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密谋绑架(3)
谁又想到就在黑色轿车离开的会儿从不远处的树后面驶出一辆车来,走出一个人,他凝视着尚未消失的轿车辨认着尾座的车牌号。他的眼睛很好,所以看得清楚,S(S省)-S(S市)21002,没错,果然就是他们,没跟错人,他妈的揍了我一顿的家伙。他们出现在这么偏僻的湖边会干什么呢,他把目光望向了湖面,一处离岸不远的水面正好有不间断的气泡持续冒出,因惊动湖底的污泥浑浊一片。
湖水粼粼,闪烁着点点亮光,宛如晶莹的泪珠。
其中定有古怪,去把那牢么子东西捞上来再说,他跑至湖边脱衣服纵身一跃。水面波纹一圈圈扩散……
好沉,这么重,累死我了,幸亏离湖边不远,狗娘养的还绑着块大石头啥玩意儿,肯定是干杀人灭口的勾当,当他看到那东西居然就是一只附着块大石头的鼓鼓的大麻袋,凭着一种对生活本能的敏感猜想到里面会是一具尸体。
他手脚麻利地打开麻袋,赫然见到一张苍白的脸,“啊,是他……”
他对麻袋里躺着的少年并不陌生,因为他带给自己的印象不坏,为人诚恳坦白,所以自己才会不顾后果的帮助他,结果……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象这东西现在一到下雨天就发酸哪,他随手一探“胸口有伤痕,咦,还有气息。”
时间容不得他多虑,轻度的人工呼吸之后,他几乎毫不犹豫的背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开快车送去区域的最近一家医院紧急治疗。
过多的失血使我的脸色苍白怕人。医生们惊讶我居然会活到现在,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加上湖底几米深的重压,如果换住平常的人恐怕早已四肢冰冷魂归魄散。
我躺在医院急救的床上依旧陷于不省人事的昏迷状态中。
我不知道正是麻袋里塞满的棉絮救了我一命,虽然进水但减缓不少水压,使我没至于窒息而死。医生告知他幸好救治及时如果再晚上哪怕一分钟我就会因窒息抢救无效,最轻也会变成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也就是说,我脱离了致命的危险。
此刻我整个人非常虚弱,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哪怕轻微的震动就可能要了我已如悬系一线的小命。
他就在医院外面等着,烟一根接一根抽着,得想个办法通知他的家人。那伙人肯定不放心会去查看异常,他假设如果我还活着被那班人得知一定会继续想方设法把我除掉。
诚如他所料,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只要我活着就有机会碰到他们,报仇或揭他们的老底,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容许我的存在。
他不清楚眼前少年的家人联系地址,决定暂时将转移至他的家里。不要说昂贵的住院费不是他们普通家庭支付得起,更何况医院有着太多的不安定因素,这里人太杂太多,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情况。不过他考虑到目前不行,我还离不开医院先进的治疗设备,我虚弱的身体尚得靠这些冰冷的仪器活命。
我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伤口经过消毒包扎之后,明显好多了。
他是出租车司机,白天必须开车赚钱好养家糊口,没太多的时间分出身照料我,只有偶偶转到医院探望一下我的病情,所以具体的事情就全拜托医护人员。
等到两天我病情稳定下来不再恶化之后,他才敢把我移到自己的家里。
……
我的忽然失踪造成多人的恐慌。
爸妈着实问遍了很多人,他们都说没有,终于确认我果真失踪了,已然惊慌失措地报警,作为普通市民的他们,实在没有好的法子应付生活中随时出现的意外,即使儿子失踪了,也只能有心无力。他们的思想也跳不出他们生活的所在圈子,所以只能依靠国家的工具。其实并不只有我的父母,整个城市的芸芸众生中,有很多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处世态度:因为他们习惯了一种生活之后,能够不去改变当然最好,如果万一出现意外的话,他们就只能表现对现实生活的无奈。可以说,他们不是为了享受才生活,是为了生活为了过日子而生活。
他们慌张的神情证实了儿子在他们心目中的重要性,是的,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那是他们生活的见证和婚姻的结晶。如果儿子不在了,就是说以往的日子失去绝美的意义了。
但是如果报警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的话,那么也许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犯罪事件。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子走进了他们的视线,敲响了门铃。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扬的父母吗。
是啊,正沉侵在懊悔之中的他们奇怪地望着眼前绝世的丽人,她有着不容正视的雍容华贵的气质,可是他们并不认识她呀。
不要奇怪,扬可能没跟你们提起,她的脸上现出一丝艳丽的酡红,任谁都会如此,却用一种无庸置疑的语气,其实我是扬的老婆。
啊,他们两两相觑,儿子才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大又这么漂亮的老婆,摇摇头表示不信。他们宁可相信她是在开玩笑,他们也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让你们知道,我想等几年再说,她典雅自然的作着介绍,可是现在扬扬失踪了,我也是非常焦急,所以来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呃……平时能说会道常跟客户谈生意的杨远华在自称是自己儿媳妇的女子面前竟然吞吞吐吐,怎么说呢。
她看出老爸的窘迫,大方地说,我叫林柳云,扬扬叫我云儿,你们叫我柳云就好了。
杨远华似乎想起要说得话了,但几乎还是有点难为情地说,林小姐,昨天不小心接了电话说是有人叫我们去广场领奖,去之后回来只见扬扬的书包放在桌子上,人却不见了。
郑雪晶终于插话道,我记起来了,老公,昨天我看到那两个人从小区走出去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总发觉他们不正常,所以我就稍微注意了他们,我跟你提了呢。
她最后补充了一句,他们还扛着只麻袋,你看会不会就是他们。
难道扬是被绑架了,林柳云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面色如粉发白,你知道那辆车是什么样子。
好象黑色车身……其它部位没注意看,还不都是他,郑雪晶狠狠地打了下站在边上的杨远华,都是他说不要管。杨远华苦笑,不要说现在就是在平时她打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现在的她,就好象玻璃随时都可能精神崩溃。
难道是他们,林柳云感到一阵眩晕,她想到他们的手段,如果扬扬落到他们手里谁知道他们会对他走出什么来,她马上拿出电话给,小叶子,快,你去帮我查查超越集团整顿前因私吞财物和回扣被判刑的陈肖平,追查他所在的监狱,越快越好。她朝他们安慰地说,没事的,不要担心,扬扬很快就会回来了,请相信我。她知道他们现在最需要别人宽心的话,所以即使自己也非常担心,她还是在他们面前选择保持坚强的形象。
凭着女性的直觉,林柳云敏锐的认为除了他不知道还有谁会这么做。
想起现在不知怎么样了的扬扬,她忽然感到莫名的恶心,信手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巾弯腰呕吐起来。
郑雪晶站在边上望着她,轻微拍着她的肩膀,以她曾为人之母的经验,郑雪晶知道她怀孕了。
……
这是哪里,地狱还是天堂,这是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的时候,谁都会有的必然的想法。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三天,他终于可以松气了,醒了就好,醒了就说明没事了。
是啊,青天白日活人谈笑,我万分欣喜地确认自己还活着,望着眼前站着位对我露出亲切笑容的中年人,请问大叔,这是哪儿。
我家。
那么你是谁,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你不认识我了吗,就是那天我开车帮你引开一伙流氓,好让你去救人的司机啊。他说得时候有点咬牙切齿,心中却想着自己的容貌没发生多大变化他应该还认得自己才对呀。
我想起来了,那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搔搔脑袋,晕,我忘了后面我准备要说什么了。
呵呵,不要紧,你现在身体太虚弱,好好休息一下,他轻微地拍拍我的肩膀。
恩,谢谢大叔,我已经好多了,不碍事,我费力地直起腰来,痛,我惊觉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牙眦欲裂,只好重新躺下,无奈的苦笑,自嘲道,“起来好象有点困难哪。”
没事,你就放心地在这里多呆几天,小心别把伤口弄裂了。他关心的扶我躺好。
对了,你先给你家里打个电话,我想你父母肯定急了。你昏迷的时候你经常喊着爸妈呢。
是吗,呵呵,看来我的潜意识还是非常想念父母的。
不过,你还同时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他颇有深意的看着我,而且你叫她的名字比你喊父母还多。
我侧目望到他的半边一丝不苟的面孔,惊讶的问,“谁”。到底有谁能比得上父母对自己更亲切呢。
你叫她云儿。
啊,我陷入了沉思。
她对我无比的信任,她并没有高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真诚并热烈的给予我女性的爱怜。
两个人保持静默,倒把打电话回家的事儿给忘了。
我在这几天了,我终于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三天。
啊?那我的双休日岂不是没了,我一愣。
中年人一阵发呆,一副跌破眼镜的模样,我人都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想到双休日,他不禁对我多看了几眼,才发觉到我隐然有一种带着傻傻迟钝却异乎常人的味道。
不要急,反正你这个样子也上不了学,就当做双休日好好养伤。
这是个好主意,不管了,我懒得想那么多,旋又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正好开车送人去郊外,见到那辆车从我边上驶过去,你知道我对那辆车可是特有印象。他说时恨恨的咬咬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大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所以我就偷偷的跟上他们,我知道那个方向是很少有人去的双子湖,因此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会去做好事。装着你的麻袋被他们几个人扔下去后,待他们一走我就捞上来了。我本想借着报复他们呢,结果就巧的救了你。
他把事情的过程说得极其轻巧,我却清楚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他在救人的时候被他们发现或者他们怕出意外中途转回来查看,那么不仅是我,就是他都可能有危险。
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我哽咽着激动万分,奇迹,果真是奇迹。
好了,不要说了,你们两个快来吃晚饭了,要不都凉了,一个一身家庭主妇打扮的妇女走过来,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
我内人,大叔指着她。
大婶你好。
你身上带伤,不宜吃硬食,我煲了粥给你喝。大婶热情的敲了一下傻站着的大叔,哎呀,死鬼,还不快把桌子端过来。大叔笑哈哈地跑过去。
他们万分的热情以及家庭融洽的温馨令我深深的感动。生活如此的厚待我,我有什么可抱怨。忽然我庆幸自己没有死,因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可以报答他们的恩情。只要活着……
……
此刻,北京。(作者也不想这么麻烦转换角度,因跟后面有关就简单略提)
小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恩,组长,我好多了,他好象脱离了困难,我现在重新可以使用超念力了。
我们已经锁定目标,S城,并且和那里的秘密工作人员取得联系,据说黑色九月的克星最早就是从那儿开始流行,我们将在那里展开对他的搜素。
真是太谢谢组长了。
组长望着北京灯火通明的夜晚,繁华的都市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希望和哀伤,他把目光重新转向已处在冥思中的小雪,轻叹一声。
或许有一天那个人会是潜龙组织的得力助手。
或许。
……
我喝着粥。
不要急,慢慢喝,小心呛着。大婶看我的样子,善意地取笑道,好象有人跟你抢似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几天没吃了,肚子都对我不满了。心想自己恐怕还真是个饿死鬼投胎。
吃完饭。大婶洗刷厨具去了。我和大叔面面相对。
大叔,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呢。
我还有一个儿子上高中,住在学校。
学习想必很好吧,我不小心问了句无聊的话。
大叔摊摊手,脸上有着处世的无奈,儿子不争气,我打算让他继承我的事业。
那他愿意吗,我一愣,
我跟他说他还巴不得呢,天天嚷着我不会开车,说这样开车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他又苦笑,不过想想也是,开了十几年的车,钱倒没见多开支倒多了,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你上次帮忙。怎么就不出声息的跑掉了呢。
大叔摇摇头,老脸微红,我被他们拦截住揍了一顿,也不好再回去看你怎么样了。
我籍著恳切的语气,大叔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给你介绍个稳定点的开车工作,不知你是否愿意。
真的吗,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大叔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或许对大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振奋的事,但是对于他们,对于那些处于社会动荡的边缘,拥有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可以说梦寐以求,哪怕待遇并不高。
不要说谢我,我都没怎么报答你呢。我慌忙地避开他热烈的眼神。心想。云儿她正好少一个替她开车的司机,不如把他介绍给她好了。
两个处于不同年龄的人却完全因为同样的际遇走到了一起。
我现在并不知道,后来,他的儿子子承父业成了我专属的司机。
S城乌云密布,风吹得很大,行人都匆匆而过。
谁都知道天快要下雨了。
今天是第五周的星期一,国家情报局和安全局联手开始对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人展开了绝密的调查。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