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他一手抓起车钥匙,一手再度握住我的手腕,一副“来来来,哥送你”的架势。

“哈?”我哭笑不得地把手抽回来,说:“虽然没有小电骑,但好歹我还打得起太可惜,不用你送,何况你的司机不是被你留在温哥华了么?”

林岳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道:“随便你,只要你不介意因为一两个小时打不到车而迟到,我都ok。”

我去,我忘了林岳住在没多少人住的起的别墅,人少地广位置偏僻不说,住户人人有车除非见鬼不然出租车根本不会在这里出现……

于是,我缴械投降,摇着剩女汉子的小尾巴,没骨气地道:“那就……麻烦你了林妹妹。”

林岳满意地笑笑,再度露出整洁白皙让人浮想联翩的牙齿……“乖,以后都要乖乖的,这样才能有肉吃。”

呃,我是不是该回应一声……汪汪?我忍!

迫于现实,我无奈地上了林岳的车,不是那辆低调的辉腾,而是一辆高调的不能再高调的红色小法。

想不到林岳会买这么富有白富美气质的跑车。

顶着一脸“哇,伦家没坐过跑车耶”的劳苦大众脸,默默无声地在林岳右手边坐好,心里开始盘算着待会到单位怎么趁着周日没人把钱还给叶峰。

装到信封里塞门底下?还是直接问财务要他的工资卡号汇款?或者干脆发快递?

就在这时,林岳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果断按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被林大帅哥拒接了。

我继续默默无声地当乘客。

“男人,你是不是不喜欢和那小子在一个单位工作?”

林岳问得很突然。

我愣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那小子是指叶峰。

“明知故问,谁愿意给初恋当伙计。”我答。

林岳撇嘴笑笑,没了下文,车速却加快了一倍。

直到我被准时送到报社,解开安全带准备道别下车时,我才知道林岳送我原来只是随手顺便的事。

而不是我以为的出于关心。

“你们辛总约我谈合作,约了我快一个月了,很烦,是时候回复她了,正好顺道送你上班,怎么,男人你不会以为我是专程送你的吧?”林岳说着话把脑袋凑到了我的耳边,嘴巴轻轻吐气,痒得我好想挥拳揍他。

我嘟嘴斜眼,“不是吗?那我就不谢你了。”

说完,我开门下车,然后再狠狠把门摔上,毫不在意一门之隔的林妹妹有多抓狂。

老娘管你和谁约,约什么,我值班没迟到就好了呀,啧啧。

没心没肺的我没心没肺地想着,故意不去理会心底那一丢丢正在发芽茁壮的小失落与小心酸。

可,感觉又怎么会因为我掩耳盗铃一样的无视而消失不见呢?我真是太天真了。

浑浑噩噩来到新闻大厅,刷卡开门,开电脑,盯着打开的空白文档无处下手。

就这样,在无限发呆与接热线电话记录新闻线索的悠闲与忙碌的交替中,我的周日轮值结束了。

最终,我选择将钱装信封塞门缝这种方式把钱还给了叶峰,那条格子手帕则被我轻轻系在了门把手上。

叶峰,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其实从分手那天开始就已经扯平了,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更不用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装出一副想要重新来过的样子,我,再可怜也不用你同情。

哀悼完我的死灰复不了燃的初恋,我回过头,在灯火阑珊中,我看见了另一个突然出现在我三十岁生活里兴风作浪的妖孽,林妹妹。

他怎么还在报社?他和辛总编谈了一天?他们这么投缘么?

噗咚!

伴随满腹狐疑,我的心脏忽然加速,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林岳,你走路怎么不带声啊,吓死我了!”我故意呛声,以掩饰自己的忽然心慌。

“林先生,久等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没有等来林岳的回答,却等来一个女声。

辛总编从隔壁的总编办公室推门出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愣了一下。

他们……果然在办公室里共处了一天?我好像听见了一声撕裂在心口发出微弱的呼救。

辛总编只冲我淡淡一笑,就把视线统统给了林岳,连对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始终笑咪咪地看着他,“小姚今天轮值啊,辛苦了。”

说完挽住了林岳的胳膊,旁若无人道:“林先生不介意吧,今天你是我的舞伴,应该可以这样吧?”

林岳点点头,嘴角挂着一抹令人陌生的冷笑,“辛总言重了,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俩人如同一对狗血八点档里令人发指的狗男女一样,优雅从容又满富默契地滚粗了我的视线。

这时,蹦进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一靠,长得帅的绝逼靠不住啊靠不住!

我愤愤不平地紧随其后,眼睁睁看着姓辛的女人坐进了我来时所坐的位置。

心口继续闷堵难平,就好像有人往一个安静的瓷碗里丢了无数颗躁动的青豆,一时间响起了密密麻麻的叮当叮当。

……

“只是明骚你就受不了啦?这要是暗贱,你是不是得寻死觅活?还说你对林岳没感觉,我看你就是嘴硬!”此刻,被我呼来幻象陪酒并坐在我对面的胡小花说。那把好多天不见的桃木扇又招摇着被她拿在手里扇风。

“就是,你都跟那个男神一样的小哥在同一屋檐下睡过了,还装什么清纯,扮什么矜持,这回好了,直接把一只肥羊送进自己老板嘴里了吧?”唯恐天下不乱的袁野也跟着瞎起哄。

“我c,姚晟湳你几个意思啊?这么大的艳遇八卦连袁野这个异性闺蜜都知道了,你居然没通知我这个同性闺蜜,你想怎么死赶紧选好了姐送你!”蔡名名叉腰瞪着我兴师问罪。

“哎我说名儿,你怎么性别歧视啊,异性闺蜜怎么就不能先知道了。”袁野先我一步接了话。

我……我还是乖乖喝啤酒吧。

就这样,原本我叫她仨出来倾诉,最后演变成了蔡名名和袁野的《论同性闺蜜与异性闺蜜谁更重要》得吧得辩论大会。我负责扮演时不时躺枪中刀的角色。

一向妙语连珠的胡小花则很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只顾低头玩手机,我没好气地抢来手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我去,丁鹏跟你求婚了?”

“求什么了?”

“丁鹏是谁?”

于是,我成功地把蔡名名和袁野的注意力转移到胡小花的桃花中来。

于是的于是,我只好继续独自喝啤酒,顺道听听胡小花吹他新任男盆友丁鹏的各种牛逼。

哎,今夜注定孤单喽。

感情的事,向来无章可循。有的人可以一见钟情,再见决定一头扎进婚姻的坟墓,比如丁鹏之于胡小花。有的人可以一贱再贱,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初恋旧爱,比如叶峰之于我。

上周日值班偷偷还了叶峰钱以后,好几天没收到反馈信息,倒不是叶峰忽然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而是他根本消失了好几天没有在报社出现。

直到今天也就是本周五的下午,这个走到哪都能引起女人骚动的渣男才重新在报社出没。

据小美的可靠线报,与叶峰一起出没的,还有一位空降的大人物。虽说空降的职务尚不明确,但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为雄性一枚,这下子又忙坏了各路花痴的女同事们。

“听说,报社这次又来个高层,也是个帅哥,说不定比叶总助还帅。”

“一会儿开大会,肯定会露脸,到时不就知道哪一个更帅了。”

小美和另一个女同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我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我只盼望叶峰千万别因为我把钱还给他而又来找我。

哎,果然我又把自己咒到了。

“姚晟湳,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搬去视觉工作室。”

叶峰雷厉风行地走向我,公事公办地宣布完,欲言又止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直到我被看得发毛,他才终于舍得转过身离开。

难不成……我少还了一百块?(叶峰:噗……你关注的点为什么总跑偏?)

同事们一拥而上,起哄的,嬉笑的,瞬间淹没了我。

“看来这位大人物,准备空降成视觉总监呀,恭喜你大姚。”一个女同事说。

“就是,恭喜你,大姚。”

……奇怪,凭毛恭喜我呀,又不是我空降成总监。我忽然有点不开心。但想想又有点小兴奋,这么说我即将和帅哥总监共事?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等等,我不能这么花痴下去!我怎么可以花痴?我不是只对丑男有感觉么?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但用事后小美的话来说,我真是他妈的走了狗屎运。

回到此刻,我用自认为高深的微笑不语把各路求八卦求□□的同事打发走以后,默默盯着漆黑的显示屏好一会儿,仍然没有搞清楚我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搬到视觉工作室去。

“这视觉工作室不是关了好多年么?况且我的摄影技术跟门卫老张有的一拼,真不知道领导们怎么想的。”我一边冲小美抱怨,一边慢腾腾地收拾东西。

“大姚,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有自知之明,就冲这点,我向你表示深深的同情,因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知不知道,视觉工作室还有个名字,叫幽灵工作室,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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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剩,竹马相许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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