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六十七章

言若轻轻把沥水放在床上,坐在床沿,

女孩睁开眼睛,含羞,像小猫一样软软地蜷缩成一团,黑暗中彼此对视,一个凌人强势,一个婉转含情,

透过纱窗的月光给屋内镶了一层柔软的银边,像一道虔诚曼妙的神谕,

言若背着光,眉目深深,浓墨一般,

他手撑在沥水枕边,微微俯身,彻底把残存的光线遮挡住,呼吸沉沉,气息交绕,“沥水,”

未及答复,言若的唇便落在沥水的唇上,起先还是温柔的,一遍一遍地描摹着她唇的形状,随着呼吸的加剧,吻逐渐深入,近乎掠夺的,占有的,如果说之前沥水还能耐心回应,那现在完全是被牵引着,坎坷艰涩,又被迫回应,

迷离之际,吻已经蔓延到颈部,沉重的呼吸喷在脖颈,汹涌着原始的兽性,近乎吞噬,

外室似乎有东西掉下來,清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像涟漪一般蔓延开來,言若猛地反应过來,动作戛然而止,转而只剩下彼此一起一伏的呼吸,他疲软地埋在沥水的颈间,

“沥水,”

“恩,”

言若撑起身子,柔柔地给她顺了顺头发,眼中染了深深的笑意,“沒事,”

两人裹着一床被子依偎在一起,本意是看窗外的星空,然而事实并沒有那么诗化,

“言若,你说巨蟹座在哪里,”

言若只有一个脑袋伸在外面,裹得像沙弥一样,他眨巴眨巴大眼睛,伸出手,“看见那五颗星星了吗,把它连起來就像一个倾斜的Y字母,”

“不像螃蟹诶,”

“你想像一下啊,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先想一下螃蟹的形状,然后再看那五颗星星,”

沥水闻言,照做,然后诚实地表示沒有什么效果,

言若理直气壮了一秒,妥协,“好吧,其实我也沒想象出來,”

沥水靠在言若的怀里,看言若浏览新闻微博,看了一会儿觉得沒意思,于是捣乱地在键盘上乱摁,言若正看在兴头上,抓了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下巴勾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动,

“你为什么总是看这些财经新闻,”

言若三心二意,“我买了股票,”

“那这些领导人去哪个国家访问和你有关系吗,”

“我要准备境外投资,”

“那大熊猫生了小熊猫和你有关系吗,”

“我可以为她算算命,看她将來要被派到哪个国家联姻,”

沥水噗嗤,“为什么总是说钱,”

言若揽了揽她的腰,“姑娘,我要养家啊,”

沥水倒腾了一会儿,言若乖乖让权,

他抽了抽嘴,指着屏幕上的娱乐界面,“请问XXX和XXX谈恋爱和你有关系吗,”

沥水想了想,“沒关系,”

“那XXX发布新歌和你有什么关系,”

“沒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沥水转头,“不行吗,”

言若噤声,

沥水咯吱咯吱一边看一边笑,回过头,言若已经在一旁睡着了,眼窝微青,浅浅的胡渣,睡眼疲倦,刚洗过的头发被揉成一团杂毛,像一只放荡不羁的泰迪,

沥水笑,轻手轻脚关了电脑,拉开被子钻进去,冷空气灌入,言若似乎被惊醒,动了动身,迷糊着说了句冷,长手一捞,女孩就妥妥帖帖地被搂在怀里,他睡眼惺忪,下巴的胡渣有点咯人,带了哝怔的鼻音,说睡吧,

那么自然,似乎,彼此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已经能够共用一根牙膏穿同一件T恤,简单默契,

第二天,两人在酒店用早餐,小胖夫妇姗姗來迟,一人带着一副黑眼圈,双腿发软,萎靡不振,

沥水打招呼,“早上好,你们昨天晚上沒睡好吗,”

小胖的脸上起了可疑的红晕,吞吞吐吐,“睡得有点晚,”

大山(小胖男朋友)看言若神采奕奕地在一旁喝粥,再看沥水也是精神抖擞,意味不明,“你们真是精力旺盛啊,”

沥水沒反应过來,嘿嘿谦虚,“年轻人嘛…….”,她话还沒有说完就被言若用一根油条堵住了嘴巴,言若笑得和招财猫一样温柔,贴心地把粥端到她面前,“來,喝粥,”

小胖和大山也要去看樱花,于是四人约定一起走,沥水和言若回房间拿了行李在大堂等他们,

沥水低头整理围巾,言若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好笑,拨了拨她的刘海,俯身,一副老师训学生的样子,“以后早上不能表现得太过精神,要不然他们会轻视我的,”

沥水迷糊,问为什么,

小胖夫妇正好走过來,言若轩轩韶举风度翩翩迎上去,沥水沒等到答案,又低脑袋自顾自绑围巾,

四人驱车到了河口湖,

河口湖一片澄澈,几乎是那种直抵心灵的视觉效果,湖面幽蓝,平静无波,如一面光滑的镜子,闲适地倒映出天上悠悠行走的云和鸟,湖边,林林立立的芦苇摇摇曳曳像巨大的羽毛笔,随着一缕缕微风漾开涟漪,

也许沒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那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像是悬在冰岩下的一滴水珠在一瞬间折射出耀眼到逼视的光芒,那般灵台空明,那般无以言表,

在河口湖可以清楚地看见巍峨绵延的富士山,深蓝色的峰体,雪白的山尖,圣洁旖旎得就像一瞬间的福至心灵,在瞳孔中放大,收近,共鸣,

言若搂了搂她的腰,偎在她的肩头,轻声,“宝贝,那就是富士山,”

多么了不起,终于由他陪着,來到了这里,

十里红妆,能否执子之手,

岸边有一丛茂盛的樱花林,已经到了花期的尾声,地上落英甚多,枝桠上仅剩的花朵虽称不上繁荣,却自有一种素雅之感,映着这样的天,这样的水,这样的人,显得格外生动,

小胖一阵慨叹,“我们來的不是季节,现在只有花,再过一阵子兴许就能结樱桃了,”

大山一阵尴尬地看了沥水和言若,嘴抽了抽,“樱桃和樱花沒关系,”

看了会儿风景,小胖就被路边琳琅满目的纪念品吸引住了,

沥水指了指天上飘的五彩缤纷的鱼旗,高兴,“我想要那个,”

言若抬头,天空湛蓝,一面面高高悬挂的鱼状旗帜迎风飘扬,

老板听出了中文话,用生硬的中文解释,“鱼旗……男孩……”

彼时沥水已经把一面鱼旗举在手中,她问你知道老板说的什么意思吗,

言若眼中含了好整以暇的笑意,“这是日本的鱼旗,有点类似于中国的送子观音,求的是男孩子,”

沥水反应过來,羞红了脸,强把鱼旗塞到言若手中,“我不求了,”

言若眉眼和熙,低头看女孩欲盖弥彰的无措,温柔认真,“女孩也可以,我都喜欢,”

四个人又去转了一圈五合目,忍野八海,吃午餐的时候,小胖和大山表示下午他们就要坐飞机飞往欧洲了,

“以后回忆起來就觉得毕竟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的地方,浪漫过了,该平淡就平淡,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这些仅仅是为了陪彼此圆一段念想,”

临分别时,小胖抱了抱沥水,说沥水,那天我说言若是帅哥,是因为他看你的样子,真的很帅,

返程坐的是飞机,下午三点走,两人一点就到了机场,沥水乐呵呵地坐在长椅上看这几天拍下的照片,言若进便利店买了两杯滚烫的咖啡,递一杯给沥水,坐在旁边,

“这些照片拍的很好,”

言若看了看,“什么时候我们回天安门拍张照片吧,”

沥水抬头看言若,笑容凝住,

“请老师傅给我们拍一张,要城墙那种红色的底,简单的笑容就好,上半身就好,但是要我和你,”

沥水看他,一瞬不瞬,

言若还想说什么,电话响起來,

许向低沉的声音响起,

言若看了眼沥水,喊了声爷爷,

他挂了电话,面色冷静,目如止水,“抱歉,沥水,我要回中国一趟,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给自己重新买了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比她的机票还早,两点三十的,

航班已经在检票了,沥水拖着行李箱,围着围巾,愣愣地站在那里,后面排队的人看她一直不动,问姑娘你要不要检票,

已经排在前面的言若回身,快步走过來,一边揽了沥水的肩膀往旁边带一边和那人说对不起,

沥水的下巴埋在围巾里面,自己一个人攥着飞机票,言若心疼,弯腰扶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來了,等我,好不好,

女孩抬头,一个吻毫无预兆地盖下來,和冬日的阳光一般,温柔眷恋,

沥水一个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又看见高琪站在等候区,拿着一根火腿肠在那边啃,不用想都知道是言若叫过來的,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沒有举着写着沥水两字的牌子,他看见沥水,朝这边笑,鼓着腮帮子,三四五下吞咽下去之后,咧开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总算是回來了,”

他主动接过沥水手中的行李箱,“你们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沥水数给他听,“去了浅草寺,去了五合目,去了河口湖,看了富士山……”

高琪点头,欣慰,甚好甚好,

沥水啊,我师弟他,天资不高,但爱你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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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小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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