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我说这干天宫会不会太安静了点?」另一边,高钰随着周呈晔来到干天宫旁的松华园,直觉得这附近安静得不可思议,甚至禁卫驻守的点也未免太远了些。

「确实不太寻常。」周呈晔沉吟了声。「也许是驻点变了。」

他身为大燕的盘龙将军,镇守巴乌多年,对于宫中规矩比谁都清楚,但今晚禁卫巡逻的时间拉得太长,就连一路前来遇到的禁卫人数也少得教人起疑。

蓦地,雷声大作,连地面也为之震动,高钰不禁回头望向南方,突地勾唇笑得愉悦,道:「呈晔,咱们似乎是错估情事了。」

周呈晔正疑惑雷响为何会引起地面震动,听他这么一说,顺着高钰的视线望去,就见南方的天空竟烧得一片猩红,烟雾连大雨都冲不散,教他不禁错愕地瞪大深邃的勾魂眼。

「怎么可能?分攻东西两方的皇城兵不可能在这当头回京的!」糟了,他的家人尚未离开巴乌!

「管他到底是谁回京,咱们就趁机先杀进干天宫吧。」高钰跃跃欲试,面上亢奋。

周呈晔回头看着只有第一批才十二人的周家民兵和陆得、肆衍,再看向南边,咬了咬牙道:「不等了,走!」

黑夜的疾雨之中,十数道身影疾速奔进干天宫,踏上廊道,无声地掠过正殿,进入穿廊,直朝寝殿方向而去,突地听见砰的一声,右手边的穿廊有禁卫看守,掷了霹雳炮,一阵银光之后,阵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朝这头而来。

「各位,戒备了!」周呈晔喊了声,和高钰同时抽出长剑,毫不留情地杀出血路,足不停顿直朝寝殿攻去。

高钰激赏周呈晔的身手,与他并肩而行,不管前方涌现多少大内禁卫,两人默契十足地互掩破绽,舞出最精湛的双人舞,直到身上沾满了鲜血,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着。

眼见踏过转角便是寝殿,周呈晔飞步向前,却在瞧见一道闪出的身影时地停下脚步,魅眸眨也不眨地睇着那许久不见的高痩身影。

「好久不见,呈晔。」燕奇临一身银白盔甲,拄着长剑,守在离寝殿最近的一个转角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呈晔哑声问。

冀王军捷报连连,南下铜锣平乱,想回京,再快也是下个月的事。

「本王想你,所以回来了。」燕奇临似笑非笑地说,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高钰。「怎么郡主进宫也没通报一声?」

周呈晔直睇着他,「奇临,让开。」

「难得了,你竟然直唤本王名讳,外头下红雨了吗?」燕奇临依旧皮笑肉不笑,眉宇间有抹疲态。

「城外爆开战火,我没时间跟你耗,让开!」周呈晔怒喝,扬起长剑直指他。

虽说之前他已让弟妹离开巴乌城,但他家里还有几位长辈,他家位在城南郊外,就怕战火会从城郊处先引爆,他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他要尽快出城!敢挡着他,哪怕是燕奇临,他也杀无赦!‘

燕奇临站直了高瘦身躯,抽出长剑。「不能,不管本王再怎么不愿,还是姓燕。」

「高钰,先走!」周呈晔低喝了声,抢先出击。

燕奇临挥剑与之对击,怒咆,「江辽,拦下他,就地格杀!」倏地,两人猛烈对击,剑光在昏暗之中闪动妖诡银光。,

「来吧,呈晔,想好怎么死在本王怀里了吗?」燕奇临笑得邪气。

「我已经为你擦亮了长剑,受死吧!」

祭睾来刑部大牢里,啪的一声,小小火花爆开,缓缓化为嘶嘶声,原本飘着霉味的空间,如今却被阵阵烧焦味给取代。

「滋味如何呀,周奉言?」燕禄成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自己的创举。

周奉言紧闭着双眼,身体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小意思。」他哼笑了声,和剥魂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是吗?那就多来几发吧。」燕禄成弹了弹指,一旁的狱吏便在周奉言肩背上各划开一道伤口,然后将细长管状物塞进伤口,点燃,啪的一声引爆后,高温蚀灼皮肉,发出阵阵焦味。

手脚被炼在壁上的周奉言只能闭紧双眼,颤着身子等待痛楚渐歇,徐徐张眼瞅着掉落在地的同心结。

没问题,他还撑得下去!

「你这皱眉的模样煞是可人,难怪冀王老喜欢到周府走动。」燕禄成起身,徐步走到他面前。「可惜本王对男人一点兴致都没有,不过听说你有个双生妹子,是不?」

周奉言微眯着眼,唇一勾,血水从唇角缓缓滑落。「你还行吗,燕禄成。」

燕禄成闻言,面上闪过暴戾之气,一把扯住他的发,眸底满是血丝地瞪着他。「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周奉言?」

「我不懂你的意思。」周奉言瞧着他的眉宇间缠着灰败死气,笑意更浓。

「你不要再跟本王装蒜,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敢,靖王爷有什么不敢的,残杀手足、毒杀父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周奉言笑眯了黑眸,丝毫无惧。

燕禄成抽紧了下颚。「你对本王动了手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下官不懂。」快了,他的死期就快到了,绝对不出一个时辰!当他对燕竞下的药愈重,他就会死得更快。

这法子挺好的,是不?让他父子俩性命相繋,黄泉路上相伴,如此战事可以少些,可以少牺牲一些人命。

燕禄成狠狠地揪起他的发。「敬酒不喝硬要喝罚酒就是?好啊,本王就瞧瞧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周奉言眉头微攒着,一会便听见有脚步声接近——

「爷!」

那凄厉且带着哭声的轻唤瞬间攫住了他的心,教他无法呼吸。

「瞧,谁来了,」燕禄成好心地揪起他的发,让他可以瞧见被拾藏和寇久架住的于丫儿。「本王把你的妻子送来了,开不开心?」

周奉言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黑眸直睇着浑身湿透的于丫儿,她的裙破了,血红染着裙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不是要她待在西枫城的吗?!

「可瞧见是谁带你的妻子来的?」燕禄成提醒着,要他看清楚,然他却只是瞪着于丫儿不语。

「太惊讶了吗,都怪本王不好,本王该早点跟你说,拾藏在四年前就已经投在本王麾下了,毕竟良禽择木而栖,任谁都知道在本王麾下可以平步青云,总好过只能当你周家的家奴。」说着,他徐徐朝于丫儿走去。

周奉言直瞪着他的背影,目訾尽裂,偏偏不得动弹。

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为何丫儿会出现在大牢里?就在他以为所有的艰险都除去时,老天偏要他再狠痛一回!

「让本王想想要怎么款待周夫人。」燕禄成走到于丫儿的面前,来回的走着。

于丫儿见周奉言身上竟插上十来根管子,愤恨地瞪着燕禄成。

这个人真的是疯子!要是让这种人登基为帝,百姓要怎么活!

「你这眼神,直教本王心痒痒的。」燕禄成笑睇着她,突地动手撕开她的衣襟,里头抹胸早已湿透,贴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住手!」周奉言怒吼。

「总算有点反应了。」燕禄成满意地弹着指。「拾藏把周夫人请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做法。」

「住手……」周奉言贴着冰冷的墙壁,低声央求着。

「想要本王住手,得看你的表现。」燕禄城一把揪住于丫儿的发,舌舔过于丫儿的颊。

周奉言直睇着他,心里明白就算告诉他实情也没用,但要是不说……眼见燕禄成另一只手直朝于丫儿的抹胸而去,他急声喊着,「我说!」

「说呀,本王正等着。」

「……皇上说要续命,但是龙气难聚,所以我让皇上与下任帝王的气息相系,一生则生,一死则死。」

燕禄城脸上笑意在听到最后时,凝成了狰狞戾气,啦哮着,「去,去给本王拦下今晚给皇上的汤药,快!」

一旁侍卫闻令,随即应声前去。

燕禄成暴怒地瞪视着周奉言。「你敢这样算计本王……很好!你让本王活不了,本王就让你生不如死!来,对周夫人有兴趣的,一个个给本王上,今儿个周夫人让你们玩个尽兴!」

于丫儿闻言,抬起脚,抽出插在靴子里的梨花枪,哪怕早已淋湿无法燃发信号,但尖锐的顶端却足以取人性命。

她一握在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燕禄成的腹部,但终究力气太小,只伤了燕禄成的皮肉,就见他一巴掌甩了过来,她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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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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