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奉天攻略(四)

第十九章 奉天攻略(四)

六月二十二日凌晨,我和张希尧率领独立旅步兵第二团抵达大虎山车站外围。当得到侦察连报告说车站上只有日军一个小队和一百多人的“皇协军”后,我不禁有了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就这么一个炮楼,用的着十二门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外加一辆“坦克”么!

看到张希尧(这小子原来是苗可秀的同学,年纪也不大)充满战斗渴望的目光,我当机立断,“命令五连、六连分别从东西两侧进攻站台,侦察连砍断车站南北两头的电线杆并控制住周围的村庄(当时的电线杆是木制的);其余单位围攻敌人据点!咱们今天就到火车站里吃早饭!”……

薄薄的晨雾之中,推土机的履带碾压着铁路的路基,“扎、扎”声划破了清早的宁静,隐约从车站北端的炮楼上传来了日语的吆喝。但此时这个“长着两只触角的巨大钢铁怪物”却旁若无人的继续向前移动。敌人的炮楼越来越近,“叮”的一声,子弹打在钢板上,反弹的不知去向。

敌人哨兵的一枪,得到了“土坦克”上双联14.5毫米口径高射机枪的回应。顿时炮楼的灰石墙壁碎屑飞溅,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打穿了!这时,趁敌人开始从炮楼里集中射击缓缓逼近的“铁甲怪物”时,铁路西侧的玉米地里火光一闪,一枚炮弹命中!可惜有些偏了,只是撕开了一个两三米的大口子,炮楼总的来说还算完整。紧接着是铁路路基东侧另外一个火力组的一百五十米抵进射击。硝烟腾起之后,刚刚还向外喷吐“火舌”的炮楼终于轰然倒塌……

在经过一门迫击炮试射之后,其余五门82毫米迫击炮将炮弹接二连三倾泻到敌人的兵营大院。里面升起一阵黑烟,暂时还不知道炮击的效果如何。此时五连士兵已经逼近了大虎山车站的站台。这是实力完全不成比例的对手之间的较量,冲出房屋的日本兵当即被轻重机枪、冲锋枪火力打倒在地。

只有少数几个日军士兵躲在车站的一间平房内进行着垂死挣扎。“歪把子”机枪的火力虽然短促,却也有些顽固,在两挺轻机枪的压制之下,仍然不断从窗口向外射击。我真是无发想象这种用“漏斗”供弹的破玩意儿,竟然能被操作的如此娴熟。直到六连的两名士兵将手榴弹投了进去,两声爆炸之后,整个车站才重新归于平静。

一群高举灰头土脸的伪军士兵被从车站旁的兵营大院里押出来,这些高举双手的“前东北军”士兵们根本用不着劝说,就纷纷表示“反正”。从战士的报告来看,这一轮炮击就已经把他们打“蒙”了,根本未做抵抗。

是役全歼大虎山车站日军一个驻屯军小队,俘虏“皇协军”士兵七十九人,独立旅二团轻伤三人,重伤一人。不过,受重伤的这位排长怕是不行了。排长李玉喜是从北平来的学生,没想到第一次参加战斗就被一发子弹打穿了肺,鲜血一直从嘴里咳出来,已经说不出话。

望着李玉喜大睁的双眼,我心里好象被堵上了块石头,最初的兴奋一扫而空。握住紧紧抓着自己右臂的手,我沉声说道:“放心!家里有部队照顾,弟兄们会多杀鬼子,把你那份儿也算上……”

李玉喜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又是一大口血喷出来,身体渐渐僵硬了。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自己的战友牺牲在面前,忍不住鼻子发酸。转身望着远处几俱日军士兵的尸体被从瓦砾中拖出,心里也还是依旧难过。想到未来还不知要有多少象李玉喜那样的士兵会倒在自己身边(很可能也会轮到自己),内心不由的一阵抽搐……

“司令!这是车站的张副站长。”张希尧将一个身穿蓝布制服的中年人带到面前。

“报告长官!噢,不……报告司令,晌午十二点多会有一列日本运兵车经过,要在这儿加水。我看‘好汉不吃眼前亏’,司令还是先避一避吧。”这位张副站长转而又愁眉苦脸的道,“这回俺也得回家收拾收拾,这儿疙瘩看来是不能再呆拉!”

“等等!”我从战士牺牲的内疚之中清醒过来,“命令骑兵连协同‘装甲车’前往黑山县城,尽快解决那里的战斗!注意,提醒工兵连,要彻底破坏从那里向西北去的铁路,防止敌人通过铁路向新立屯方向增兵。完成任务后,于十一时前赶到大虎山车站!”我看见张希尧目光中的疑惑,说道:“不管这次敌人要来多少人,这对于义勇军整体来说都是个严重的威胁。因此我们要坚决把这股日军消灭掉!”望了望摆放着敌人尸体的火车站站台,我悠然说道:“看来这里得好好收拾一下,咱们集中全旅的轻重武器,打他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上午,经过二团士兵的努力,火车站大致恢复了“原貌”(只是炮楼没有了)。在此期间,有一列运输木材和粮食的货车经过,在张副站长的帮助下也被截了下来。列车被拐进了车站最外侧的岔道,押车的伪军一个班被全部俘虏。顺利攻占黑山县城的参谋长李树桂率领一团、三团准时赶到,随同到来的还有一支五六百人的大刀会队伍。领头儿的是一位叫做魏**师的半大老头,身穿用黑白碎布拼成的“法师袍”,背后背了一把“降妖除魔”的七星剑(不过也有人说是用来“呼风唤雨”的),披散着一头长发,花白胡子也很长(就象《哈里•波特》里面的人物?!),非僧非道,看不出确切年纪。

本来想把这些手拿大刀长矛的“会众”也编成一个团,不过这令魏**师相当不满,竟搬了易经里的那一套出来,说是不吉利。最后我只好顺从“法师”的意思,将这五百多人编成“抗日义勇军第五十九路军第一师”。此时我也想开了——只要是抗日,管他队伍叫什么呢!

中午,炽烈的阳光灼烤着大地,就连树叶也好象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十二点半,一列火车准时缓缓驶入大虎山车站。当先是一辆挂在火车头前的装甲车,之后是一长串货车车厢。

由于事先的安排,运兵车“恰好”驶入车站正中的一条岔路停了下来,而与站台隔了一道铁轨。左面是车站站台,右面是一列货车,整列运兵车全部暴露在两侧埋伏的独立旅机枪火力之下。由于天气炎热,车厢两侧的车门并未关闭。车箱里的士兵们大概也是闷的慌了,一停车就纷纷往外挤,成群的日军士兵跳下火车,有的解开裤带,冲车厢下撒尿,(嘿嘿,丁字裤和白屁股倒是很明显的瞄准目标!)而有的则提着两只帆布水桶向站台走来。

一名身挎军刀的日军曹长怒气冲冲的跑向站台上的张副站长(此时可以看到他的两腿在微微颤抖),嘴里喊着什么,听口气好象很急的样子。张副站长点头哈腰的用日语答应一声,转身跑进站长室,而这位曹长则带着一帮士兵跟上。

我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大喊一声,“打!”抬起手里的驳壳枪对准那位“鬼子军官”和身边的士兵连连扣动扳机。

埋伏在屋内、房顶、水塔、货车车厢、粮食垛、木垛等处的机枪、步枪一起开火。子弹如同暴雨一般向聚集在列车两侧的日本兵们泼洒过去。两辆“土坦克”撤去伪装,14.5毫米口径子弹将装甲车上的两坐炮塔扫射的如同蜂窝一般。而此时日军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其中躲在站台下的鬼子位置倒是比较有利,但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步枪,而是——水桶!

很快,借着“土坦克”的掩护,由冲锋枪手组成的突击队占领了火车头。挥舞着大刀长矛的“抗日义勇军第五十九路军第一师士兵”从车尾方向一拥而上,死了的、没死的和半死不活的鬼子如同砍瓜切菜般毙命于这帮东北农民之手。试图躲避到列车下顽抗的敌人也被早已埋伏在货车车厢下的独立旅士兵用步枪一一“点名”。

解决日军运兵列车的战斗只用了不到短短三十分钟,己方有二十多人负伤,阵亡四人(全都属于“抗日义勇军第五十九路军第一师”进行白刃战的“部队”),但战果却极为辉煌——全歼日军两个炮兵大队和一个步兵中队,缴获十二门“四一式”75毫米口径山炮和十二门“三八式”75毫米口径野炮,“十一年式”70毫米步兵迫击炮两门、重机枪两挺、步机枪四百余支,以及大量的弹药和八十匹洋马(阿拉伯马)。

鉴于经过这两次战斗,独立旅一、二团的机枪手们已经消耗了近半个基数的弹药,因此我决定将这两个团的单发步枪全部换成日本“三八式”,用替换下来的子弹支援轻重机枪组。剩余的三百多支日式步枪和七挺“歪把子”机枪则武装了魏**师的“第一师”。

在周围几个村庄的老乡们帮助下,货车上的木材被卸到了大虎山车站南边的铁路上。原木、扒掉的铁轨、枕木连同日军士兵的尸体一起焚烧。虽然有老乡赶着毛驴、大车来搬运粮食(当然是往自己家运喽),但货车上堆的粮食还是很多。我忙里偷闲,拿着一把缴获来的日本武士刀端详了好一阵,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将手里的这把“太刀”双手递给默默站在一边的魏**师,“**师想来对刀剑材质深有精通,您来品评一下如何?”

冷脸端详了一会儿,魏**师皱眉道:“此乃凶物,配之不吉。还是毁去的好!”说着曲指一弹,有着水波状云纹的刀刃应声而断!将断刀一丢,魏**师头也不回的走到了一边去。留下我一个人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真的有‘江湖高手’存在?!……”

下午,火车站里,我召集李树桂、张希尧、潘士贤……魏**师也算一个,部署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骑兵连带着缴获的洋马,护送伤员、枪支和部分粮食返回巫医闾山区的驻地,与孙鸿猷及后勤部队汇合。至于我们,在回去补充弹药之前争取再打一仗……把车站里的两列火车挂在一起,咱们坐火车向北挺进,直接进攻新民县城!”——有了这么多大炮,我的“胆子”是大多了。

(注:大刀会是白莲教的余支,宗教色彩很浓。拿解放后的话来讲,属于“反动道门”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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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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