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家的心事

整个石头城，混乱而又黑暗，不论城市还是平原。四月份的临近给了季言一种紧迫感，在三人到达的第二天傍晚，就解决了九区所有能做决定的人，他们的头被季言干脆利落的一刀解决。

“三爷，为什么不趁机拿下上面的城市？”柏青问道。现在士气正盛，何不一鼓作气呢？

季言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就是四月初一，很快上面就会热闹起来了，现在插手会相当麻烦，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说。”

经季言这一解释，柏青立刻就想起来了，马上要来临的五国大会。

“现在这段时间，五国排的上高手都会云集石头城，外面的守卫一定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不少，我们趁这个时间加紧训练，向外扩张。”

柏青应了一声，便立刻下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现在手底下的人大部分还没有进入城市的资格，等到三爷要拿下城市的时候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人。

传说中，石头城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个黑暗王国的中心，这个王国巅峰的时候，手下的最差的一个人都在青尊以上，势力遍布大陆的每个角落，这个中心的城市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非青色斗气以上者不得入内”，后来这个王国慢慢的四分五裂，从内部逐渐崩塌，这个城市也就逐渐废弃了。

再一次引起人们的注意是因为这个城市里面的主宰者虽然不在了，但是那种非绿色斗气不得入内的规矩却没有消失。这座城市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材质做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阵法，总之在绿色斗气以下的人会一直在城外打转，永远找不到进入的路径。

在大陆上有一个传说，当年那个庞大的黑暗王国覆灭后，有大量的珍宝被埋藏在石头城内，加上“非青色斗气以上者不得入内”的规矩，因此这里就成为很多游侠的探险之地。

之所以各国放任这里成为游侠的探险乐园，是因为石头城外面既不是险要的军事要塞，又没有珍奇矿藏的出产，没有人会把注意放到这上面来。

毕竟在如今的大陆，青色斗气的人一般都身居要职，在闵国这样的小国，青尊高手都是不惑之年的人。

这次百年来都未曾如此热闹的五国交流大会，各国讨论了很久，最终想到了这个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还有进入限制的城市。

颜妆推开了门，“阿言，我要下去整合丹药门的店铺，这个是我的计划，你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就这样吧，”季言随意翻了翻，“柏青那里你自己挑一批人下去，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按照计划来吧，。”

颜妆闻言笑道：“阿言，你一定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从组织里面逃出来的那一天，我就一直在期待这一天。晓霜，也是。”

“阿言，我明天就动身。”

阿言，你一定不知道，在组织里面你曾经有着怎样让人畏惧的力量。风部百年不出的利刃，利刃只是别人手中的武器，但是有思想的利刃确实在令人恐惧不过，出鞘必见血，杀尽千人斩。阿言，你是那一代的骄傲，又怎么会敢于平庸。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的那一天。

颜妆带着人离开了，季言正在房间里面等待另外一批人的到来——水云间，在闵国布下的局，应该是时候收网了吧。

最近从各处传来的消息都证明了一件事，五大国正在暗地里调兵遣将，各国之间的边境战争也基本上都停止了，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摩擦，隐隐有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且，季言翻了翻传来的消息，这些消息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关联，但是季言总是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加速事情的发生，有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似乎有些提前，比如，陈国的舍弃主国——南国，投降朱国；又比如玄国第一时间孟家的覆灭，虽然在次之前早有迹象，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

说到这里，季言又想到了近来夜观星象的收获，与师傅十年前绘制、记录的结果出现了一些非常细微的的差别，但是很可惜自己并不能清楚的了解这些变化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星空，早就描绘出了每个民族的命运，只要仔细去观察，我们可以预测未来。”——师傅如是说。】

星空中表示战争的那颗星，从未暗淡过，而且近来似乎更加的明亮了。而且近来新出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逐渐的由暗淡转为明。

要不要写信回师门汇报一下这些情况呢？季言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师兄他们可能早就注意到了吧。

心里有些莫名地烦躁，推开窗子，半坐在窗沿上，心不在焉的看着东南方向，那里有她放在心上的人。

“主人，”当水云间的人到来时，季言有些吃惊，面前这个笑的异常腼腆地少女是——“叮当？原来酒叔派过来的人是你啊。”

原来闵国里的小丫头，自己走之前把她扔进了水云间里面，交给酒叔训练，“已经是黄色中级了，还不错。”季言称赞道，以前是一个初入红色斗气的扫地小丫头，一年里走到这个程度看来是下了苦功夫。

“小姐，这个是水云间这段时间来的账目，”叮当从空间里掏出一摞账本，“小姐，水云间如今已经渗入了朱国下面的所有属国，在当今江湖上，水云间的名号已经非常响亮了。”

季言示意叮当坐在一边先喝口茶，自己先大致翻了翻账本，一时间房间里有些安静，隐隐能听见外面传来卖东西的吆喝声。

看到季言合上账本，叮当站起身走到前面等待小姐的下一步指示，“还不错，继续保持。”季言说道，“有什么麻烦是比较棘手的吗？”

叮当汇报道：“小姐，确实有一件比较蹊跷的事情，在这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水云间扩张的很迅速，很顺利，几乎没有遇见任何阻扰，”叮当顿了一下说道，“实在是太顺利了，就像，有人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有事我会再叫你。”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季言做出的决定，不管怎样，做好所有的准备，但是按兵不动，静待事情的发生。

这次的比赛就设在石头城内，暂时的比武之地，在四月初就有人陆续赶到城内进行修整，因为那奇怪的规矩，所以只整理出了比赛用的场地。在这些眼高于顶的高手眼中，平原上的人都是不堪入眼的蝼蚁之辈，即使租户也是自己准备了帐篷，就驻扎在靠近城外墙的地方。

季言接受九区以后，立刻把所有靠近城市的客栈全部翻修了一遍，以吸引前来的参赛者。城内的客栈少之又少，季言手下能进入城内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少，因此季言只是派人大弹力棉的基本情况，并没有贸然的把客栈开到城里面去。

内城，季言从未进去看过，得到的消息很是详细，城内并没有猜想中的那般荒凉，每年都有大量的游侠前来探险，有些人就在里面开起了客栈，价格高的惊人，一墙之隔，价格翻了几倍。除了客栈之外，最多的就是食物的补给，其他的——诸如武器锻造之类的——在城外就可以解决了。

这一次比赛，除了各国选出来的，从学院里面脱颖而出的，江湖上想来参见的人，只要进的了内城，前三天并没有比赛的名额限制。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这一方天地赶过来，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何婉的脸色还好，小燕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直接退了个一干二净。

“小燕，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的上的吗？”季言这一日决定和小燕谈谈，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小燕一直在治疗自己的身体，其他的时间全部用来炼制丹药，研究药方了。这人明显是在逃避所有人的注意，她心里的心结解不开，就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这次比赛来的人，有让你恐惧的人？”季言直接问了出来，“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小燕脸色苍白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没用的，阿言，我当时逃出来的时候，是跳下悬崖，算是死在他眼前了。”

“那你……在担心什么？”季言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燕现在的情况很可怕，似乎在濒临崩溃地边缘。

小燕砰的一声失手打落了手里的瓶子，“我……阿言，我……”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瑟瑟发抖，“阿言，我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怕这自由只是一场奢望的梦。”季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燕抖着，转身抱着季言无声的流泪。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无所不能，没有谁可以一手遮天。”季言安慰道，“别担心了。”

“可是……可是，”小燕发着抖，“他能够遮住我头顶的这一片天啊！药王谷……药王谷……就是，毁在他手里。阿言，你不知道……”

“燕子，”季言说道，这个远去的名字，让怀中的人莫名的安静了下来，“燕子，我们现在会比那个时候更难熬吗？你说的那个人会比我们曾经经历的那一切更可怕吗？我想你会如此恐惧的原因，是，”季言把小燕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原因是，你的心乱掉了。”

小燕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很久之前，一个将死之人曾经说过，一个杀手是不应该有感情的，因为这会阻碍他出剑的速度，你应该不会忘记，当年跟我们合作杀人的有多少是因为情杀吧？”

小燕说道：“我不记得了，我……”

“那些回忆确实应该深埋地下，但是当年的事情少了任何一件你我都不会是今天的样子，那些记忆中，不仅仅有黑暗，有些令人发醒的事情，你应该引以为鉴。”

“小燕，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季言放开手，推门离去，自己走不出来，谁说话都没有用。小燕，我等你的答案。

季言走出院子，何婉在树下问道：“就这样？”很显然，她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季言狐疑地看着她，“这么远你还听得见？”

“当然不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你进去，所以我就没有必要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就好了。怎么样？小燕的情绪好点了吗？”

季言回头看了一眼，“不好说，我也说不准。”

“小燕的事情得靠她自己想过来，那我们就来说一说，你的事情吧。”何婉笑嘻嘻的说道。

季言一惊，“我？我有什么事情？最近就是丹药门的筹建工作了，九区稳定下来，不会有事情的。”

何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过去，“阿言，这个你觉得不需要解释一下吗？江国及其下属王国之内全面通缉，甚至在江湖上撒了下去，阿言，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上何婉的表情，季言有些无奈，如果说小燕是容易钻进死牛角的人，何婉就是一个闻腥而动的一号人物。月下妖狐，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对于情爱一事，可以说是几人当中最有经验的一类，她在这种事情上的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

“能有什么事情。”季言面不改色的收起了那张通缉令，“一件意外罢了。”

何婉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笑道，“既然是我想多了，那关于江国的最新消息，想来你也是不感兴趣了。”何婉笑着转身离开了，季言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问话，确实，江国的消息很难传过来，自从林少游受伤以后，江国的通信被控制更加厉害了。

季言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叹了一口气，“喂，何婉你等等我，我有事问你。”

追上去的时候，何婉坐在凉亭里等着她，脸上笑的跟狐狸一样，“啧啧，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说吧，把你的魂都勾走的人到底是哪一个，竟然能下这么大的血本通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