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集 骗子与警察（三）
“几个？太可笑了吧？我只有一个妈妈。我的妈妈只有我，我的爸爸也只有我。”贝贝角捂着嘴巴笑出了声，一会儿她又严肃地看了一眼宝珠说：“我不喜欢有两个妈妈或三个妈妈。那么我们家会大乱，我的奶奶耳朵也会生茧。我更害怕文静的妈妈会变成巫婆，那是说不定的事，谁愿意和另外的女人分自己的所爱的人。可能在我们那个地球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做到，只有你们这儿能做到，所以有点羡慕，但不追求….”贝贝角总忍不住想笑。贝贝角自说自笑，让锗钽和贝贝弟感到莫名其妙。
“不要吵吵了！你们听——那个高墙里有人在叫喊。”锗钽把长耳朵竖了起来。
“是，好可怕的声音。”宝珠皱着眉头说：“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那是谁家吗？”贝贝角把目光转向宝珠，然后瞪大眼仔细地听着从那高墙里传出的声音说：“什么人在叫？什么人在呻吟？”
“那是有名的手提琴——”宝珠长吐了一口气说：“这里住着我们一这一带最有名的音乐家斯达家。”
“有一个小孩在呻吟，那个小孩子是谁？”贝贝角把耳朵贴在那扇紫红色的大门上回头看着锗钽和宝珠说：“好像他们在打那个小孩子。”
“斯达家在这一带是最有钱，有势的。他每一次出去演出都能挣许多的钱回来，爸爸说我将来有那点出息就烧高香了。”宝珠在喋喋不休。贝贝弟生气了向宝珠喊：“你真是财迷心窍，你满嘴都是钱，钱、钱，你有完没完了？太啰嗦了！”宝珠被贝贝弟这一喊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向贝贝弟瞪大了眼睛直着脖子嚷嚷道：“我怎么了？是你们在问我，我才回答你们的，你干吗用眼睛瞪着我？我没有说错呀？”
“我瞪你是因为你不懂事！滚开！”贝贝弟就这样有新朋友好不了几分钟，他现在和宝珠又吵吵了起来。
“我们进去看看——”贝贝角对锗钽说，她不想去理会贝贝弟和宝珠，因为她听见了一个可怜的声音在低低地哀嚎。
“不行的，他家的门是不能随便进的。他家还养着家丁呢？”宝珠连忙说：“咱们还是不要管闲事了，到我家去玩玩吧！”
贝贝角也没有去接宝珠的话，她把目光转向贝贝弟说：“打开你的光幻机，咱们进去看看。”
“好！我跟你去！”贝贝弟很高兴。他马上转幻光幻机，一驾小型直升机出现在大家面前。宝珠再次瞪大眼愣在那儿，他这是长着么大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玩具。只见贝贝角和贝贝弟坐进了小直升机，贝贝弟向锗钽挥了挥手。锗钽刚想张张嘴说什么，只见贝贝角先开口了：“你和石琦在这儿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看着贝贝角和贝贝弟飞了起来，锗钽没有点头。等贝贝角他们刚飞上那个大院的上空，锗钽一拍石琦，石琦马上把身子倒过来，锗钽跳上石琦的背向贝贝角追去。宝珠一看这些人都飞了起来，他可急了，他急忙大叫起来：“等等我——你们都飞了，我，我，我也想去——等等我好吗？”没有人回答他，他垂下了头，沮丧极了。
小直升机载着贝贝角和贝贝弟向那个大院落去。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低头往下看，只见这个院里很漂亮，几个小小的亭阁布满院子的回廊之间，一个小湖穿亭而过，亭廊之间和四周有几个小花坛，花坛里的花儿争奇斗艳。一看整个小院的布置就知道这是一家很有钱的人家。再往前走，亭阁下的莲花也开得十分鲜亮，白的耀眼、粉的娇嫩、真是满院的春色关不住；再抬头往前看，有一座大大的假山，假山的形状特像一头发怒的老虎，那鼻子朝天敞开，那眼睛正怒视前方，那踏在小湖上的四蹄筋骨肋肋，它满脸的胡须就是那满目的刀痕，刀刀闪着狰狞。穿过假山，只觉耳边传来了团杂的人语声，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空旷的草坪，在草坪上围了许多人，那诅咒和哀叫声就是从那人群里传出来的，那声音中夹着皮鞭的抽打声“叭叭”，还有一个小孩的痛苦的“哼哼”声，还有的人嗤嗤偷笑声，还有用劲甩鞭子的“吭哧”，其中还夹着一个女人的低低哭泣声和哀求声。走近了，贝贝角才发现在这群人的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真丝长衫的看起来很儒雅的男人。只见这个男人油头粉面，闪闪发亮的黄棕色的头发上不知打了多少的蜡油；嘴里还叼着一根有半米长的烟卷，正吐着悠悠的烟云；他的眼睛盯在他的脚下，他的嘴里不时发出一种辱骂声：“问问他以后还敢不敢了？我的手提琴怎能沾上你们这些贱人的手印？欠打——狠狠地打！”贝贝角顺着那个高椅子上的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瘦瘦的小男孩蜷缩在地上。看他的年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几缕黄发遮住了他痛苦的脸，他好像没有流泪，他的咬着牙忍受着皮鞭抽打在**上的疼痛。
“住手！”锗钽和石琦突然出现在那个小男孩的身边，他一把抓住了那根又将落在那个男孩子身上的皮鞭，嘴里大喊着：“你们太野蛮了，太没有人性了，你们是人吗？为什么要打这个小孩？”
“你…..你是什么人？你从哪儿来？”坐在高椅子上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他的烟卷“叭”掉在了地上，嘴里颤抖的声音问：“你——你——你是从哪儿来的？什么人？是人？！”
“当然了，我们就是人，而你不是！”贝贝角从那人的背后跳了出来，她狠狠地用眼睛瞪着那个让她讨厌的油头粉面的家伙，“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坏人！你以为你是贵人吗？只是因为你披着一张像人一样的皮是吗？摸你的手提琴一下就把人打成这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是你的心早就烂掉了？”
“你…..你又是谁？你们哪里来的野孩子，一点…..一点教养也没有——”那个家伙又惊又怕，他的双手在不停地哆嗦，从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没有人敢这样放肆，从没有过的。眼前的这些孩子是从哪进来的，一个个都戴着面具——是面具吗？真是无法无天——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家丁，一个个家伙都瞪直了眼珠，是惊慌还是害怕？简直是一群废物，让这些孩子随便出入我斯达家。
“你，你穿着漂亮的衣服——你有钱就是贵人，是吗？”贝贝弟收起光幻机生气地挺着脖子哼哼着。
“快把他们抓起来！这是从哪儿来的小毛孩子？你们这些蠢才，还愣着做什么？我白养你们了吗？！”那个家伙在狂吼叫着，像一条发疯的老狗。
“贝贝弟，把这个小男孩子先带走！”贝贝角命令着贝贝弟。贝贝弟急忙又打开光幻机转变成一驾小直升机，接着把那个小男孩子从地上抓起来扶到了机舱里。他跳到了驾驶室的位置，回头看了看贝贝角说：“咱们一起走吧！”
贝贝角向他一瞪眼，“你们先走，我和锗钽从大门出去，别担心，我有办法的！”这时候斯达家的家丁已经围了上来。贝贝角并不惊慌，她把双手挊在怀里，摇着脑袋说：“你们看见了吧！我的头上是长角的，小心我顶伤你们。”
“啊，她是什么人？是妖怪？你们瞧，那上面的东西还能飞，他把那小子带走了——”那几个家丁看着飞起来的贝贝弟目瞪口呆。其中一个家伙喊：“还有一只会飞的羊，喔！是什么人？！”
“锗钽你也先走——我会走出去的。”贝贝角对着急的锗钽喊。锗钽不想听她的，他不想离开，因为他真的很担心贝贝角能不能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走出这个大院？只见贝贝角一边笑着，一边向前院后退，家丁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离远跟着贝贝角到了大门口。大门口的两个家丁刚想堵住贝贝角的后路，刚一抬头就看见了贝贝角头上的两个闪亮的角，像两把灼灼逼人的小刀，他们害怕了，急忙躲到了台阶下面，他们从没有看见过如此长相的女孩子。贝贝角马上就能顺利地闯出了斯达家了，可就在这时候，只听她的身后传来了那个油头粉面家伙的吼叫声：“千万不能让这个女孩逃出去，她是什么东西？竟然跑到我家里撒野。你们不要害怕她，她只是戴着一个面具，那有什么稀奇，满镇上都有卖的。”他这一声喊好像真让家丁们明白了怎么会事，他们又哇哇叫着扑向贝贝角。贝贝角急忙跑上了大门口上的台阶，她扭头一看，大紫门上还有一个横放的大大的门栓，正在她犹豫的时候有俩个门丁手里举着两把大铁锨向她扑来。大门就在眼前却出不去，后面又有追兵，左右两侧这时候又围上许多的家丁，各个张牙舞爪。就在这时大门被什么人从外面“咚咚咚”擂响了。
“什么人？”一个门丁小心地问。
“我，严固。”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家丁向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秉告说：“老爷，是警察先生严固。”
“哈哈，来的正是时候，快打开门，请他进来！”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脸上划过一层窃喜。
“是！”门丁就从贝贝角身旁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大门前。贝贝角站在那儿发愣，她不明白那个警察这时候到这儿做什么，是帮她还是帮眼前的老爷？
只见严固从敞开的大门外走了进来，他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贝贝角，然后又向那老爷哈哈腰毕恭毕敬地一抱拳说：“斯达先生，您家出了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助尽管说，咱们之间没有客气的。”
“有事！有事！你来的正好，这个小丫头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她带着几个小孩闯进了我的家，我正在想让家丁抓住后送她去警察司呢。你看到了吧？就是这个小丫头——”那个叫斯达的先生用手指了指贝贝角说。
“是吗？一个丫头？怎能如此大胆？您的深宅大院能让他们随便进进出出吗？扰乱您的清静。她是有什么企图吗？我一定把她带警局问一个清楚。走吧！跟我走，小姑娘！”严固向贝贝角偷偷挤了挤左眼。贝贝角多聪明呀！她从严固的话里早听出了话外音，他是来帮她的。贝贝角马上装出害怕的样子站到了严固的身边。严固向那个斯达先生一抱拳：“斯达先生，这个女孩交给我处理您就请一百个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地交代。”
“好！好！”斯达满脸的怒气好像一下消不了似的，他向严固摆摆手说：“你带走吧！一定要严惩她，千万不能手软。知道不？”
“是！一定！放心吧——您好好休息。”严固又向斯达哈哈腰，然后又向贝贝角怒起脸说：“走吧！这是斯达先生的家，你，你们也敢闯进来？！大了狗胆！”
贝贝角跟着严固迈出了斯达家的大紫门洞，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躲在了墙角下的宝珠了。宝珠向贝贝角招招手，贝贝角明白了，严固是宝珠找来的。贝贝角又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严固，严固只向她笑了笑轻轻地说：“去吧！找你的朋友吧！”
“谢谢您，警察先生。”贝贝角向严固鞠了一躬。
“你们快离开这儿吧！以后不要再闯祸了，一路保重！”严固向贝贝角招招手。
这时的锗锗和贝贝弟也出现在前面的小巷里，石琦背上背着那个从斯达家救出的小男孩子。
“去我家吧！他伤得很重，他需要吃药。”宝珠看看那个小男孩子身上的鞭痕说。
贝贝角只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心里就升起一种可怜。她向宝珠点点头。
当宝珠带着大家出现在一幢小高楼前时，就远远看见善鑫奇正焦急地来回跺着杂乱的脚步低着头叹息着。“爸爸——”宝珠向他的爸爸跑过去。
“儿子！你，你们可回来了！”善鑫奇很激动，他张开大手一下抱住了他的儿子。
“爸爸，阿坤欠的钱是他们帮助要回来的。”宝珠回头指着贝贝角他们说。
“我知道了，听阿财说了。我去他家找过你们，我不放心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我怕你一个孩子家家的单独去找阿坤。还好，在他们家的楼下我见到了阿财，他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了一遍。我都知道了。阿财还说希望你们俩仍然是好朋友，好耍伴。”
“嗯，我知道！”宝珠一边应着他的爸爸，一边又指着石琦身上的男孩子说：“爸爸，他是斯达家的佣人的儿子，他好像伤得好重。”
“哦！谁把这孩子打成这样？快，快进屋。”善鑫奇急忙从石琦的背上把那个小男孩子抱在怀里，然后急匆匆往楼上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喊：“宝珠妈，宝珠妈，你快去找些药来，这孩子伤得不轻呀！”
“啊！”一个女人出现在楼门口，她急忙打开了两扇门。然后惊叫了一声又急急奔进内屋，她一会就端出了一盆水，“快！让他躺到床上去，先洗洗，再涂些药水，咳呀呀，太可怜了。”宝珠的妈妈长得很漂亮，样子就像印度的美女。贝贝角也顾不得仔细打量眼前跑进跑出的女人，她的眼睛落在受伤的男孩子的脸上。
“水，水，我想喝水。”小男孩子的嘴角翕翕抖动了几下。
“来了！水来了！”宝珠的妈妈端出一茶杯的温水递到了贝贝角手里说：“你先帮帮我，我去拿毛巾。”她和贝贝角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瞄了贝贝角一眼，这一眼吓了她一跳，这是一个怎样的小女孩？模样还挺好看的，而她的头上怎么会长出两只角？
贝贝角只向她笑了笑，宝珠妈妈了咧咧嘴巴，她退着进了内屋。贝贝角把水一点点地喂到了那男孩子的嘴里。善鑫奇搓着一双大手不停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贝贝角摇摇头。
这时候那男孩子慢慢醒了过来，他胆怯地看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脸用蚊子似得声音问：“我，我在哪里？”
“你别怕，这是我家。”宝珠向那男孩子笑笑。
贝贝角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杨科。”那男孩子有气无力地回答。
“杨科？！难道这儿是波兰？”贝贝角又惊又喜。宝珠“嗯”了一声。
贝贝角的心在狂跳，她太激动了。她惊喜地看了一眼锗钽和贝贝弟说：“我知道他的故事。他是显克微支笔下的小音乐家杨科。”贝贝角不知为杨科流过多少眼泪，她也曾想去救他。可是，今天自己却在时空穿越中见到了他，并且是在无意间救下了他。“杨科，你死不了了。”贝贝角突然大声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大家被贝贝角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尤其是锗钽，他想今天贝贝角怎么不会说话了呢？一会一个死，一会一个死的。还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杨科瞪着眼看了贝贝角一会儿，他也不明白贝贝角在说什么？是不是这个女孩子有病呀？他转动着大眼睛略带几分忧伤地说：“你们救了我，可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还在斯达家做短工呢？”
“我们家用短工，让你的爸爸、妈妈到我家做吧！”宝珠抢着说。然后他把脸转向他的爸爸问：“爸爸，咱们家用杨科的爸爸妈妈好吗？”
“可以，可以！”善鑫奇点着浓浓的下巴。（往下的事不说了，贝贝角他们很想快快返回家园，所以着急赶路。）
第二天，贝贝角他们告别了善鑫奇一家准备向前继续赶路了。
“我们要和你们一起去！”小杨科和宝珠拉住了锗钽和贝贝弟。贝贝角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很为难，怎么能带走他们呢，再发生百尔的事情自己不是更伤心吗？
贝贝角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可以带走小杨科，他已不属于他的国家了——但不能带走宝珠，他将来是一个好警察。”
这个声音很沉静，也很熟悉，让贝贝角马上想起了时空爷爷。
“我明白了——可是，我们想——”贝贝角想说她想家了，可是寻个声音突然就听不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锗钽和贝贝弟也奇怪那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