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归于尽（下）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整个婚礼现场变得混乱不堪，那些原本雍容高贵的宾客们，纷纷夺路而逃。

须知，新郎新娘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一个是新晋的黑帮老大，现今更是洗白，成功进了商业圈，但其手段辛辣狠绝，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三年时间，能取得如今这样的地位；另一个虽是女流之辈，但深得其父的本领，况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遗留下来的势力又岂会简单？

两虎相争，千万别殃及池鱼！

众人都抱有这样的心态，眨眼，原本拥挤的婚礼殿堂，一下子显得空旷了不少。只剩下清一色黑色西服，却泾渭分明分为两派的黑帮手下。

此时，他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凌沐风望着司马芊芊，虚弱地笑了笑，苍白的笑容让司马芊芊的心犹如刀割一样。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若不还击，死的一定是我。而我——”凌沐风歉意地望着司马芊芊，缓缓说道。

虽说他敬司马直为父，司马直视他为子，但在权利和金钱面前，就是亲生父子都会反目，更何况是他们？

“而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才……”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原本，他想瞒司马芊芊一辈子的。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痴想，聪慧玲珑的司马芊芊又怎么会找不出真相？

“芊芊，我知道错了，如果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补偿。”凌沐风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芊芊，而后闭上眼睛。

司马芊芊咬着唇，手中的匕首却如千斤之重，几次欲刺下利刃，只需再深入一寸，便能刺破对方的心脏。

然而——

就这短短一寸，拼尽她的全力，也无法完成。

原来，她终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无情。

银牙咬碎，藏于牙齿里的剧毒被咬碎，一股淡淡的味道顺着喉咙直下，而后她的身体越来越沉重。

这是一种最为霸道的毒药，只需要短短十秒，就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

原本她是想杀了凌沐风后，再服毒自杀的，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意识逐渐模糊，她不由鼓足生命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颤颤举起，而后抚上凌沐风的脸庞。

“父亲的手下，希望你不要干净杀绝——”她喃喃说道，眼前那张俊脸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余指尖的一点温热。

“不——芊芊，你不能走——”

耳旁似乎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脸颊更有温热的东西坠下，原来那个冷心冷情的人，也会落泪！

她的心头微微一热。

“凌沐风，你不能死，这就是你对我伤害的报复，我要你活着，一直活下去。”司马芊芊低说道，生命力最后一丝力量也随之消散，耳旁的一切终于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寂。

尽管她知道，这样对凌沐风，比死还难受，可是她希望凌沐风好好活着。

自己究竟是善良还是残忍，她自己也说不出清楚。终于，意识随风一样，消散在了虚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