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指着她的长指微颤,“阴我!”

“啥?”杜心娅闪着无辜大眼,“我为了医治你,瞧光了你的身体,还亲了你,不得不负起责任,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瞧她那委屈样,明明是他被设计,还说什么千百个不愿意!

鬼扯!

“你的意思是,你负起责任嫁给我?”华正燿快气炸了。

有这种逼婚法吗?

就算他知道长得太俊也是个错,但犯不着错到连他的后半辈子都得赔进去吧?

“当然。”她的模样好似被逼成亲的是她不是他。

“这个责任你可以不必负。”

说啥笑话!若是身体被瞧就得负责任,那妓院的那些鸨子不就得统统娶回家?

“好吧。”杜心娅叹了口气收起手上的誓约,“既然如此,只好让你负起责任了。”

“啥?”什么换他负责任?

“我救了你,这个大恩不用言谢,只要以身相许便可。”水灵灵的眸中闪着狡黠。

他还没开口答应与否,她又说了──

“都立了誓了,你非遵守约定不可。”

什么约定?

那明明是她趁他昏沉中,脑袋不灵光设计他的!

“怎么,你想忘恩负义?”她忽然掐住他的腕脉,威胁,“你的生命尚掌握在我手中,休想负心。”

好个奸诈狡猾的臭丫头!

那机灵狡诈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十五岁,她眸中的天真与纯洁统统都是骗人的!

她的父母呢?

难道没有人能管管她吗?

想想在这三天中,这栋木造小屋似乎除了她以外没看到任何人活动,莫非她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就一人独居?

“姑娘,我答应便是了,犯不着威胁我。”

他一向识时务,真想要变卦或反悔,也该等伤势痊愈再说。就因他秉持着大丈夫能伸能屈的道理,圆滑又老练,家中生意的业务方面才会全权由他来负责。

听见他答应,杜心娅盈盈一笑,笑容如朵绽开的莲,纯真秀雅,谁知莲心蓄满了毒。

想不到,他也会有错看女人性子的一天,呜呜呜……他该砍掉重练,重新培养对女人的监赏眼光才是。

“你喝完药便休息,等等帮你换药。”杜心娅拿来抹布擦拭喷洒在床上、地上的药汁痕迹。

不说这姑娘的心肠“歹毒”,小小年纪还真的懂医术,虽然手法有些粗糙、与众不同,但至少真的把他救回来了。

不过她敢阴他,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白白任她摆布。

在小屋内休养一周,华正燿的腿已可行走,但他仍假装不良于行,降低杜心娅的防心。

杜心娅习惯在清晨时去采草药,理由他不清楚,但由此可得知,她会发现伤重的他,也是因为这项“习惯”。

被“拘禁”的第八天,华正燿提防着教自己别睡得太沉,等小屋的开门声响,他人即清醒,待杜心娅出门的时间够久,方一骨碌爬起,蹑手蹑脚来到窗边,仔细观看外头情况。

他无暇注意自己处于何处,他全部心神都在确定杜心娅的确已经走远,这才悄悄打开大门,偷溜了出去。

外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看起来是个普通的街坊巷弄,但他未曾有踏入过的印象,一时之间,家的方向在哪,他也无从得知,想华府位在东芹镇北方,那么他就往北试试了。

走了没多久,他就觉得腿酸身累,伤口隐隐作疼,胸口亦发闷。可怕杜心娅回到家发现他人不见了追了过来将他抓回去拘禁,他只好继续卖力向前走。

虽说身体已复原大半的他有把握赢过瘦弱娇小的她,可孰知她是否亦身怀武功,毕竟以她的年纪来说,亦不像个医者,可她偏就晓得治疗他的方法。

他偶尔兴起会小赌,但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

好不容易,走到较为宽广的街道,这时日头也高升了,街上逐渐有人迹,他迅速托人找来了辆马车,将他送回华府。

也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杜心娅的住处,离华府并不算远,约莫两刻钟时间即可到达。

他不由得想起那天早上,杜心娅救了他时,将他放在板车上,这样一路拖回家,是花了多少时间。

她体型清清瘦瘦的,娇小玲珑,拖着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行走,应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吧?

但也奇怪,既然如此,怎么会无人发现他的踪迹?

八天的时间里,怎么家人都未来寻他?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他回到了华家。

应门的门房一瞧见他,惊诧得眼泪都要掉了,“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去哪了?老爷夫人都好担心你哪。”

“你们有出来找我吗?”华正燿问。

担心不会是嘴上说说,好歹他也是华家二公子,父亲对三名儿子一视同仁,不可能他多日杳无音讯,却不闻不问。

“当然有啊!”门房好似被误会了的面露急躁,“打二少爷第一天迟至晚上未归家,就出动全部人马出去寻找了,却怎么也寻不着,县府公告处还有贴寻人启事哪。”

奇了,他明明就在离家不远处,怎么会多日找不着他?

“少爷,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落魄,气色灰败啊?”门房关心的问,“你脸怎么了?该不会是受了伤?”

“发生了点事。”他胸闷的轻咳了两声,“帮我通报我爹他们,我回来了。”

虽然路途不远,可是他重伤初愈,一开始又走了颇长一段路,现有力不从心之感,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少爷,奴才这就去。”

华正燿由门房扶着,一路走进正厅,门房尚未进大门就喳呼着,“二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呀!”

这时,早已经起床的华家人一听到门房来报,急急忙忙走来前厅,一瞧见他狼狈落魄样,担忧的七嘴八舌询问。

“儿子,你是怎么着?遇劫了是吗?”华老爷握着儿子的肩膊,忧心忡忡。“不然怎会把自个儿弄成这德行呀?”

他是遇劫了呀!

被个阴险狡诈的姑娘劫走他的正室位子。

“爹,容后再叙,我现在想先休息一……”华正燿话未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身下的是柔软床垫,身上盖的是锦被,四周弥漫着熏香味……

他终于回到他可爱的家了。

华正燿开心的叹了口气。

以前他只要一得空就往外跑,晚上几乎都是在女人那过夜,家里的床一个月躺的次数,十只手指张开都嫌太多,现在的他可是眷恋极了。

自称大夫的杜心娅那儿睡的是木板床,连张垫子也没有,睡得他这娇贵的玉躯全身骨头发酸,肩颈发痛,虽说睡了几天后来也习惯了,但一躺回自个儿的床,才知那时日子有多“困苦”。

上午回来时,他一不支昏倒,可是把全家人都吓坏了,叫大夫的叫大夫,搬人的搬人,备清水巾子的备清水巾子……大伙四散为了他忙活。

东芹镇名医李大夫把过他的脉后,说他曾受过危及性命的重伤,有幸被抢救下来,还说医治他的大夫医术不错,只是缝伤口的手法粗糙了点。

不是粗糙,是粗鲁吧?

当时的他心里这么想。

要不是杜心娅与他无冤无仇,还好心救了他一把,她缝伤口的狠劲,真会以为是哪来的冤家债主。

李大夫亦说,伤口虽好了,但内伤尚未完全治愈,加上气虚体弱,得费时调养,短时间内,他是别想下床走动了。

李大夫走后,他的母亲,也就是华老爷的三夫人--严氏,板着脸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差点丢了小命。

这要说是风流债,一定会被骂得臭头,他干脆哼哼唧唧,哀声呻吟,母亲果然马上软下态度,要他先歇着休息,等人好些再说。

闭上眼安歇,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他觉得屋内似乎有人,而且……好像有热热的呼息徐徐拂在他脸上!

他吃惊睁眼,一张圆圆的脸蛋立马占据他的视线,眼神看起来若有所思,嘴角的弧度十分诡谲。

“你趁我出门采草药时偷跑出去!”杜心娅语气带着指责。

他奶奶的,她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我只是回家而已。”他理直气壮道。

她是怎么进他房的?

都没人发现吗?

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历?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家在哪里?

他既好奇又带着恐惧。

从她“诈骗”得来的誓约书,说明她年未满十六,但她的医术连李大夫都认可,加上她又能入他房如入无人之地,说不定身怀武功。

这姑娘深不可测啊!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杜心娅的语气霸道得可以。

一回家见不到他,她可急坏了,就怕他是被追杀她的人给劫走了,后来她循着他身上的草药香找着了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偷偷溜回家了。

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抛弃她,门儿都没有!

她已经决定赖上他,他就别想有活路可走!

瞧她那蛮横的模样,华正燿也有些恼了。

女人该是温柔可爱,怎么可以这般蛮横霸道?

“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便走。”是故,他也不跟她客气了。

“这是跟救命恩人兼未婚妻说话的态度吗?”杜心娅不予认同的挑起秀气单眉。

“那张以身相许的婚约书是我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被欺骗签下的,我不承认!”

他才刚回家多久,就被她循着找来,可见她早认识他,说不定一切早是她的预谋,连流氓打手都是她派来的!

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狡诈,怎可能娶来为妻?家里不被她搅弄得天翻地覆才怪。

“你不想履行承诺?”杜心娅瞪眼。

“姑娘……”

“叫我心娅,或娘子都行。”

“……”谁理她。“你的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内,来日必报,不管是要金银珠宝,还是为你盖屋都行。”

就是不肯娶她,是吗?

杜心娅望着他,忽然不说话了。

她虽面无表情,但华正燿不知为何竟背脊发寒,一路冷透上来,麻了他的颈椎。

蓦地,杜心娅诡谲一笑,小手扣住他的下颚穴道,令他动弹不得,接着放了颗药丸在自个儿齿间,埋首覆上他的唇,将药丸以舌推入他喉咙深处。

喉头自发性的咽了下去。

松手的她面露得意。

“你喂我吃了啥?”他捏着颈子,妄想将药丸吐出来。

“忘恩负义丸。”

“啥?”

“这药丸吃下,三天内,若没解药,必定筋脉齐断,七孔流血死亡。”她语气稀松平常的像在数蚂蚁。

“你……”好歹毒的姑娘!

“怎样?要不要守约?”

“大丈夫绝不屈服于淫威!”宁死不屈!

“你大概两刻钟后,就会开始觉得头晕,进入昏睡状态,约莫两个时辰会醒一次,如此反反覆覆;到了隔日,你的胸闷状况会越来越严重,难以喘息呼吸,像要窒息;第三日,五脏六腑逐渐感觉到疼痛,接着就七孔流血,筋脉齐断、死状凄惨,不忍卒睹!”她说得洋洋得意,像是在炫耀功绩,而不是置人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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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对二少爷下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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