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刑爷,咱胭脂楼的规矩是吃团圆饭时,每位姑娘得准备一道拿手菜摆上桌。」刘嬷嬷对花静初比个噤声的手势。「刑爷可猜得出哪一道菜是花主准备的?」

「这个好玩。」翠玉笑着点头。

「我家爷若猜中了可有奖赏?」青山也忍不住凑起热闹来。他可是头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的团圆饭。

「当然有。」刘嬷嬷回得豪气。「奖赏就是姑娘们不准再吃刑爷的豆腐,连看都不行。」

「唉……刘嬷嬷!」姑娘们哀鸿遍野,这可是她们难得的福利呢。

瞧瞧上门的男人,有几个能像刑爷一般俊?又有几个能像刑爷一般对她们无所求,不带任何欲念与歧视地和她们平起平坐?

「安静、安静。」刘嬷嬷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刑爷可想猜?」

一旁,金凤赶忙伸手捂住花静初的眼与嘴,就怕她做了「暗示」。

「倘若没猜中呢?」珍珠觉得有此可能。

「对啊,没猜中的惩罚是什么?」这个姑娘们可在意了。

「刑爷让姐妹们一人抱一下,如何?」金凤的主意打得可快了。

「不……呜呜……行!」该死的,花静初在心中骂着,金风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赞成!」

那微弱的反对声直接被盖掉。

「刑爷可同意?」还是刘嬷嬷公正。

看着大伙儿期待的眼神,望着被刻意忽略的花静初,这种吵吵闹闹中传达温情的方式,他不曾感受过,如今一触及,不感突兀只觉特别。

「可以。」

「呜呜……」花静初快急死了,爷怎么能答应呢!起身,刑观影仔细看过桌上每一道菜肴。

「爷,您真的猜得出来?」青山凑到刑观影身边小声问着。连味道都没尝,光看,行「刑爷可要尝尝味道?」就说刘嬷嬷人最好了。

淡淡一笑,刑观影指向长桌中央的一个陶瓮。「是那道鲍鱼扇贝海参粥。」

「爷怎么知晓?」猛然拉开金凤的手,花静初诧异开口。

「猜对了?」姑娘们也颇吃惊。

「菜这么多,怎么就这么猜对了?巧合吗?」

「爷怎么猜到的?」花静初非要问清楚不可。

「你爱吃粥。」和她相处过,他便知晓。

「所以?」

抬手,他不自觉地顺手替她将颊畔发丝勾到耳后,这自然的亲昵举止全瞧进大伙儿眼里,暗笑在心里。

「既然喜欢粥,必会研究如何煮出一锅好粥。若论一道拿手菜,你必端出粥来。」

「厉害!」翠玉佩服地拍着手。「我还以为刑爷是瞎蒙的,原来是有根据的。」她恍然大悟。「是不是因为刑爷在刑部待过,将猜谜当作案子一样侦办?」

「呵呵呵。」大伙儿闻言全都笑了出来。

「好,愿赌服输,此刻起别再闹刑爷了,好好用膳。」刘嬷嬷郑重宣告。

「是……」这一声是,融入了好多不情愿。

「爷,多吃点菜。」花静初在刑观影碗里夹了满满的菜。「哪样好吃告诉我,我端到您面前来。」

「花主,那我呢?」青山将自己的空碗递向花静初。

「想吃什么不会自己夹。」

「吼,怎么差这么多!」

「青山小哥别生气,姐姐疼,姐姐夹给你,乖。」金凤边说边替青山夹菜,身子还故意挨他极近,连肩膀都碰到他的肩了呢。

「不不不……我……我自己来……」不是对手的青山,羞得满脸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

「唉哟!青山小哥脸红了,真可爱。」翠玉坏心地逗着。「真的耶,好单纯喔。」

看来,闹不得刑观影,青山立即变成新宠了。

「青山,你的脸都快塞进碗里了,你没事吧?」花静初故作关怀。

「花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刑爷今日可有多带点银子出门?」意外的,此时说话者是李管事。

「嗯?」众人全纳闷地对望了几眼。

「李管事指的可是饭后的娱乐——博弈?」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刑观影。

「……是啦、是啦,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金凤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刑爷说起话来用字遣词就是不同,赌博就赌博,说得文诌诌的,脑子差点就转不过来了。」

「就掷骰子比大小嘛。」珊瑚说得更明白了。

「不过,刑爷怎么这么清楚?」他可是头一回到胭脂楼吃团圆饭的客人呢。

「静初有提过。」

看来花静初说得没错,胭脂楼的团圆饭吃下来,说的比吃的多,手动得比说的多。

「那花主可有提到她是如何赢光咱们的压岁钱的?」

「不不不,今年我一定要扳回一城,不然可没钱送礼给花主。」珊瑚苦着一张小脸。

「花主,你今日再赢光我的钱,婚礼贺礼可别怪我小气喔。」翠玉先声夺人。

「那怎么行,那是两码子事。」花静初可不同意。

「没关系,我赢刑爷就行了。」珍珠打着如意算盘。这文质彬彬、教养良好的刑爷,对「赌」这门学问肯定不在行的。

「小看我家爷,是会吃亏的。」青山好意提出警告。

「真的假的?」珍珠瞪大了眼。

「不信,待会儿试试便知。」

青山语毕,就见翠玉站了起来。「快快快,多吃点,吃快点,来比大小了!」

「瞧你急的,急着输钱吗?」花主坏心地说着。「小心噎着。」

「呸呸呸,童言无忌。」翠玉拍拍胸口,还真的差点嘻着了。「刑爷,您瞧您未过门的妻子心地有多坏,现下反悔还来得及。」

「说什么呀。」花静初站了起来,作势要打她。

「您瞧,还凶得很,简直跟母夜叉没两样。」

「翠玉你死定了!」

「唉哟,还很会威胁人呢,真可怕。」翠玉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翠、玉!」花静初绝不放过她了。

腰间一紧,她被刑观影安抚地搂着,垂首,她对上他带笑的眼。「你们感情真好。」

「哪里好?」异口同声的花静初与翠玉默契倒是挺好的。「好不好吃饱再说。」刘嬷嬷打了圆场。「刑爷,您最好多吃点多存点本,待会儿的厮杀可是很惨烈的。」

「对,爷多吃点,」花静初又夹了块肉到刑观影碗里。「否则待会输光的人会气得将菜吃得一点不剩,想吃都没得吃呢。」

「风水轮流转。」金风有恃无恐道:「没有人每年都走‘狗屎运’的。」

「噗!」翠玉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金凤,大家还在吃饭耶……」

「说得对!」珍珠也想到了。

「即将嫁给刑爷的花主肯定耗光了她所有好运。」否则怎能如愿嫁给刑观影。

「呋呋呋!」花静初没好气地推了下珠珍的肩膀。「冲着你们这些话,我一定让你们输到脱衣服。」

「脱就脱,谁怕谁!说不准反让刑爷看上了眼,娶我为妾呢。」金凤还真敢说。

「那我也要脱!」

「我也是……」

「喂!你们……」花静初急得脸都红了。

「呵呵……好啦,再说下去刑爷恐怕就不能玩也不敢玩了。」刘嬷嬷适时制止着。

「摆桌!摆桌!」深怕真的玩不成的翠玉率先动了起来。「碗公呢?骰子呢?」

「爷,若不想玩.」花静初想婉言劝退。

「不会。」刑观影给她一个无妨的安抚笑容。

「挺有趣的。」而且他也想看看花静初的赌技有多高杆。「不过……」他心中闪过一「我若输光了,是否也要脱衣服?」

今晚的刑观影被灌了好多酒。

胭脂楼的姑娘个个酒量可比海量,敬得他几乎招架不住。

然而被花静初的姐妹灌酒也就罢了,谁知连顾生云与六王爷也来凑热闹,喝得他头生晕、眼泛花。

假借着上茅厕,他偷偷绕到了新房,只因为担心着「全副武装」枯坐了一个晚上的花静初会辛苦。

轻轻地开门、关门,房内一片红的布置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脚步略显不稳地来至花静初身边,掀起盖头的同时却也让她扶住了他的身。

「爷醉了。」她担忧地注视着他脸上晕红。

这一世,她不曾见过他喝酒,更别说喝醉酒了。

原本她也担心姐妹们会失了分寸,因而出嫁前还千叮咛、万交代的,岂知结果仍是如此,真的是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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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可容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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