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沉沦
申黎第二天中午醒来，头疼得跟快炸了一样，钝痛得麻木，一摸头发现头左侧还真有块包，一碰就疼，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在哪碰的。他顺着床边爬起来，倒在床上醒神，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估摸着昨晚自己醉的太厉害了。苏煜决定暂时不搭理申黎了，他已经被他气疯了。
芬兰。
”哇，佐藤君，真美！太美了！”柏婉一手挽着佐藤的胳膊，一手伸向天空梦幻如梦境的大片极光，大声惊呼。他们好像处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美得如此不真实的世界。
佐藤只笑不语。极光是他在多年前来芬兰毕业旅行的时候发现的，太过喜欢以至于每年都来，顺便滑雪，可惜今年为了带柏婉来，来得比较早，还没落雪。他喜欢的东西，她也喜欢才是最好的。
在伦敦上大学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到公园小路上散步，去湖边喂喂天鹅水鸟，去教堂安静地看基督教徒做礼拜，坐在泰晤士河边的长椅上思考，睡前听听小夜曲，在飘窗前看书到错过晚饭。在雨天傍晚去附近接地气的小酒馆喝一杯，或者对着雨弹上几首钢琴曲，又或者是找个米其林餐厅师傅学做美食。
他不是试过和其他人来往，不过要么看不惯别人，要么就是看不起别人，男同学总有不断勾搭女子的激情，女同学对他太过热情，各种激情的场面让他觉得恶心，后来索性一个人安静地待着。现在有柏婉跟他一起做这些事，每一件事都开始有了不同的感受和意义，让他常年冰凉麻木的心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入夜，外面起风，佐藤跟柏婉回到气泡酒店，躺在大床上，透过透明的外墙玻璃，欣赏着屋外的极光。
”婉。。。”
柏婉蓦地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人，不相信他是在叫她，这近似于许久不见的爱人最深沉的呼喊。
”嗯？”柏婉答到。屋外风大，刚刚在外面呆了会儿，有点受凉了，此刻又有点感动，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鼻音。这些年，安全感是奶奶给的，现在的幸福感，是佐藤给的。
”嫁给、我吧！”
”诶？”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佐藤从裤袋里捞出早就选好的戒指，那戒指是柏婉第一次当着她父亲的面说会嫁给他以后，他到银饰馆订制的，形状装饰都是按他的构想来的。他闭着眼，把戒指举到她面前。
”你什么意思啊？闭着眼是怕我不接受吗？你平时不是那么傲气吗？这会儿这么胆小？”女子故意拿话激他，可是佐藤只是眼珠动了动，看样子死活是不睁眼了。
”我生病了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我变老了变丑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找个比我更年轻美丽的姑娘？”
”不会！我跟你、一起老。”
”如果。。。我骗你，你会不会因此离开我？”
佐藤猛然睁开了眼睛，注定地说：”你不会、骗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如果我真的骗你呢？你会生气离开我吗？”
”不会。因为、你爱我。”
额。。。天啊，她要哭了！他不是一直觉得她对他没感情吗？怎么这会这么自信了？
”对！爱你！而且只爱你！”柏婉直直地盯着佐藤眼睛，望进他的瞳孔，看进他的灵魂。
活了快半辈子了，才发现以前没有柏婉的人生是多么不完整，他拉过女子的右手，把戒指套在了她无名指上。
他情绪激动地吻上女子，尽情地感受她绵软的双唇，她翘挺的鼻梁，她修长性感的脖颈，她身上每一寸光洁嫩滑的肌肤，尽情地享受她的每一次喘息，每一声呼喊，这个时候从她嘴里听到的他的名字，对他来说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
他觉得人的感情是有限的，自己长久以来感情的淡缺应该是为了将所有最浓烈的感情留给她。他想，这辈子应该是再不会这么爱其他人了。
XXX高中小花园里。
放假了，小花园显得冷清。
“柏树。。。”怕他再对自己说些让彼此都伤心的话，银珊战战兢兢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任性嚣张，她对他这么上心，看不出来吗？
“你要去哪留学？”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我要去留学的？”女子一脸惊讶地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柏树，她要自己告诉他的，是谁那么牙尖？荣辉？不像啊！
“我问你去哪？！”柏树急躁地吼道，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想到他要那么久都见不到她了，他心情就说不出来的糟糕。
“英国。。。”银珊此刻心情很复杂，眼前的柏树那么熟悉又这么陌生，可不管怎样，她就是忍不住依恋，她这是有毛病吧？
“哪个学校？”
“目前还没定。。。申请了几个学校，想去伦敦商学院。”银珊随手从旁边的植物上巴拉了一片叶子一点一点撕着，她一早就想告诉他的，她想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商人，只是最近他一直排斥她，不让她靠近，没想到他先从别人那听说了。
“银珊，你给我认真点！！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先是假男朋友，再是留学不跟我说，对你而言，我真那么不重要吗？！咱们今儿有话就挑明了！在你眼里，我很不起眼吧？可是，分手了你老是来找我算怎么回事儿？！”
他好凶啊，他没对自己这么凶过，银珊好想转身直接走掉，可是双脚不听使唤，只好恶狠狠地瞪着木头桩子似的柏树不说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流过脸颊，砸在地板上。
“啊！”柏树用拳头砸向女子身后的石柱上，几下子手背就血肉模糊了，他感觉不到疼痛，看见她流眼泪，他完全抓狂了。
“你是猪吗？！”银珊死命抱住他的手，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柏树用力搂过银珊，他想把她蹂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她就跑不掉了，哪儿也去不了了。
旁边坐在树上休息的男子，跳下来回家了，情侣真是受不了，见过直接来kiss的，没见过来这这么矫情的，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猪吗？！就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女子拳头使劲砸着柏树的后背。
“有啊，你。”他脑子里又浮现出初次见银珊的时候，她不会无缘无故坐倒在学校公共厕所那么脏的地板上脸色苍白的，都是青春不惜自己身体的人，说什么谁比谁狠。
“我会回来的，PK掉我不喜欢的人，到时候就哪儿也不去了，只在你身边，好吗？”她合上眼，不再允许眼泪往下流，她不坚强，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了，谁也帮不了她。
“不去不行吗？”他尝试挽留，尽管他知道结果。
“等我，好吗？”她坚定地看向他的眼，她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和支持，那么即使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想到他对自己的让步，她也会充满能量的。
拗不过她，柏树一咬牙，无奈的点点头。
银珊心疼地拉过男子受伤的手，一手拿出一枚戒指，冲他挤挤眼可惜道：“啊，本来想给你套在这只手上的，只好换只手了呢。以后，不要看其他女生啊，更不能有假女朋友！！！”，末了，轻轻给男子的伤口吹了几口气。
柏树已经真的成了一棵石化的树，望着女子任由她摆弄他的手指，一直到跟她分别，他都保持了那副呆愣的模样。
最后他跟她说，“我不会去送你的。”
女子点点头，笑了笑，转身回家了，眼泪再次泉涌而出。可以说，除了她爸，他是她最爱的人了呢，他见不得她走，她何尝见得他来送自己，只怕到时候直接不想走了，她不允许自己那么优柔。
芬兰某一小酒馆里，柏婉靠着佐藤看着台上的女子弹吉他低声弹唱，不吵闹，音乐和灯光都那么温暖，低度酒也好喝得让人忍不住沉迷，有佐藤在身边，她感觉美好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一曲终了，台下四处响起掌声，唱歌的人受领的笑笑，笑着笑着竟脱起了外套。柏婉慌忙地一手遮住佐藤的眼，没想到台上的歌手只是脱下外套而已，身着一条曼妙的红裙在淡淡的舞曲中走下了台子。柏婉的手被抓住放下，佐藤问她怎么了。
“Sir，couldyoudancewithme？”唱歌的女子走到佐藤身边邀请他跳舞，笑盈盈的，眼睛如两道弯弯的月牙，诱惑迷人，像是会对着它看着的人说情话。
“No，butthankyou。”佐藤也没思考，直接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旁边的女子，示意自己有伴了。女子顶着迷人的笑容优雅地转身走了，心细的柏婉能感受到女子的失望，不过她很快又邀请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帅哥，帅哥欣然接受，彼时小酒馆已经成了大舞台，各处是尽情舞蹈的人儿。两人也跳起了舞，佐藤第一次那么热情，柏婉第一次那么性感。
“哈哈哈哈…”佐藤笑着拉柏婉跑了小酒馆。
“你跳得真好，佐藤先生。”
“你也、很棒，佐藤、太太。”
我站在世界的极点，大声夸赞你的美丽，尽情的感受你的美好，只为我的爱更靠近天空，更靠近星辰，让它们告诉你我对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