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事情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预科班的学习十分顺利,虽然宁鹤是这班里基础最差的,但老师并没有放弃这个学生,而是十分关照他。相比于几位老师的态度,同学们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起初宁鹤不太明白为什么大部分的同学都对他抱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后来他才发现,老师只为为他做单独辅导,任他任何学生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不光如此,在一段时间以后,他发现这里的学生原本就十分优秀,都是大城市来的精英,只有他,就连高中文凭都没有,只是靠了贺振英的关系进来的。

这样的反差让其他人给他贴上了“关系户”的标签,而且很明显,宁鹤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让所有的老师都对他格外关注,甚至会给他上门辅导。

一方面,宁鹤为自己糟糕的人际关系感到苦恼,另一方面,他又对可以学习知识感到欢欣鼓舞。很多科目对他来说相当难,只在乡镇学校上学过的他大概只有高一的水平,这里的科目已经接近于大学课程了,这就意味着他要付出比别人数倍的努力才能够追上其他同学。

所以他把所有时间都利用了起来,除了吃饭睡觉,他的手上总是拿着一本书,短短一个月内,他已经用掉了五本笔记本。

学习是紧凑而辛苦的,这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比如同学们轻视的眼神,还有,贺振英……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所熟悉的“贺叔叔”在回到a市以后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总觉得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还有对他的态度都和在白头村的时候不太一样了。而且更奇怪的是,自从来到a市,他就提议要上门拜访贺振英的家,问候他的家人,可这个合乎常理的理由却被贺振英一再拒绝,让宁鹤百思不得其解。

贺振英有他的打算,他不想让宁鹤接触到他的家人,他想让他就这样呆在别院里,做自己喜欢的事。说白了,金屋藏娇这样的事不应该让妻子发现。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无比卑鄙的男人,并不是他没有勇气和家人坦白他对宁鹤的爱,而是这样一来,最大的受害者将是宁鹤本身,舆-论会把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推入地狱,更别说来自于妻子娘家的威胁。

他自认为这是对宁鹤最好的保护,他会在他的身边慢慢成长,接受这个城市还有他的一切。

但这需要有个缓慢的过程,第一步就是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备,全身心地信任他。

宁鹤在这里度过了自己十七岁的生日,这一天贺振英给他举办了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生日庆典。在白头村的时候,宁鹤从未过过生日,因为他连自己的出生日期都不知道,宁老头会在每年见到他的那一天给他做一碗鸡蛋葱花汤就算庆祝了。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特别的生日,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他吃到了这辈子尝过最美味的食物,欣赏到了和白头不同的绮丽风景,最后,当贺振英拿出了他只在画报上见过的名为蛋糕的东西时,宁鹤忍不住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觉得自己误会了贺振英,他对自己的好完全就像对待亲生儿子。自己何其幸运可以遇上贺振英这样的男人,他改变了他的人生,自己却总是对他心存疑心。

他在这一天,彻底放下了对贺振英的心防,他不再排斥对方若有若无的碰触,甚至是他凑近耳旁的呢喃。养父虽然疼爱他,但总是不擅于表现,他认为这是贺振英表达慈爱的特殊方式。在山里长大的他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单纯地认为这是其他父子间正常的相处模式。

在享受着贺振英无微不至的关怀的同时,他在学校的日子也变得好过起来。这个时代的人们其实是相对简单的,虽然不明白宁鹤的来历,不过他的努力和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他的个性十分好相处,所以在熟络起来之后,宁鹤也交到了几个朋友。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宁鹤对现状感到十分满意。贺振英每周都会过来,大概有三、四天的样子会留下来陪他吃晚饭。他似乎相当忙碌,每次都来去匆匆,但无论如何,他从来都不会忘记给他的小礼物,通常会是一本书或者一些实用的文具,并不昂贵都很讨宁鹤的喜欢。

宁鹤来到a市后最大的变化就是迷上了电视这个东西。这个黑匣子对他来说简直太神奇了,让他足不出户就能看到这个世上发生的一切。这个时候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几乎没有,每天都是一些纪实类节目或者新闻,但这恰恰是宁鹤最喜欢的,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世上发生的一切,像一块海绵一样迅速地吸收着各种知识。

为了不影响课业,他给自己规定了每天坐在电视机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这天,宁鹤吃完晚饭后就照例看了一会新闻节目。接下来就是一部十分热门的电视剧,平时他是不会看的,因为怕入了迷后放不下影响学习。可是今天他却没有忍住,吃着贺振英送来的干果喜滋滋地看了起来。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来a市半年后,他的成绩已经和其他同学相差不远了,在这周的测验当中甚至进了班级前十。所以他打算给自己一点小奖励,花半个小时的时间看看这部反应政策开放后给普通家庭带来的巨变的热门电视剧。

由于是从第十集开始看的,所以很多人物关系宁鹤都不太明白,不过其中的一个情节深深地吸引了他。女主人公的丈夫接着政策开放之时下了海,然后挖到了第一桶金。原本的小科员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周围人的奉承让他变得飘飘然起来。女主人公虽然温柔善良,总是劝丈夫不要太过自满,但说得多了反而引起了对方的不满,让他觉得妻子太过啰嗦,而且总说些丧气话,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和睦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开朗纯真的大学生小晴,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十分有好感。而一身名牌的他也吸引了来自农村的小晴。

很快他们就背着众人的目光偷偷走到了一起,男人在城里给小晴买下了住所,每个礼拜都会去看她三、四次,每次都带着一些小晴喜欢的小礼物,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小晴并不知道男人已婚,而男人更不想让妻儿知道自己在外面金屋藏娇,于是两边都瞒着。每次都以公务的借口和小晴偷偷见面,而小晴和女主人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个情节对宁鹤的触动很大,他感到电视剧中的情节和自己现在何其相似,区别只在于他是个男孩。

他突然感到十分不安,一些被他忽视的问题再次浮出水面——

贺振英为何不让他见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吗?

为什么每次贺振英都是孤身前来,他平时总是带着秘书和司机的。

这些问题让宁鹤陷入了沉思,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电视剧早已播放完毕,他却没有心思再去看。直至贺振英进来都没有差距。

“宁鹤,在干什么?”

贺振英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宁鹤吓了一跳,猛地抬头一看,发现贺振英丝毫不显年龄的俊脸就在离他不到五公分的上方。

他连忙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神色有些慌乱地说:“没什么,刚才的电视剧太好看了。”

贺振英宠溺地笑笑,摸了摸宁鹤的头发。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并不是普通人那样的纯黑,而且十分细软,摸上去的感觉就像在逗弄宠物一样。

贺振英爱极了这样的感觉,而宁鹤也从未拒绝过,可是这一次,宁鹤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甚至没有直视他的眼神,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贺叔叔,我要去学习了。”

贺振英微微皱起了眉,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宁鹤再次对他感到不信任。这种防备的态度和他刚来a市的时候如出一撤,甚至更严重。

他不喜欢宁鹤的疏离和反抗,那会让他感到焦躁,甚至愤怒。

有人对他说了什么吗?

这一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贺振英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别院。可是第二天,宁鹤就发现给他做饭打扫卫生的阿姨换了个人。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贺振英办公室的号码,这是对方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个联系方式,而且只是办公室的,不是家中的。

“贺叔叔,陈阿姨哪里去了,为什么换了王阿姨?”

“没什么,陈阿姨老家有事回去了,事情发生的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对新来的王阿姨满意吗?”

宁鹤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一种抹不去的怪异感觉。知道几天后,他在街上偶遇了出来买菜的陈阿姨。他十分热心地询问对方老家的事办妥了没有,却让对方一头雾水。陈阿姨告诉他,她根本没有回老家,那天一去服务社抱到就被告知贺先生已经把她给换了,还给了一笔赔偿费。

这让宁鹤感到更加纳闷了,可他没有直接问询贺振英,在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贺振英的身上藏着一个关于他的秘密。

沉重的学业让他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这些,每月一次的考试让他无暇分心。表面上,他与贺振英的相处模式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可两人都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比如两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宁鹤会与贺振英拉开一段距离,避免他们的身体接触到。又比如他会在贺振英握他的手时不动声色地抽出来。

着一些都让贺振英感到焦虑,宁鹤已经十七岁半了,来到a市后,在他的精心照顾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成长得非常快。在这一年里,他长高了八公分,身上也多少长了点肉,已经不再是那个消瘦纤细的乡下孩子了。他的脸颊总是泛着健康的红晕,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杏眼弯弯的,眼角总是向上翘着,让他不忍心把目光移开。

宁鹤变得越来越吸引人,贺振英甚至有过一种冲动,就是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因为他发现了,不只是他察觉了宁鹤身上所产生的变化,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发现了这块璞玉所散发出的光芒。

他在宁鹤的书房里发现了女同学给他写的信,言语中十分隐晦地表达着爱慕。他的老师曾不止一次地跟他夸赞宁鹤,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不仅勤奋好学,而且长得还那样好看,他从未见过这样优秀的学生。

贺振英觉得,宁鹤在离他越来越远。他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在接触到这个世界后开始茁壮成长,变得不再那么依赖自己。如果不赶快行动的话,很快他就会离开自己。

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宁鹤正在那里捧着一本书井井有味地品读着。他坐在一条深色的藤椅上,沐浴着早晨柔和的阳光,让金色的光芒倾洒在全身。他的身体柔韧而修长,虽然还未脱去少年的青涩,却已经显现出了一种奇妙的风情。那不会让人觉得他像个女孩子,顶多是一个斯文的男孩,可又跟其他的男孩完全不同。

贺振英曾经想要追查宁鹤的身世,他觉得他的身上流淌着一种奇特的血脉,让他看上去如此与众不同。可是线索实在太少了,查起来太过困难,再加上贺振英并不想让宁鹤的亲生父母知道他的存在,于是这事就搁置下了。

宁鹤的睫毛很长却不是很浓密,但正因为这样才没有遮住他的一对明眸。那是贺振英最喜欢看到的,在去往白头村的那个三岔路口,就是这样一对眼睛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循序渐进并不能产生作用的话,贺振英决定采取一种激进的方式让宁鹤明白自己的心意。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考虑了很多种可能。结局必定不会让他感到高兴,而宁鹤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但长痛不如短痛,他已经四十八岁了,还有多少时间等待宁鹤接受自己?

宁鹤会习惯的,因为他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让他慢慢地接受自己的好。

四十八岁的贺振英看上去身材英伟,器宇不凡,硬朗的五官由于保养极佳所以很不显年龄。尽管如此,站在十七岁的宁鹤身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鸿沟。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而宁鹤必定可以走得比自己远,所以自私的他决定不再等待,将宁鹤占为己有。他的心里也曾有过罪恶感,考虑过将两人的关系定义为普通的养父子,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头就被他否定的,他无法忍受没有宁鹤的生活,迫切地想要占有他。

作为回报,他会给宁鹤一个完美的人生,让他永远站在顶端俯视这个世界。

贺振英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把感情当成了一场等价交换的买卖,更低估了宁鹤刚烈的性格。

在宁鹤十七岁的这个暑假,贺振英对他提议来个长途旅行。白头村的开发已经接近尾声,他会带着宁鹤回去看看,刚刚探望一下独居在家的宁老头。

宁鹤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回过白头村了,贺振英的提议让他欣喜非常,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他收拾好了行李,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一年不见,养父似乎又老了几岁。这一年里,他受了贺振英许多照顾,能源公司的人来到白头村的时候,都会按照贺振英的指示给他捎来一些物品。所以宁老头的家里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生活用品到家电一样不缺,如果不是亲戚们拿走了几样,几乎要把这个狭窄的房间给挤爆了。

对于这些,宁鹤对贺振英十分感激。对方做的这些让他无以为报,他已经决定了,毕业后就去帮贺振英的忙,就算不拿工资也要为他做牛做马。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对方所期望的东西远远超出他能够给予的……

他们在白头村呆了五天,这五天里,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样子。他们坐在梨树下、漫步在田野里、又或者在家中的院子里磕着瓜子闲聊。这样的生活让宁鹤放松了警惕,暂时忘却了贺振英的怪异态度。

他们的下一站是沧州市,全国文明的旅游胜地沐兰山就在那里。可是出发的时候,宁鹤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从a市出发的时候,贺振英带了不少人,可是离开白头村坐上火车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们都是为了矿区来的,任务完成后就回a市了,哪里有跟着我们去旅游的道理。”贺振英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看似合情合理,却让宁鹤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车窗挡不住一路上的风光明媚,其他乘客不住地往外张望,热烈地议论着今日的好天气。可是宁鹤却没什么心情,倒是贺振英的兴致很高,一路上不停地给他科普着关于沧州的地理和历史知识。

经过了十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疲惫地达到了沧州市最好的一家宾馆。不幸的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开放预订房间这样的高级功能,因为电话还没有完全普及。再加上他们到的时间比较晚,前台的服务员告诉他们,所有的双人房已经注满了,只剩下一个单人间,不过床很大,可以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宁鹤的第一反应就是再找一家店,沧州的旅馆很多,选择应该不少。不过贺振英却拍板要了这个房间,他对宁鹤说:“这个时候是旅游旺季,这家是整个沧州最好的也最贵的,它住满了就更别提其他的了。而且现在已经十点了,太晚了,要换的话明天再说吧。”

宁鹤略微考虑了一下,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而且两个男人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了。

奔波了一天,宁鹤感到十分疲劳,洗完澡爬上炕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可是躺在他身边的贺振英却久久无法入眠,他打开了床头灯,让柔和的灯光照在宁鹤年轻的脸颊上。他一手撑在炕上凝视着熟睡的宁鹤,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细微地颤抖着,他的嘴唇微微张着,唇色是泛着粉的珍珠色,看上去润泽欲滴。

他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条恶龙,沉睡了四十七年,终于在看到宁鹤的那一瞬间苏醒。这一醒来便是排山倒海般的巨浪翻滚,让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散发着活力。

是宁鹤弄醒了他心里的那条恶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即使年轻时也不曾体会过的冲动与热情,仿若新生。

“宁鹤,这是你的责任……”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宁鹤光滑的脸颊,轻轻地呢喃着。

梦中的宁鹤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又或者正做着噩梦,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孩子气,贺振英按捺不住就在他的眉心轻轻落下了一吻。

就如贺振英安排的那样,第二天,他们游览了沐兰山。沐兰山不负它华国四大名山之一的美誉,绝佳的风景让所有的游客都大为赞叹。只是要欣赏到美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们必须沿着陡峭的山路爬到山顶才能体会一览众山小的壮丽景观。

宁鹤虽然是乡下长大的,身体却没有其他孩子那么结实,再加上山路很不好走,如果没有贺振英拉着他的手,没准半路就放弃了。

“贺叔叔,你的身体真是太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这个年纪的人。”

贺振英笑笑,算是收下了他的夸奖。宁鹤的脸上出了很多汗,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更像个孩子了。

他比自己的每个孩子都要年轻,可是这样的念头如今已经不能阻止贺振英了,为了得到宁鹤,他已经把所有的道德感和罪恶感忘在了脑后。

回到宾馆,简单地洗刷后,他就带着宁鹤来到宾馆的一楼用餐。在劳累了一天后,没有什么能比一桌美食更能抚慰心灵,饿极了的宁鹤正打算大吃一顿,却被贺振英拦下了。

他给他递上了一杯盛满紫红色液体的酒杯,温柔地笑着说:“这是葡萄酒,味道不错,对人的身体也有益,尝尝吧。”

宁鹤没有去接,他不喜欢酒精,而且自知酒量极差的他从来不碰这个,于是摇摇手说:“不了,贺叔叔,我不喝酒。”

一向对他予取予求的贺振英却固执地把酒杯放在了他的面前,“明天没有什么安排,你可以睡久点。这酒很难得喝到,尝尝吧,你会喜欢的,就算是陪我老头子喝一杯。”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突破了宁鹤的心理防线,他拿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发现果然如贺振英所说非常好喝,很好入口而且丝毫没有酒精的刺鼻味。

“怎么是甜的?”不像酒精倒像是某种饮料。

“这是半干红葡萄酒,带着微甜,适合当接触酒精的小朋友。”

小朋友三个字逗乐了宁鹤,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酒,也许就是贺振英拿来糊弄自己的,于是一口闷下,然后把空杯子放在贺振英眼前晃了晃,豪气地说:“够爽快吧!”

贺振英给他满上第二杯,自己斯条慢理地喝了起来,“别急着喝,先吃点东西,再好的酒空腹喝也是伤胃的。”

这时候,宁鹤的肚子很是应景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让贺振英哑然失笑。

宁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家宾馆虽然装修豪华,可是菜品很一般,而且有点咸,不知道是沧州这里的特色还是因为放多了盐。宁鹤不得不多喝些液体来缓解,而他手边总是有一杯贺振英给他倒好的酒,让他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

这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好在贺振英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虽然是甜的,但毕竟是酒,让你不要多喝的。”嘴里说着责怪的话,但贺振英的眼中满是笑意。他养了一年多的小东西终于长大了,到了他可以采摘的时候了。

宁鹤晃晃脑袋,不以为意地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贺叔叔你放心,我不发酒疯的,喝完酒只会全身没力气。麻烦你扶我回房间,我明天起来就好了。”

“嗯。”

回到房间,贺振英把宁鹤放在了柔软的炕上。宁鹤的头有点疼,柔软的床铺缓解了他的不适感,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解他的扣子。

“贺叔叔?”

贺振英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宁鹤以为对方不过是想脱下他的衣服让他睡个好觉,于是便不再出声。可是没一会他感到了一丝凉意,一摸身上才发现贺振英把他几乎剥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条底裤。

他的手在炕上胡乱地摸着,想要拉过被子遮住身体,但下一秒,一个温暖的东西笼罩住了他,让他感到不再寒冷,不过同时,他感受到的还有重量。

他的身上很热,所以感觉不到贺振英身上的热度,但对方的动作让他有些慌乱。

“贺叔叔?”他十分费力地撑起眼皮,看到了和他面对面的贺振英。

眼前的男人仿佛是陌生的,他的眼中攒动着一股危险的火苗,他的表情有些骇人,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一般。

宁鹤的身体感知到了危险,虽然他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但直觉让他想要立刻逃离。可惜身体的酸软和贺振英的压制让他没有能够做到,反而对对方越抱越紧。

“贺叔叔,你要干什么?你太重了,放开我吧。”他的额上已经急出了汗来,他不喜欢这样的贺振英,他的动作让他感到不适,甚至有些微微的恶心。

但是贺振英的力气太大,轻易地制服了全身酸软的他,宁鹤只能在他身、下小幅度地挣扎着,可是他的动作只能引来贺振英更加猛烈的玉、望。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他终于放弃了和对方沟通,大声地叫喊着。

贺振英没有在意他的反抗,反而很喜欢这种将之镇压的感觉。宁鹤的挣扎和呼唤是徒劳无用的,只能激起他的征服欲,这样的感觉大大地刺、激了他,贺振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曾像今天这样年轻、冲动过。

“宁鹤,我的宁鹤……”他吻住了那张鲜艳欲滴的嘴唇,将它含在嘴里细细地品味着。

宁鹤再单纯也明白了这是什么,他吓得头皮发麻,快速地摇着头想要避开对方的亲吻。

“不要这样,太奇怪了,我不要!”

男人和男人接吻,这太奇怪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时候,他想起了一直以来让他感到怪异的地方,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贺振英不正常,他对同是男性的自己产生了奇怪的念头。

“别这样,贺叔叔,放了我,求求你!”少年不停地哀求着,恐惧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可是残忍的施暴者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他甚至扯去了宁鹤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然后起身跪坐在炕上,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的身体,如同打量一具精美的艺术品。

这个少年即将在今年成为他的所有物。

这样的念头让他变得疯狂,当他再次俯下==身的时候,落在宁鹤身上的便是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和急躁粗鲁的附魔。

“不要!你走开,走开!”他急得大哭起来,这已经不是单单的恐惧了,沉重的屈辱感让他恨不能立刻死去。

更折磨人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全心全意信任着的男人,被他当成了偶像和亲人来尊敬的长辈竟然对自己抱着这样肮脏龌龊的念头,宁鹤宁愿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就烟消云散。

“我不会走开,宁鹤,乖,不要动,你会受伤的……”

贺振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但内容却恐惧得让人颤抖。宁鹤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更加不知道除了这些对方还要做什么,他只能一边叫骂一边哀求,希望能够打动贺振英。

“你、你要干什么,那里、那里……”

当贺振英强硬地分开了他的月退时,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宁鹤慌张地往后退着,想要逃开贺振英的禁锢,但身体处于爆发边缘的贺振英怎会让他如愿。

“宁鹤,我已经等了太久了,没有耐心了,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恶魔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宁鹤仿佛听见了来自末日的审判,下一秒,他感到了一个火热的硬物抵在了下面……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此时,恐惧达到了极点,他的嗓子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被他喊了一年“贺叔叔”的男人。

他一直将对方当成长辈来尊敬,当他脱下衣物才发现,他的身材是这样高大强壮,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太天真,什么父子,什么慈爱的长辈都是骗人的!!

清凉的东西被抹在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宁鹤无力地摆动着双月退想要合拢,但贺振英将他们拉开到了极致。

“宁鹤,你是我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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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胎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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