敢,奴婢们这就出去。」锦绣赶紧拉着碧儿退出了新房外。

小姐是夫人了,从今而后,小姐的床畔只能是那个男人,将不是她们,她们也必须尽快适应这个事实。尽管不舍,但小姐毕竟出嫁了。

庞玉堂将门关上,转过身来,那一双好看的眸子晶亮如火,直直锁住花圆圆,烫了她的视线。她忙低下头,初夜的紧张不安,让她感到十分无助,碧儿和锦绣走了,她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红烛火被吹熄,室内暗了下来,猛然被黑暗笼罩,花圆圆不禁慌了。

下一刻,她感到温热的气息欺近,惊诧之下,反射性想后退,但是腰间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抱,收拢后,她撞进了一堵墙,这是男人的胸膛。

「夫人。」庞玉堂灼热的气息拂着她的耳畔,说着温软诱惑的细语。「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喜不喜欢?」

「好痒。」她想捂住自己的耳,那热气撩得她耳朵也跟着发热了。

不过她的手被他扣住,她感到耳垂被含入濡湿的热烫里。

「啊!你……你咬我?」她惊叫。

他真的咬她,还把她咬疼了。

天哪!他不会真的现在就想找她算帐吧?

「别咬我!」她挣扎着,想躲开他的嘴,却只听得他低浅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似有根羽毛撩着她的心口。

在她因耳垂上的麻痒而分神时,庞玉堂的手没闲着,将她的中衣解开。照理说,洞房花烛夜,她应该乖乖地把衣裳一件一件脱掉,也帮夫君卸下衣裤,躺在床上,任由夫君宰割。

但因为一开始就被他这个恶意吮咬的动作吓到,一旦挣扎起了头,后面就理所当然地反抗到底。

而他也没反对,反倒因为她的挣扎,他也变本加厉地挑衅,咬她一边的耳垂就算了,连另一边也不放过。

「你……你要亲就亲,别这样咬我——」她惊叫着,用着求饶的语气。

「喔?我怎么咬你了?你疼吗?」

「疼!」她赶忙承认。

「才咬这么一下就受不了,咱们的夜晚还长着呢,接下来你还怎么承受?」这话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彷佛这一晚他不打算让她睡了,令花圆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庞玉堂轻笑道:「怎么?怕吗?还是不愿?」

她尚未回答,嘴上一堵,探入的火舌已经狠狠地搅着她的小舌。

她发出唔唔的声音,情欲中掺了怒火,像一股热流流遍她全身,她被他吻得失神迷乱,直到胸前的柔软被一只厚实的大掌罩住,才猛然回神,心绪像被炸开般,惊觉自己已然一丝不挂。

倘若烛火未熄,就会看到她现在肯定是一只完全熟透的虾子,全身上下无一不红,无一不发烫。

没有照明的室内,让人的感觉分外敏锐,在她薄嫩肌肤上恣意抚摸的大掌,掌上有粗糙的薄茧。

据说习武之人因为长期拿刀剑,掌心都被磨出了茧子,这男人明明外表儒雅华贵,看似养尊处优,白皙的肤质比女人还娇贵,两手却都有着茧子,可见是频繁地习武着。

那茧子摩过她的胸脯、腰间,还有大腿,在敏感的肌肤上带来密密麻麻的疙瘩,刺激得让她禁不住轻吟出声,并且立刻意识到,她的呻吟惹来他更大的掠夺。

他的啃咬一路从颈子往下攻城略地,被吮咬的地方都有微微的痛感。

不知何时,她推拒的双手已情不自禁环上他的颈肩,发现这男人的肩膀竟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宽大结实。

她知道自己让他憋了一肚子气,可是今晚是她的洞房夜呀,是一个姑娘蜕变成女人的重大过程,她对这一夜寄予了未来的憧憬,希望他不要生气啊。

男人或许不会记得这一夜,因为在他们生命中,历经过的女人很多,而他们的未来,还会有更多女子侍夜承欢。可是对一个女子来说,丈夫却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女子都会记得新婚夜的一切,记得男人在自己身上恪下的印记,而且,那印记还会烙在她们心上。

这一夜对她来说太宝贵了,她希望圆满地把自己交给他,因此她决定全心全意讨好他,为了浇熄他的怒火,她语带哀求地在他耳畔呢喃。

「夫君别生气好吗?妾身以后是您的人了,会尽心尽力服侍您,初尝雨露,妾身怕疼,请君怜惜可好……」

她说这话,是请求,也是讨饶。随着她柔软哀怜的嗓音出口,他身上原有的不悦消失了,取代的是喜悦,是满足。

她知道自己虽然渺小,没有强大的娘家势力做靠山,也没有傲世倾城的美貌,不知能留住他几年的宠爱。可是她有一项最强大的长才,就是超凡的灵识,她可以明白他的喜怒哀乐,知道他的冷热。

她会做他最知心知意的女人,想办法让他永远不厌弃她,柔弱有时候也是强大的武器,她希望今夜能用温柔软化她的夫君。

庞玉堂听着她的轻声软语,心中一荡,再也舍不得惩罚她了。

的确,他是生气没错,这聪明的小家伙如此敏锐,懂得适时讨好他。

她成功了,因为他心软了。

紧搂着身下迷人的娇躯,他停止了啃咬,转而亲吻她的脸颊,热气扑洒在她脸上。

「你可知我因何生气?」

花圆圆心跳漏了一拍,不过她故意装傻。「咦?夫君在生妾身的气?」

「想装蒜?是不是嫌我吻得不够力?好……」说完又要往她颈子吮咬去,吓得她立即低呼。

「夫君饶命,我不敢了!」

她缩着脖子,往他怀中偎去,两手圈得好紧,就怕他再咬她。

「哼,不敢就好,回答我!」

在他的淫威下,她只好可怜兮兮地回答。「妾身愚昧,请夫君提示好吗?」她软软求着,还主动送上亲吻,印在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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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夫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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