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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造起来了,比以前的规模更大,没几天,就投入使用了。

看见樊希坐在石头上抽烟,马克走过去,叫了声,“fancy。”

她转头,一双眼睛像宝石,比夜还黑。

他欲言又止。

樊希抽了几口,将烟头踩进泥土里,道,“说。别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

马克瞧了她一眼,问,“你还会走么?”

“不知道。”

马克忍不住道,“别走了。留下吧。”

闻言,她的眼睛眯成了一轮月牙,“怎么,你不舍得我?”

他点头,随即又补充,“心疼头。”

樊希扬扬眉,“心疼他什么?”

“他不是一个轻易动心的人。”

“我也不是。”

“所以你们很相配,应该在一起。”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天经地义。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你们的世界,除了你们俩,谁也走不进去。”

听他这么说,她突然想起尼尔斯说的那句话,我在等你。

平静的语气,却充满渴望。他的心,只有她懂。同样,茫茫人海中,她在追逐什么,也只有他明白。

樊希嘴角一勾。脸是冷的,心却是热的,她的心被他温暖着。

马克道,“我是粗人,说不来什么长篇大论,只是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樊希道,“你没说错。不过……”

马克追问,“不过什么?”

“将来太遥远,只能活在当下。”

马克找不出话反驳,不免泄气。

樊希知道他是心热,而她的话太冷太现实,一盆凉水浇下来,什么热情都没了。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问,“你们建立政府的事情有进展了?”

“差不多了。”

“什么叫差不多?”

“都美国人在着手,我们不管。”

“那你们管什么?”

“后勤。”说到这个,马克就一脸郁闷,“反正除了打仗,其他的,吃喝拉撒,我们都管。”

这话说得夸张了,樊希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个管法?”

马克道,“一会儿你到营地,见了就知道。”

***

樊希在空地的椅子上坐着,等着跟部队一起行动,本来说好要回基地,但临时计划有变。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时,来了几辆装甲车。

从车上走下来一排人,这么多男人,其他的,她都瞧不见,唯独尼尔斯,在她眼中。

见他朝着自己看来,她拉下太阳眼镜,翘起二郎腿,右手撑着下巴,勾起嘴角露出了个动人的笑容。

低声和马克吩咐了几句,尼尔斯走来,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他低头俯视她,大概是光合作用,一双眼珠子,特别青翠,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荷塘里的水草。

“你来这做什么?”

“有任务。”

“什么任务?”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安装系统。”

“这种小事需要劳驾你这个大天才亲自操手?”

他不置可否。

樊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后,突然笑了起来,用脚背挑了下他的小腿,暧昧无限地道,“怎么,才半天不见,就开始想我了?”

也不知是被她撩拨的,还是被她说中了心事,尼尔斯心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她大长腿勾不到的地方,低斥,“上班时间,别胡闹。”

目光一转,瞧见不远处有人在看他们,樊希无所谓,但他在意。所以,女王决定高抬贵手,先放他一马。

“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这句话,她说过好几次,可是每一次说,都让他心魂颠倒。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今晚我不回营。”

她挑眉,“去哪?”

尼尔斯道,“留在这里。”

樊希闪过惊讶,“这里能睡人?”

“军人哪里都能睡。”

她不说话了。

尼尔斯道,“我要去工作了,一会儿晚点来找你。”

樊希笑得贼,“找我做什么?”

他头皮发麻,“别乱想。”

她一脸无辜,“我想什么了?”

识时务者还是少和她在文字上纠缠。

见他要走,樊希低低地叫了声,“尼尔斯。”

他转头。

她伸出食指,勾了勾。

理智说不能过去,但他还是没克制住,拔腿转向她。

“头下来点。”

他犹豫,但还是照办。

樊希凑着他的耳朵,道,“晚上我也不走了。”

尼尔斯皱了皱眉头,理应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你睡得惯帐篷?”

“就当是拍摄组在农村取景。”

他无语。

她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湿润的嘴唇擦过他的脸庞,用蛊惑的声音道,“留点力气。”

话不说全,但他懂。

尼尔斯拉下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这女人太辣,普通男人hold不住。

等他走远,樊希又靠回椅背,在树荫底下乘风凉,顺便冷眼旁观。远处的男人一个个忙得汗流浃背,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胸肌臂肌腹肌一片片。

哈,饱眼福,这是在阿富汗唯一的福利。

她的眼,隐在墨镜后,无声的欣赏,无形的浅笑。

见她闲得发慌,马克幽灵似的飘过来,向她眨眨眼。

“怎样?”

“什么怎样?”

“你懂。”

她道,“晚上多加个睡袋,不用帐篷。”

“ok。”马克做了个手势,又贼溜溜地跑了。

***

所谓军营,也是德国人帮忙建造的,还没完全竣工。两边是一排帐篷,德国人临时的落脚点。放下防护栏,装甲车一字排开,作为坚固的防守。

一共征集到三百五十名阿富汗壮丁,将在三天后正式进驻,辅助建筑军营,然后再进行严格的全封闭式的集训。

这些人原本都是当地的农民,目不识丁,样样得从头教起。帮他们安装电磁炉、安装自来水、安装抽水马桶,到头来还要教他们如何使用。这里和世界脱了轨,要把现代文明一样一样地传授给他们,还真是马克说的那样,他们把吃喝拉撒全包了。北约部队也是不容易,一路当奶妈。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德国人更加谨慎,特地为此量身定做了一套监控系统。

每个阿富汗士兵的信息都必须录入到电脑资料库,大铁门上安装一个指纹认证器,进出门的时候,按一下手指印,监控室里的电脑屏幕上就会自动跳出此人的正面照和基本信息。这个程序具有自动鉴别能力,指纹和照片相互对应,同时360°红外线扫描*,当正脸与照片的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铁门会自动打开,否则就认作为外敌入侵,自动启动警报装置。

这芝麻开门的系统虽然完善,但录入电脑靠人工,需要大量时间,所以从安装到正式启用,还要一段时间。

尼尔斯走进监控室,技术兵正在输入,他拿起资料,一份份地看。三百多人的照片、资料和指纹,全部输入系统,再加上审核,怎么也要两天时间。有时候,人脑比电脑好用,但前提是,必须是最强大脑。

不知不觉,太阳下山,属下下班。

当他放下最后一份资料,才发现监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尼尔斯捏了捏鼻梁,将散乱的文件收拾妥当。

大门口放着一只玻璃饭盒,上面用英语写着,饿了,吃。

除了她,这里没人说英语。

想到她来过,尼尔斯突然心一暖。

饭盒里装着一只三明治,他咬了口,味道一般。吃掉一半,才发现里面塞着一张纸,从嘴巴里捞出来一看,上面用铅笔写着,来树下,我等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有的地方字迹甚至还糊了,却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乱起来。

她的意思,他懂。

因为懂,所以乱如麻。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但不去,又做不到。

步伐一转,仍走了过去。

这个女人,让他有了软肋,他的强大在于他的意志,但现在意志不受他支配,被削弱了,他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静僻的树下,孤独的丽影。

樊希背靠大树,不知在想什么。她仰着头,目光望向星空,脖子上的肌肤白皙粉嫩,像天鹅一般,高傲而优美。

他的视线一寸寸地向下,划过她的胸脯,她的细腰,她的大腿间.……他恍然惊醒,他在用目光亵渎她、意淫她,以前从未有过,现在却发生得这么理所应当。

尼尔斯突然想抽烟,只有尼古丁的味道能平复心底的躁动,于是,将手伸进裤袋,掏出香烟。

手抖半天,才点着,他苦笑。

毒,不知不觉,深入骨髓。

樊希的鼻子灵得很,闻到了烟味,她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千丝万缕的,斩不断,也理不清。

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尼尔斯紧紧虏获她,脑中有这么一个影像,星空下,黑发女子淡然一笑,却将漫天光华都踩在了脚下。

这一秒,惊艳他。

这一生,永不忘。

不管结果是什么,他拥有的时刻,便是永恒。

樊希似乎从他脸上读出了他的想法,伸出食指,向他勾了勾。

他跨出脚步,没有迟疑。

吸引,相互吸引。这是他们俩的世界,他们走不出去,也没有外人能走进来。

尼尔斯走到她面前,站定。两人身高差不多,谁也不用向谁低头,谁也不用仰视谁。

她伸出手,手指点在他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往下划。

他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跳得沉重。

樊希看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深深的,好像要望进他的骨髓。

尼尔斯没有抵制,打开心扉,迎她进来。他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和她斗狠,逼急了她,只会不惜一切地挣个头破血流,最后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只有戳进她心里最软的地方,才能让她妥协。

她二十七岁,但内心还是孩子,倔强而任性。想要爱,却不肯付出,直到遇到他……是她的幸,是他的劫。

他在救赎她,茫茫人海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

她抬起他的手臂,尼尔斯以为她想抽烟,谁知,她只是掐灭了他的烟。

樊希揽住他的颈子,嘴唇贴着他的颈子,嗅着他的男人味,哑着嗓子道,“吻我。”

他凑近脸,一手撑在她耳边,将她压在树干上,含住她的下唇,缠着她的舌。软软的嘴,濡湿的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彼此的心。当他们的唇齿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仿佛一簇火苗坠入油缸,瞬间星火燎原。

她伸手去摸他的皮带,却被他一把抓住,樊希眯起眼睛,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在说,怎么,你不想要?

尼尔斯缓缓地摇了下头,眼底深沉得让人看不透。

他的身体想要,他的理智在犹豫。

扎营在不远处的,是他的部下。

可是,面前的人,是她。

她.的.诱.惑,像毒.药、像硫酸,侵蚀他的自控力。

樊希了解他,也不勉强,接过他指间夹着的烟头,叼在嘴里,想去摸打火机。不料,刚举起胳膊,就被他压住了。他扔掉她嘴里的烟,掐住她的下巴,一下子凑上前堵住她的嘴唇,动作迅猛,带着一丝粗鲁。

他的主动,同时也代表他再一次在她面前丢盔弃甲,如同一个战士,丢了他的枪。

樊希立即热烈回应,双手在他的背脊游移,一路向下,用力掐了把他绷得死紧的臀部,将自己的下身蹭上去。

他浑身一颤。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裤门下的觉醒。

她贴在他的耳边,道,“来吧。”

尼尔斯没再停顿,除去彼此间的障碍,抬高她的右腿,猛的向前一顶。

背脊撞上粗糙的树皮,樊希倒抽一口冷气,疼,却*蚀骨。

她咬住他的耳垂,吞下呻.吟,“我爱你……”

尼尔斯心神一荡。

谁知,还来不及回味,只听她在耳边又继续道,“……在我里面的感觉。”

失望,还有被耍的气恼,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全都展现在行动上。

他对她,就像海浪撞击在岩洞,一下凶猛过一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暧昧无限。

幽谷,有多深?他在探索,寻找她深藏的灵魂。

男人征服女人,就是这样粗暴简单,通过身体的快感,他的深入让她充实,他的撤退让她空虚。

她害怕空虚,所以不得不选择他,选择他后,欲罢不能。

樊希觉得自己快被他刺穿了,深深浅浅,带着让人窒息的胀痛,却停不下来。

上了瘾,中了毒,戒不掉,就像烟。爱不爱,说不清,却一抽一辈子。

她抬头,看到星星。那些星座散布在银河系,在他脑后,明明离得那么远,却如同在眼前,随手可得一般。

璀璨的星空下,是他们的水.乳.交.融。他在她的身体里,她在他的心里,分不开。

最后一击后,他停了下来,靠在她的肩上喘息。

“尼尔斯。”

她声音更加嘶哑,却也更加性感。

他抬头看她。

“不够。”

尼尔斯没说话。

于是,她含住他的耳朵,道,“还有今夜。”

夜,才起了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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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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