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愿岁月无可回头 11400钻石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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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一下午什么都写不出来,明天补上吧。我不想敷衍大家,也不想敷衍自己,明天见。我去运动下,放空脑袋。事情越闹越大,很多家属和病人都集中到病房前看热闹,乔江林留下的两个保镖拦也拦不住,不一会儿医生和院长赶来,细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院长要求护士给我们道歉,但那姑娘性子也挺倔强的,丢下一句“凭什么要我道歉?我说的是事实!”,然后刨开人群跑了。

家属和病人齐声要求把我和小寒赶出去,说夜场里接客的小姐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要是不把我们赶出去,他们就都出院,再把医院告上法庭。

我大声解释,“我们没病!”

“有病也说自己没病,谁知道呢?夜总会的小姐千人骑万人上,没病才怪!我看还是赶紧赶出去好,咱们这一层老人小孩多,可不敢冒险!现在的医院啊,什么病人都敢收,也不注意影响!”

“既然你们没病那就赶紧滚出医院,脑震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待在医院里搞得人心惶惶的。”

那些家属说着就要上前来拉拽小寒的胳膊,我毫不客气地一个个推开,抱紧了小寒的身子怒瞪那些道貌岸然凶悍无理的人大吼,“她是脑震荡,又不是艾滋病!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没有孩子吗?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

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的大婶冷笑,朝我脚下淬了一口痰,指着我鼻子骂,“我呸!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女儿,生下来就往尿桶里扔,淹死得了!何必长大了丢人现眼!”

一向嚣张跋扈性格泼辣的小寒此时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方才还为了我冲上前来跟那些人对峙,此刻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躲在我怀里,眼泪浸湿了我胸前的衣裳。我紧紧搂着她颤抖的身子,声泪俱下,“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小姐,更没有谁心甘情愿做小姐!你们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同样的事情落到你们身上你们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吗?在你们眼里我们脏,可你们就能保证自己一直堂堂正正做人没干过龌龊事?要是有更好的选择,不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谁会出卖自己?我们不偷不抢,凭什么要被你们指责侮辱?”

方才还很激动的一些人,登时没说话,吐我口水的大妈脸上挂着悻悻然的表情,双手抱着胸前厌恶地看着我,“不偷不抢?偷别人老公不算偷?什么逻辑?我要是你,我宁愿死了也不要出来祸害人!”

小寒呜咽着抱紧我,哀怜地求那些人别说了,我抱着她瘦小的身子冷笑,两行清泪倏然滑落,“死?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睛的院长一边安抚家属。一边道歉,说一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好说歹说才劝退了那些围观的人群。

人走后,我抹着小寒脸上冰冷的泪水,心疼地说,“别哭,谁也不能欺负咱们,你别哭。”可我自己分明哭得那么厉害,安慰小寒的字句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却恨不得全都塞给小寒。

我们都在自欺欺人。今晚请假,蹲了一下午,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明天补上。没有状态写出来的东西,不想用来敷衍大家,敷衍我自己。

一个年轻的医生走上前来,朝我伸出手,对我微微一笑,“别在地上坐着了,你朋友身体还很虚弱,先起来吧。”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那抹淡淡的笑容仿佛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格外温暖。

他帮我扶着小寒回到病床上,又叫护士重新给她扎针输液,院长把我叫到一边,一张老干部似的脸阴沉着,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今天的事情我们非常抱歉,我代表医院向你们道歉,小姑娘刚从学校出来不懂事,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医院会给她应有的处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但今天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实在是不好解决,我是这么想的,要不你们去附属医院继续治疗?我给你们安排好稳妥的医生。”

我抽了抽鼻子,看着院长说,“院长您什么意思?您这是要赶我们出去吗?医者父母心,今天的事儿谁对谁错您心里分明吗?凭什么赶我们走?”

说着我就哭了起来,院长看我哭了,手忙脚乱地看着我,一直在跟我讲利害关系,还说免了我们的医药费,只要我们肯出院。

换医院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心里觉得屈辱,我们和正常人不一样?不应该享受正常人的待遇?小姐就不是人?

小寒心疼我,不愿意我低声下气,哽咽着说,“若棠,别说了,我们走,我们回家。”她转手要去拔掉针头,年轻的医生第一时间阻止她,“别冲动。”

“徐院长,这么做不妥当,她也是病人,我们得一视同仁。我们医院一向秉承医者仁心,患者没有高低贵贱,我们应该一视同仁。”他说。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朝我点了点头。他样子有些像钟汉良,硬朗中带着阳光般的温柔,一双大眼睛倍有灵气,大约有一米八的个子,立如青松。翩翩公子,大抵如此。我瞅了一眼他胸前的铭牌,写着主治医师程思远。

徐院长拧着眉心,叹气说,“但这样影响不好,现在正是医院评优的关键时候。”

“原本只是一桩小事,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好好安抚下病人和家属就好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去一一说服病人家属。”程医生说。

院长想了想,然后没说什么,冷着一张脸离开了病房。

“程医生,谢谢你。”

程思远淡淡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让病人好好休息,有事叫我就好。”

这就是我对程思远的第一印象,温暖。他的笑像一袭春风,给生在绝望中的人带来希望。

经过这么一闹,小寒变得不太说话,躺在床上假寐。中午时乔江林找来一个保姆照顾小寒,我见她睡着了嘱咐阿姨好生看着她,然后飞奔出医院去银行给外婆汇款。

二十万基本上掏空了我所有积蓄,我看着银行卡上显示四位数的余额笑了笑,众生皆苦,万本皆无。

走出银行,我望了望头顶的蓝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可我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

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江边,在江边吹了一下午的风,也没把我混沌的脑袋吹醒。我站在护栏边,不止一次想投江自尽,死了多好,一了百了,身后事都与我无关。

可死了,我家人怎么办?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存的温暖了。我死了一身轻松,反正生无可恋,可留给我家人的却是无边苦海。我做不到。

一晃到了傍晚,我打车去会所上班,刚走进会所就觉得气氛不对,吧台调酒的小鲜肉趁没人注意招手让我过去,悻悻地提醒我说,“若棠姐,你小心点儿,有人来找你麻烦了。”小鲜肉这么一说,我还以为是上次被我拿酒瓶子揍了的林老板,当即想拔腿就跑的,可心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有钱有势,想整死还不容易?会所找不到我还有其他地儿,除非我离开北城,否则他总有机会整死我。

可要是他还想强奸我怎么办?这回没有陆岩救我,我不死翘翘了?不行,要是被他强奸了,那我不如死了得了。

小鲜肉见我站着没动,喊了我一声,“若棠姐,你别怕,场子这么多人,她不敢怎么样的!要是她敢闹,我就帮你报警!”

我笑了笑,“谢谢啊。”

说完我绕过吧台,跑到后厨水果房,那儿是专门给客人准备果盘的,堆满了各式各样新鲜的水果,小小的屋子里漫着清新的水果香气,切水果的刀子也有好几把,我挑了把不大不小的擦干净了放包里,小鲜肉满脸惊讶地看着我,“姐,你要干嘛?你可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叉了一小块西瓜放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放心,我不想死,也不想蹲大牢。”

小鲜肉顺了顺气,然后有人叫他就出去了,我一天没吃饭饿得慌,在水果房吞了几块水果,这才往化妆间去。不知道当时是豁出去了还是咋地,我心里特别淡定,我已经预备好,要是林老板来找我茬要对我施暴,不用他动手,我拿刀捅自己,对,姑娘我宁死不从。

到了化妆间,我刚坐下,于姐就来找我,我本以为他叫我去试台,可她却说,“你去一趟经理办公室。”

“经理找我?”我松了口气,不是林老板就好,又问,“他找我什么事儿啊?”

于姐叹了口气,“你上去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站起身准备上楼,于姐又叫住我,语重心长地说,“若棠,你脾气别太倔了。”然后有小姐叫妈咪,她赶紧去了。

到了楼上,没等我敲门,门忽然开了,莎莎肿着半边脸站在门口,手里夹着一根烟,大红色的蔻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朝我吐了一口烟,一把把我拉进房间里。然后怦地关上门,我穿着高跟鞋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匍匐在一双铮亮的皮鞋面前,我抬头一看,是成哥,他坐在沙发上,像个地痞流氓一样大口抽着烟,碎花衬衫解开几颗口子,露出胸前一片肥肉以及手指粗的金链子,满脸有光在灯下明晃晃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喊了一句,“成哥,您找我。”

成哥吸了吸鼻子说,“你找人打的莎莎?”

我愣了愣,瞄了一眼莎莎,她右脸红彤彤地高肿着,像是被人扇肿了的,我摇头说,“不是。”

莎莎立马急了。上前来抓着我头发猛地一巴掌,那一巴掌力气十足,我耳朵嗡嗡响了半天,恍惚间听见莎莎在我耳边咆哮,“不是你还有谁?整个夜总会就你跟我有仇,我中午刚走出饭店就被人拖到巷子里打,留的可是你若棠的大名儿!怎么着,你是觉得我被打一顿就怕了不敢找你算账?”

她抓我头发抓得死死的,估计是怕我还手,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这才找了成哥来撑腰。成哥明里暗里看我不顺眼,大约他几次三番叫我去他办公司聊聊我没去。

我深吸了两口气,冷眼迎上她的脸,警告地说,“放开我。”

“放?你他妈找人打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我没那么怂!”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

“你好不好笑?放开你?”莎莎抓着我头发往上提了提,满怀恨意地看着我,“今天你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好吧,给脸不要脸,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我抬起脚狠狠踢了她小腿一下,她吃痛地放开我,又立即上前来跟我扭打,成哥就那么抽着烟坐在沙发上看我俩厮杀,莎莎浑身蛮力,我有点招架不住,但是胸中憋着一口不服输的气,怎么也不能让她揍我揍得欢。

我啪啪啪给了她好几巴掌,把她另外一边脸也给打肿了,然后她就一直哭一直哭,成哥有点烦了,不悦地扔下手里的烟头,那烟头恰好落在我裸露的脚背上,烫得我跳脚。经过上午这么一闹,整个楼层的人都知道这间病房里住着一个被正房打住院的二奶,还是夜总会有名的小姐,不少人经过房门前时都忍不住一探究竟,医生护士进来查房时眼神虽然没有明显的嫌弃,但态度始终冷冷淡淡的。

有个小护士进来测体温,温度计往桌上一扔叫我们自己测,我当时没多想,就自己动手塞到小寒腋下,过了几分钟测好了,我拿出来递给护士,那护士瞄了一眼然后把温度计扔在桌上,我叫她说温度计忘了拿走,小护士打量了我和小寒一眼,冷哼说,不要了,你们留着吧!

人走了就算了,偏偏我听到她小声嘀咕说那么脏,谁还敢用。

当时把我气得不行,我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她肩膀让她站住,她挺嚣张地看着我,扭着脖子说,“怎么?”

“你刚才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我瞪着她说。

小护士狠狠拍开我的手,把手中的白瓷盘子抱紧了,不屑地说,“怎么着?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做什么工作的人尽皆知,还要人说吗?谁知道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病传染给别人啊?”

气得我发抖,我抓着她胳膊说,“把你上级叫来!这么没医德的护士也敢录用!”

“我哪里没医德了?是你们自己干了肮脏事儿不敢承认!我要你你们都没脸出来见人,丢人!”

我俩一闹起来,经过的人都围过来看,我原本只是气不过她的态度,但来人却对我和小寒指指点点,他们都觉得是我欺人太甚,我一个夜总会的小姐还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护士,不仅没道德还没素质教养!

人越来越多,混乱中不知道谁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瘫坐在地上,小寒立即拔了手上的针头冲下来拨开人群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气得满脸是泪,看着拥挤的人群心里格外荒凉,小寒顾不上那么多。对着那些人破口大骂,“有什么好看的,狗日的婊子生的杂种养的,哪儿来的给我滚哪儿去!老娘就是夜总会的小姐怎么了,有这功夫来看热闹不如回去看好你们家老公和爹

“若棠,是不是你叫人打的?”成哥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捏着我下巴说,“你最好别撒谎,我随便叫人一查就能查出来,到时候可不好看。我最见不得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机,要是被我发现,整死一个算一个。”

他掰着我下颌,说话时一股难闻的口气呼过来,我差点想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成哥,真不是我,我不敢对您撒谎。”

成哥笑了笑,松开我,格外猥琐地在鼻尖闻了闻手指。转身对莎莎说,“她不敢对我撒谎,那就是你撒谎了?”

成哥混了多少年的黑道啊,虽然看起来流氓,但一双眼睛还是雪亮的,里头的是是非非多少看得清楚一些,那双狭长的鹰眼往莎莎脸上一扫,莎莎有点心虚了,上前挽了成哥的胳膊说,“不是她能是谁?若棠跟我抢客人您是知道的,陆先生现在包着我看不上她,她肯定是嫉妒了呗!成哥,这样的人咱们场子里可留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你说谁老鼠屎?”我瞪她一眼。

成哥推开她,往皮椅上一坐,冷哼了句,“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怎么管场子了?要不这位置你来坐,我让你?”

“成哥,我不是这意思------”

“滚。”

“成哥,我-------”

“你滚不滚?”成哥抄起桌上的打火机扔向莎莎,“不滚我叫人抬你出去。”

莎莎吓得不清,转身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狠狠剜了我一眼,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你坐。”成哥坐在皮椅上,双腿交叠着翘在办公桌上,烟雾缭绕中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双腿并拢微微斜放,“谢谢成哥。”

“好几次叫你来聊聊你都不肯,非得今天这种形式,若棠,你挺有意思的嘛。”

我尴尬地笑了笑,“您平时挺忙的,我也不好来打扰。”

“你怕我?”

“没有的事,我很敬重您。”

成哥脑袋一歪,挑眉说,“哦?我怎么不知道你敬重我?为什么敬重我?“

我说,“就像刚才,您没有因为莎莎的一面之词而认定是我找人打了她,相反的,您相信了我的话。您是个好人。”

“小嘴儿挺伶俐的,哼,可惜我病不是什么好人。”成哥冷哼,“她打你我也没帮忙,反倒是看着你们俩打。”

我摇摇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成哥是做大事的人,女人之间拌嘴打架的事儿您参与进来太掉价了。若是您相信了莎莎的话,现在我已经在收拾东西走人了。”

他冷笑,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到门口,一扣响把门给反锁了,我心想,完了。旋即,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我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脑袋凑近我脖子处闻了一下,“真香,怪不得陆岩能为了你得罪林州。这么美艳的人儿要是被林州那头猪糟蹋了。我也不愿意。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压根儿没打算把我怎么着,由着莎莎唱戏,不过是顺着莎莎的戏卖我个面子,想用点儿恩惠换我跟他睡一觉!

我干笑说,“成哥,您开玩笑吧,陆总那是恰巧救了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陆总的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若棠,你可别小看了你自己。你在会所快两年了吧?从你进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你刮目相看,一直想着要是能跟你睡一觉,啧啧,估计三月不知肉味。”他猥琐地看着我,手忽然放在我大腿上,慢慢上前移动,想把我腿分开,我死死地闭着腿,还要应付他恶心的笑。

“您真会夸人!”我脑子里快速飞转着该怎么应付这臭流氓。以为帮我打发了莎莎我就愿意跟他睡觉?他错了。在我眼里,他跟林州没什么区别,“马上要试台了,要是您没什么事儿我先------”

我话没说完,他一把捂住我嘴巴,撩起我裙子往里头探,我使劲儿地挣扎着,他索性骑在我身上,一把扯开我身上的衬衣露出里头的胸衣。我使劲儿掰开他的手,着慌地看着他,“成哥,您是好人,您一定不会强人所难的!”

他猥琐地笑了笑,一把抓这我内衣肩带往旁边一扯,“刚才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收起你的好人卡!”

说完,他汗涔涔的手伸进我胸衣里开始胡乱抓,我死活挣扎着,他忽地给我一巴掌,差点把我打晕过去,“今天老子非要尝尝你这小骚狐狸的滋味不可!你要还想在场子里混下去,就别跟我对着干!”

耳边只剩下他撕破我衣裳的声音,以及他恶心的嘴巴在我身上啃咬的声音。那种屈辱和林州想强暴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很奇怪的是,这两种情况下我都特别庆幸,在这之前,我已经给过陆岩了。

从头至尾我都在挣扎,但我的力量远远抵不过他。

他不停地扇我巴掌,骂我是下贱的婊子,不知道睡过多少男人了还在他面前装矜持。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强暴时,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了。

“王经理好兴致呀。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曾有一次我问小寒多久回家一次,她说不回家,当时我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随口问,为什么啊?你家人一定很想你。

当时小寒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点了一根抽一口,淡淡瞄了我一眼说太远了,浪费时间。

那会儿是春节,会所正是忙的时候,大抵是过节喜庆,小姐们的出台费比平时高出许多,所以很多小姐选择不回家过年。我以为小寒也是因为这个,当时没多在意。

她从来没提起过她的家人,每每我说起外公的时候,她安慰我说,虽然日子过得苦,但若棠你很幸福,至少有家人真的爱你在乎你。

“你这副表情干嘛?我不需要同情。这些事情早就烂在我心里了,谁都没说过,我也不高兴说,所以你不用自责,跟你没关系。”见我不好意思,小寒拍了我手背一下,安慰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段不愿意提起的秘密,就像是结痂的伤疤,提起一次就相当于揭开伤疤重新直视那一处的血肉模糊,我又不傻,凭什么自讨苦吃。也不需要向每一个人兜售我的可怜,换来别人几句不痛不痒的感叹安慰有鸟用?谁还没点儿痛呢。”

我吸了吸鼻子,“你从来没提过,哪怕一次都没有。你在人前总是格外坚强,其实,你内心比谁都软弱。我总以为你天生乐天派,看什么都淡淡的,戳不到你的痛处也提不起你的兴趣,好像你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

小寒笑了笑,“若棠你还很单纯,但是你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一行李摸爬打滚你一定要学会收起自己的软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把你的软肋留给别人,哪怕你内心再懦弱害怕人前你都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或许现在跟你说这些你觉得太凉薄了,可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能抱紧你的,只有你自己。”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及时闯进来救我的人是陆岩,我多希望是他。看到秦海洋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失望。

成哥从我身上离开,一边拍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裳一边笑吟吟跟秦海洋打招呼,“秦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的错,我的错。”

我连忙穿好衣裳,但胸口的扣子已经被他暴力扯开不知所踪,我用手捏着胸前的衣裳缩在沙发上,请求地看了秦海洋一眼,他淡然的目光往我身上一扫,笑吟吟说,“我好像打扰到王经理的好事儿了?”

“秦总说笑了!”成哥伸出手准备跟秦海洋握手,但秦海洋轻轻笑了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走到我跟前,脱下身上的西装递给我,温柔地说了句,“穿上吧。”

我瑟瑟发抖地接过他的西装穿上,遮挡住被撕扯烂的衣裳,我悻悻地看了成哥一眼,他尴尬地抽回手,舌头抵着嘴皮子冷笑。

“谢谢秦总。”我小声说。

秦海洋微微扬了扬眉毛,然后坐到我身边,翘着二郎腿看着成哥笑呵呵地说,“王经理,有个事儿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若棠是我二哥看上的人,你也知道我二哥的脾气,他这人有洁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你说你今晚这么做,要是我二哥知道了会怎么办?是给你东家打个招呼呢,还是直接找你聊聊?你选一个?”

成哥脸色瞬间一沉,尴尬地看着秦海洋支支吾吾地说,“这、这都是误会!我就是跟若棠闹着玩儿的,不信你问若棠,”成哥着急地看着我,示意我点头说是,我迟迟不肯说话,他更着急了,凌厉的目光剜了我一下,“若棠,你赶紧跟秦总说说呀!你刚才跟莎莎打了一架,我在帮你检查伤口是不?”

他平时挺嚣张挺跋扈的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害怕得罪陆岩一般,秦海洋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说得他方寸大乱,方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烟消云散。

我冷冷地迎上他的视线,轻哼了一声,对秦海洋说,“秦总,您看错了,成哥没有对我怎么样。这事儿就别让陆总操心了。”

秦海洋轻轻瞄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转而对成哥说,“既然这样,那这事儿就不提了。不过,我二哥叫我给王经理带句话。以后在场子里多关照若棠,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王经理肯定脱不了干系。”

成哥连声答应,然后秦海洋扶着我离开成哥的办公室。

走在楼道上,秦海洋轻笑说,“你干嘛逞强?指控他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一顿不好?那样他以后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若是刚才我指证他想强奸我,您帮我收拾他,我能得到一阵子的畅快,可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会所里里外外基本上是他在掌管,大老板从来没现身过,要是我得罪了他,不仅是我们会所呆不下去,别的会所也不可能要我。与其逞一时之快,不如忍忍换海阔天空。再说,有了您今天的话,他以后怕是也不敢碰我了。”我淡淡说,“与人为善。就是与自己为善。凡事不要赶尽杀绝,留一丝余地日后好相见。”

秦海洋顿住,颇有意味地看着我,称赞地说,“你倒是懂事,二哥没看错。可为什么你愿意陪别人,就是不愿意跟了他呢?他能给你的,远远比你当坐台小姐能得到的多。”

我扶着楼梯栏杆一步步往下走,怅然地说,“性质不一向。为了钱,我卖掉了我的廉耻和尊严,挥洒着我的青春和激情,这仅剩的一点儿自尊,我想好好留着。”

秦海洋站在我后方,冷不丁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若棠。”我转过身去跟他对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你是不是爱上我二哥了。”

我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自嘲地笑了笑,“爱这种东西太奢侈了,我一个混迹风月场的女人,早就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了。要说有一点什么感觉,我想应该是自卑吧。我和您,和陆总,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多余的交集。我不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子,我生活里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都教会我看清现实,免得头破血流。秦总,谢谢您今天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我记住您这个恩情了。”

秦海洋看着我的脸,若有所思地说,“但愿以后我不会后悔今天救了你。”

那天晚上我没有坐台,脸被打得不像样子,芳芳拿了好几块冰给我敷也无济于事,第二天一早还红肿着,我不敢化妆,只好披散着头发去医院看小寒,到了医院,门口的保镖已经撤走了,乔江林斜在沙发上睡觉,貌似昨儿个一宿都在这儿,小寒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我小声点,但我关门时那点儿轻微的声音也把乔江林给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地说,“乔总,吵到您了?您继续睡,继续睡!”

乔江林没理我,站起身来拍了拍皱巴巴的西装,看了看手表说,“我去公司,下班来接你。”

两人昨夜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寒对乔江林的态度大为好转,乔江林说什么,她总是乖巧地点头,笑一笑,我奇怪乔江林给她吃了什么糖,笑得这么甜。

我在一边挺尴尬的,看着小寒娇俏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寒瞪我一眼,旋即惊呼,“若棠,你脸怎么了?被谁打了?”

“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打了吗?”我捂着脸瞪她一眼,尴尬地看着乔江林,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拉开门走了。

“你赶紧说,怎么回事儿!”

“是莎莎。”我捂着脸丧气地说,“算了,都过去了,哎你今天有没有觉得好点儿了?我昨天走了过后医院没为难你吧?”小寒一声冷笑,“没为难,你知道昨天那些人为什么要来闹吗?”

我摇头。“不知道。”

“就骂咱们最凶的那个大婶儿你记得吧?她收了乔江林老婆两千块钱故意来挑事儿的,说是如果能把我赶出医院再给她三千,这不,人昨天演得多卖力啊!她也真是看得起我,不晓得我脸皮厚吗?这点伎俩轰不走我,倒是让乔江林更讨厌她。”

昨天那个受伤的小猫不知所踪,平日里飞扬跋扈没心没肺的野丫头血满复活。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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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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