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崎岖险阻 丛山峻岭

第二十三章:崎岖险阻 丛山峻岭

歇脚时,季子棠为自己的粗心大气而懊恼不已:“都怪我走的急竟然不记得带个水囊出门”沈灼略有迟疑,半带轻笑的问她:“可是口渴了?我去给你找些水来解口吧”。

四下环顾,荒无人烟的地方,连个驿站都没有,如何能找到水源:“罢了,我也没有多渴,就是怪自己太大意了”她这粗心大意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

抬头望着山尖,距离越来越近了,突然浑身上下像是鼓足了力量一样:“走吧,快点找到鬄草,干爹也好早点出方子”季子棠两腿如注铅似的沉重,步子迈的越来越困难,汗水也一个劲地往外冒,她不时的用帕子扇动着微风,只怪平日里自己太缺乏锻炼了,这次,回去定要和沈灼好好学习武艺。

咬紧牙关,挪着艰难的步子,汗流涔涔,落日的余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脸上扫荡,炽热无比,愈近山顶路愈发陡峭起来,步履蹒跚地迈上最后一步时,一股清凉山风迎面扑来,顿时舒畅至极。

舒展着筋骨望眼山下,不禁自叹:“真是不容易啊!”。

两个人分头行事,翻遍了树林和草丛,季子棠运气好,在草堆里看见一个野人参,只是它生长在陡坡上,蹲下来甚是难摘取,挪了几步,伸手也未能够到,于是多蹭了两步,只听鞋底和沙子摩擦了几声,整个人连滚带爬的翻到了山下,好在陡坡下面有个小平台,她被稳稳的接住,起身时,一伸手人参已经到手里了。

“子棠!子棠!”冬日里的天降的很快,刚刚夕阳还触手可得,这会儿,夜色已经蒙起,他左右看不见她的身影,着急的有些发慌,山间的叫喊声悠悠荡荡。

季子棠大喊了一句回应他:“我在这里呢!”。

听着声音像是从右后方传来的,他也极为不肯定,又叫了一声:“你在哪儿呢?”。

“在这儿呢!”沈灼这次肯定了,是右后方,他慢慢的蹭过去,一个不小心,像季子棠一样也翻身滚了下去,两个人现在都落在了平台上,在多一步就是悬崖,下面万丈深渊不见底,而后退一步,由于是晚上,看不到路头,也没法爬上去。

两个人一口同声的询问对方:“有没有事?”。

“我的脚脖子好像扭到了,现在不能动了”季子棠泫然欲泣,身子僵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

沈灼扑去身上灰尘,走到她旁边坐下,细微温柔的将她脚抬起来,轻轻的捏握几下,季子棠从没和男子这般亲密过,更是没人摸过她的脚踝,一时间,上了妆的脸颊红潮依稀可见。

“还好没什么大事,我帮你多揉几下就好了”。

“轻点~”被他揉到痛处,忍不住轻哼几声,就连说话的仪态也多了几分妩媚,这下,沈灼更是不敢用力了,生怕弄疼她,一会要是再哭起来,更是要他无措了。

“喂!你不能轻......”她话未说完,沈灼贴合着她的双唇深深的吻了下去,这时,还哪里顾得上帮她按摩,一心全在这个吻上了。

片刻,二人分离后,季子棠忙避开沈灼的眼睛,贝齿微咬着下唇,面红耳热的低着头。

沈灼也岔开了话题:“看来今夜咱俩只能委屈一下了,等明日有了晨光才能上去呢”如此僻静的地方,他们孤男寡女在此,就算没有做过什么,回去和干爹干娘也是不好解释的。

“啊?不行!”。

沈灼见她有所顾虑,仔细一想,也难怪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外露宿,着实是有所影响,起身,向上攀爬,探求着能有树枝什么助他一力,又极小心的摸索,但凡脚下不留心的一空,身后等着他的就是不测之渊。

他全凭盲摸,左边他摸得时候杂草比较多,深涡进去的那块有些柔软,而右边似乎有块石头,他踏脚而上,为了让季子棠不过分担心,还半开玩笑道:“要是我死了,就是为情而死,你日后给我立牌坊可记得写上啊”。

“胡说!你若这样说,那我宁愿今晚在这等死”。

他纵身一跃,踩上石头,这时想想,要是自己心性够足,当日学会了轻功,那还不轻而易举,何须这般耗尽力气。正当想着时,他前身一倒,终是爬了上去。

他在仔细朝下一看,原是只有一人身的距离,他伸手欲意徒手拉季子棠上来:“别害怕,你要是掉下去了,我立刻随你而去!”这话他并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那日,小贩摊前,转身一眸,他当真是为之心动了,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这样的闯进他的心里,分开以后的那几日,他时常徘徊在季府门前,为的就是他们偶然一遇,只可惜等了那么多天,也终是没见过她。

而后,整个人茶不思饭不想,那夜的情景一直浮现在他眼前,她不同与其他寻常女子,季子棠不骄作,浑身上下也不见半分大小姐身份的余留,要说对她一见钟情,也不足为过。

而且,沈灼能清晰的感觉到,季子棠也对他深有好感,不然在刚刚那个吻时,早该反手打他一掌。

季子棠相信他,将手交付到他的掌心中,任由他一己之力,等到再次睁眼时已然安全平稳的到了平地之上,呼出的气息源远流长。

“对了,我刚刚在那边找到鬄草了”季子棠顺着他指的方向跟在身后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满眼皆是鬄草,她卯足了劲鬄草却一动不动的挺立。

而一旁的沈灼沉稳的用镰刀割着鬄草的根茎,它的茎由为粗大,鬄草的整身也不及它的根茎一半,一连摘了十几个:“差不多了,咱们快点下山吧,要不干爹好着急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这会儿天已暗淡,早就不记得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去时的方向,想下山谈何容易。

“天这么黑,咱俩下不去的!”别说能不能下得去山,若是又像刚刚那般险阻,崴了脚倒无妨,多说三五天也就养好了,要是一失足那可真成了千古恨,她弟弟日后即便能够张口说话,也会责怪自己害了姐姐的命,这样真是得不偿失。

“那,咱们今晚怎么办?”她可不想像上次在景福宫那样,一觉差点连命都丢了。

“就在树下惬息一夜吧,明日太阳初升时,咱们在下山”。

两个人屈膝倚靠着树墩子,沈灼用其宽大的衣袍将其身子盖住,她搭靠在沈灼的肩头,久久不能合眼。

“可是害怕了?”四周怪兽之音响起,若是说不怕肯定是假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我和白兄同是战友,我们曾经带兵打仗,西南一带的土匪闻名而怕,开始我们是为敌人,后来一次蛮人入侵,我和白兄成功的逼退了那些蛮人,自此我们与土匪结为友亲,每当我们出征打仗时,只要碰见他们,他们定会二话不说的帮我们一起征讨,后来白兄死了,死在了蛮人的手中,匪友们历经三天三夜从尸体堆中将白兄抬回来”。

“那么后来呢?匪友们可好?”。

“死了,他们的窝被朝廷端了”。

“为什么?匪友帮了我朝打胜仗,该奖赏他们啊!”。

“因为朝廷认定我们和匪友结盟不轨,而匪友们为表衷心,在城门前,纷纷自尽了”而他也由一名战将,被贬为了外编朝员,出生入死的兄弟纷纷离他而去。

在这个寒冬里,他所说的故事,不禁让人心寒透顶,我们生存的这个国家,也有它不堪的一面,它独裁,它偏大,它永远都在号召以“百姓为生,百姓为亡,同生同死”却让无辜的人们喊冤而尽。

“那你甘心做个巡防长官吗?”。

“不甘心又怎样?甘心又会怎样?”是啊,如他所说:“我甘心命运,做它的棋子,任由它的摆布,结局我未必可以翻盘”;“我不甘心命运,我挣扎,我矛盾,到头来,我不是依然再走人生的每一步吗”。

“你不想为了那些兄弟征讨一个说法吗?”。

“我们没有权利,说法自然不会向我们靠拢,如果有一天你把权利握在了自己手里,你的人生又有谁敢随便践踏呢?”。

沈灼无心的故事,却字字珠玑,与季子棠现在的所处环境,几乎相同一致,她一直的不甘心,又或者是奋起直追,不就是想要证明,她要人生!她要一个不能让别人践踏的自己。

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没有在自己的手里。

靠在沈灼的怀中,梦也再发笑!

清晨,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空气丝丝清冷,季子棠醒来,那慵懒却满足的微笑令沈灼心有戚戚焉。

过了昨夜今夕,他是否还能有机会这样拥她在怀共迎晨间呢?黑瞳下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恍若罂粟绽放:“城中十里,红衣迎我,你可愿意?”沈灼音若天籁,却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字字漫远在苍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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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笑浮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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