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时间过得很快,聊着聊着,天色渐黑,我们随便吃了点晚饭,喝了会茶,黄师傅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就出发。黄师傅让大嘴把纸人拿来,放在一边,又叫我伸出左手,拿出支针在我大拇指上飞快地扎了一下,用力一挤,豆大的血珠子冒了出来。我按老头的指示,分别在纸人的眉心、前胸、后背心、双手和脚底点上了血印。

老头一拍手,说拿着头发,出发。看老头两手空空,猴子问他不需要带些东西吗,比如桃木剑,朱砂笔什么的,就算用不着,带着防身也好哇。老头呵呵一笑,说什么都不要,有他在就没问题。老头的自信让我心安。

午夜11点多,我们来到殡仪馆。下了车,猴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说:“真黑。”老头拍拍他的背,说别怕,一怕你的阳火就弱。猴子赶紧昂首挺胸,做出一副普天之下我惧谁的气势来。

“可以开始了吧?”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我的声音有点发抖。黄师傅点点头,说找个空旷的地方来。大嘴说就在院子里吧,院子里大。老头说行,就在这吧。老头抬头看了下天,像在定方位,然后把纸人仰放在地上,头朝西方,接着问我要头发,我把那缕头发递过去,老头随意抽出几根,剩下的又塞回我手里。头发很长,老头小心翼翼地把头发缠绕在纸人颈部,打了个怪异的结(老头后来说,这个结的学问可大了,可惜不愿多说),做完这些,老头拍拍手站起来,说好了,拿打火机来,大嘴把火机递给他。老头才接过火机,突然像中了魔怔似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去停尸间的那条路上,既不说话,也不动作。老头的怪异举动让我们背脊发凉,我轻轻碰了碰老头,说黄师傅,怎么了?老头稍稍侧过身子,压着嗓门对我们说那边有东西。

有东西?!我、大嘴和猴子赶紧往那边看,却只见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我们几个吓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老头靠拢,大嘴轻轻问,是什么东西啊,那女的吗?老头摇摇头表示不是,做了嘘的手势示意我们安静。过了会,老头突然破口大骂起来,边骂还边往那边走去,我们不敢跟去,勾着脖子挤成一团躲在后面,就差没抱在一起。老头边走边骂,大意是你这衰鬼悉悉索索地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这东西不是给你的,别想抢,抢也抢不到,再不走就要你好看。这时猴子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骂的痛快!”

老头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朝那边吐了口唾沫,停止了大骂,转身走了回来。见我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老头笑道,不用怕,一个衰鬼想拣便宜,已经走了。大嘴翘起大拇指,对老头说了声:“牛!”

老头在纸人旁蹲下,把纸人烧着,这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烧着的纸人像孔明灯一样腾空升起,向着西北方向缓缓飞去,而此时此刻,一丝丝风也没有。我们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竟一时忘记了害怕,眼看着纸人越烧越小,火焰渐渐变小,最后烧尽消逝。

老头舒了口气,说好了,这下没问题了。我有点不放心,说这就完了,那女的不会来找我了么?老头说你放一百个心,你想她来找也不会来了。我说那就好那就好,举起剩下的头发,问老头这个怎么办,老头说烧了,我赶紧用火机把这头发烧尽,纠缠我一个来月的事情终于解决,我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和痛快。

把黄师傅送回家,已是深夜一点。在回城区的路上,猴子笑言我被一个纸人横刀夺爱了,我说得了吧,我那是求之不得,不过那纸人真丑,你们还说帅,万一那女的看不上咋办?大嘴说看不上就再来找你呗。我呸!

右边的车窗还在卡啦作响,我对大嘴说:“怎么这个窗子还没去修啊?”大嘴哦了声,说总是忘,明天就去。这时猴子在后面叫了起来:“停车,停车?”

大嘴问:“怎么了?”

猴子说:“我憋不住了,拉肚子,老头做菜辣椒太多了。”

大嘴说:“忍忍,很快就到了。”

“不行不行,憋不住,快快快,要拉了。”猴子在后座急得要命。

“操!”大嘴停下车,猴子一拉车门飞快地窜了出去,在路旁蹲了下来。

“死猴子,你不会跑远点拉么?”

猴子拉屎拉得哼哼唧唧,应道:“这荒郊野外乌七吗黑,跑远了我怕。”这时一阵恶臭传来,我和大嘴捂住鼻子,骂道:“真他妈臭。”大嘴从口袋摸出烟,和我点起,之后顺手把烟丢在驾驶台上。

我俩抽着烟,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猴子在外面嚷嚷起来:“哎哟哎哟,大嘴,凡子,快快快……”

我头也没转:“干什么,没带纸啊?”

“不是不是,我站不起来了,快来拉我一把。”

我和大嘴大笑,大嘴回道:“操,你蹲麻了吧,使劲站!”

猴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不,不是,我身上好像趴着个人,压住我了,操,好重,快快,快来呀”我们感觉猴子不像在开玩笑,赶紧跳下了车。

“唔,臭死,靠!”我和大嘴捂住鼻子,借着车灯,看到猴子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猴子憋足了劲,颤巍巍地半蹲着像是在扎马,两只手拽着裤沿,裤子挂在大腿上,皮带头达拉下来。

“别笑了,快啊,我坚持不住了。”猴子两只腿抖得厉害,腰背紧弓,像是驮着个百来斤重的东西,可在他背上,分明是什么都没有。我和大嘴一左一右搀住他的腋下,刹那间我觉得猴子的身体无比沉重。

“起——起-——起来!”我和大嘴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把猴子拉了起来,猴子穿好裤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靠,再晚点,我就要坐屎上了。”

大嘴说:“操,到底怎么了,刚才我觉得好重。”

“不知道,我拉完屎正想站起来,忽然就觉得背后好像趴了个人,重得要命,压死我了。”猴子气喘吁吁地说。

我和大嘴环顾四周,说:“人?没人啊。”

猴子紧张地看了下周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快走吧!”大嘴没有多说,招呼我们赶紧上车。才上车,大嘴像是猛地想到什么,在身上乱摸了一阵,然后问我:“额,凡子,烟你拿了吗?”

我问:“什么烟?”

“我刚才丢台子上的。”

“没啊。”

大嘴的脸色忽地就变了,我问他:“怎么了。”

大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驾驶台,说:“烟没了。”我抬眼去看,只觉得脑袋里嗡了一声,大嘴丢在那里的烟,居然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了。

猴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催道:“烟没了就没了,你还缺烟吗,快走,这地方邪乎。”

大嘴看看我,我说:“别管了,走吧。”大嘴点点头,踩住离合器,伸手点火,谁知拧了几下钥匙,居然毫无反应。

“怎么了,打不着?”猴子从后面伸来脑袋,大嘴身子猛地一颤,抬眼一看是猴子,骂道:“操,吓死我了你!”

猴子拧拧眉毛,说:“我就说吧,这地方邪乎,刚才我拉屎被东西压,现在车又打不着了。”

大嘴骂道:“都怪你个屎包子,叫你忍忍,非要拉。”

猴子居然还笑得出来:“屎到临头不由人呐!”

“现在怎么办?走回去找黄师傅?”大嘴征求我和猴子的意见。

猴子看看我,我说:“不方便,这已经走到一半了,走回去得多远?这大半夜的,何况现在还这么那个什么。”话刚出口,我立时觉得背后窜出一股寒意,大嘴和猴子也同时把脖子缩了起来。

“操你……”沉默了会,大嘴忽然破口大骂起来,紧跟着我和猴子也反应过来,张嘴就骂,怎么恶心怎么骂,反正把肚子里知道的脏词全都哇啦啦地倒了出来。聊天时老头曾和我们说过,如果遇到些恶作剧鬼,破口大骂是最有效的辟邪法子。

我们痛骂了一阵,大嘴再次点火,神了,居然一打就着。

“真他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猴子如是说,我和大嘴深有同感。回到镇上,本以为可以太平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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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亲身的经历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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