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124 乱世浮沉,不扰宁静(终)

记124 乱世浮沉,不扰宁静(终)

澈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棉花糖似得云朵。蝉鸣蜂唱,微微的风儿吹动五颜六色的花朵轻轻摇晃。在这样赏心悦目的悠闲夏日里,从圣德小学二年级传出一阵严厉的叫喊:“张晓明!”

“啪~”

李丽把那惊堂木一摔,气的想笑:“早自习调皮捣蛋也就算了,现在上课了,还睡觉!”

在她严厉的注视中,胖乎乎的小家伙还趴在桌子上流口水:“鸡腿~嗯嗯,大闸蟹~”

李丽哭笑不得,正要下去叫醒他,却见到旁边扎着两团发揪、瓷娃娃似得小丫头在其耳边低语两句,张小明立马做了噩梦似得跳起来:“啊!妈我不敢了!是乔臭臭往你的白凤丸里搓泥球,我没有啊!”

满教室顿时响起了哄笑,他这才发现自己没在药房而是在教室,擦擦口水恶狠狠瞪向旁边的乔薇安,结果小耳朵突然被捏住,哎呦呦的给扯去了讲台。

“张小明!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张丽头疼的捏了捏鼻中隔。道:“总是上课睡觉,晚上时间不够用是吧?不行了,今天必须跟邢女士打电话好好说说,没收了你的游戏机跟漫画,看你上课还打不打瞌睡!”

“啊??”张小明两眼一抹黑,漫画跟游戏机可是他的生命啊!不行,一定要想想对策,但该怎么办呢......

“对啦!”他脑海一亮,手捂肚子装的蔫巴巴说:“老师,我不是打瞌睡,只是病了嘛~~”

“病了?”张丽感到好笑,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卧床,感情您是陈咬金的模子,林黛玉的命啊?

不过他都这样说了,李丽还是有些担心:“什么病啊?”

“神经意识障碍!”

什么?

神......神什么玩意儿??

张丽倏然的被吓着了。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啊!她立马起身想将张小明送保健室去;却不见这小子低下头摸摸口袋里的游戏机,贼兮兮一笑,心说没文化,真可怕!得,又可以玩一早上喽~

“老师,他吓唬你!”

却听见这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他心里一紧,立马使出眼神杀人攻势,可看着柔柔弱弱的乔薇安根本不怯他,奶声奶气说“老师,晚上打游戏不睡觉,就叫神经意识障碍哦~”

什么!??

“张小明!你、你......”李丽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去罚站!”

“罚站??”

张小明顿时哭丧了张脸,这都一周里第四次罚站了,他都怀疑自己的小胖腿只是看起来肥,其实是站肿的!正寻思怎么脱身,突然看见乔薇安站起来叫了声老师。

“快要期末考试啦~”圆溜溜的桃花眼,纯良极了:“你让他罚站,会考不好的哦~”

“臭臭~”张小明感激的望向她,有种看见天使的错觉;乔薇安却是走了上来,背负小手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盯住他一会儿,突然从他兜里摸出了游戏机,放在他头顶上。然后将桌上的书卷儿摆在他手里,回头人禽无害的微笑:“不可以耽误学习哦,老师~”

“额。对、对......”张丽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刚才好像看见了魔鬼的微笑?

“张小明,你就在教室里站着听讲好了,还有,不准碰头顶上的东西!你不经常跟同学说游戏比你的生命还重要?那就好好顶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摔坏了老师可赔不起。”

张小明吞了口口水,其实他在看见乔薇安那一系列动作时,已经石化了,此刻嘴张张,也是说不出话来,突然感觉好想哭谁叫自己当初千方百计想跟这小班花当同桌儿来着?可恶!人不可貌相啊呜呜呜~~

李丽观察着他眼里的小幽怨,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刚想翻开教案开始讲课,眼角却打量到了门口站着位小帅哥。

她便是记起件事儿来,起身道:“小薇,你今天要去上坟是吗?”

“行,那快点收拾收拾去吧,你哥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

乔薇安也已经看到门口哥哥在等了,她立马收拾好书包,张开手臂一蹦一跳的跑过去:“哥哥~~”

那惊喜的模样,简直让人感觉她吃了蜜饯一样,不由得去羡慕兄妹两人相亲相爱;可站在门外的四年级生,一身黑色中山装、面颊白皙似雪的乔秉书却不这么想。

他甚至下意识躲到墙后不给她抱,幽幽的眼神,满满的嫌弃!

这也不怪他,实在是这貌似纯良的小妖精无恶不作!四岁的时候扯断他吉他弦玩翻花绳,五岁的时候拔了他钢琴键去堆积木!现在六岁了,虽然只是个二年级小屁孩,屁股后面却整天都跟着四五个更小的鼻涕孩!给她端水、拎包、带早餐,帮她恶作剧!可她在老师面前实在人禽无害又可爱,所以闯了祸都是自己这当哥的被叫去训导室挨训,她在一旁偷着乐,把自己堂堂校草的一世英名都黑尽了!

“对,她就是个魔鬼!”

乔秉书愤愤的攥起拳头,想到上一周,这小坏蛋撞见自己跟班里的学霸女神裴思忆一起吃肯德基,就嘚瑟瑟的跟自己要封口费,自己当然不给啊?要不然不等于怕了她?大哥的威严何在啊!结果......

结果他就一辈子也忘不掉,下午裴思忆在自己自行车筐里发现一根精装版巴拉拉小魔仙杖时,看过来的那眼神有多诡异了,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恨不得当场展示展示肱二头肌以证明皮肤比女人还白,跟是不是纯爷们儿有毛的关系啊!

越想越头疼,心想竟然还要在车里跟这小魔鬼近距离呆两小时,乔秉书干脆撒头就跑了,乔薇安气的跺跺脚,便在后面追;

跑着跑着,乔秉书突然看不见乔薇安了,回头发现原来是给摔着,正捂着通红的小鼻子哭,作为亲哥的他,竟然毫不客气的双手叉腰大笑起来,满满的幸灾乐祸,然后转身顾自下楼。

可越往下走,心里却越不是滋味,有种慌慌的感觉,就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十步一回头,渐渐变成两步一回头,最后他不由自主呢喃了声“薇薇”,有些魂不守舍的往回跑去了。

“噗通!”

结果刚踩上楼梯缓台,就被一根小细绳,结结实实绊了一跤。

他爬起来,望着转角双手环胸嘟起小嘴,嘚瑟瑟抖着小腿的乔薇安,额角立马拉下数根黑线。心底暗暗想着难道这蠢妹妹终于也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吗?竟然脑袋被门挤了会去担心这只演技了得无恶不作的小恶魔!

可恼火到最后,他却一句话也没抱怨出来,只是苦笑声拎起她的小书包,看着她在前面蹦蹦跳跳张牙舞爪,心里竟也觉得有些可爱,有些宠溺。于是微笑着摇摇头。

“算了吧乔秉书,谁让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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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安跟乔秉书两人出了学校,一起搭上辆银白色有些古旧的卡宴,车里穿着浅灰色西装的冯东抬了抬眼。叼起支烟,将引擎点燃,车子把住方向盘时,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起九年之前,先生以做空股市、内部破坏。加资产转移三管齐下,彻底逼老爷放开了对公司的控制权,手段不可以说不阴狠。但事过之后,他们父子两人其实是见面更多,也走得更近了,渐渐趋于正常的父子关系。所以冯东一直在猜测,其实老爷从十几年前离任去美国看病后,就已经将公司放下了,给邵婉约的股权、还有屡屡的从中作梗,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位对子嗣给予厚望的父亲,做出最后的考卷,而先生最后果狠的将他彻底赶出局,便正是他想要的那份答卷。

而自己呢?

九年过去了,他已经从绝不能够出现在媒体视野内的私人保镖,变成了昌盛集团在南京分公司的首席总裁,有很多人说他很幸运,他有时也会这样觉得。

因为先生几乎没有给任何人好下场。

曾经作威作福,趾高气昂的昌盛董事会,在先生正式就任昌盛董事长的第一天,就全部遭到弹劾,倒是有人不服气。赖着不走想掀动势变啊?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十个里有九个在触及的所有金融投资领域遭到打压,短短半年内全部变成了穷光蛋,最后乖乖交出手中股权后销声匿迹;而最后那一个,则是去监狱里陪他们老东家邵婉约去了。

而乔笙煵下场更惨,也是先生够心毒。他掌权后并没有怎么去刁难乔笙煵,反而是知道他性格纵跨喜欢疯玩,就给他每个月上百万的零花钱,果不其然,短短四个月后他就染上了毒瘾,而先生也在那时,停止了给他的经济支援。

他手上没任何本事,端是脾气大,所以越过越潦倒,最后还因为毒品赊账得罪了不少黑道中人。最后被发现,是在他自己开的一家濒临破产的夜总会里,吞枪自杀,死时手里还拿着乔沐瑶小姐的照片。据说就在他自杀前的那几小时里,他才刚刚得知原来沐瑶小姐怀过他的孩子,是被他始乱终弃了以后,伤心过度,流产了。

所以,除了本性憨厚老实的乔笙煵弟弟阿阅、跟自己,可以说短短两年时间昌盛在不为人知的阴暗面经历了十几次大洗牌,几乎所有曾今倾向邵婉约的老骨干全都遭到了辞退与打压,这便是冯东也觉得自己幸运的原因。因为虽然他自信自己一直忠心耿耿,但其实也从没想过。先生会念得这份情。他一直觉得先生登上王位后,会彻底将知道他太多事情的人都铲除干净。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样想着,车子已经开进墓地了。冯东看着俩小屁孩等不及车停稳,就逃命似得跳下了车,顿时叼起支烟摇头苦笑的靠在车门上。

这俩小家伙之所以这么怕自己,是因为自己是他们俩的教官,每年寒暑假不用先生叫,他也会顾自的回海城,给这俩调皮蛋准备体能特训。

因为现在虽说自己已经掌管着上百人的公司,也特别忙碌,可对于先生新雇的那些安保团队,依旧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都觉得不安全,还不如自己教他俩几手保命技巧安稳;

不过,他也明白,其实这只是借口罢了,他只是有点离不开乔先生。他对乔先生的那种情感,有些类似于从小长大的发小之间那种羁绊。他总是很阴冷的外表下,其实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揣测先生也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而到最后,他却是发现不用了。

他只默默保护着他,就够了。

这样想着,冯东低低笑了一声。扔下烟蒂,默默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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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姑娘,你哭什么呢?”

墓园里面,最顶上的第四排,扛着葱的大妈满脸困解望着眼前直抹眼泪的小女孩:“你爸妈呢?怎么来上坟就你一个啊?”

“难道这里埋得就是……”

乔薇安只哭不语,让大妈心疼极了,他望着眼前墓碑,幽幽叹了口气:“唉,苦命的娃啊,真是可怜,快别哭了,婶婶就给你糖吃,好不好啊?”

“嗯,嗯。”

乔薇安重重点头,大妈顿时苦笑起来,笑这孩子看起来像是孤儿,却已经这么懂事,知道自个儿来上坟了;正要将糖果掏出来递给她时,却看见她水灵灵的眼睛突然一亮,悲伤的脸变戏法般喜笑颜开起来,朝着路边刚停下的一辆黑色宝马跑去。

“妈咪!”

“什么?”大妈顿时愣住了:“妈咪??你妈咪不是在这里??”

“不是啊!”乔薇安笑嘻嘻抱住那纤长的大腿:“偶妈咪在这里!”

大妈气到想吐血:“那你刚才哭得跟死了妈似得?熊孩子!”

“切~”

乔薇安没回应,心说,她懂什么?

每年这一天里妈咪都会变得特别大方,但也不是要什么就给什么,所以哥哥那懒洋洋的家伙才殷切的跑到山下去等她,不就是充当乖宝宝待会儿好要零花钱给那裴思忆送小礼物吗?那自己就只能装可怜喽~

“哇啊~妈咪,人家好伤心啊,呜呜呜~”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摔着了?”刚刚下车、一身黑色紧身风衣,面容高贵典雅,身段婀娜端庄的女人紧张问道。让乔薇安愣了愣,然后哭得更浮夸:“呜啊~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偶好伤心啊妈咪,伤心的偶都饿了,好可怜的。可人家的肚子,最近又只能消化哈根达斯,你又嫌冰不让宝宝吃,所以宝宝就要饿死了啦~所以偶好伤心啊,呜呜呜~”

好有逻辑啊!我差点就信了,可只有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女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也没心思陪她玩下去,交代下人陪她去吃冰激凌后,她独自走向那刻着“林学政之女,雅茜”的墓碑,面色凝重。

她是两个小宝贝的妈妈,柳月茹,她来这里上香,已经九年了,跟乔秉书的岁数相同。

“月月姐。”她公司里的副总康乐乐,戴着副金丝眼镜,为她膝盖垫上蒲团后疑惑的摇摇头:“六年了,你值得吗?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害你的!”

“没有值不值得。”柳月茹摇了摇头,默默点上三炷香,插在花丛里,柔美的眼睛静静看着墓碑:“只是我不来,这碑都要塌了......”

没错,她祭奠了这旧敌的墓碑六年,而离她自杀那天,却已经过去九年。

当初叫嚣着要报复柳月茹、要她跟她丈夫乔沝华生不如死的林学政,已经因为乔沝华往人民法院连续递交的几份信件,被接连查出整整八大桩贪污腐败的重罪,给判了无期。树倒弥孙散后,他女儿这墓,就连他家亲戚都不来祭奠了。

恨吗?

每次来给林雅茜上坟,柳月茹都会这样问自己。也每次都会苦笑的对自己说,人都去世了,还记恨什么呢?

不过都是浮尘俗世中,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可悲的人。自己对她的所有恨,早在她那纵身一跃中烟消云散。

“对了!明天就是你跟乔总的六周年结婚纪念日了吧月月姐??”

康乐乐突然这样问道,让柳月茹不由得上扬起唇角。

对啊,她跟那个男人,跟那个叫乔沝华的、自己曾今欲求而不得的男人,已经结婚第六年了。

这六年来,自己感觉简直是做了场梦,而一直到现在,那个男人都用他独有的深邃的爱守护着,不让这场梦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老张去医协会培训了,丹丹在美国帮我不能生孩子的问题想办法,阿焱他最近也在内蒙古兴建电厂,可恶!你们这是要活活无聊死我啊?”乐乐嘟着嘴抱怨道,旋即却很忧伤的。弯腰亲了亲柳月茹的脸颊:“月月姐,你说你那三年,到底都怎么过来的啊?”

“当时听丹丹在电话里哭着跟我喊,他们把你给治成植物人了,可吓死我了!冲进医院里差点没跟那几个老外动起手来!三年,你一睡就是三年,当初老张都跟我说了,你那是假性休克!虽然感官神经丧失,但你的意识却很清醒,也就是说你是在那一片黑乎乎的意识里面,清醒着独自待了三年!天哪......这三年里我们光看着乔总每晚都去陪你都觉得枯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柳月茹笑笑,不语,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了那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知道自己醒来后,就变了。变得更安静,更沉着。更喜欢看书,会更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她会感谢那三年,让她更明白了生命的价值;但有时候,她也特别憎恨那三年,跟乔沝华和自己儿女在一起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比钻石更珍贵。

“跟我说说。”她突然侧过身,饶感兴趣的笑道:“那段时间我家老乔都在干嘛?他都没跟我提起过。”

“乔总啊?”康乐乐低低一笑,故意停顿一会后。双手撑住下巴,阖着眼很享受的回忆道:“自然是很深情啊。”

“那三年,他可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过,每天都会来医院里陪你,跟你说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段时间,早晨我跟丹丹会来,中午是沈晨东阿焱还有张医生他们,下午则被阿姨跟伯父承包,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你跟乔总两个人的时候。”

“我只知道,有时候清早一来,就看见你那间私人病房里铺满了玫瑰花瓣,惹得那些小护士都不舍得清扫;有时候,你又根本不在里面,丹丹说是乔总背你去海边,他在那里布置了架钢琴,会对着朝霞对你弹;”

“我唯一一次亲眼见到他,则是医生说你神经出现异常波动的那天,那天晚上乔总很早就来了,他什么都没说,脱掉风衣后轻轻的吻一吻你的脸颊,就坐在你旁边静静的看书,一看就是整晚。虽然他没说,可我知道,他那整晚都在等你醒,最后他没等到,他有些失望,他放下书后静静握着你的手,就那样简单的看了你整整十几分钟,才穿好风衣离开。”

柳月茹一直默默听着,表面的无波无澜,掩盖住心里一汪秋水缓缓流过心田的悸动。最后,她站起来,将手里最后一支花也祭在碑座后,默默的跟康乐乐回到车里。

她看着窗外风景飞速的流逝,就好像在看自己错过的那三年乔沝华的深情。她突然很遗憾的情绪难控,阖上柔美的眼睛。似笑非笑,似哭也非哭的有些哑声的说:“小乐,你刚才问我,是怎么挺过那三年?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那三年里,我一直在做梦、一直在做梦。”

“我梦见乔沝华静静坐在我旁边。我看不见他,但知道他在,虽然我听不到,但我能感受到他好像没有声音的流泪。他一直一直叫我的名字,他说我做什么也可以,但就当他求我,别让他害怕。别将他好不容易做的一场美梦,碾碎成沙。”

“最后一场梦,我梦见他说,月儿。你今天开心吗?”

“我不开心,因为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等你醒。你没醒,我很失望,但更失落。”我深吸口气,控制情绪,眼角却还是逐渐湿涩起来,我手从怀里抽出,望着那块有四分五裂痕迹却很完整的宝石昙花,泪笑着说:“然后......”

“然后他握起了我的手,轻轻的,好像怕磕碎掉。他把这花,放在我手里,有些沙哑的笑着说,月儿。月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不如我送你件礼物,你就醒来,好吗?”

“是这朵花,是这朵熟悉的话,可以买新的,但我知道,它对你是特别的。我粘好了它,月儿。”

“如果你愿意,我此生就送你这一朵花好不好?不管被你摔碎多少次,我都会粘好。”

这样说着,柳月茹突然感觉很哽咽,不说话,让眼泪静静流下去。这也是她苏醒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至少在没面对敌人的时候,绝对不要擦眼泪,哭,比笑更是件好事。

“月月姐......”康乐乐原本想安慰,可眼角突然看到停在路中央那辆红色跑车,顿时吃惊道:“那、那不莫桑榆吗?”

听到这个名字,柳月茹下意识就皱了皱眉,这是个比林雅茜更让她厌恶,也更阴险下流的代号。她本不想理会,可犹豫了会,还是擦干泪痕下了车。

“莫小姐?真巧。”

正在焦头烂额呵斥司机的莫桑榆,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惊,但并不想理会。可看了看自己冒烟的引擎后,却是无奈的皱着眉回头笑道:“是啊,真巧。”

“那个你可不可以......”

她没说完,柳月茹便挥手示意自己司机去看看她车什么毛病,然后从车里拿出两瓶水,将一瓶递向她:“听说你四年前正式移民法国了,怎么又回来了?”

莫桑榆有些惊讶她的大度,于是将水接过去,笑着说:“只是回来看看。”

“看看......”

“看看也好。”这样说完,柳月茹没了声音。莫桑榆倒也不感到尴尬,而是眼珠滴溜溜一转后,揣测着问:“我记得那边好像是雅茜的墓吧?怎么难道这几年帮她清扫的人,一直是你?”

柳月茹微笑着点了点头,莫桑榆心底便是有些冷冽的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道:“雅茜这都去世六年了,她亲戚也忘记来上坟,却偏是曾经最水火不容的你来关照。柳小姐,我其实一直听说雅茜她突然自杀十分蹊跷,你当时在场,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一定是她逼死的!或者是利用沝华借刀杀人!对,一定是这样!林雅茜跟我都不是普通人,到头来却是背景最平凡的她笑道最后,要说她善良背后没比我们阴毒百倍,凭什么?

这样暗暗揣测着,莫桑榆表面淡笑内心却十分紧张等待这个答案。可她等了半晌,却只是看见柳月茹垂眸望了会地面,抬起头微微的笑着。

“莫小姐。”她将自己手里的水瓶拧开,很平静的举起来:“我敬你一杯,以水代酒,从此莫回头。往事归零,爱恨不计,嗯?”

被戳破的莫桑榆脸色一下子铁青,没回应,柳月茹便是顾自小抿了半口,笑着说:”我干了,你随意就好了。”

话落,她拍了拍正在帮莫桑榆修引擎的司机肩膀。一起回到车里。莫桑榆的拳头便是紧紧攥起来,心说神气什么?不过一个下贱的平民之女,如若不是乔沝华撕破脸皮抓到父亲的把柄,我会叫你苟延残喘到现在?

正这样想着,下一秒,莫桑榆却吓得魂儿都要飞出来,因为那辆黑色宝马竟然直勾勾撞过来。

莫桑榆被司机扑倒啃了满嘴泥,抬起头时正看见自己敞开的车门被撞飞。等那黑色宝马扬尘而去好几秒后,才在她呆若木鸡的注视下,哐当一声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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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玉佛苑某栋别墅的门口,体型修长的男人靠在车门,食指敲击着车盖以缓解枯燥。

如果有熟悉海城商界的人路过,一定会惊讶的认出他正是海城首富裴焱,关注时尚圈的小咖们也一样能够,因为他前段日子才被登上“时代男士”的封面,巧克力般精致的胸肌腹肌,侧脸冷峻的轮廓与鹰一般深邃的漆眸,很容易在人脑海留下很难遗忘的印记。

匆匆一晃,离他敲定全城项目那一天,已经过去九年了,离整个项目竣工也已去三年,得来的巨额收益,是让他直接晋升为在全亚洲领域都备受瞩目的新一代富豪,手下公司也早已经不止焱盛一家,能源、日化、食品、甚至军工,都已经有所涉猎;

但他现在挺烦的。不仅因为这一次龙邦商会会长的选拔,自己再一次以两票之差惜败给了乔沝华,还因为他最近刚在福利院里相中的一个小男孩,被其他人先一步收养了。

小乐她,会不会很失望呢?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小男孩……

正这样蹙眉琢磨着,裴焱突然听到有人靠近,

“你就不怕她报案啊,姐?”

“呵呵呵,并不怕,她还以为这里是九年前的海城、她也依旧是前市长家的千金么?四年前移民,还不是因为她父亲的傀儡政权被新市长彻底打垮,莫家已经没势了。虽然莫桑榆这个人很阴险,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不安生,我也不再怕。”

这样蹙眉说完,柳月茹看见了裴焱,顿时舒展开眉头跑过去:“你怎么来了裴老板?这几天不是去内蒙收购矿企?”

裴焱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诈似无意的睨了眼后边的康乐乐,看见她眸光躲闪,顿时紧抿住了薄唇。

他跟康乐乐,是一年前结婚的。

但他们彼此交往,是在三年前。他还记得那时他刚甩了金千桦,顺带毫不客气搞垮了金家的公司。金老头气不过,竟然变卖手里的几件珍品,在黑市出高价要买他的命。他没料到这手,在夜总会遭到暗算,是当时正好在陪酒的康乐乐,用手挡了抹向脖子的一刀,才保住他性命。

那时候他才记住,这个好多年前就被柳月茹介绍到自己公司工作的女人。

一晃,两人在一起三年了,如果要裴焱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没有太多浪漫与双栖双飞的浪漫,就好像是鹰跟巢,他是鹰,在风雨中飞累了回到她温暖的巢;就像心灵上的水与火,在偶尔对望时,裴焱的火静静燃烧,康乐乐的水静静地沸。或者她的水静静流淌,裴焱的火慢慢熄灭。

平淡,这三年,一直很平淡。裴焱总觉得,就该如此,他黑道出身,生性放纵不拘泥于小结;而康乐乐是很清楚这点,所以在接受他告白的同时,也应该已经做好了两人情感,不会有太激烈火花的准备。

可不知道为什么,裴焱最近,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好像刚才看见她目光躲闪。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躲什么?她是怕自己吗?可自己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怕自己?落在好事者眼里,还以为自己欺负她。

但自己真的并没有欺负她吗?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家发现她在哭,才记得是结婚纪念日;还有自己上周去内蒙前她织的一条围巾,到现在也不知道丢哪儿了,她虽然没问,但看她悄悄把那些针线玩意全送给闺蜜,就知道,她要么是失望透顶,要么是在自己身上,感到了浓浓的自卑。

“可她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让她感到这么不适?”

“我是不是应该,多些时间陪她?”

这样琢磨着,裴焱有点失神,突然看见康乐乐冲他挤了挤眼睛。她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犹豫了半天,才抿唇摇头。

康乐乐的眼神当即就黯然下去,握拳几秒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怎么了?那个孩子没抱养到吗?”柳月茹凝望着她的背影道,旋即犹豫会,紧蹙着眉梢道:“裴老板,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跟小乐结了婚这件事。毕竟你也知道……她生不了。”

“自是知道,但跟我有什么关系?”裴焱冷笑声,旋即看着自己老婆停在远处抹眼泪。心情便是凝重了起来,道:“我根本无所谓,小柳,我们都快十年老友了,你应该了解我。孩子,当然很重要,尤其我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越年长,越重视家族的传承。可是,再重要的事,也影响不了我对其他情感的选择。”

“就好像我能跟很多女人生。”他阖上眼睛,嘴角上扬:“但我再也找不到一张能让我连看三年,没有生腻,反而越来越上心的脸。我老了,不是吗?老到已经玩够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柳月茹不自觉勾起嘴角,心想这些话乐乐听到,一定会很开心。罢了,她却又想起些疑惑,眉梢深蹙问:“可我还是不明白,裴老板,真的不明白。”

“小乐不清楚,但我却很明白,你当初跟金小姐的感情很牢固,为什么突然甩了他,还要将他们全家逼到绝路?”

裴焱呼吸猛地一滞,然后只是浅笑,没有回应,心里面却像压了块石头,很不爽快。

因为那就像是他人生的污点。

他不会告诉柳月茹,其实九年前在他们饭局中,突然出现并泼了自己一身开水的金千桦表哥,其实就是金千桦自己叫来的,是她自导自演了那一场戏。

唯一意外,是她没料到裴焱会帮自己挡了那壶开水,因为她当时真正的目标,正是自己的肚子。

没错……

其实裴思忆,根本就不是她跟裴焱的女儿。

是金政、跟工地捣鬼两件事接连败露后,裴焱对金千桦产生了疏远,虽然表面依旧惯着她,却几乎不再碰她。她怕裴焱报复自己父亲,更怕他跟自己分手,最后便咬咬牙,跟别人偷情,给肚子里留了个孩子,谎称是裴焱的。

她这做法,不可谓无效。裴焱知道她怀孕后,的确更加倍的宠溺。但是她怕,裴焱黑道出身,见惯了刀光剑影,有时候做事,比刑警还要警惕慎微。她怕她靠着这个孩子得到了裴焱的订婚戒指,更会因为这个孩子,有朝一日堕入地狱。她便是心生歹念,想在他面前造出场意外,让孩子胎死腹中,瞒天过海。

所以,诡计失败后,孩子,她还是生了出来,也没有任何侥幸,裴焱如她预料的在第三个月就得知了真相,并且施展了最残酷的报复。只是那个孩子,裴焱却是没丢掉,也许是这一生冷血之事做的太多了,就在要将她交给手下秘密处理掉,以防日后丑闻败露的前一秒,裴焱看着怀里跟猴子似得丑丑的小女孩,竟然怎么也撒不开手。便是在铺天盖地的私生子绯闻中,对外界不闻不问的把这小女孩,给养了下来。

想到这里,裴焱突然幽幽的望向康乐乐。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那么爱她,因为他对她甚至都不比对金千桦那样宠溺激情;但直到昨晚得知那个相中的小男孩已经被别人领养,自己心里第一时间不是恼火而是担心康乐乐会失望时,他才意识到,不是不爱。

只是有种爱情,它就是这样。不温不冷,可就像心跳,你无谓去刻意强调与感受,它就在那里,它可以比什么都平淡,但它比什么都窝心与重要。

“小柳。”他突然低头衔起支雪茄,深吸一口,扯嘴而笑:“让你儿子别泡我女儿,不然小心我揍他。”

柳月茹猛地一愣,旋即苦涩一笑狠狠揍了他胸口一拳;他只是低笑没有回应,最后收敛了笑意,默默的走到康乐乐的身后,大手覆盖住她抽泣的肩膀,

“哭什么?”

他将下巴搭在她肩膀,很平淡的勾起嘴角:“这个跟我们无缘,再找更合适的就是了,嗯?作为母亲,你只是运气不好,但十分合格,思忆会永远孝顺你的,大不了把以后的女婿认作干儿子,好吗?”

虽然这样说,他心里却还是有些酸涩。谁又不想有自己的亲骨肉呢?可也许,这就是自己曾今刀口舔血的报应吧,怨不了谁。

康乐乐没回应他,又抹了半天眼泪。才哽咽着有些嘶哑的喊:“不是啊!”

“不是?”裴焱困惑:“那你哭什么?”

“是、是丹丹那边发来的报告啊,阿焱你快看啊!”康乐乐转身使劲将手机塞进裴焱怀里,他那时才发现她脸上竟然满溢着幸福的笑容,听见她哽咽的笑说:“去、去年过年在月月姐家过年的时候,看到你看着小薇安跟秉书发呆,我心里特难受!躲到阳台哭的时候,丹丹实在看不过眼了,就跟我支了个嗖招,给了采精仪器叫我死马当活马医,瞒着你试一试!现在你看啊阿焱……”

“丹丹她帮我们培育成功了啊,我们有孩子了阿焱!你就要当爸爸了你知道吗??”

什么???

裴焱的身体狠狠一震,旋即一辈子都没身体抱恙过的他,竟突然感到两眼抹黑,天旋地转。

他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康乐乐扯进怀里,狠狠地拥吻,一辈子没流过的一滴的男儿铁泪,轻轻的滴在她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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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嗯,嗯!我知道了,可你确定没骗我吗??”

“好……我明白了,你别太激动,注意好安全,我等你捷报!”

下午,玉佛苑的别墅里,我这样激动的说完,挂掉手机后,心口却还是跳的厉害。

“怎么了?”乔沝华刚回来不久,坐在落地窗前看书。闻言拉下了金丝眼镜露出妖孽扮狭长俊逸的蓝眸,困惑道:“听你提到裴焱?”

“又吃飞醋!”我努努嘴走过去,亲昵的用双手环住他脖颈,抿唇一笑:“是丹丹帮乐乐和裴焱他俩培育出了试管婴儿,他俩明天就去美国亲自去看,小乐跟我报喜呢。”

“是吗。”乔沝华低喃着,轻轻牵着我的指梢贴在下巴呵气。彼时,我突然想起什么,有些嗔怪的拍了下他肩膀:“都半夜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还真忘了啊沝华?今天……”

“今天是我们六周年纪念……”

乔沝华好像很意外的一怔,那让我突然感觉特别失落,我心想,对啊,都六年了。虽然我总是觉得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但也是时候,慢慢变得平淡如水了吧?

正想想着说没关系,乔沝华却是突然邪魅的勾嘴一笑,顾自去到书房换了身一尘不染洁白的西装后,牵起我的指梢,一言不发往楼顶走去。

楼顶上面,好几天前就铺了层厚厚的土壤,我听他说是想给小薇安做个花圃。这点不奇怪,可我很疑惑最中央怎么多了颗大树?早晨出去时还没有啊?

“这是……”

乔沝华只笑不应。他轻轻道了声准备好了吗?然后突然一把撤下了树冠上的幕布,也就在那一刹,我整个脑海都被七彩旖旎的炫光给闪成了白花花一片。

那随着风吹叮当当碰在一起,在夕阳照射下交织出一片片梦幻般彩光的……难道是钻石吗??

满树的钻石!?

“收回去!”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我还来不及擦后水,便强行扭开视线,声线有些焦急道:“沝华,你干嘛啊!虽然说是结婚纪念,但也不过寻常的一天,你干嘛这么兴师动众??”

这么多钻石,他花了多少钱???

“不喜欢?”乔沝华微微蹙眉,看见我果断摇头后,才露出好看的笑容:“如果喜欢,就不要拒绝,月儿,你曾今是我的女人,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想给你的东西,是永远也给不够。”

“但是你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可以只欣赏这一晚,明天大概可以将少一部分退掉,剩下那些我用一半变现投进公司,一半捐给灾区,给你喝宝贝积德,怎么样?”

我闻言无奈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六年前。乔沝华曾跟自己讲过,说他要为我修一座糖果做的城堡,让我每天当公主。我原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六年前刚醒第四天,就被接到了夏威夷附近的一个海岛,那里有麦芽糖做的桌椅,乳脂夹心灯座,巧克力造的墙壁,还有抛光黑糖做的教堂。

这样失神了半晌,我才微微点头。他伸手将我扯进怀里,狠狠的吻了吻,低笑着让我快去穿好礼服,晚餐已经准备好,而他也已经也别饥饿。

我脸红的听懂了他是说他想吃我,低嗔了声流氓后,快步走了下去。

夜晚,九点。

坐在楼顶上,星空覆盖着视野,眼前是万家灯火,手边是一棵大树,和树下围坐在小圆桌旁的一家四口人。

我突然发现人真正能感受到幸福的时候,连呼吸都是种很窝心的温暖。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双份豪华肯德基!“

薇安舞动着刀叉,大有要与眼前炸鸡同归于尽的势头,惹得秉书撇撇嘴,很很不屑道:“都多大了。都快上三年级了,还这么中二幼稚。要传出去影响了我在学校里学霸加校草的清誉,你赔得起么?”

“你再说一遍!”我看见薇安拍桌而起,又大有要跟她哥哥同归于尽的势头,奶声奶气说:“不知道是谁从小总说这些白痴的话,让偶耳融目染,硬生生让完美的天才美少女变得有些呆瓜了呢~哼!”

我哭笑不得,然后看到秉书脸一红,貌似恼火的撇过头,然后戴上食品手套一言不发去挑鱼里的签刺。却是会心一笑,心里有些暖暖的。

秉书他从小都不喜欢吃鱼,但他每次都会把他不吃的鱼里的鱼刺挑的干干净净。因为他知道,他妹妹喜欢吃,他怕妹妹吃到鱼刺会卡住。

很多事,都一样,有时候,他会一边跟我抱怨安安又在学校里欺负男生,让老师训他这当哥哥的了,一边陪我熬夜帮安安赶做学校的手工题;总是白天嘚瑟的嘲笑她这小笨蛋注定是个有勇无谋嫁不出去的母老虎,却在晚上仔仔细细查对她的数学考卷,因为他怕是老师阅错了试卷,才惹得妹妹白天哭得那样伤心。

安安还要小一点时候,每天晚上我都听见他突然爬起来,原来是在替安安盖被子。结果就是安安从小到大一直没病没灾,倒是他自己总感冒,鼻涕哗哗的。

但看起来虽然安安总是欺负他。我却总也忘不掉秉书去年得偿所愿全科满分喜极而泣的时候,这傻丫头是怎样气呼呼又理直气壮的跑到领奖台,质问老师为什么惹她哥哥哭的。

想着想着,眼眶有些湿润,我悄悄在秉书脖颈吻了下,又掐了掐安安的小脸,然后笑着跟乔沝华碰了碰杯。

“美么?“我问他:”今天居然是满月。“

乔沝华抿口红酒,微微抬眼,望着天际,笑意平淡:“佳人相伴,才有赏月的心情。你比月亮更美,我眼底只装得下你。“

“干嘛呢,孩子都在呢~“我微微脸红的娇嗔道,酒还没喝,衬着这月色,赏着他嘴角温暖的弧度,人却已是有些醉了。

“沝华。“单手撑着下巴享受了会儿宁静,我突然问道:”你后悔爱上我吗?爱上我,我们经历了好多沧桑,我也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比不上其他人,现在,同样不觉得自己有何优秀,更别说我还让你苦等了三年……沝华,如果当初与你邂逅的不是我,你现在是不是会更幸福?“

“瞧瞧,你又犯老毛病了月儿。到底要我说几次?我不是完人,就算是,你依旧是我最尊贵的女人。“乔沝华放下高脚杯,大手覆盖住我的手背笑说:”而且,我们已经无关幸福。幸福达到一个界限,叫做圆满,我现在感觉,就是圆满。“

“遇见你。让我有了爱的渴望,对你充满爱的欲.望,你满足了我对被爱所有的奢望。现在,我没有任何期望,因为我会守护我们稳稳的幸福,它是我的全部,且没有任何意外。“

他突然站起来,牵着我的手,将我拉到树下;他看着我微微而笑,抬手拉下开关,灯便亮了,整个屋顶都被钻石折射出的七彩旖旎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中。

他替我放下酒杯,他牵起我的手,与我共舞。没有音乐,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就是最好的节拍;没有观众,清风明月也艳羡我们的幸福。

“月儿,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幸运。守护你,珍爱你,呵护你,是我乔沝华余生,无可取代的幸福与荣耀。“

“我爱你月儿,我爱你。你让我的生命得到圆满,我爱你,永远如万物生长对阳光的渴望。”

我伴随着他舞蹈而舞动,我突然没了力气,泪水涓涓的从我眼角流淌而出;他慌了,他猛地将我搂进怀里,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他不够浪漫,又在哪里弄巧成拙?

我摇摇头,我哽咽着说:“太幸福...只是太幸福了而已。”

“沝华,我也爱你,比任何人包括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我真的谢谢你,沝华,你对我的包容,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执念,是贯穿我这一生最纯粹的美好。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让我这辈子遇见你这样一个男人?我流泪不舍的时候,你沉静面对,我以为你没有我认真,你没我动情;我撒手离开的时候,你还在坚守流泪。突然我发现,原来你比我更执拗。沝华,我...“

“我...”

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收尽眸里,眼底似闪烁心疼。他突然更紧的将我拥进怀里,他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微微摩动,他声线是温柔那样好听:“傻瓜,你当然没有我执拗,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这份爱,没有期限,没有界限,什么时候走到终点,大抵是海枯石烂。“

“但还不够,月儿,我要你是童话里的公主,山河月落,斗转星移,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你在我心里,却始终的美如画。“

晚风,淡淡吹着,明月,泼洒下最皓洁纯粹的祈愿。仰望星辰,每一颗都是点点滴滴的幸福,岁月柔缓。带不走此时此刻却化作永恒紧紧依偎的,两张容颜。

我笑了,我哭了;梦醒了,人却是更迷醉了。

“不用。“我笑着抹尽幸福眼泪,让这滴破尽万般苦与难却依旧纯粹如初的晶莹,道尽自己内心满载的喜悦。

“有你有我,每一天都是童话。”

Youatthetimeofmynearby,youareeverything,youarenotatthetimeofInearby,everythingisyou.

送给坚信爱情终将幸福的你和我

小谨愿大家永远年轻,单纯,相信爱情,俗世里很多爱恨嗔痴,但当尘埃落定,浮沉里的兵荒马乱不扰岁月静好,也带不走命运给你给我,一份不离不散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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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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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124 乱世浮沉,不扰宁静(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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