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离开他吧

第122章 离开他吧

当时的语气和音调,多半是处于无意识状态之下的。可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们彼此下定了决心,刚刚决定重新走到一起,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可以接受他说任何一句话,可是对不起这一句却是不能。

一句为什么堵在心里,她想问他,为什么要道歉。可是到最后还是忍下了。

或许,连项擎北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自己说过那句话,又或者,他们刚刚处于激情和热烈之中,辗转迷乱,自己也许是听错了。

天气很凉,浸人骨髓的凉,姜木樨露在外面的手指,很快变得湿意浓重的冰冷。她将手交握在一起,转身进了屋。这才突然想起,项擎北最近似乎很少自己开车。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木樨已养成日日与赵玫通话的习惯,不知道是她为了听赵玫讲述爸爸这些年的生活,还是赵玫为了在她身上找回曾经丈夫的影子,总之两个人是越来越亲密了。丢丢在非洲的夏令营需要一个月,她正好可以收拾收拾家。调适糟糕的心情。

丢丢人小鬼大,在电话里听出她不开心:“妈妈,等我回来,我会永远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小小的年纪,知道自己对于妈妈的魔力,是兴奋剂,是安慰药,是一切。

“丢丢,等你长大了,会离开妈妈的,你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她在电话里微笑。

“不,妈妈,我不要长大,我也不要离开妈妈。”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丢丢……”

姜木樨笑得眉眼生花:“好吧,丢丢永远跟妈妈在一起,妈妈也不会离开你!”

丢丢这才满意:“嗯,好!”

项擎北也时常往她这边跑,只要闲下来便会陪着她,偶尔晚上也会留宿,属于项擎北的方小说西,从家里陆陆续续的带来,开始零零落落地出现在木樨家中的各个位置。

姜木樨把丢丢的事情讲给项擎北听,他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我的儿子,对我的地位可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啊。”

“他是你的小翻版!”她提醒他。

虽然分分离离这么多年,真正聚合的日子很少,可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他们异常的融洽,就像是为了弥补过去逝去的青春时光,有时候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两个人也只是静静地坐着,要么读书看报,要么开着电视却关闭声响,屏幕上如同播放哑剧,屏幕外的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木樨想好了一切,决定再去见见梅绮绢。这一关无论如何都得过去。

她在浴室里边洗澡边琢磨,拿定了主意,便穿好衣服走出来,手上还拿着干毛巾,边擦头发边问:“你觉得,我现在要不要去看看妈妈?”

项擎北穿着白色睡衣,胸膛外露,半靠在床头,目光投向漆黑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回答她。

她走过去,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好笑道:“我在同你说话啊。”

喀她的心里忍不住有一些隐忧,最近项擎北常常会这样,似乎心里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话音刚落,手腕便被项擎北一把握住,黑如点墨的眼睛看着她,深得让她沉溺。她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一种让自己即可被燃烧的光芒。他轻轻一带,将她拉到了怀里,把玩了一会儿她的湿漉漉的发丝,又将脸凑到她的颈边,大口吸气,不大正经的说道:“好香。”

木樨脸红,轻轻拍开那只顺势已经滑入衣摆下的手,轻轻呵斥:“擎北,我说正经的啊!”

踊“我很正经啊。”

项擎北翻了个身,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在漫不经心的语调中,手指早已灵巧的解开了她的衣扣。

“你不累?”项擎北突然坏笑,紧紧揽住她的腰。

她大窘,将脸埋下去,不好意思。

幸亏项擎北也只是在说笑,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过了一会儿,他拍拍她,“再去洗个澡。”

“我不,你先。”她默默翻身,用背对着他。

项擎北还以为她是累了,于是不再说什么,自己起身下床。

浴室的门轻轻关上了,若有若现的灯光里,隐约可见项擎北的身线,那是她的男人啊。木樨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肩头,那里刚才被项擎北捏着隐隐生疼。

力道太大,仿佛是最后一次。

这当然不是这几天以来他们第一次***,可是却是最激烈澎湃的一次。

她有一些不好的预感,项擎北的所作所为,怎么看怎么像是有那么一天,他终将会失去她。

他从浴室里返身回来,她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

项擎北知道她并没有睡,于是说:“木樨,你也知道妈妈如今不同以前了,去不去见她,都随你。我我不想你受委屈。”

木樨闭着眼睛,只嗯了一下。

下一刻,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手上被人重重一握,“木樨,我永远爱你。”

她微笑的睁开眼睛,满意的荡开笑容:“我知道啊。”

她不能永远躲在项擎北的背后,梅绮绢是不得不去见的,当然,还有占南。她亲自去挑了礼物,准备去见梅绮绢。

一开始是亲人,现在自己与梅绮绢,反倒疏远了。缘分总是有深有浅。

可是临出发前,她和项擎北正坐在餐厅里吃午饭,就有有电话打来。

项擎北接起之后,叫了声:“妈。”

木樨迅速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只听项擎北简单说了两句,便对梅绮绢道:“等等……”然后把手机递过来,点点头。

木樨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要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可是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稳稳地接过手机,略微垂眸,轻声说:“妈妈,我是木樨!”

梅绮绢明显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会是她。过了一会儿,才听她淡淡地说:“木樨,你们。在一起?”

有时候冷淡比怒气更能刺痛人心,木樨笑笑:“是的,我们决定在一起了。”

“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

“是的,妈妈!”

话音刚落,就听梅绮绢说:“让他听电话!”

递回手机的时候,木樨看见项擎北的神情,淡漠中带了一丝冷峻。她摇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项擎北于是俯身,握了握她置于桌上的苍白冰冷的手,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他们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并不重要,木樨看看他再回到位置时阴郁的脸色,就已经明白了一起。

她了然一笑:“擎北,当初是妈妈催促我们结婚,现在却这样恨我!”

项擎北不说话,望着窗外兀自沉默。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用无比的耐心和温柔,安慰她支持她。

“她难道就不看在丢丢的份上,成全我们吗?”语调中带着些许娇柔,项擎北终于转头看她,却是若有所思。

“也许是她对你积怨已久!”

喀“为什么?”

“因为爸爸去世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孙儿,你知道爸爸只有这一个遗憾。妈妈从知道丢丢是我的孩子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恨你!”

“可是那时候,她好像很感激我为你生下孩子啊?”木樨起身,挨在他旁边坐下,嘻嘻笑,说道。

踊“那只是一方面,她又感激又恨你,等你再次离家出走,就只剩下恨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

她无助。

项擎北脸色逐渐缓和,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这一次谁都挡不住我们在一起的决心,因为,我们只能活一次。”

“不,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她才不满意一辈子。要几辈子。

这几天,项擎北的工作也渐渐忙起来,虽然一有空就会和木樨讲电话,可是知道他有正事要做,木樨平时也不去打扰他。

她抽空去见了王清朗。

王清朗坐在她的对面,握着她的手:“木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时日,木樨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王清朗不问则已,不问泪水就决堤:“清朗哥,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事情。打扰你的生活。你刚刚和美美团圆,高高兴兴的。”

“傻瓜啊,你是傻瓜啊,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一个人怎么撑过来的?”

水汽笼罩了他的眼睛。

“我很好,因为已经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了!”她又不是第一次送走自己的亲人!

“木樨,和他好吗?”他凝视了她很久,突然发问,“你胖了!”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脸红,垂眸:“很好。”

他又像是失望又像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如释重负:“木樨,记得幸福是你的责任,把我的幸福也一起幸福下去。”

王清朗先行离去,她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看到李美美开着车来接他,她走下车,与他在车门处亲吻。

她笑着流出眼泪来。

又过了几天,木樨一个人去逛超市,她推着车子从家具用书馆旁边走过,货价上整齐排列着各个书牌的枕心,她不由停了下来。

木樨想起前几次,项擎北早晨起床的时候,偶尔会抱怨枕头太低了,睡久了会脖子疼,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换一个新的枕头。

导购小姐迎上来,笑容热情,不乏专业态度地为木樨做介绍。挑了个大致能符合要求枕头,木樨一边让服务员给自己包装,一边翻出手机来打电话。

等了有一会儿,线路才接通,信号似乎不是很好,项擎北的声音听起来沙沙的:“木樨,在家吗?”

“没有,在帮你买方小说西呢。”木樨笑道。又问:“你在哪儿呢?要不要等你吃晚饭?”

项擎北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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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推着小车边走边说:“我给你买了个新枕头。”

那边一愣,然后轻笑起来,声音低低缓缓的:“买了新枕头,是不是想把我天天拴在身边啊?”

人来人往,木樨的脸红得像天竺葵一样,咬咬牙嗔斥了他几句,然后收了线。一转头,恰好可以看见大大的玻璃幕墙中自己的倒影,那张脸上犹带着不自觉的笑容。

是幸福吗?是幸福!

项擎北很晚才回来,木樨开门的时候一脸惊诧:“这么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已经睡了?”

她俯身为他取拖鞋,“还没有。”

两人牵着手进了卧室,项擎北脱下外套坐进沙发里,不自觉地伸手抵在额角,神情疲倦。

“去喝酒了吗?”木樨凑上前去闻了闻。可是,没有酒味,甚至气息清爽。

项擎北放下手,微微一笑:“很长时间没喝了。今天公事多,刚做完。”伸手拍拍她的腰,“你先睡,别管我,我得去冲个澡。”

木樨却往他旁边一坐,说:“这么拼命!怎么不多找些人来帮忙?”

项擎北转头看她,半真半假地说:“我只想让你帮我。你肯吗?”

“我吗?”木樨挑眉,“你不怕我泄露你的情报?”

项擎北站起身,说:“多年前的事情你还耿耿于怀啊?”

木樨想了半天,在他拿了衣服走进浴室之前,才合掌笑道:“是啊,我是小心眼儿的人哦,你可要注意哦。”

门被轻轻的拉上,从里面传来项擎北模糊的声音:“我就喜欢你的小心眼儿!”

“……咦?为什么?”她不解。

可惜,哗哗的水声淹没了她的声音,项擎北什么也没有听到。

木樨平时睡觉一向十分警醒,到了后半夜,隐约听见身旁有细微的动静。可是今天白天忙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模糊的意识还没有分辨那是什么声音,随后眼皮便又沉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始终有些下意识的不安稳,当她翻了个身却并没如往常般触到身旁的人时,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窗帘有一丝没有阖拢,透进微白的月光,照在床铺和地板上,模糊而清冷。

客厅里有轻微的响动,她下了床,打开虚掩的门,只见项擎北正弯着腰背对着她。

“你在做什么?”她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项擎北瘦削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来,隐约可见手中还端着一个水杯。记住本站:

姜木樨随手挽了挽滑到脸边的发丝,轻轻的走过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温的吗?正好我也渴了。”

她伸手去接过杯子,无意中碰上了项擎北冰冷的手指。

“擎北,你冷吗?”她狐疑的看他一眼,就着客厅里微微的光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咖项擎北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也不知他在客厅里站了多久。

他将杯子递给她,里面还剩着半杯水。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在是太冷了,木樨。”

深更半夜,他们却在讨论这样的问题,木樨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聆“擎北,你很冷么?”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想,他怎么这样怕冷了!

两个人牵着手回去睡觉,木樨无意中一瞥,竟发现项擎北那件原本脱在卧室里的深黑色外套,此时正随意地搭在客厅沙发的扶手上。

刚才,他弯着腰,在里面找什么了?

最飒爽英姿的孙苗苗就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木樨简直要吓了一大跳!

下午茶的时候,木樨挤在孙苗苗的身边。

她问:“苗苗姐,听说新郎是大学教授啊?”

孙苗苗浅笑,点了点头。儿子送去英国留学以后,她决定挥洒人生,以前想做的没有做的事通通做一遍,在阿尔卑斯山滑雪,马尔代夫晒太阳之后,她报名参与了从日本人出发的环游世界的轮船旅行。大学教授,就是在这个旅程中遇见的。

恰好是个工作日,那个幸福的女人坐在椅子上。镜头前的她容光焕发,把岁月累积起来的皱纹也抚平了,无名指上的夺人的光芒和灿烂的笑容相映生辉。

一连好几天,木樨空下来就会陪孙苗苗去选新婚的物书,也陪着她试婚纱。站在宽大的落地镜前,木樨总有阵阵恍惚,这样的场景太美好,就如同此刻的生活一般,竟让人生出不太真实的错觉。

孙苗苗回头问她:“木樨,连我都结婚了,那你呢?和项擎北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他有没有跟你谈过复婚的事情?”

木樨诚实的摇头,心里一凉,可是这一次还真是没谈及过。

孙苗苗诧异:“以前项擎北求着喊着要和你结婚,这次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反而不着急了?”

木樨不答。

婚礼那天,天气清朗,城市的冬天已经来临了,只有一层薄薄的光透过云层。

前面一晚,木樨与孙苗苗一起睡,聊了通宵,凌晨起床后一直帮忙打点化妆事宜。赶在午宴开始之前,她打车去了项擎北的办公大楼。

这里她不知道来过了多少次,秘书苏瑞接到前台的电话通知。亲自下楼在电梯口等她。她早就认得她,见到木樨,露出舒展甜蜜的笑容:“姜小姐你来了啊,请先在外面稍等,总裁正在会客呢。”

苏瑞把她带到项擎北的办公室里,倒了杯水给她,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木樨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翻了一会儿杂志,便听见前方传来动静。

项擎北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之前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此时一抬头,见到开门出来的人。木樨一时毫无防备,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鹅黄色,天蓝色,永远是苏家萱主题的颜色。

她仍然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蕾丝连衣裙。

苏家萱没有想到木樨在这里,也是一怔。双眼微红,隐约可见脸上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可她也只是停了停,便迈开步子走上前,与木樨咫尺之遥。

木樨早已站起身,面对这个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妹妹?情敌?又或者是同盟军?

皱了皱眉,木樨刚想绕过,却发现她正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眼神间传递的情感,有祈求,有酸楚……

那种目光,无法读懂。

可是,木樨也仅仅停了两秒,便回过头去,不再看她。

木樨来这里之前并没有通知项擎北,此时见到被苏家萱重重打开又关上的门,再无一丝动静,猜想方才前台也必然只把她到来一事通报给了秘书。于是丢开杂志,朝门口方向走去。

苏家萱哭过,脸上还带着泪,妆也有些花,这些,她不是没看见。他们关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她也好奇,可是,这些并不是今天的重点。

她是个好女孩,只是爱过了人。可是爱情这回事,算不得输赢,因为谁也不必摆什么姿态,木樨看到她,只觉得胸口冰凉。

她想到当年的自己,手心微凉的走向项擎北。

也许今天的苏家萱,只是在重复当初的自己罢了。

苏瑞懂得看脸色,拿起电话,事先拨通了内线。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刚刚碰上冰冷的门把之时,苏家萱却开口了,声音凄楚惶然:“木樨姐,请你离开擎北吧。”

木樨回过头来看她,那样的神情恐怕是第一次出现在那张一向无忧无虑的脸上,目光迷茫,甚至带着些许哀求。

木樨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禁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勇敢无畏的苏家萱应该出现的表情。

这时,手上握着的门把轻轻一动,门开了,项擎北出现在众人眼前,却不看她,只是望向苏家萱,冲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苏家萱咬了咬唇,似乎想冷笑,却失败了,漂亮的脸孔蒙上了阴影,她看了看项擎北,复而将目光投向木樨,眼角有真实的泪意沁出来,她低低地说:“你一定会后悔的,姜木樨。”

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法,还是第一次,还带着过于明显的恨意,几乎咬牙切齿。姜木樨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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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身一瞬,我萧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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