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11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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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一章惊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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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丛中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有人大笑道:“七点,是单,我赢了。”

轩辕三光大笑道;”有赢家就有输家,入你先人板板,输钱的龟儿子先来磕头吧!”

也自桌上拈起一串铜钱,一面数,一面笑道:“格老子,五十个,你龟儿子居然想嬴老子们五十两银子……是那一个,快出来磕头。”

他一连问了三次,人丛里却没有人答应。话犹未了,那又黑又瘦的汉子忽然凌空飞了起来,就像是只大鸟似的,盘旋一转,提起了一个人的头发。

那人惊呼道:“不是找押的……不是我押的……”但是那瘦汉子脚尖在另一人肩上只轻轻一点,竟然就将这么大一个人凭空提了起来,”嗖”的掠了回去。

屠娇娇沉声道:“此人不但轻功高明,而且身法古怪得很,我简直连见都没见过。”

白开心沉吟着道:“我们好像见过,只不过……”屠娇娇冷笑道;”只不过现在已经忘记了,是么?”

这时那黑瘦汉子已将一个太阳穴上贴着狗皮百药的青衣汉子摔在桌子上,那人还在大叫道:“不是我,你看错了。”

轩辕三光一把拎起他来,怒喝道:“格老子,你龟儿你以为老子们的眼睛不管用么,你龟儿不妨问问这里的人,老子们几时看错过。”

他越说越气,反手一个耳光掴了过去,一面打,一面骂道:“赌奸赌滑不赌诈,你龟儿连这规矩都不懂,远敢来赌钱……快滚你妈的臭蛋吧。”

他的手一扬,竟将这人自人丛上直抛了出去,果然没有一个人敢赖帐了,赌场伫立刻就”劈里拍啦”,”噗通噗通”的响了起来,再加上轩辕三光的哈哈大笑声,听起来果然热闹得很。

屠娇娇摇着头笑道:“我看这”恶赌鬼”现在已经该改个外号了。奇怪的是,这黑小子怎会也跟着他一齐发疯呢了难道他们这些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她笑了笑,又接道:“这也许是因为这小子太年轻,还不懂得银钱的可爱,等他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他就会知道世上再也没有比银钱更可爱的东西了。”

这时轩辕三光又在大吼道;”龟儿子们,都押好了么?老子又要开了。”

他”吧”的一声刚将那只破碗盖在桌上,突听一人道:“且慢,等我一等。”这声音娇柔清脆,竟是女子的囗音,听来说话的人还在门外,但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来,竟将四下乱嘈嘈的人声都压了下去。

轩辕三光咧嘴一笑,道:“赌场里的规矩,你既然来迟了,就得押下一把,但看在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的份上,就等你一等。”那声音银铃般笑道:“多谢。”

她的笑声比说话的声音更好听,大家都不禁想瞧瞧来的是何许人也,前面的人都扭过头,伸长脖子去望。

他们什么也没有瞧见,只见靠着门的一群人忽然惊呼着向两旁倒了下去,又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喝道:“闪开,让条路出来。”接着,大家就郡瞧见五六个铁塔般的锦衣大汉,手里提着皮鞭子,横冲直闯的走了进来。

说话声中,外面又有四条锦衣大汉走了进来,两人抬着很大的二口箱子,箱子的份量似乎很重,他们将箱子抬到赌桌前,也叉起手往两旁一站。

轩辕三光一双眼珠子滚来滚去,大笑道:“想不到我们这小庙里竟来了大菩萨。”

他重重一拍那黑瘦汉子的肩头,又笑道:“兄弟,你不是总说赌得不过瘾么?看样子过瘾的已经来了!”

那黑瘦汉子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嘴里也不说一个字若不是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别人一定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就在这时,己有三个艳光照人的少妇姗姗而来。

赌场里本来还是乱烘烘的,但她们三个人一进来后,四下忽然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每个人都张大了嘴,眼睛发直,连呼吸都几乎停顿,只因这三位少妇实在太美,美得简直令人连气都透不过来。

除了衣服的颜色不同外,这三位少妇看来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连走路的步子都完全一样。这时她们已姗姗走到轩辕三光面前,嫣然一笑。

当中的紫衣少妇道:“有劳久候,抱歉得很。”

轩辕三光笑道:“没得关系,我已有很久没有跟美人赌钱了,再等等都没得关系。”

锦衣大汉们已自外面搬进来三张椅子,用衣襟擦得乾乾净净,再恭恭敬敬的请那三位少妇坐下。

轩辕三光拍了拍手,道:“好,现在姑娘们已经可以下注了,请!”

那紫衣少妇向身旁的锦衣大汉微微点头,那大汉立刻打开一只箱子,大家只觉银光耀目,照得眼睛都花了。

轩辕三光的眼睛也立刻亮了起来,笑道:“原来姑娘们竟真的是准备来好好赌一场的,姑娘们找到了我,实在真是找对了人了!”

那紫衣少妇道:“这里限不限注的!”

轩辕三光大笑道;”你只管放心,随便你押多少,庄家都照赔不误。”

紫衣少妇道:“这样最好。”

她挥了挥,道:“五万,双!”

这”五万”两个字说出来,别人只当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但那大汉却真的将五万两白花花白银子堆了上去。

白开心忍不住问道:“你看这三个美人儿真是来赌钱的么?”

屠娇娇摇了摇头,道:“像她们这样的人,就算要赌钱,也不会巴巴的赶到这里来。”

白开心道:“那么,她们难道是想来找这赌鬼麻烦的么?”

屠娇娇沉吟着道;”我现在也还看不透她们的用意,反正你等着瞧吧,这”恶赌鬼”

今天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这时那黄瘦汉子也似乎忽然自梦中惊醒了,黑脸上已冒出了红光,轩辕三光更是不停的摩拳擦掌,不住道:“好,要得,硬是要得,硬是过瘾。”

他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忽然将那破碗攫了起来,口中大喝道:“开!”两粒骰子都是红的,一粒是么点,一粒是四点。

人丛中立刻传出了一阵叹息声:“五点,单,庄家赢了。”那紫衣少妇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好像输出去的只不过是五个小钱,她竟又轻轻挥了挥手,淡淡道:“五万,还是双。”

轩辕三光大笑道;”对,有赌不为输,再来。”骰子在碗里”格郎格郎”的响,突听”吧”的一声,轩辕三光将那只破碗用力掀了起来。

两粒骰子都是黑的,一粒是三点,一粒是六点。又是单。

那紫衣少妇竟一连押了六把”双”。骰子开出来一连六次竟都是”单”!两口大箱子已空了一口,赌场里的人头上都冒出了汗。但那紫衣少妇竟还是面不改色。

她身旁的两人,嘴角竟始终带着微笑,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皱一皱眉,甚至连坐的姿势都没有变一变。

锦衣大汉道:“还有二十万。”

紫衣少妇淡淡道;”这次全押上吧!”紫衣少妇的樱唇中只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双!”

她押的还是双!人丛中已忍不住发出了骚动声,但骰子声一响,别的声音立刻全都安静了,甚至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轩辕三光”吧”的又将破碗盖在桌子上,用两只大手紧紧包住,眼睛瞪着那紫衣少妇,道:“这次你真的还是押双么?好,要得,连老子都服你了。”

他”老子”两个字终于远是说了出来,可见此刻连这”恶赌鬼”的心里都开始紧张起来。那黑瘦汉子的眼睛彷佛已比方才大了一倍,瞬也不瞬的盯着轩辕三光的一双手,额上也已在冒汗。

只听一声大喝:“开!”

骰子开出来又是单T这次连轩辕三光都怔住了,他实在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骰子竟一连开出了七次单土人丛中又是惊呼,又是叹息。

但那三位少妇却还是面不改色,甚至连头上的珠花都没有头动,三个人只瞟了那两粒骰子一眼,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静静的转过身子,静静的走了出去。

轩辕三光忽然道:“姑娘们且慢走。像姑娘们这样的赌客,虽非千载难逢,也是天上少有的。一个赌鬼遇见姑娘这样的对手,若是轻轻放过了,这赌鬼就该打下十八层地狱。姑娘们难道不想翻本?”

紫衣少妇笑了笑,道:“只可惜我们今天已输光了,过两天吧。”

轩辕三光道:“赌场里本来讲究的是现赌现赔,绝不赊欠,但对姑娘们这样的赌客,却可以例外。”

他”啪”的一拍桌子,笑道;”姑娘们尽管押吧,无论要押多少,只要一句话就算数。”

紫衣少妇眼角瞟了她身旁的姊妹两人一眼,悠然笑道;”你信得过我们?”

轩辕王光大笑道;”只要姑娘肯赌,我还怕姑娘会少了我一两银子么!”

紫衣少妇沉吟着,三个人又交换了个眼色,终于一齐转回身,又缓缓走回那张赌桌前。屠娇娇微笑着悄声道:“我早就知道这恶赌鬼不肯放她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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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二章情有独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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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轩辕三光满面红光,开心得直搓手笑道:“姑娘们这次押多少。”紫衣少妇笑道:“你虽信得过我们,我们却不愿破坏赌场的规矩,何况,空口说白话,赌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们的银子虽已输光,人却远末输出去。”

轩辕王光怔了怔道:“人!”

紫衣少妇微笑道:“人,有时也可怍赌注的,赌鬼若是拿到把好牌,就恨不得将人都睡上去作赌注,阁下赌了五十年,难道连这都不懂?”

“妙极妙极,我这赌鬼赌遍天下,到今天才总算遇见了对手。姑娘要怎么赌,只管说吧,我总奉陪就是。”

紫衣少妇道:“我们的赌法也简单得很,也是押一个,赔一个。”轩辕三光目光在她们三人身上一转,大笑道:“但像姑娘们这样的人,在下却赔不出来。”

紫衣少妇道:“我们若赢了,你们两位中只要有一个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轩辕三光眼睛瞪得更大,道:“姑娘们若是输了又如何?”

紫衣少妇微微一笑,道:“我们若输了,我们姊妹中自然也有一人要跟着你们走的。”

这句话说出来,赌场里又起了骚动,大家都觉得这样赌法,轩辕三光也未免太上算了些。他们若能嬴得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固然是艳福齐天,他们就算输了,能跟着这么样三个人一齐走,也等于一步走入温柔乡了。

白开心瞪着眼道:“这三人难道看上了这恶赌鬼么?否则为何要如此赌法?”

屠娇娇皱眉道:“到现在连我都越来越不明白了,实在想不通她们是为什么来的。”

只听轩辕三光不停的大笑道:“要得,要得,硬是要得……”紫衣少妇等他笑完了,才缓缓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赌注你已同意了?”轩辕三光笑道:“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紫衣少妇道:“那么你这位伙伴呢?他也同意么?”她这句话虽是问轩辕三光的,但目光却已瞟向那沉默寡言,令人难测的神秘黑瘦汉子。除了在开宝的时候,他脸上会有些激动的神色,目中会射出些狂热的光芒外,其他的时候,他始终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什么表情也没有,非但好像已脱离了这赌场里烦嚣的人群,简直已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

轩辕三光笑道:“我这老弟跟我一样的毛病,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赌,只要是赌,无论赌什么他都同意。”

紫衣少妇眼珠子一转,道:“但我还是要听他自己说一句话。”

轩辕三光用手拍了拍他肩头,道:“好,你就自己说一句吧。我们若输了,你肯不肯跟她们走?”

黑瘦汉子想也不想,道:“好。”

紫衣少妇立刻追问道:“无论到那里,你都肯去么?”

黑瘦汉子长长叹了口气,道:“无论到那里都没关系,在我说来无论任何地方都是一样。”

轩辕三光笑道:“你们莫看我这位老弟有些呆头呆脑的,其实他却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只要说出来的话,就绝不会反悔!”

紫衣少妇嫣然一笑,道:“我绝对相信。”

轩辕三光大笑道:“既是如此,姑娘们就来押吧。”他一把攫起了那破碗,瞪着紫衣少妇道:“这次你押单还是押双?”

紫衣少妇道:“双!”她居然还是押双,就好像输不怕似的。

人群中不禁又、“嘘”的发出一声叹息,大家好像都算定她这次还是有输无嬴,非输不可。

只听、“吧”的一声,轩辕三光已将碗放了下来,但一双大手还是盖在碗上,没有掀起来。

在摇骰子的时侯,他一点也不紧张,因为赌徒只要一听到那清脆的骰子声,就立刻忘记了一切但现在,骰子停了下来,他却不禁有些紧张了巳无论怎么算,这赌注都实在不小。

那三位美丽的少妇却还是神色不动,面带微笑,竟好像还是没有将这场赌的胜负放在眼里,就连轩辕三光都不禁有些佩服她们,别的人更全都屏住了呼吸,整个赌场里静得连一恨针掉在地上可以听见。

猛听得一声大喝:“开!”

开出来的骰子,又全都是红的。是一对四。少妇们这次终于押中了!赌场中竟有人情不自禁欢呼了起来,赌徒们毕竟也是人,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赌徒们也大多都同情输家,只要赢家不是他们自己。轩辕三光反倒又不紧张了,反倒笑了起来。他若输不起还有资格算得上赌鬼么?他大笑着道:“好好好,赌神爷在收徒弟了,所以一定要让你们赢一次,若是总叫你们输,你们以后也不会赌得起劲的。”

紫衣少妇嫣然一笑,道:“如此说来,这一把是我们赢了。那么,做庄的就该赔呀!”

她的手已指向那黑瘦汉子,微笑着接道:“就请阁下跟着我们走吧。”黑瘦汉子沉默了半晌霍然站起来,大步走出。

轩辕三光一把拉住他,道:“你……你真的要走?这里的赌本,还有一半是你的。”

黑汉瘦子道:“全给你。”他连自己的身子性命都全不顾惜,又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呢!轩辕三光叹了口气,黑瘦汉子已转出赌桌,木立在少妇们的面前,紫衣少妇嫣然一笑,道:“你放心,你跟着我们走,绝不会吃亏的。”黑瘦汉子好像又已神游物外,什么话都听不见了。

轩辕三光一直瞪着她们,忽又大喝一声,道:“且慢!”喝声中,他魁伟的身子竟已凌空飞起,就好像一只大鸟似的,掠到门口,挡住了那三个少妇的去路。

轩辕三光冷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三位竟是为了我这黑老弟来的,你们究竟想拿他怎样?想将他带到什么地方?”

紫衣少妇也冷笑着道:“这些事,你都管不着,你自己说过、“赌□赌滑不赌赖”,现在你既已输了,难道还想赖么?”

恶赌鬼的脸竟像是有些发红,忽又问道:“你们若输了,难道真肯跟着我走不成?”

紫衣少妇淡淡道:“我们姊妹若输了,自然会有人跟着你走,反正我们家姊妹多得很……”

轩辕三光的眼睛忽然眯成一条线,上下瞧了这少妇几眼,道:“你们的姊妹真的多得很?

有没有九个?”

紫衣少妇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不多不少,正是九个。”

这句话说出来,轩辕三光谜着的眼睛忽又睁开,而且瞪得比铜铃还大,那死气沉沉的黑瘦汉子身子一震,一张脸陡然变得通红,全身的血像是全都冲上了头顶,也瞪着那少妇道:“你……你是慕容……”紫衣少妇微微一笑,道:“我是七娘,这是我六姊……

这是八妹。”

她身旁的两位少妇也嫣然一笑,年纪较大的那人道:“你虽末见过我们,我们却久已知道你了。”那黑瘦汉子的脸色忽又变成苍白,脚下一步步向后退。

慕容七娘微笑道:“我们也知道你说出来的话如白衣染皂!永无更改,你既然输了,就一定会跟着我们走的。”

轩辕三光忽然仰首大笑起来,大笑着道:“江湖传言,都说慕容九姊妹非但都找到个万中选一的好丈夫,而且姊妹九人个个都有两下子。江湖中人也都知道,慕容姊妹中武功最高的是二姊慕容双,最能干的是七娘,但最聪明、最美丽的却还是么妹慕容九。”

听到、“慕容九”这名字,那黑瘦汉子的脸忽又胀得通红。

轩辕三光道:“我还知道这位九姑娘运气没有她八位姊姊好,有一年竟莫名其妙的忽然矢踪了,她八位姊夫虽然都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子弟,而且可说是交游满天下,但找了好几年都没有将她找到。但我这黑老弟却将她找着了,而且就像个呆子似的将她护送回去,谁知别人却丝毫不领他的情,反而好像以为慕容九就是他拐走的,竟将他当成个小偷般盘问了两三天,只差没有打屁股,上夹棍了。”

慕容七娘道:“二姊和三姊不是要盘问他,对他更没有丝毫恶意,只不过想问清楚九妹这些年来的遭遇而已。”

慕容八娘道:“所以他临走的时候,她们坚持要重重酬谢他。”

轩辕三光道:“不错,他走的时候,她们一定要送他五千两金子,这实在不算少数了,若打发叫化子,至少可以打发一两万个。”他脸色早已发青,此刻忽然跳了起来,大吼道:“但我这黑老弟却不是叫化子,他为了你们那九妹,有好几次差点连命都送掉了,吃的苦更不知有多少,他难道就是为了你们那几两破铜烂铁么?你们姊妹都是聪明人,难道真不懂他的意思?”

慕容七娘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并不是不懂,只不过……”轩辕三光冷笑道:“只不过慕容姊妹嫁的都是金龟婿,我这黑老弟却既没有钱,又没有势,更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你们自然不能将慕容九嫁给他。”说着说着,他又跳了起来,怒吼道:“但我这黑老弟又有那点配不上她?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亨,但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们的姊妹能嫁到这样的老公,正是你们祖宗积了德!”

他指手划脚,大叫大嚷,手指几乎已快指到慕容七娘的鼻子上,慕容七娘居然没有发脾气。

她反而叹息道:“我们也知道也是个很好的人,并不辱没九妹……”轩辕三光冷笑道:“据我所知,黑老弟将她送回去的时候,她病势已有了起色,你们就因为认定她的病会好的,是以才舍不得将她嫁给他。”

慕容七娘叹道:“那时我们的确认为她的病会好的,因为那时她好像已认得大姊了,谁知这位黑……黑老弟走了之后,她的病情又忽然恶化,非但连大姊都不认得了,而且整天不说一个字一句话。”

慕容六娘也叹了口气,道:“她只要一开囗,就必定是问:‘他走了么?’到后来她连这句话都不说了,每天只是坐在那里流泪。”

那黑瘦汉子自然就是骄傲而孤僻的黑蜘蛛。他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站着,听到这里,他僵木的面容忽然扭曲起来,就彷佛有人用针在他心上刺了一下。

轩辕三光却大笑道:“原来那位九姑娘也是个多情人,这也不枉黑老弟对她那么好了。”慕容七娘叹道:“到了这时,我们才知道她的心意,我们自然也知道世上无论什么事都能勉强,只有这、“情”之一字是谁也勉强不得。”

轩辕三光附和道:“你们总算还不太糊涂。”

慕容六娘叹道:“九妹已病得那么厉害,却还能领受到他的情意,可见他对九妹必是情深意重,人心都是肉做的,到了这种时候,无论他是什么人,我们都不会反对他了。”

慕容八娘道:“所以我们就出来找他。但我们也知道他的行踪一向很瓢忽,正发愁不知是否能找得到他,幸好那时五姊夫恰巧经过武汉,恰巧瞧见你和他的一场豪赌。”

慕容七娘笑了笑,道:“我五姊夫就是、“神眼书生”骆明道,他多年前曾经见过你一次,只要被他看过一眼的人,他就永远不会忘记。五姊夫本来也认不出他的,但为了要找他,三姊早已为他昼了很多幅像,五姊夫一瞧见画像,立刻就想起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了。”

慕容八娘道:“我们听了五姊夫的话,就立刻赶到武汉这边来,幸好你们两位的豪赌已在这一带出了名,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你们。”

轩辕三光瞪眼道:“但你们莫要弄错了,我这黑老弟跟我不一样,他并不是赌鬼,他只不过是心情不好,所以才赌的。”

慕容七娘笑了笑,道:“他的心情,我们都很了解,我们也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我们若就这样来找他,他一定不会跟我们走的。所以我们才想出赌的法子。”

轩辕三光忍不住问道:“但你们若又输了,那怎么办呢?”

慕容七娘道:“我们若输了,我们姊妹中就要有一人跟着你们走,对不对?所以我们若输了,就会要九妹跟着你们走,我们知道你们决不会亏待她的,只要她快乐,谁跟谁走岂非都是一样么?”

轩辕三光大笑道:“我只要能亲眼看到我这位黑老弟和那位九姑娘成亲,能喝到他们一杯喜酒,就算叫我三个月不赌都没关系。”

他忽又顿住笑声,摇着头道:“不行不行,这杯喜酒只怕是喝不得的。慕容家的姑娘成亲,喜筵上一定全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恶赌鬼”若是忽然闯去了,岂非大煞风景。”

慕容七娘笑道:“你放心,这杯喜酒少不了你的,我们就算什么人都不请,也一定要请你。”

轩辕三光拍掌大笑道:“要得,我若不去,我就是龟儿子。”他忽又挥手道:“抬走抬走,将那些银子全都抬走,连一两都不要留下来。”

慕容七娘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轩辕三光笑道:“要喝喜酒,自然就得送礼,你们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就是不准备请我喝喜酒了。”

慕容七娘嫣然笑道:“纵然如此,你也该留下一些做赌本才是呀。”

轩辕三光道:“千万留不得,我这人天生是不输光不肯停手的脾气,所以我自从发了笔横财后,简直就没有一天好好睡过觉,我越是拚命想输光,越是输不光,现在好容易有机会将它送出去,你们若不完全收下来,就又害苦了我了。”

黑蜘蛛终于笑了笑,忽又悄声道:“小鱼儿必定远在山上,你若看到,莫要忘记告诉他……”轩辕三光笑道:“你放心,我若看到他,一定会要他去喝你喜酒的。”原来他们交成好朋友并非完全是为了赌,而是为了小鱼儿,因为他们始终都认为小鱼儿是个好朋友。

轩辕三光将他们送到门口,忽又笑道:“七姑娘,你以后若是手养,千万莫要忘记来找我,像你这样的赌客,我平生实在没有遇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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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三章邪不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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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一搬走,赌场里的人立刻也跟着散了。轩辕三光望着已然发白的天空,长长伸了个懒腰,喃喃道:“格老子,真他妈的是天光、人光、钱光,反正不弄到鸟蛋精光,老子也睡不着觉。”他忽然发现赌场里的人竟还没有走光,还剩下四个人,有两个人躺在地上,像是已睡着了。

另外两个人却在笑嘻嘻的望着他。

轩辕三光眼睛一瞪,道:“你们两个龟儿子为什么还不走,难道还想跟老子赌?”

那两人中有个比较高的抢着笑道:“这里只有一个半龟儿子,还有半个是龟女儿。”

轩辕三光眼睛瞪得更大,瞪着那矮的一人。屠娇娇笑嘻嘻道:“这里只有一个龟儿子,我却是你祖奶奶。”

她也不知道轩辕三光现在已认出她是什么人了,但却末想到轩辕三光不等她话说完忽然好像条被人踩着尾巴的猫似的,飞一般夺门而出。

屠娇娇他们追出去的时侯,轩辕三光已连人影都瞧不见,街上的人,却都扭着头往左面瞧。

轩辕三光显然就是从左面逃走的。

屠娇娇笑了笑,道:“你放心,那赌鬼的轻功一向并不高明,咱们一定能追得上。”

话刚说完,轩辕三光忽然又从左面街角后倒退了回来,退得竟比逃的时侯还要快得多。

一退到这条街上,他就转过身子,向这边逃了回来,只见他满脸俱是惊慌之色,一头又冲回了赌场。屠娇娇他们自然又立刻跟了进去。

白开心笑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撞见了鬼么?”

李大嘴正将眼睛凑在门缝上,向外面偷看,嘴里道:“正是撞见了大头鬼。”

他的神情看来更累张,连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屠娇娇和白开心对望了一眼,也忍不住将眼睛凑到门缝上,向外面望了出去,果然看到左面那边的街角后已转出两个人来。

走在前面的一人,身材很高,肩膀很宽,但却骨瘦如柴,身上穿着件短蓝布袍子,空空荡荡的看来就活像是个纸扎的金刚,只要被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吹到屋顶上去。他不但人长得很奇怪,脸也长得很奇怪,因为他脸上皱纹虽不少,但却连一根胡子也没有。也没有眉毛。

他眼睛已瘦得凹了下去,所以就显得特别大。他脸上虽也是面黄肌瘦,满脸病容,但一配上这双眼睛,就显得威风凛凛,令人不敢逼视。

白开心道:“这小子长得倒实有些奇怪,江湖中有这么样一个怪人,我居然没听说。过,也没有见过,可见我这些年来实在太懒了。”

屠娇矫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道:“恶赌鬼,你认得这人么?”

轩辕三光道:“不认得。”他眼睛只瞪在这怪人后面的一个人身上。

走在这怪人身后的一个人,长得非但不奇怪,而且还很好看,年纪也已过了中年,一张脸却远是保养得很得法。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也配合得很好看,很大方,只不过他脸上然在拚命想装出微笑来。看来还是有些垂头丧气,愁眉不展。

这人赫然竟是江别鹤。

屠娇娇更惊讶,皱眉道:“江别鹤怎会没有跟着魏无牙?反而跟这怪人走到一齐来了?”

这时右边的街角忽伏冲出一匹马来。马是红色的,就像是一团火,飞也似的冲入这条街,眼见就要将街旁的一个面摊子撞倒。可是马上人的骑术实在不错,竟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利那,将马勒住,连一只碗郡没有撞翻。

大家这才看清这马上的人也和马一样,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手里还提着根火红的马鞭。健马轻嘶中,她已跃下了马鞍。于是大家又发现她的人原来比她的骑术更美,那双又俏皮,又灵活的大眼睛,简直就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别人的眼睛都在望着她,她都将这些人全都当做死的一样,根本没有瞧这些人一眼,只是跺着脚道:“喂,快来呀,你骑的马难道是三条腿的么?”这时候街首后才又有匹马奔过来,马上人道:“不是我慢,而是你骑得实在太快了。”语声中,这人也下了马,身手也很矫健,却是个很清秀,很斯文的少年,身上衣服的质料也很高贵。

那红衣少女嘟起了嘴,瞪着眼道:“谁敢说我马骑得太快,我撞过人么?”那少年发现这么多人在看他,脸竟似有些红了讷讷道:“你……你不快。是,是我太慢。”

红衣少女这才嫣然一笑,道:“这样才乖,姊姊请你吃消夜。”

那少年脸更红,简直连头都不敢抬了。大家觉得这位少年实在太斯文,太害臊,就像是个大姑娘,但这位大姑娘实在太刁蛮,太泼辣,简直叫人有些吃不消。

就连那怪人都在注意这少年男女两人了,只有江别鹤瞧见这两人时,却立刻低下了头。因为只有江别鹤认得这两人是谁。这红衣少女就是小仙女张菁:这很斯文,很害羞的少年人,自然就是神拳世家的公子顾人玉了。

小仙女展颜笑道:“今天真可说是九丫头的好日子,我也很开心,所以我一定要大吃一顿,而且还要喝两杯。”顾人玉像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小仙女立刻又瞪眼道:“你叹什么气?九丫头心上有了别的人,你难道很难受么?”

顾人玉赶累陪笑道:“我怎会难受,我……我……”他非但脸发红,连脖子都粗了。

小仙女、“噗哧”一笑,道:“你不难受最好,你看,这里居然还有粉蒸肉,还有珍珠丸子,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这种小吃了,因为除了湖北外,别地方做的都不好吃。”她吱吱喳喳,又说又笑,刚拉着顾人玉在摊子上坐了下来,忽又站起,瞪着街对面的江别鹤,道:“你看,这是什么人?”

顾人玉随着她目光望了过去,面上也变了颜色,沉声道:“他怎会到了这里。”

小仙女冷笑道:“是呀,堂堂的江南大侠,怎会躲到这种小地方来了,难道是已经不敢见人了么,难怪江湖中人都说江大侠已失踪了。”

她说话的声音就算聋子都能听得到,街上的人也有知道江南大侠名声的,又都不禁直着眼去瞧江别鹤。只有江别鹤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低着头往前走。像是恨不得一步就走过这条街似的。

可是小仙女一步就窜到了他面前,冷笑着道:“江别鹤,江大侠,你为什么不开口了?你以前不是能说会道的吗?而且我还记得你的威风不小。”

江别鹤非但不说话,连头都不抬。

小仙女厉声道:“江别鹤,你用不着装傻,装傻也没用,不知有多少人正等着找你算一算旧帐,你就跟着我走吧。”

江别鹤站在那里,连动都不动,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堂堂的江大侠,竟像是已变成个死人他身旁的那怪人却忽然道:“他不能跟你走!”这人的声音低而嘶哑,嗓子彷佛已撕裂了,他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是自那些裂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小仙女骡然见到这样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禁怔了怔脱口道:“他为什么不能跟我走”那怪人道:“只因他要跟我走。”

小仙女怒道:“跟你走,你是什么东西!”这一声怒喝叱出,她掌中的鞭子也跟着飞出。这条死的皮鞭到了她手里,就像是忽然变成条活的毒蛇,又像是变成了道闪动的火焰,卷向那怪人的脸。

那怪人的反应却迟钝得很,似乎根本不知道鞭子抽在人脸上会疼的,只是出神地望着这鞭子。

眼看着这鞭子就将在他脸上留下条血痕,谁知鞭梢到了他手里,一条长鞭就忽然断成了十几段,一段段落在地上,小仙女的人也站不稳了,踉跄向后直退,终于倒在顾人玉怀里。

别人只瞧见长鞭寸断,小仙女跌倒,至于那怪人是如何出的手?如何用的力气?谁也没有瞧见。

就连小仙女自己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她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道自长鞭上传了过来,她身子立刻如遭雷电所击。若是换了别的人,骤然遇到如此惊人的武功,就算不被吓得半死,也是万万不敢再出手的。小仙女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顾人玉见到这怪人的武功,正想悄悄劝她忍囗气,谁知她已跳了起来,双手一分,就拔出了两柄短剑。

只见剑光闪动,如惊虹掣电,就在这一刹那间,小仙女已向那怪人攻出七剑,每一剑都恨不能将他刺个透明窟窿。

只听那怪人轻叱一声,也末看清他有什么动作,小仙女掌中的两口剑,就忽然脱手飞出!宛如两道青色的火花般,在黑暗的天空中闪了闪,就消失不见,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再看小仙女,竟又跌到顾人玉怀里,只不过她这次虽然用尽平生力气,也休想再爬得起来。

那怪人沉着脸道:“你是谁家的子弟?怎的不分皂白,就敢对人下这么重的手?江湖中的后辈,怎地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小仙女大骂道:“你才是后辈小子!你才不懂规矩,你可知道……”她声音忽然顿住,因为顾人玉忍不住掩住了她的嘴。

小仙女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手肘在他肚子上一撞,顾人玉虽疼得松了手,但她的身子也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她索性赖在地上,指着顾人玉的鼻子道:“我被人如此欺负,你非但不帮我的忙,还不准我说话,你还能算是男人么!难怪别人要叫你顾小妹了。”

顾人玉一张脸涨得通红,吃吃道:“我……我……我实在……”、“我实在是看错你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谁知你却比……比豆腐还要软,你实在太令我伤心了。”说到后来眼泪已流了满脸。

顾人玉忽然咬了咬牙,大步向那怪人走了过去,大声道:“阁下武功的确高明,但在下还是要来领教领教。”那怪人沉着脸,也不说话。

顾人玉喝道:“留神,我要出手了!”他做人虽然有些婆婆妈妈的,但出手倒十分乾净俐落,而且又稳,又狠,又准,又快。

只听、“蓬”的一声,这一拳竟着着实实打在那怪人身上,那怪人也不知怎的,竟没有将这一拳闪开。

小仙女眼泪也不流了,眼睛里也发出了光,只因她早知道顾家神拳的威力,也很了解顾人玉手上有多大的力道。

顾人玉武功虽不花俏,但却很精纯,若被他一拳打实,莫说人吃不消,就算是一条牛,只怕也要被他打扁。

小仙女几乎忍不住要拍起手来,但她立刻又发现那怪人非但没有被打扁,而且连脸色都没有变。顾人玉这祖传的神拳,打在他身上,竟好像是在替他敲腿□背似的,顾人玉自己的身子反而站不住了,摇摇欲倒。

小仙女这才吃了一惊,只听那怪人瞪着顾人玉道:“你是顾老四的什么人!”

顾人玉头上直冒冷汗,道:“前……前辈莫非认得家父?”

那怪人、“哼”了一声,道:“听说顾老四的家教很严,怎容得你这样的子弟在江湖中招摇?要知越是会武功的人,越该要自己收□,若是一言不合就胡乱出手,那就是盗贼匹夫所为,这道理你爹爹难道未曾教训过你么?”

顾人玉被骂得连头都不敢抬,那里还敢说话。小仙女却忍不住大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来教训我们?”

江别鹤一直木头人般站在一旁,一点也没有吃惊,好像早就知道那怪人一出手就可将小仙女和顾人玉两人击倒。

此刻他忽然笑了笑,道:“你们连他老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么?他就是大侠燕南天!”

囗囗囗燕南天!这三个字一说出来,小仙女已不敢发横,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来。顾人玉更早已翻身拜倒,就连那些从赌场里散出来的地痞流氓们,也有几个听过、“燕南天”这名字,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燕南天沈声道:“江别鹤以后永远再也不能欺世盗名,为非作歹了,你们也用不着再找他算帐,因为已有别的人要先找他算帐,那是二十年前的旧帐。”

顾人玉汗流如雨,连声道:“是,是……”燕南天道:“只望你们以后也莫要以武凌人,妄动杀手?”

顾人玉垂首道:“是。”

燕南天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躲在门后面偷看的白开心和屠娇娇,两条腿早已吓得发软,全身的衣服也早已全都湿透。轩辕三光见了燕南天虽然也有些心虚害怕,但却没有他们怕得这么厉害,瞧见他们的模样,轩辕三光忍不住笑了,悠然道:“你龟儿现在为什么不叫了?听说你们将燕南天在恶人谷中困了二十年,老子本来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只怕真有这回事。”

白开心抢着道:“那是她和大嘴狼他们干的事,与我无关。”

轩辕三光笑道:“既然与你无关,你龟儿为什么怕成这副样子?”

白开心道:“你见了他难道不害怕么?”

轩辕三光道:“老子坏事做得没有你多,用不着像你龟儿这么害怕。”

白开心忽然咧嘴一笑,道:“常言道,只有强奸的,没有逼赌的,可见逼人赌钱要比强奸更坏,我干的坏事最多也只不过是强奸而已,可是你……嘿嘿,你小子等着瞧吧,燕南天若知道你就是恶赌鬼,不打扁你的脑袋才怪。”

轩辕三光擦了擦汗,也说不出话来。他们三个人都希望燕南天快些带着江别鹤远远走开,谁知燕南天却要了壶酒,坐在小摊子上自斟自饮起来。

江别鹤垂着手站在一旁,既不敢走,也不敢坐下,别的人也都吓得坐不住了,就连那小摊子老板的手都在发抖。燕南天却旁若无人,一杯杯喝个不停,每喝一杯,就长长叹囗气,彷佛有很重的心事。

轩辕三光皱着眉,喃喃道:“江别鹤这龟儿子怎会和燕南天走到一路的?这倒实是怪事。”

他以为这句话绝不会有人回答,谁知屠娇娇却忽然叹了囗气,道:“我现在才想出江别鹤的来历了。”

“他有什么来历?”

“他一定就是江琴。”

“江琴又是什么人?”

“燕南天到恶人谷去,就是为了要找江琴复仇的,因为江琴害死了他的拜把兄弟江枫。”

轩辕三光怔了怔,道:“他既然要找江琴复仇,现在为何还不宰了他,反而带着他满街跑呢?”

“因为他要先找到小鱼儿,叫小鱼儿亲手报仇。”

“不错,想必就是这缘故,可是,他若找不到小鱼儿呢?”

白开心忽又咧嘴一笑,道:“他这辈子只怕是再也找不到那小坏蛋了。”

轩辕三光耸然道:“为什么?”

白开心张开了嘴,却只笑了笑,再也不说话了,因为屠娇娇已在暗中悄悄的拧住了他的手。

就在这时,突见一个人手里提着壶酒,也走到燕南天正坐在那里吃东西的小摊子上去,而且还在燕南天身旁坐了下来。面摊上吊着盏灯笼,灯光照在这人的脸上,只见他年纪轻轻的,长得倒也眉清目秀,只不过脸色苍白得可怕。

轩辕三光又吃了一惊,道:“这龟儿岂非就是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么?”

白开心道:“一点也不错。”

只见江玉郎就像是没有见到他老子似的,江别鹤也像是根本不认得他,父子两人,谁也没有瞧谁一眼。

轩辕三光皱眉道:“这父子两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屠娇娇道:“看来他必定是想来救他老子的。”

轩辕三光冷笑道:“就凭这小杂种,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屠娇娇忽然笑了笑,道:“他本事虽不大,花样却不少,连小鱼儿有时都会上他的当。”

轩辕三光瞪着眼睛,冷笑道:“老子也知道他花样不少,但若要比小鱼儿,他还差得远。”

屠娇娇眼珠子一转,不说话了,她已发现这恶赌鬼和小鱼儿的交情不错,否则就绝不会帮小鱼儿说话。

这时江王郎竟已在向燕南天敬酒,而且还陪笑着说话,燕南天显然不知道他就是江别鹤的儿子,也没有给他难看。说了几句话后,燕南天忽然长身而起,大声道:“你真的认得江小鱼。”

江王郎也站了起来,陪笑道:“非但认得,而且还可以说是患难之交。”

燕南天一把拉住他的肩膀,道:“你……你最近见过他么?”

“前两天他还和晚辈在一齐喝酒……”燕南天不等他说话,就抢着问道:“你可知道他现在到那里去了?”

江玉郎沉吟着道:“他的行踪一向很飘忽,但晚辈却也许能找得到他。”

燕南天道:“真的?”

江玉郎躬身道:“晚辈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前辈面前说谎。”

燕南天道:“好,好,好……”他实在太欢喜,竟一连说了十几个、“好”字,那只紧紧握着江王郎肩膀的手,也忘记松开。

江玉郎虽被他捏得骨头都快断了,但面上却不禁露出微笑。

江别鹤目光闪动,忽然大声道:“这小子来历不明,燕大侠你怎可轻信他说的话。”

燕南天怒道:“闭嘴,在我面前,那有你说话之处?”他匆匆撒了把铜钱在摊子上,拉着江玉郎就走,江别鹤只好也垂头丧气的跟着走,但嘴角却正在偷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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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四章恶人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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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门后偷看的屠娇娇见燕南天上了江玉郎的当,不由也笑了,喃喃道:“我早已知道燕南天必定要上他的当,我猜的果然不错。”

白开心吃吃笑道:“这小鬼果然有两下子,也难为他装得真他妈的像极了,燕南天居然真跟着也走,真是鬼迷了心窍。”

屠娇娇笑道:“这下子燕南天非但永远休想找得到小鱼儿,只怕连命也要送在这父子两人的身上。”

轩辕三光呆呆的出了会儿神,忽然推开门,就想冲出去,谁知屠娇娇的手早已等在他背后,他刚推开门,屠娇娇就闪电般点了他五,六处穴道,将他的人往肩上一扛,转身从后面的窗子窜了出去。

轩辕三光又惊又怒,怎奈连话都已说不出来。只见屠娇娇从屋子后面绕出了这小镇,天色虽已很亮了,但入山的道路上,并没有人踪。她似乎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飞也似的窜上山,也不知走了多久,突听一阵铁器敲击声自风中远远传了过来。

李大嘴,哈哈儿,和杜杀正在开山,突见屠娇娇和白开心两人飞掠而回,就像是被鬼追着似的。最奇怪的是,屠娇娇背上还扛着个人。李大嘴他们立刻全都停住了手,迎了上去。

哈哈儿目光转处,失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恶赌鬼到了,哈哈,久违久违。”

李大嘴大笑道:“恶赌鬼,多年不见,怎地一见面你就爬到屠娇娇身上去了?难道你这赌鬼已变成了色鬼了么?”

杜杀却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屠娇娇先不答话,却将轩辕三光重重往地上一掼,这一掼,便将他穴道全都解了开来。他人还末站起,已大笑道:“原来你们这些龟儿子全都到这里来了,龟山上有了你们这么多龟儿子,倒实的名副其实。”

白开心哈哈一笑,道:“屠娇娇莫名其妙的点了你七、八处穴道,又像条狗似的将你掼在地上,你不找她拚命,反而开起玩笑来了,嘿嘿,看来你这人真在是好欺负得很。”

轩辕三光生性豪爽,骤然见到这许多老朋友,已将别的事全都忘了,但此刻被白开心挑拨了几句,他立刻又火冒三丈,跳起来指着屠娇娇的鼻子道:“我问你,你这不男不女的龟儿子为什么要点老子的穴道,难道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么?”

屠娇娇道:“我问你,你方才冲出去是不是想去通风报讯,叫燕南天莫要上江别鹤父子的当。”

“燕南天”这三个字说出,李大嘴、哈哈儿、杜杀全都耸然失色,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

杜杀失声道:“燕南天?”

李大嘴道:“难道他……他的病已好了么?”

屠娇娇道:“他非但病已好了,而且功夫彷佛此以前更强,我见到他的人时,还没有认出他来,但见他露了一手功夫后,就知道必是燕南天无疑,因为除了燕南天之外,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有那么高的武功。”

哈哈儿牙齿打战,非但再也笑不出来,连话也说不出了。

白开心抢着道:“他已被江别鹤父子骗走,但恶赌鬼却想将他找回来。”

这句话还末说完,李大嘴,杜杀、哈哈儿已将轩辕三光团团围住,三个人具是咬牙切齿,满面凶光。杜杀瞪着他一字字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三光别的人不怕,但对杜杀却也有三分畏惧,此刻见到他杀机毕露,显见一伸手就要杀人,轩辕三光心里也不觉有些发毛,勉强笑道:“老子不过是想要他将江别鹤父子宰了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老子难道还会要燕南天来找你们的麻烦不成?”

白开心笑道:“我问你,你若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跑呢?”

轩辕三光脸色变了变,道:“这……这个……”白开心拍手笑道:“你说呀?你怎地说不出话来了?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轩辕三光跳了起来,吼道:“老子又没有掘你祖坟,你龟儿子为什么找老子麻烦。”

白开心知道目的已达,无论轩辕三光怎么骂,他都不开腔了。李大嘴、哈哈儿果然俱是满面怒容,杜杀更是面笼寒霜,厉声道:“你方才是不是一见他们就跑。”

轩辕三光道:“我,格老子,不错,我是跑了。”轩辕三光挺起了胸膛,大声道:“只因老子已将你们的钱都输光了!”这句话说出来,大家又吃了一惊。

哈哈儿抢着道:“我们的钱了什么钱?”

轩辕三光道:“你们都知道老子是恶赌鬼,却不知老子虽喜欢嬴钱,也喜欢输钱,只要有钱输,实在比赢钱更过瘾,尤其是输给那些没有钱的小赌鬼,看到他们赢钱后那种欢天喜地的模样,那其中的乐趣,你们这些龟儿子只怕永远也想像不到。”他歇了口气,接着又道:“前几个月我替一个朋友将一票银子送回去给江南的大富翁段合肥,虽然因此得罪了江别鹤父子,却跟段合肥斗了半个月蟋蟀,赢了他几十万,我手头有了赌本,就想送出去一些了。”

李大嘴冷笑道:“想不到你这恶赌鬼倒实是劫富济贫的侠盗。”

轩辕三光道:“但是老子越是想输,那银子就偏偏跟老子作对,总是输不出去。有一天我正在一家菜馆里喝茶,旁边居然有人赌起骰子来了,我一看正中下怀,就和那些龟儿子赌了起来。”

李大嘴道:“你又嬴了?”

轩辕三光笑道:“该当那些龟儿子走运,老子的赌运恰巧在那里走光了,别人掷出个四点,老子都赶不上,竟一连输了几天几夜。”

白开心忽然插嘴道:“输得好。”

轩辕三光道:“那家茶馆在一条小巷子里,老子输了三天后,那巷子里老老少少都嬴了老子不少,只有个糟老头子,虽然每天都到这茶馆里来喝茶,每天都看到老子输,却硬是不动心,硬是不肯下场来赌一手。”

他笑了笑,接着道:“他越不肯赌,老子就越找他赌,别人都说这老头子非但不赌钱,而且不抽烟,不喝酒,是个漂标准准的木头人,大家都叫他李老实,还说只要我能引得这李老实跟我赌钱,他们每天就跟我磕一头。”

屠娇娇瞟了李大嘴一眼,笑道:“想不到李家门里还有这么样的老好人,难得难得。”

轩辕三光道:“那条巷子里还有个屠寡妇,据说县里已快替她立贞节牌坊了,她虽在巷口摆了个小摊子,但十年来来往往,就没有人看到她笑过,她家里也没有别的人,只有着一条狗,替她看守门户。”

李大嘴大笑道:“想不到屠家门里居然还有人肯守寡,难得难得,只不过可惜她还是养了一条狗,……哈哈,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说话。”

轩辕三光道:“赌到第四天,我还剩下三万两银子,我就将银子全都堆到李老实面前,我说我只要说一个字,就能令那屠寡妇笑起来,再说一个字,就能叫她打我一个耳光,我问李老实信不信?”

哈哈儿忍不住问道:“他信不信?”轩辕三光道:“屠寡妇从来不笑的,男女授受不亲,寡妇更不能打男人的耳光,李老实自然不信,于是我就跟他打赌,我若输了,就将剩下的银子全都给他,我若瀛了,只要他再陪我赌十把骰子。他望着面前的银子,足足望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还是跟我赌了,他虽然老实,但老实人见到送上门来的银子,也舍不得不要的,只因每个人都认定我这场赌实是有输无嬴,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哈哈儿道:“但你却嬴了。”

轩辕三光道:“只为了要跟他再赌个痛快,我自然非赢不可。”

听到这里,连杜杀都不免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样嬴的?”

屠娇娇道:“只说一个字就能令寡妇发笑,再说个字就要她翻脸打人……这实在连我都被难住了。”

李大嘴、白开心,面面相觑,实在也想不出轩辕三光说的那是什么字?怎会有那么大的魅力。

只听轩辕三光悠然道:“到了下午,那寡妇才摆起她那卖煎饼的摊子,那条狗和她寸步不离,自然也跟在她身旁,于是我就走过去,恭恭敬敬向那条狗磕了头叫了、“爹”

那寡妇怔了怔,虽然想板起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大嘴等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轩辕三光道:“别人见到我果然只说了一个字,就令那寡妇发笑,虽然又佩服,又好笑,但还是想不出我怎能令她翻脸打我。”

屠娇娇笑道:“老实说,连我都想不出你是有什么法子。”

轩辕三光道:“我只不过又跪到她面前,叫了她一声、“妈’,她立刻就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粗了,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转身就走。”他话末说完,李大嘴等人已笑弯了腰。

轩辕三光道:“于是李老实只好陪我赌骰子,谁知我手气竟转了,一连嬴了十场,开始时他还赌得很少,但到后来,他也输急了,竟将家里的夜壶棉被都拿出来跟我赌,赌了十场后,他已输得乾乾净净,我就问他,你既然连赌本都没有了,还赌什么?他呆了半晌,忽然咬了牙,把我带到他家里去,他家里已被搬空了,但却还有个小屋子,里面堆着好几口大箱子。”

屠娇娇失声道:“大箱子?什么样的大箱子?”轩辕三光道:“黑黝黝的大箱子,上面积满了尘土,李老实说,这本是别人托他看管的,他从来也没有碰过,但现在,他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若是输急了,连老婆儿子都会押上赌桌的,这李老实虽然一生都很老实可靠,但老房子着火,烧得更快。”

屠娇娇道:“他……他难道将那些箱子全都输给你了。”

轩辕三光道:“不错,可是我却未想到,那些箱子里竟装着全都是黄金白银,更未想到那些箱子竟是你们的,若非箱子里有你们的记号,我永远也不会想到你们竟会将箱子交给一个老头子保管,哈哈,这法子实在妙极。”

他大笑接着道:“但我却正如天上掉下了大元宝,平空落下了几百万,于是我就大赌特赌,到这里,已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已全都送别人作嫁垸,现在我已又是囊空如洗,你们要我还钱,我是一分也没有,要命倒有一条!”

白开心、哈哈儿、杜杀、李大嘴、屠娇娇五人全都听得怔住,面如死灰,如丧考妣一般。

哈哈儿道:“原来……原来欧阳丁、欧阳当并没有将箱子藏在龟山,却存在李老实那里,我们还是上了他的当。”

哈哈儿忽然将地上的铁锹、铁铲全都抛了出去,大笑道:“其实我们倒该感激这赌鬼才是。”

白开心道:“感激他?”

哈哈儿道:“他若不说,我们就还要在这里作苦工,挖山洞,现在我们反倒可以休息休息了。”

杜杀缓缓道:“其实他并没有说错,若非轩辕三光,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箱子究竟在那里?反而多费些事,多着些急。”

白开心叫了起来,道:“如此说来,你们不准备要他赔了么?”

李大嘴笑了笑,道:“他早已说过,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白开心道:“但他这身肉也不错,你难道不想□□味道么?”

李大嘴笑道:“我若将这赌鬼吃进肚子里,那还得了,他若要我的肠子和胃打起赌来,我怎么吃得消。”

他瞪着轩辕三光又道:“你将银子都输光了,难道将箱子也输了么?”轩辕三光道:“没有。”

李大嘴眼睛一亮,大喜道:“箱子在那里!”

轩辕三光道:“老子嫌那些箱子太重,早已全郡抛进扬子江了。”

李大嘴,屠娇娇面面相对,再也说不出话来。

轩辕三光重重啐了一囗,道:“恪老子,你龟儿喜欢的是吃人肉,人肉却是银子实不到的,丢了几两银子,你难过什么!”

李大嘴叹了口气,道:“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人年纪越大,就越贪财,我虽也知道那玩意儿吃不得,穿不得,也带不进棺材,但我却偏偏越来越喜欢它。”

哈哈儿道:“不错,我每天什么都不干,只要让我关起门来数银子我已经觉得很过瘾了。”

轩辕三光道:“我看你们这些龟儿子只怕真的已经快进棺材了,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钱的话,他就已经死了大半截。”

他又啐了一口,接着道:“但你们既然如此喜欢钱,为什么不再去偷,去抢,那些银子反正是你们这些龟儿偷来抢来的。”

李大嘴正色道:“这你又不懂了,恶人也得有恶人的身份,。像我们这样有身份的恶人,若再去杀人越货,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轩辕三光怔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道:“想不到你们这些龟儿连强盗都不敢做了,你们还有什么用?我看你们不如同泡尿自己淹死算了。”

屠娇娇道:“放你妈的屁,谁敢说、“十大恶人”没有用?”

轩辕三光冷笑道:“二十年前,你们也许可以算得上、“十大恶人”,但在那乌龟洞里躲了二十年之后,你们已只能算是、“五十缩头乌龟”了。”

屠娇娇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在二十年前,你也没有资格称得上、“十大恶人”,别人只不过是将你拿来凑数的。”

轩辕三光道:“既然我们都算不上是什么”恶人”,为什么不索性做件好事呢!”

李大嘴道:“做什么好事!”

轩辕三光指看地上的花无缺和笼子里的铁心兰道:“我们为什么不将这三个可怜虫放了,让他们感激一辈子。”

李大嘴沉吟看道:“不错,我们被人家恨了一辈子,偶尔也叫几个人感激我们,倒也不错。”

轩辕三光道:“杜老大,你的意思怎样?”

杜杀冷冷道:“反正这三个人已离死不远,我杀他们也甚是无趣。”

白开心眼珠子直转,忽然道:“你们既然要作好人,为什么不索性好人做到底。”

哈哈儿大笑道:“哈哈,损人不利己难道也做得出什么好事么?”

白开心道:“我坏事做了一辈子,如今也想尝尝做好事是什么滋味了,否则我死了到阎王爷那里去都不好交代。”

轩辕三光道:“你龟儿子究竟玩什么花样?”白开心背看花无缺和铁心兰,笑嘻嘻道:“这两人你爱我,我爱你,已爱了好多年,只是中间多了个小鱼儿,现在小鱼儿既然已翘了辫子,我们为什么不索性将这两人结成夫妇,哈哈,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岂非是最大的好事。”

哈哈儿拍手笑道:“不错,我们闲了这么多年,现在能为他们办办喜事,好好热闹一场,倒也开心得很。”

李大嘴笑道:“我已有二十多年没吃过喜酒了,这想必有趣得很。”

屠娇娇却指看白开心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存好心,干的果然还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白开心道:“替别人做媒,正是天大的好事,连阎王知道了,都要添我一记阳寿,你怎么还说这不是好事呢?”屠娇娇笑道:“你明知这两人现在都很伤心,却偏偏要他们现在成亲,这岂非比杀他们更缺德。”

白开心眨着眼道:“他们就算现在很伤心,一尝到成亲后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我保险他们绝不会再伤心了。”

李大嘴道:“这条狗嘴里真是连一根象牙都吐不出来。”

屠娇娇笑道:“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坏蛋永远做不了好人的。”

哈哈儿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是非要这两人成亲不可的了,哈哈,我还要亲手替他们换上红衣裳,亲手替他们倒交杯酒。”

李大嘴瞟了白夫人一眼,忽又笑道:“这里反正还有一条母大虫,我们索性也替她找个老公吧。”

哈哈儿瞧了瞧白夫人,又瞧了瞧白开心,大笑道:“不错,不错,这两人正是天生的一对。”

屠娇娇吃吃笑道:“看来这位大嫂子福气不差,也真和姓白的有缘,嫁来嫁去,都是姓白的,连姓都不必改了。”

白开心已叫了起来,道:“你们……你们……”他嘴里说着话,人已想溜。

但屠娇娇、李大嘴,早已一边一个夹住了他。

屠娇娇笑道:“这是天大的喜事,你为什么还想溜呢?”

李大嘴道:“你溜也溜不了的。”

轩辕三光自从听到、“小鱼儿已翘了辫子”,一直都没有说话,此刻眼珠子也转了转,忽然道:“我知道还有两个人要成亲,既是喜事,索性大家合在一起办吧,既省钱,又热闹。”

屠娇娇道:“你说的是那慕容九的小丫头和你那黑小子的朋友?”轩辕三光道:“不错。”

李大嘴大笑道:“慕容家的人,怎么会和咱们一齐办喜事呢,这赌鬼发疯了。”

轩辕三光道:“我们何必跟他们商量,到了那时候,我们就一齐拥进喜堂,将三对新人排在一齐,再吃他们一顿喜酒,他们还能在好日子里跟我们翻脸么?”哈哈儿拍手大笑道:“好主意,好主意,哈哈,我们就跟他来个霸王硬上弓。”

李大嘴道:“我真希望他们酒席上有道菜是用人肉做的,到时你们吃你们的山珍海味,我也有人肉吃,那就真的皆大欢喜了。”

白开心忽然冷冷道:“只望那天燕南天也去喝喜酒才好。”

这句话说出,大家又全都笑不出了。

只听轩辕三光道:“燕南天绝不会到那里喝喜酒的。”

白开心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轩辕三光也不理,他道:“燕南天现在一心只想找小鱼儿,那有功夫去喝喜酒。”

白开心道:“你莫忘了,要找人一定会往人多的地方去找,办喜酒的地方人最多,我要是燕南天,也会去凑热闹的。”

轩辕三光道:“你龟儿也莫忘了,现在替燕南天带路人的是谁。”

白开心怔了怔,不说话了。

屠娇娇笑道:“现在替燕南天带路的是江玉郎,江王郎非但绝不会将燕南天带到慕容家去,也不会将燕南天带到人多的地方,他怕别人揭穿他的把戏。”

白开心道:“如此说来,岂非人越多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轩辕三光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慕容家那些姑娘们的所在之地。”,屠娇娇笑道:“一点也不错,想不到这赌鬼近来也变得聪明了。”

哈哈儿跳了起来,道:“既是如此,我们现在还等什么,赶快走吧,哈哈,我这人天生就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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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五章鬼童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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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嘴忽然一拍巴掌,道:“我们倒忘了一件事。慕容家的人最讲究排场,怎么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办喜酒呢?我们总该去打听打听,他们走了没有?准备在那里办喜酒。”

屠娇娇道:“就叫这赌鬼去吧,他和她们有交情。”

突听窗外有人阴恻恻一笑,道:“活鬼已经去过,赌鬼就不必去了。”

轩辕三光大笑道:“格老子,你这半人半鬼的龟儿子还没有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么?”

阴九幽自窗外露出一张青森森的脸来,嘻嘻笑道:“这世上鬼已够多了又是赌鬼,又是色鬼,再加上穷鬼,酒鬼,讨债鬼,小气鬼……世上既有这么多鬼,我怎舍得再到别地方去。”

杜杀沉声道:“你是说你已去打听过慕容家的消息了?”

阴九幽道:“不错,她们本来是准备要回去再办喜事的,但后来却改变了主意。”

杜杀道:“为何改变主意?”

阴九幽摇着头道:“她们没有说,也没有人敢去问她们。”

李大嘴笑道:“女人家决定一件事后,若是不改变主意,倒是件怪事了。”

哈哈兄道:“她们为何改变主意,屠娇娇也许知道,哈哈,她至少有一半是女人。”

屠娇娇道:“不错,我的确知道。”

哈哈儿反倒怔了怔,道:“你真的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屠娇娇道:“你若肯花些心思,也猜得出来的,只可惜你的心已经给猪油蒙住了。”

杜杀道:“你说她们究竟是为何改变主意的?”屠娇娇笑道:“你想,她们若是真的规规矩矩的办喜事,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必定会到齐,大家都想知道这位慕容家的九姑娘究竟是怎么样一位聪明标致的人物,都想瞧瞧她选来选去选到怎么样一位了不起的好姑爷。”

她嘻嘻一笑,接着道:“怎奈我们这位慕容九姑娘却已变成了个痴痴呆呆的半疯子,选到的姑爷也是个才貌不扬,还有点疯疯癫癫的人物,这么样的一对夫妻若是被她们的亲戚朋友瞧见,岂非丢尽了慕容家的人么?”

李大嘴笑道:“不错,她们家的亲戚朋友,不是公子哥儿,就是千金小姐,这种人吃饱了饭没事做,就想着看别人的笑话,还有的说不定早就瞧着她们眼红了,她们若丢了这次人,以后在别人面前怎么抬起头来,倒不如省些事了。”

屠娇娇道:“所以她们就索性在这小地方为这对见不得人的夫妻成亲,然后再将这对夫妻往别地力一送,叫他们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以后别人若是问起来,她们也可以说,不敢惊动罗,新姑爷脾气有些古怪罗,以后再补请喜酒罗……”李大嘴拊掌道:“妙极妙极,这么一来,别人心里就算怀疑,也抓不着她们的把柄了。”

屠娇娇道:“话虽如此,但这种人天生的死要面子,还是不会太省事的,她们一定还是要□张一番,请请客,表示她们并非为了想省钱,只不过她们请的一定是些不相干的人,谁也不敢去笑话她们。”

阴九幽嘻嘻笑道:“屠娇娇真他妈的不愧是女诸葛,说的一点也不错。”

杜杀道:“她们在那里请客?”

阴九幽道:“她们已在江边搭起一两里长的长棚,摆下了流水席,无论谁都可以去吃她们一顿,就连叫化子每人都有两斤肉,一瓶酒。”

杜杀道:“什么时候?”

阴九幽道:“就在今天。”

虽然还没有天黑,但长棚内外都已点起了大红灯笼,上面还用金纸剪着双、“□”

字,看起来倒真是喜气洋洋,蛮像那么回事。

长棚里的人,比苍蝇下的蛋还多,有新娘子可看,这些乡下人已经要挤破头了,何况这里还有不花钱的黄酒白酒,大鱼大肉。但有些人并不是完全白吃,居然还用红纸,红布,红绸子做成些喜联喜幛,上面还写着、“天怍之合”,、“鸾凤和鸣”一类的吉词,有的居然还有下款,也莫非是张阿大、李洪发一类的名字。慕容家居然还将这些喜联喜幛挂了出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红纸贴在竹子上,被江风次得、“哗啦哗啦”的直响。

江边停着三艘油漆崭新的大官船,舱里舱外不时有穿得花团锦簇般的丫头使女们进进出出。

长棚里喝酒的人,都不时伸长颈子,往这艘官船上去瞧。

有人道:“这家人也真奇怪,无缘无故的请了这么多人来喝喜酒,主人家都躲在船舱里不肯露面,新郎倌也不出来敬我们几杯。”

又有人道:“你就马虎些吧,你可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怎会来跟我们这些人喝酒。”

那人道:“看他们这种势派,我还真猜不透他们是干什么的。”

另一人道:“听说他们不但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富翁,而且还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请我们来,只不过是为了想要我们凑凑热闹而已,我们还是多喝酒,少说话的好,莫要说错了话犯了人家的忌讳,那就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大家正在纷纷议论,谈得高兴,忽然一齐闭住了嘴扭过头来望,就好像瞧见了什么怪物似的。

原来这时已有辐马车在长棚外停下,这辆马车的式样已经够奇怪了,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更奇怪。赶车的是一条很魁伟的大汉,身上穿的虽是件质料很好的新衣服,钮扣却一粒也没有扣上,露出了满胸黑毛!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一张嘴几乎裂到耳边,看来一口就可以吃下两个半斤重的大馒头。接着,车上又走下几个人,有的又矮又胖,有的妖里妖气,还有个人手上竟装着个钢钩,那张脸白里发青,叫人一看就害怕。这些人的模样已经是稀奇古怪,天下少有,谁知他们又从车上推推拉拉的拉下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有气无力,面容憔悴,看来已奄奄一息,身上却偏偏穿着红绸绿绸,打扮得和新娘子一样。长棚里几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他们却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忽然一窝蜂的拥进竹棚。

其中一条满脸大胡子的彪形大汉大声道:“格老子,你们这些龟儿子们知不知道主人在那里?老子要找她们。”大多数人都认得这就是那开赌场的怪人,都领教过他们的手段,虽然被叫做龟儿子,也不敢出声。

偏偏有两人是刚从城里来的,还是永什么镖局里的趟子手,总认为自己混得蛮不错的,怎肯受这个气。再加上七八分酒意,两人一齐拍桌子跳起来,吼道:“你这混蛋在骂谁?”、“混蛋”两个字刚说出口,两人已忽然被人夹着脖子提了起来,两人平日以为已练得很不错的功武,竟连一招也使不出。大家都瞧得呆了,只听一个穿着绿衣服的怪人哈哈笑道:“这两个小子居然敢骂轩辕兄是混蛋,胆子倒实不小,轩辕兄若是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别人就全都可以叫你混蛋了。”

那大胡子火气本来已够大了,再被这人一挑拨,更是火上加油,两只手一抬,眼看这两人的脑袋就要被撞得稀烂。

幸好这时那圆脸胖子已拉住了他的手,笑道:“哈哈,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你却一来就要杀人,岂非叫做主人的脸上难看?”那张嘴其大无比的人也笑道:“你要杀人,也不该砸坏他们的脑袋,我虽不吃人头,但一个人恼袋若被砸坏了,瞧着都恶心,老母鸡的头若已被砸得稀烂,你也吃不下去的,是么?”那大胡子、“哼”了一声,手一甩,两个人就飞了出去,各个跌在一张桌子上,脑袋恰巧栽入一碗刚端上来的酸辣汤里,烫得鬼叫,桌子上的碗筷杯盏,已被震得跌在地上,砸得粉碎。长棚伫立刻大乱,有些小姑娘,老太婆,已吓得鬼叫着往外面逃,有些小孩子更已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突听一人道:“是那位朋友在这里撒野,莫非是想给我兄弟难看么?”这人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十分响亮,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语声中自有一种慑人的威力,叫人不敢不听话,哭声,叫声,嘈乱声,竟全都被这声音压了下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船头,背负着双手,看来文诌诌的,就好像是个刚入学的秀才,但气度沉稳,站在那里如山停岳峙,明眼人一望而知,此人必是个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长棚里的人纷纷闪开,让这些怪人走了过去。

那圆脸胖子嘴里打着哈哈,道:“乡下人毛手毛脚,若是礼数欠周,小朋友你原谅则个。”

他虽然像是在赔礼,却开口就叫人、“小朋友”,那人面色一沉,似乎要发作,但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了惊奇之色,目光在这些人面上一扫,又瞧见了打扮得怪里怪气的花无缺。

这一看更吃惊,失声道:“各位莫非是……莫非是……”那圆脸胖子笑道:“小朋友,我们的名字你最好莫要说出来,否则只怕要说脏你的嘴。”

那人沉吟了半晌,微一抱拳道:“在下秦剑……”他刚说了四个字,船舱里已又走出几个人来,有也男有女,女的固然是千娇百媚,艳丽中带着华丽,男的也都是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他们显然都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了,但面上却仍然都带着微笑。他们若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含笑迎客本是礼数当然,但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后,居然还能带着微笑,这就很难得了。江湖中人见到、“十大恶人”时,通常不是怒发冲冠,就是咬牙切齿,不是伸手就打,就是掉头就跑的。

哈哈儿先打了哈哈,大笑道:“你们瞧,人家慕容家的姑爷们多有风度,多有教养,瞧见咱们这几块料,礼貌居然还如此周到。”

屠娇娇嘻嘻笑道:“这才叫盛名之下无虚士,否则人家千娇百媚的大姑娘怎么会嫁给他们呢?”

李大嘴长身一揖,道:“在下等闻得公子们家有喜事,是以特来致贺,却不如公子们可容得在下等这些山野狂夫登堂入室么?”

站在船头的除了三姑爷秦剑外,还有大姑爷、“美玉剑客”陈凤超夫妻,二姑爷南宫柳夫妇,四姑爷、“梅花公子”梅仲良夫妇,五姑爷、“神眼书生”骆明道夫妇,江南武林的精华,可说已大多在此。

他们见到被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花无缺,面上都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但还是满面笑容,彬彬有礼。

直等李大嘴的话全都说完了,、“美玉剑客”才抱拳笑道:“各位既肯赏脸,便是在下等的贵客……”慕容双抢着说道:“何况轩辕先生更是我们新姑爷的生死之交呢?

各位快请上船吧。”

李大嘴也抱拳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其中只有秦剑和、“梅花公子”面上微带着警戒之色,屠娇娇走过他们面前时,忽然回头一笑,道:“你放心,咱们今天是专程喝喜酒来的,既不会找麻烦,也不会偷东西,你用不着像防小偷似的防着我们。”

轩辕三光大声道:“不错,今天是我黑老弟的大喜之日,若有那个龟儿子敢胡说八道,老子第一个先找他算帐。”

白开心冷笑道:“就凭你,只怕还差着一点,李大嘴吃人的瘾若又发了,你难道还能用脑袋塞住他的嘴不成!”这几人一面说,一面笑,嘻嘻哈哈,骂骂咧咧的全都上了船,竹棚中,人人侧目而视,不知道这几人究竟是什么玩意?这些贵人公子们为何要对他们如此客气?船舱中居然能摆得下好几桌酒,六姑爷、“小白龙”夫妇,七姑爷、“洞庭才子”柳鹤人夫妇,八姑爷、“万花剑”左春生夫妇,以及、“神拳”顾人玉,和、“小仙女”张菁,自然全都在船舱里。

小仙女瞧见他们几个人走进舱,就斜着眼睛瞪他们,但大多数人的目光,却还是都在好奇的望着花无缺。他们实在猜不透、“移花宫”的传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是绝不能过问别人私事的,别人若不说,他们心里就算好奇得要命,也只有装作没有见到。

他们几个人恰好占据了一桌,杜杀高据在首席,坐在主位相陪的是、“美玉剑客”

陈凤超和南宫柳。这两人温文尔雅,礼貌周到,坐在这一桌奇形怪状的人中间,更显得品貌出众、风神如玉。若是换了平日,他们和花无缺惺惺相惜,一定要倾心结纳,但此刻他们却连看也不便多看花无缺一眼。

花无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就彷佛是坐在无人的旷野之中,别人是在可怜他也好,是在窃笑也好,也已全不放在心上。酒过三巡,一双新人竟还末露面”

李大嘴忽然道:“既有喜事,为何无礼乐?”陈凤超沉吟着,陪笑道:“仓卒之间,难以齐备,还望各位恕罪。”

李大嘴正色道:“纵然如此,礼亦不可废,同况……”屠娇娇抢着笑道:“同况咱们这里还有两对新人,要沾沾你们的喜气,等着和九姑爷、九姑娘一齐成礼哩。”

陈凤超道:“哦?”南宫柳道:“却不知新人是……”也们虽然慎重而多礼,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瞧了瞧花无缺,只见花无缺苍白的睑上,既无悲切之容,亦无欢喜之色。

他身旁一个美丽少女的表情却复杂得多,复杂得令人更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儿道:“哈哈,常言道,好事成双,又道,一二不过三,三对新人一齐成礼,日后这三对夫妇必定三多,多福多寿多子孙。”

陈凤超微微一笑,道:“阁下善颂善祷,这一番好意在下更无推却之理,只可惜……”

李大嘴皱了皱眉,道:“只可惜什么?”

陈凤超淡淡道:“只可惜舍下九妹吉礼已成,此刻已驾舟归去。”

南宫柳接着道:“各位想必也知道,九妹夫妻俱都饱□忧患,是以这一次他们既然想静静的度过此一佳期,在下等自不便反对的。”

屠娇娇、李大嘴他们对望了一眼,居然声色不动。

哈哈儿道:“哈哈,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说,我们一定要以为他这是在瞧不起人,但这话既然是从两位嘴里说出来的,那自然就不同了。”

陈凤超道:“多谢。”

屠娇娇嘻嘻笑道:“若是换在平日,各位见到我们这几个人,少不得要替天行道的,因为各位全都是大大的好人,好人遇着恶人,正如冰炭不能相容,是么?”

陈凤超微笑不语。

屠娇娇道:“所以,若是换在平日,我们也绝不敢来拜望你们,因为、“慕容”家声势大得吓人,我们实在也惹不起。”

陈凤超欠身道:“不敢。”

屠娇娇道:“但今天可就不同了,我们就因为早已算准各位今天绝不会给我们难看的,所以才敢到这里来……”哈哈儿道:“哈哈,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已来了,就少不了得要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好在各位俱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今天又是大好的日子,我们就算有些失礼,各位也绝不会将我们赶走的。”

另一张桌上的秦剑忽然长身而起,沉声道:“各位究竟有何打算,不妨……”李大嘴大笑着接口道:“在下等也没什么别的打算,只不过是想借各位这里作喜堂,为这两对新人成亲而已。”

秦剑还想说话,陈凤超却拦住了他,微笑道:“各位既肯赏脸,这又是大好的喜事,在下等欢迎唯恐不及,只不过……无乐不能成礼。”李大嘴悠然道:“子日!嫂溺叔援之以手,事急便可从权,何况,乐为礼奏,便无须悦耳,是么?”

陈凤超笑道:“阁下通达,非弟能及。”

李大嘴抚掌大笑道:“既是如此,何患无乐?”他忽然用两根筷子,在碗上敲打起来,哈哈儿也用一双手包着嘴,、“呜哩哇拉”的吹个不停。

屠娇娇笑得直不起腰来,道:“此乐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有此妙乐还不行礼?”

她将白夫人和钱心兰一边一个架了起来,白开心瞪着眼,忽然咧嘴一笑,也架起了花无缺。

李大嘴一面敲着碗,一面大声道:“新人行礼,一拜天地……”慕容家的姊妹们虽然都是秀外慧中的才女,八位姑爷也都是声名久着的俊杰,但实在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荒唐这么离奇的事,大家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人想得出如何应付之策。

就在这时,突听阴九幽阴森森的语声叱道:“什么人?”

又听得一人笑道:“我不是人!”这两句话传入耳里,大家不禁全都一惊。

李大嘴他们虽然明知阴九幽必定游魂般在附近,但他遇见的人却是谁呢!、“我不是人”这四个字,是阴九幽自己常说的。

阴九幽显然也怔了怔,才怪笑着道:“你不是人,难道还是鬼?”

那人道:“一点也不错。”

阴九幽嵘嵘笑道:“你是鬼?你可知道我是什么?”

那人道:“你只不过是、“半人半鬼”,我却是一整个鬼,你还有一半是人,我却完完全全不是人。”

听到这里,白开心忍不住拍手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阴九幽今天真是白日见鬼了。”

大家虽然都很惊讶,也不禁都觉得有些好笑。

只听那人大笑道:“一点也不错,你们全都白日见鬼了,我就是白日鬼!”笑声中,一条人影已自舱外风一般卷了起来。船舱中可说没有一人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屠娇娇,白开心,、“万花剑”左春生,、“神眼书生”骆明道,这几人的轻功在江湖中更是赫赫有名。但他们见到这人的轻功,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李大嘴他们更知道:“半人半鬼”阴九幽只要缠住一个人,便如附骨之蛆,永远不会让那人脱身的。但这人竟轻轻松松的就自阴九幽身旁掠入船舱来,可见他的轻功竟比身法如幽灵般的阴九幽还高明得多。

他们实在不敢想像这人是谁!因为除了移花宫主和燕南天外,世上有这么高轻功的人实在不多。

但这人并不是燕南天,自然更不会是移花宫主。灯光下,只见他身高不满三尺,竟是个侏懦。别的侏儒长得必定畸形怪状,难看得很,这侏儒却是不同,他的头,手,脚,和身子的发育都很相称,一张脸更是眉清目秀,而且颔下远冒着五柳须,看来居然仙风道骨,很有几分道气。

他身上的打扮,却是非道非俗,穿着件青灰色的短袍,背后还斜插着剑,这柄剑比别人的匕首还短两寸,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若是小孩子见到这人,一定会拉起他的手,要他陪自己捉迷藏,若是走江湖卖艺的见到此人,一定要认为是奇货可居,若是贵胄大臣见着此人,一定要将他引见给帝王,作宫廷的弄臣。

但屠娇娇见到此人,却忽然笑不出了,杜杀、李大嘴瞧见她面上变了颜色,心里也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时阴九幽也跟着掠进船舱,似乎想要向这人出手,但屠娇娇、李大嘴却赶紧拦住了他,在他耳旁悄悄说了两句话。阴九幽面色也变了变,拍出去的手也立刻缩了回去。

只见这人四下作了个揖,笑嘻嘻道:“不速之客,闯席而来,恕罪恕罪。”

陈凤超、南宫柳等人心里自然也很鹰讶,但还是很客气的答礼,只有三姑娘慕容珊珊目光闪动,忽然道:“晚辈年纪小时,曾听说过江湖中有位奇侠,形迹如神龙,人所难测,晚辈久已想一睹风采了。”

慕容双眼睛一亮,抢着道:“三妹说的这位奇侠,可是人称……人称……”那人哈哈笑道:“姑娘用不着避讳,只管将、“鬼童子”这名号叫出来就是,我早已听得很习惯了,非但不会生气,而且还觉得这名字蛮不错的哩。”、“鬼童子”这三字说出来,陈凤超,南宫柳等人也不觉都为之耸然失色,他们小时候也曾听人说超过,此人不但轻功绝高,而且据说还是东瀛扶桑岛,伊贺谷,秘宗、“忍术”的唯一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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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六章狂狮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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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鬼童子”最善于隐迹藏形,他若想来打听你的秘密,就算藏在你的椅子下面,你都休想能发觉到他。但此人五十年前便已成名,近三、四十年来已没有人再听到过他的消息,据说他又已远走扶桑,去领略那里的异国风光去了。又有人说,因为扶桑岛上的人,大多是矮子,所以他住在那里,觉得开心些。此人竟又忽然现身,来意实在难测。

陈凤超躬身道:“晚辈等久慕前辈的大名,今日能一睹前辈风采,实是不胜之喜。”

鬼童子笑道:“你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只怕是想问我这老怪物为何到这里来吧?”

陈凤超道:“不敢。”

鬼童子道:“其实你不问,我也要说的。”

陈凤超道:“是。”

鬼童子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我听说这位铁姑娘要成亲了,就特地去请了一班礼乐来,我可以保证那些人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现在还没有到,铁姑娘就成礼了,岂非令我老头子脸上无光,所以,我只好请铁姑娘千万要等一等。”

陈凤超等人暗中似乎都松了口气:“原来这老怪物不是为了我们来的。”

李大嘴等人心里却不禁暗暗吃惊:“这老怪物和铁心兰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要为他的事担心?”

鬼童子向他们嘻嘻一笑,道:“其实我老头子和这位铁姑娘根本就不认得,我只不过是天生的好管闲事而已。”

李大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嘴里并没有问出来。在那、“恶人谷”闷了二十年之后,此番他们重出江湖,行事虽然有些迹近胡闹,但他们毕竟是、“十大恶人”,、“十大恶人”这名字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来的,真的遇到大事时,他们每个人都很能沉得住气。

“还有一件事,说起来更有趣了。”鬼童子道:“这次我无意中救了一个人,这人据说是个混蛋,但我老头子天生的怪脾气,最喜欢和混蛋交朋友,因为别人都不喜欢跟混蛋交朋友,我若也和别人一样,那么混蛋岂非就很可怜了么?一个人若很可怜,又怎能称做混蛋呢?”这人当真是歪理十八篇,慕容姊妹们听得暗暗好笑。

白开心也笑道:“前辈若喜欢和混蛋交朋友,那是再妙也没有的了,因为这里的混蛋,比别的地方所有的混蛋加起来还多十倍。”他这人若不说两句挑拨雉间、尖酸刻薄的话,不但喉咙发养,而且全身都难过,正如一条狗见到屎时,你若想要它不吃,那实在困难得很。

鬼童子望着他嘻嘻一笑,道:“看来这位就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了,果然名不虚传,我老头子这次上船来,就是为了要找你。”

白开心吃了一店,道:“找……找我?为……为什么?我既不吃人,也不赌钱,这些人里,实在没有此我更老实的了。”

鬼童子道:“其实也不是我老头子要找你,只不过我那混蛋朋友,跟你还有些手续未清,所以想跟你好好的谈谈。”

他忽然高声唤道:“快来吧,你这条没牙老虎,难道真的已不敢见人了么!”这句话说出来,白开心就要开溜,只因他已猜出来的是什么人了,白夫人本来还在羞答答的,故作娇羞,听到这句话,也变了颜色。可是白开心纵然脚底抹了油,这时也跑不了的,他刚一掠而起,却已看到鬼童子的一张脸挡在他的跟前。

这时甲板上、“咚”的一响,已有个人大步走了进来,却不是那老婆被人抢走的白山君是谁。

白开心叹了口气,喃喃道:“这笔糊涂帐,该怎么样才能算得清呢?”

李大嘴咧嘴一笑,道:“算不清就慢慢算,反正你们是同靴的兄弟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呢?”

白开心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找他拚命,可是这时白山君已走到他面前,他赶紧陪笑道:“咱们都姓白,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千万莫要听心别人的挑拨离间伤了我们自家兄弟的和气。”

李大嘴冷冷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一只靴子怎么套得下两只脚呢?”

白开心跳起来,似乎就要扑过去。

白山君反而拦住了他,居然笑道:“这位兄台说的其实也是实话,我……”白开心叫道:“实话?他这简直是在放屁,我和你老婆并没有什么……什么关系,我也并不想娶她,你来了正是再好也没有了。”

白山君道:“岂有此理,贱内既已和兄台成亲,此后自然就是兄台的老婆了,小弟虽不才,但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戏,怎能调戏大嫂哩。”他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大家全都怔住了。

白开心吃吃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想要回你自己的老婆?”

白山君笑道:“在下万万没有此意,这次在下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想和兄台办妥移交的手续而已,此后手续已清,谁也不得再有异议?”

白开心怪叫道:“我抢了你的老婆,你不想跟我拚命!”

白山君道:“在下非但全无拚命之意,而且还对兄台感激不尽……”白开心的鼻子都像是已经歪了,失声道:“你……你……你感激?……”白山君哈哈笑道:“在下享了她二十年的福,也该让兄台□□她的滋味了,她脾气虽然不好,醋性又大,虽然既不会烧饭,也不会理家,但有时偶然也会煮个蛋给兄台吃的,只不过盐稍微多放了些而已?”

白开心听得整个人全都呆在那里,嘴里直吐苦水。

白夫人却跳了起来,嗄声道:“你……你这死鬼,竟敢说老娘的坏话……”白山君笑嘻嘻道:“大嫂莫要找错对象,在下现在已不是大嫂的丈夫了,这点还求大嫂千万莫要忘记才好。”

白夫人也怔了怔,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山君长身一揖,笑道:“但愿贤伉俪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在下承两位的情,放了在下一条生路,日后必定要为两位立个长生祠,以示永生不忘大德。”他仰天打了两个哈哈,转身走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哭笑不得,谁也想不到天下居然真的会有这么样的人,这么样的事。

过了半晌,只听这位白夫人喃喃道:“他不要我了,他居然不要我了,这是真的么,……”

白开心呻吟了一声,道:“若不是真的就好了,只可惜他看来一点也不像假的。”

白夫人大叫道:“这一定不是真的,他一定不是真心如此,我知道……我知道他现在一定难受得要发疯,我绝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外面跑,在饿了三四天之后,白开心也们只让她吃了半个馒头和一小杯水,现在她就将这点力气全郡用了出来,就好像生怕有人会在后面拉住她两条腿似的。其实谁也没有拉住她的意思,尤其是白开心。

白开心本来倒也觉得这女人蛮有趣的,最有趣的一点,就因为她是别人的老婆,大多数男人都觉得别人的老婆比较有趣,何况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所以别人要他和这女人成亲,他并没有十分反对。他只希望白山君知道这件事后,会气得大哭大叫,来找他拚命,谁知白山君却将她双手送给了他,就好像将她看成一堆垃圾似的,还生怕送不出去,这下子白开心才真的失望了。他忽然也觉得这女人实在并不比一堆垃圾有趣多少。

这就是大多数男人的毛病,就算是条母猪,假如有两个男人同时抢着要她,那么这母猪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会变得漂亮起来,但其中假如有一个男人忽然弃权了,另一个男人立刻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条母猪,只不过是条母猪。”

白开心现在就恨不得这女人赶快跑出去,越快越好,若是一脚踩空,掉在河里,那更是再好也没有了。谁知白夫人刚冲到鬼童子面前,鬼童子一伸手,夹着脖子将她拎了起来。他身材虽然比她矮得多,但也不知怎地,偏偏能将她从地上提起来,而且看来还轻松得很。

他一直将她拎回白开心的身旁,才放下来,白夫人直着眼睛似乎已经被吓呆了己连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是怎会被这小矮子拎起来的。

她嗫嚅着道:“我要去找我的丈夫都不行么?”鬼童子板着脸道:“你的丈夫就在这里,你还要到那里去找?”

白夫人道:“可是……我并不想嫁给他,这完全是被别人强迫的。”

鬼童子道:“你若不想嫁给他,方才为什么要羞答答的做出一副新娘子的模样来?”

白夫人用力揉着眼睛,想揉出眼泪来,可惜她的眼泪并不多,而且很不听话,该来的时候偏偏不来。

鬼童子笑了,忽然拍了拍花无缺的肩膀,他要踮起脚尖来,才能拍得到花无缺的肩膀。

他笑嘻嘻的道:“小伙子,你能娶得到我们的铁大侄女做老婆,实在是你的运气。”

花无缺虽然是站着的,但他除了还能站着外,再也没有做别的事的力气,也许他还能说话,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说什么?鬼童子望着他脸上的神色,皱眉道:“无论如何,你总算得到她做老婆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呢?”

铁心仞忽然道:“前辈,我……我……”屠娇娇他们并没有点住她的哑穴,因为他们并不怕她说话,假如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阻止她的。

但是现在,有这鬼童子在她面前,他们只好让她说下去,因为谁都不愿被人夹着脖子拎起来的。

这鬼童子就算没有别的功夫,就只这一样功夫,已经够要命的了,因为他们方才看到他拎起白夫人的时候,那么样一伸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躲得开,他伸手的时候,就像他的手本来就长在白夫人的脖子似的。幸好铁心兰只说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鬼童子却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但现在不要着急,用不着多久,你什么事都会明白的。”

慕容家的姊妹已开始在悄悄交换眼色,似乎正在商量该如何来招待这怪人,慕容家的人从来不愿对客人失礼。

但她们还没有说话,鬼量子已笑着道:“你们用不着招待我喝酒,我向来不喝酒的,因为我个子太小,要喝酒一定喝不过别人,所以就索性不喝了。”

陈凤超陪着笑道:“既是如此,却不如前辈!……”鬼童子道:“你是不是要问我喜欢什么?好,我告诉你,我只喜欢看女人脱光了翻斤斗,你们惹想招待我,就翻几个斤斗给我看好了。”

慕容姊妹脸上都变了颜色,秦剑,梅仲良,左春生,已振衣而起,屠娇娇眼睛却发了光,只望他们快打起来。谁知就在这时,江上忽然瓢来一阵乐声,在这清凉的晚风中,听来是那么悠扬那么动人,而且还充满了喜悦之意。无论任何人听到这种乐声,都不会再打起来的。

乐声乍起,四下的各种声音立刻都安静了下去,似乎每个有耳朵的人全都被这乐声沉醉了。

就连、“血手”杜杀的目光都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乐声竟能使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一生中最欢乐的时光,最喜悦的事。乐声中,少年夫妻们已情不自禁,依偎到一齐,他们的目光相对,更充满了温柔与幸福。

花无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向铁心兰望了过去。铁心兰也正在瞧着他。他们心里都已想起他们在一起所经历过的那段时光。在那些日子里,他们虽然有时惊惶,有时恐惧,有时痛苦,有时悲哀,但现在,他们所想起的却只有那些甜蜜的回忆。

鬼童子看着他们,微笑着喃喃道:“你们现在总该相信,我请来的这班吹鼓手,非但是天下第一,而且空前绝后,连唐明皇都没有这种耳福听到的。”

乐声越来越近,只见一艘扁舟,浮云般自江上飘了过来,舟上灯光辉煌,高挑着十余盏明灯,灯光映在江上,江水里也多了十余盏明灯,看来又像是一座七宝光幢,乘云而下。

舟上坐着七、八个人,有的在吹箫,有帅在抚琴,有的在弹琵琶,有的在奏竽,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在击鼓。那低沉的鼓声,虽然单调而无变化,但每一声都彷佛击在人们的心上。令人神魂俱醉。

灯光下,可以看出这些人虽然有男有女,但每一个头发都已白了,有的甚至已弯腰驼背,像是已老掉了牙。但等到他们上了船之后,大家才发现他们实在比远看还要老十倍,没有看到他们的人,永远无法想像一个人怎会活得到这么老的,甚至就连看到他们的人也无法想像,这么多老头子、老太婆居然坐在一条很小的船上奏乐,这简直就是件令人无法想像的事。

更令人无法想像的是,这种充满了青春光辉,生命喜悦的乐声,竟是这些已老得一塌糊涂的人奏出来的,这种事若非亲眼瞧见,谁也无法相信。但现在每个人都亲眼瞧见了,只不过谁也没有看清他们是怎么样上船的,这小船来得实在太快。

等到慕容姊妹想迎出去的时候,这些老人忽然已在船头上了,甚至连乐声都没有停顿过片刻。只见击鼓的老人头发已自得像雪,皮肤却黑如焦炭,身上已瘦得只剩下皮肤骨头,他用两条腿夹着一面很大的鼓,这面鼓像是比他的人还要老,看起来重得很,但是他用两条腿一夹,连人带鼓就都轻瓢瓢掠上了船,看来又彷佛是纸扎的,只要一阵小风就能将他吹走。

陈凤超拾先迎了上去,躬身道:“前辈们世外高人,不想今日竟……”他话还没有说出,击鼓的老人忽然一瞪眼睛,道:“你是不是姓曹?”

陈凤超怔了怔,道:“晚辈陈凤超。”

他“陈”字刚说出口来,那击鼓老人忽然怒吼道:“姓陈的也不是好东西。”吼声中,他枯瘦的身子已暴长而起。

鬼童子皱了皱眉,一把拉住了他,道:“你就算恨姓曹的,姓陈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击鼓老人怒道:“谁说没有关系,若不是陈宫放了曹操,我祖宗怎会死在曹操的手中?”

他这么样一闹,乐声就停止了下来,大家也不知道他胡说八道在说些什么,只有慕容珊珊忽然笑道:“如此说来,前辈莫非南海烈士□衡的后人么?”

击鼓老人道:“不错,自蜀汉三国以来,传到我老人家已是第十八代了,所以我老人家就叫□十八。”

陈凤超这才弄明白了,原来这老人竟是□衡的子孙,□衡以“渔阳三□”击鼓骂曹,被曹操借刀杀人将他害死,现在这□十八却要将这笔帐算到陈凤超的头上,陈凤超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只听慕容珊珊正色道:“既是如此,前辈就不该忘了,陈宫到后来也是死在那奸贼曹阿瞒手里的,所以前辈和姓陈的本该敌忾同仇才是,若是自相残杀,岂非让姓曹的笑话。”

硝十八怔了半晌,点头道:“不错,不是你提醒,我老人家倒忘了,你这女娃儿有意思。”

突听一人道:“这里可有姓锺的么?”

这人高瘦顾长,怀抱着一具瑶琴,白开心只当他和姓锺的人有什么过不去,立刻指着李大嘴道:“这人就姓锺。”他以为李大嘴这次一定要倒楣了,因为慕容家的姑娘绝不会帮李大嘴说话的,谁知道这抚琴老人却向李大嘴一揖到地,道:“老朽俞子牙,昔日令祖子期先生,乃先祖平生唯一知音,高山流水传为千古佳话,今日你我相见,如蒙阁下不弃,但请阁下容老朽抚琴一曲。”

李大嘴少年时本有才子之誉,否则铁无双也就不会将女儿嫁给他了,伯牙先生和锺子期的故事也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白开心说他姓锺,他一点也没有反对,此刻也立刻长揖道:“前辈如有雅兴,在下洗耳恭听。”

只见俞子牙端端正正坐了下来,手拨琴弦,□琮一声响,已令人觉得风生两腋,如临仙境。

李大嘴装模怍样的闭起眼睛听了许久,朗声道:“巍巍然如泰山!快哉,妙哉。”

俞子牙琴音一变,变得更柔和悠扬。

李大嘴抚掌道:“洋洋然如江河,妙哉,快哉。”

愈子牙手划琴弦,戛然而止,长叹道:“不想千古以下,锺氏仍有知音,老朽此曲,从此不为他人奏矣。”

屠娇娇早已看出这些老人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但她却末想到他们竟如此容易受骗。

她忍不住暗笑忖道:“一个人越老越糊涂,这话看来倒没有说错。这些人实在是老糊涂了。”

只见愈子牙竟拉起了李大嘴的手,将那些老头子、老太婆一一为他引见,吹箫的就姓萧,自然是萧弄玉的后人,击筑的就姓高,少不得也和高渐离有些关系,吹笛的会是什么人的后代呢?原来是韩湘子的后人,自然和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也有亲戚关系。

慕容姊妹在一旁听得真是几乎要笑破肚子,她们已惭渐觉得这些人都是疯子,而且疯得很有趣。

最妙的是,吹竽的一人竟自命为南郭先生的后代,而且居然叫南郭生,慕容珊珊实在忍不住了,嫣然道:“齐宣王好吹竽之声,必令三百人同次,其中只怕有二百九十九人是比南郭先生吹得好的,前辈吹竽妙绝天下,怎么会是南郭先生的后人呢?”

这位南郭先生矮矮胖胖的,看来很和气,所以慕容珊珊才敢开开他玩笑,他果然也没有生气,笑眯眯道:“姑娘只知道先祖滥竽充数,传为千古笑谈,却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慕容珊珊道:“晚辈愿闻其详。”

南郭生道:“宣王死,□主立,欲令三百人一一吹竽,先祖闻得后,就乘夜而逃,这段故事是人人都知道的,却不知先祖逃走之后,从此奋发图强,临死前已成为当代吹竿的第一高手,而且严戒后人,世世代代都不能不学次竿,为的就是要洗刷、“南郭吹竽”这段笑话。”

他笑了笑,接着道:“姑娘放眼天下,还有谁吹竿能此姓南郭的更好。”

慕容珊珊立刻整容谢道:“晚辈孤陋寡闻,失礼之处,还望前辈恕罪。”

其实谁都可以看出南郭先生并不姓南郭,□十八并不姓□,那位姓韩的老头子更不会是韩湘子的后代。

因为韩湘子一生中根本就没有娶老婆,那里来的儿子,没有儿子,孙子更不会从地下钻出来了。

但这些老人一定要这么说,大家也没有法子不相信。大家虽然也都已看出,这些老人必定都是五、六十年,甚至六、七十年前的江湖名侠,怎奈谁也猜不出他们本来的姓名身份。铁心兰更猜不透这些老人为什么要赶来为自己奏乐,这些人的年纪每一个郡可以做她的太祖父了,怎会和她有什么渊源关系?

慕容大姑娘温柔端庄,正是、“大言不出,小言不入”的贤妻良母,她始终郡是面带着微笑,静静的坐在那里,此刻忽然悄悄拉她夫婿的衣袖,柔声道:“时候已不早,大家也都很累了……”陈凤超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的意思我知道。”

其实他自然也早就看出今日的局面已越来越复杂,也不愿再和这些稀奇古怪难的邪门外道再纠缠下去,当下抱拳笑道:“此刻礼乐俱已齐备,还是快些为这两对新人成礼吧,大家也好痛痛快快的喝几杯喜酒。”

屠娇娇拍手笑道:“这话对极了。”

哈哈儿道:“哈哈,常言道,**一刻值千金,咱们只顾着打岔,却忘了新人们正急着要入洞房哩。”

他们也看出这些老人来历诡异,也巴不得早些脱身才好。谁知鬼童子却忽然大声道:“不行,现在还不行,还要等一等。”

屠娇娇笑道:“难道前辈们也约了客人来观礼么?”

鬼童子道:“不是客人,是主人。”

屠娇娇也不禁怔了怔,道:“主人?主人岂非都在这里么?”

鬼童子再也不理她,却向□十八道:“老么是不是跟你们一齐来的?”

□十八翻了翻白眼,道:“他不跟我们一齐来,跟谁一齐来?”

鬼童子道:“他的人呢?”

□十八道:“他的人在那里,你为何不问他去。”

鬼童子道:“我若知道他在那里,还问个屁。”

□十八瞪眼道:“你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我又不是他的老子。”

鬼童子笑骂道:“你这人简直跟你那老祖宗是一样的臭脾气。”

南郭生笑道:“你明知他的臭脾气,为何还要问他,为何不问我呢。”

李大嘴在一旁听得暗暗好笑,这几人原来也是越老越天真,斗起嘴来,竟不在自己之下。

陈凤超生怕他们再纠缠下去,幸好南郭生已接着道:“老么本来和我们一齐坐船来的,但他却嫌船走得太慢,所以就跳上岸,要一个人先赶来。”

俞子牙道:“这就叫欲速则不达。”

鬼童子笑道:“他这火爆栗子的脾气,只怕到死也改不了。”

那吹箫女史插口笑道:“以他近来的脚程,就算绕些远路,此刻也早该到了,就只怕他又犯了老脾气,半路上又和人打了起来。”

韩笛子笑道:“若是真打起来,那只怕再等三天三夜也来不及了。”

屠娇娇眼珠子一转,忽然道:“前辈们的这位朋友,难道和人一动上手就没完没了的么?”鬼童子叹道:“不打得对方磕头求饶,他死也不肯罢手的。”

屠娇娇瞧了李大嘴一眼,道:“莫非是他?”

李大嘴也已想起了一个人,突的失声,道:“前辈们的这位朋友莫非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突听岸上一人大吼道:“李大嘴,恶赌鬼,你们这些孙子王八蛋在那里,快滚出来吧!”

屠娇娇叹了口气,道:“一点也不错,果然是这老疯子。”

轩辕三光拼掌大笑道:“这个龟儿子一来,就更热闹了。”

一听到那雄狮般的大吼,铁心兰全身就不停的发起抖来,也不知是太惊奇,还是太欢喜。慕容姊妹却在暗暗奇怪,这些老怪物的兄弟又怎会是、“十大恶人”的老朋友呢?

她们实在想不通。

只见李大嘴和轩辕三光已跳上船头,大笑着道:“你这老疯子还没有死么?”

岸上一人也大笑着道:“你们这些孙子王八蛋还没有死,我怎么舍得先死?”笑声中,一人跳上了船头,这么大的一条船,竟也被他压得歪了一歪,杯中的酒都溅了出来,这人份量之重,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若说他轻功不行,却也未必,他自岸边跃上船头,这一掠之势,至少也有四五丈远近!梅花公子,神眼书生,这些人的轻功在江湖中也可算是顶尖的身手,但自忖能力,末必能一掠四丈。这人的轻功既然不弱,落下来时却偏偏要故意将船震得直晃,也就难怪李大嘴他们要骂他是、“老疯子”了。

大家连看都不必看,已知道来的必定又是个怪人,一看之下,更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这人身材也不太高,最多也只不过有六、七尺,但横着来量,竟也有五尺六七,一个人看来竟是方的,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他的头更大得出奇,头砍下来称一称,最少也有三五十斤,满头乱蓬蓬的生着鸡窝般的一头乱发,头发连着胡子,胡子连着头发,也分不清什么是胡子,什么是头发了,鼻子嘴巴,更是连找都找不到。远远望去,这人就像是一块大石块上蹲着一头刺□,又像是一头被什么东西压得变了形的雄狮。

只见这人一跳上船头,就和李大嘴、轩辕三光两人嘻嘻哈哈的纠缠到一齐,三个人加起来已经快二百多岁了,却还是老不正经。陈凤超看得只有苦笑,正不知是该迎出去还是不该迎出去,那怪人忽然一把推开了李大嘴,吼道:“我倒忘了先看看你们这些孙子王八蛋究竟替我女儿找了个什座样的女婿,若是不合我的意,看我不把你们打扁才怪。”

他狂吼着跳了起来,屠娇娇迎上去笑道:“我们替你找的这女婿,凭你这老疯子就算打锣也找不到的,包你满意。”

铁心兰看到这怪人,眼泪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挣扎着扑了上去,颤声道:“爹爹……”

她满心凄苦,满怀幽怨,只唤了这一声,喉头已被塞住,那里还能说得出第二个字来。

花无缺这时也知道:“狂狮”铁战到了,看到铁心兰这样的女儿,他实在想不到她的爹爹竟是这副模样。

铁战拍着她女儿的头,大笑道:“好女儿莫要哭,老爸爸没有死,你该高兴才是,哭什么?”他话还没有说完,已跳到花无缺面前,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将花无缺仔仔绌绌瞧了几遍。花无缺似已饿得完全麻木了,动也不动。

铁战点着头道:“看来这小子长得倒还蛮像人样的,只不过……怎地连站都站不稳,莫非你们找的竟是个痨病鬼么?”

鬼童子笑道:“这不是痨病,他这病只要有新出笼的包子就能站得好。”

铁战怔了怔,道:“他这难道是饿病?”

鬼童子笑道:“不错。”

铁战跳了起来,怒吼道:“是谁把我女婿饿成如此模样?”

鬼童子道:“除了你那老朋友还有谁。”

铁战霍然一翻身,双手张舞,已抓住了哈哈儿和屠娇娇的衣襟,竟将这两人硬生生提了起来。他武功在、“十大恶人”中算来本非好手,只不过打起架来特别不要命而已,若论真实的功夫,他也末必能就强过屠娇娇。但现在他随手一抓,就将屠娇娇和哈哈儿两个都抓了起来,他们两人非但不能抵抗,竟连闪避都闪避不开。李大嘴等人都不禁骇了一跳,谁也想不到他武功竟有如此精进,但目光一转,只见□十八,俞子牙等人面上都露出得意之色,不问可知,他武功必定跟这些老怪物学的。哈哈儿只觉脖子都快断了,想打个哈哈,却连气都喘不过来,吃吃道:“老……老朋友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妮!”

铁战怒道:“什么好说歹说,你自己吃得一身肥肉,为什么将我女婿饿成这副模样。”

屠娇娇陪笑道:“铁兄有所不知,若非咱们饿他一饿,他只怕早就跑了。”

铁战道:“跑?为什么要跑?”

屠娇娇道:“铁兄为何不问问他自己。”

铁战果然松了手,却抓起了花无缺的衣襟,吼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跑?难道我女儿还配不上你这病鬼么?”

铁心兰揪住了她爹爹的手臂,道:“爹爹,快放开他,这不关他的事。”她心里的矛盾和痛苦,又怎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铁战顿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别的事我都不管,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这小子!”

铁心兰垂首道:“我……我……”铁战怒道:“你现在怎地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只要你点点头,这小子就是你老公了,只要你摇摇头,我就立刻替你将这小子赶走。”铁心兰的头却连动也不能动,她既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想起花无缺对她的深情,她怎么能摇头。她知道只要自己摇一摇头,此后只怕永远见不着花无缺了,但想起了那可恨又可爱的小鱼儿……却叫她又怎能点头。

这时她的心情,只怕连最善解人意的人也无法了解,又何况是从来不解这种儿女之情的、“狂狮”铁战。他简直快被急疯了,跺脚道:“我不要你开口,但你连头都不会动了么?”铁心兰的头硬是纹风不动。

大家面面相觑,全都瞧得发了呆,慕容姊妹虽然玲珑剔透,但也着实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这其中了解她心意的只怕唯有花无缺。但他自己也是满心酸楚,他知道铁心兰不肯摇头,只为了不忍让他伤心,但铁心么就算点了头,他难道就不伤心了么?他忍不住黯然道:“我……”谁知他刚说了一个字,铁战就跳起来怒吼道:“闭嘴,谁要你说话的,只要我女儿愿意,你就得娶她,我女儿若不愿意,你就得渡蛋!”这句话说出来,连慕容姊妹都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么不讲理的老丈人,倒也天下少有。却不知、“狂狮”铁战若是讲理的人,也就不会名列在、“十大恶人”之中了。

萧女史忽然一笑,道:“女人家若是既不肯点头,也不肯摇头,那就是愿意了。”

她虽已白发苍苍,满面皱纹,老得掉了牙,但眼神却仍很有风致,想当年必定也是位在情场中打过滚的人物。

铁战一拍大腿,拍手道:“不错,倒底还是萧大姊憧得女儿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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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七章大众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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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铁心兰却立刻道:“我……我不是这意思。”

铁战急得直抓头发,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说呀。”铁心兰垂下头,又变成了哑吧。

这情况莫说铁战快急得发疯,就连别的人也不禁着急起来了。

铁战跳着脚道:“你们这些人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意思的?”

轩辕三光笑了笑,道:“我们知道有个人是知道她意思的。屠娇娇。”

最后一个、“娇”字还末说出囗,铁战已又一把拎起了屠娇娇,怒吼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却害得老子着急。”

屠娇娇陪笑道:“你女儿的心意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这全是恶赌鬼恨我方才得罪了也,所以现在来报仇。”

铁战厉声道:“放屁,恶赌鬼一辈子从来不说谎的,我数到‘三’字,你若还不说,我就立刻宰了你。”

他连、“一”字还没有数,屠娇娇已苦笑道:“好,说就说吧,只不过说出来你更没法子了。”她知道:“狂狮”铁战说得出做得到,到了自己性命交关时她也只有将什么事都说出来了。

铁战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有法子。”

鬼童子道:“就算他没有法子,我们也可以替他想法子。”

屠娇娇道:“你女儿本来是很愿意嫁给这位花花公子的,可是,可是……她还有个心上人,她既想嫁给花花公子,又想嫁给那人。”

萧女史道:“这两人,谁比谁强些呢?”屠娇娇笑了笑道:“两人半斤八两,各有各的好处,我若是她,实在也不知道究竟该要嫁给谁才好。”

听到这里,铁心兰心里又是羞惭,又是痛苦,真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但想到他们既已提起、“小鱼儿”来,小鱼儿说不定就有了生机,她也只有暗咬着银牙,将眼泪往肚子里流。

只听萧女史叹道:“无论多么强的女人,遇着这件事也没法子,这也难怪铁姑娘如此痛苦,若换她是我,我也……”白开心道:“她若喜欢两个人,就叫她同时嫁给那两个人好了,左右逢源,岂非再妙也没有。”他狗嘴里果然永远吐不出象牙来,别人都以为、“狂狮”铁战这下子就算不打扁他鼻子,也要打破他脑袋。

谁知道铁战也跳了起来,拍掌大笑道:“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一个男人可以娶两个老婆,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嫁两个老公?”

萧女史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是个女人,你却是个疯子。”

铁战大笑道:“疯子就疯子,为了我女儿,做做疯子又有何妨。”

他大笑着拉起他女儿的手,又道:“还有一个人是谁?只管说出来没关系,全有爹爹我替你作主。”铁心兰的脸早已由赤红双为苍白,只恨不得自己三年前就已死了,那里还能说得出一个字来。甚至连慕容姊妹都在暗暗为她叹息,觉得这女孩实在可怜,居然有这么样一个宝贝父亲。

轩猿三光眼珠子一转,忽又笑道:“格老子,这种事女娃儿家怎么说得出口呢?告诉你,那小子姓江,叫做小鱼儿。”

“小鱼儿”这三个字说出来,慕容姊妹俱都不禁为之动容,小仙女的脸立刻气得通红,屠娇娇他们却在悄悄皱眉头,只有花无缺的眼睛顿时亮了,因为他终于已明白了轩辕三光的用心。

“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铁战将这名字翻来覆去的**了好几遍也皱着眉道;、“这小子怎会叫这种古里古怪的名字。”

白开心笑嘻嘻道:“这只因他本来就是个古里古怪的人,无论谁遇着他,至少也要倒楣三年。”

铁战咧嘴一笑,道:“你小子少来挑拨离间,只要我女儿欢喜,他就算叫小王八都没关系?”

轩辕三光忽又叹了囗气,道:“只可惜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条小鱼儿在那里?”铁战道:“那倒没关系,只要有这么一个人,我就能找得到。”

他用力拍着鬼童子肩头,大笑道:“就算我找不到,你也找得到的,对不对。”

轩辕三光道:“不对。他要找别人也许都很容易,但要找这小鱼儿,却难得很,难得很。”

铁战又瞪起了眼,道:“为什么?”轩辕三光瞟了屠娇娇他们一眼,道:“只因小鱼儿已被他们藏起来。”

铁战跳了起来,瞪着屠娇娇道:“你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难道你也看上了他?”

他像是又要冲过去将屠娇娇拎起来,屠娇娇赶紧陪笑道:“这赌鬼最近已染上了白开心的毛病,你千万莫要听他的。”

轩辕三光笑嘻嘻道:“你就算没有将他藏起来,至少总知道他在那里的,对不对?”

屠娇娇叹了囗气,道:“你们若一定要找他,我就带你们去,只不过现在只怕已太迟了。”

致战根本没有听到她后面两句在说什么,早已跳起来道:“要去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陈凤超忽也站了起来,道:“不错,这杯喜酒等等再喝也无妨。在下等已久闻、“小鱼儿”的大名,早就想见他一面了。”

铁战拍掌大笑道:“如此说来,我这准女婿人缘倒还蛮不错的。”

小仙女咬着牙,恨恨道:“他人缘的确不错,据我所知,至少有八百个人全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下肚子里去。”

幸好这时大家都在抢着往外面走,谁也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只有顾人玉在一旁痴痴的望着她。等到人都走光,顾人玉才轻轻叹了囗气,道:“你也快些去吧。”

小仙女道:“你不去?”

顾人玉垂下了头,道:“我……我看我还是回家的好。”

小仙女瞪起眼望了他半晌,忽然冷笑道:“他破坏了你和九丫头的好事,你还在恨他?”

顾人玉黯然一笑,道:“就算没有他,九妹也不会嫁给我的,我并不是这意思。”

小仙女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人玉头垂得更低,讷讷道:“我只不过……只不过觉得你……你也……”他不但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粗了。

小仙女瞪了他半晌,忽又笑了,道:“你这呆子,你难道以为我喜欢他!”

顾人玉吃吃道:“我前两天听三姊说,女人只有喜欢一个人时,才会恨他,你这么恨他,岂非……岂非就是……”小仙女忽然用一只柔软的小手掩住了他的嘴,柔声道:“你这呆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

顾人玉又□又喜,已呆住了。

小仙女道:“你若以为我喜欢他,我现在就嫁给你,你总该放心了。”

她忽然拍手笑道:“对,我们现在成亲,既用不着礼乐,也用不着媒人,等他们回来听到这件事,那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好看得很。”她越说越开心,突听、“噗通”

一声,原来顾人玉竟已连人带椅一齐跌到地上去了。

小仙女吃惊道:“你……你怎么了呀?”她刚蹲下去想扶起他,谁知顾人玉忽又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道:“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天下还有比我更开心的人吗?”

小仙女又惊又笑,吃吃笑道:“想不到顾小妹也会变成个大疯子。”

顾人玉大笑着道:“我现在才知道小鱼儿是天下第一个大好人。”

小仙女皱眉道:“你居然说他是好人,只怕真是疯了。”

顾人王道:“你想,若不是他,九妹和我们这两对好夫妻是从那里来的。”小仙女红着脸、“噗哧”一笑,却又故意板起脸道:“谁说我和你会是好夫妻,以后我说不定此母老虎还凶,天天打你,骂你,连饭都不给你吃。”

顾人王壮起胆子,拉起了她的手,柔声道:“只要能和你在一齐,不吃饭又有何妨,广东人常说、“有情饮水饱”,却不知我连水都可以不喝的。”

小仙女娇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很规矩哩,谁知你也这么不老实。”两人目光相对,心里却充满了柔情蜜意,微风吹入窗户,带来了满窗星光、一船春色,小仙女情不自禁,向顾人玉怀中依偎了过去……

轩辕三光望着走在前面的一群人,心里暗暗得意,无论如何,他总算为小鱼儿做了一件事。

李大嘴回头瞧了他一眠,也将脚步放缓,走在他身旁,道:“原来你和小鱼儿是好朋友“轩辕三光道:“难道你以为老子只能交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龟儿子朋友吗?”

李大嘴笑道:“想不到你也学会了用心机,竟连我们几个人都被你骗了。”

轩辕三光瞪眼道:“你们这几个龟儿子其实根本就不能算人,小鱼儿是跟着你们长大的,你们却一心只希望他被困死。”

李大嘴默然半晌,长长叹了囗气,道:“老实说,我本来也想救他的,可是……一听到听南天已到了这里,我就吓得全没了主意。”

轩辕三光道:“你以为小鱼儿会帮燕南天来对付你们。”

李大嘴道:“他就算要这么做,也不能怪他的,江枫夫妻虽不是死在我们的手上,可是燕南天……唉!”

轩辕三光冷笑道:“告诉你,你们全都将小鱼儿看错了,他绝不是反脸无情的人,他若活着一定会在燕南天面前帮你们说情的,他万一死了,你们这些龟儿子才真的倒了大楣。”

李大嘴呆了半晌,叹着息道:“但愿他现在还活着才好。”

轩辕三光揪住他衣服,变色道:“他现在难道已死了不成。”

李大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只知道他已在那山腹中被困了七八天,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轩辕三光失色道:“七八天不喝水,就算铁打的人也捱不下去的。”

李大嘴道:“别人也许早就死了,但小鱼儿……他说不有定法子的,你永远也猜不到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他生怕轩辕三光找他麻烦,赶紧又抢着道:“那位鬼童子的本事也实在不小,我真猜不透他怎会知道我们的行动,竟能及时将铁疯子找来。”他话刚说完,突听身后一人笑道:“若被你猜到了,我老人家还能算是鬼童子么?”笑声中人影一闪,鬼童子已到了他们面前。

李大嘴吃了一惊,陪笑道:“前辈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在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鬼童子笑道:“你这两句马屁拍得我很舒服,我就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你们吧。”

他抢着道:“江湖中人都以为铁战得到了一张藏宝之图,其实他对藏宝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最大的兴趣,只是在无名岛上。”

李大嘴道:“既然是无名之岛,铁战又怎会知道的呢?”

鬼童子道:“这只因有个多事的人,记下了无名岛的方位,而且说,无论谁只要找到这无名岛,就可向岛上的入学武功,回到中土来就可无敌于天下。”

他笑着接道:“铁战平生就喜欢打架,见到这封秘件之后,自然大为心动,所以就叫他女儿带着另一份藏宝图将人引开,他自己却悄悄的寻到无名岛上来了。”

李大嘴目光闪动,试探着问道:“无名岛上住的却是些什么人呢!”

鬼童子道:“岛上住着的都是些早已厌倦红尘的老头子,他们”到了这岛上后,连自己以前的名字都不要了,所以这岛才叫做无名岛。”

李大嘴陪笑道:“前辈想必也是岛上的无名英雄了。”

鬼童子道:“什么无名英雄,只不过是些老不死罢了,何况,我就算想忘记自己的名字,别人只要一见到我,立刻就会认得出我,不像那些老头子,随便替自己取个名字别人也不知道。”

其实李大嘴也早已猜到□十八,俞子牙这些名字都是杜撰的,此刻虽已证实,却也不说破,只是叹了囗气,道:“铁战的运气真不错……”鬼童子道:“他在岛上住了三、四年,倒的确学会了不少武功,但若去的是你,此刻只怕早已被我们抛到海里去喂王八了。”李大嘴勉强笑道:“在下虽非好人,但铁战比在也好不了多少,前辈们为何偏偏看上了他呢?”

鬼童子沉下脸,道:“我问你,你打起架来,会不会像他那么样的不要命。”

李大嘴道:“这……这只怕要差一点。”

鬼童子道:“我们就看上了他这种不要命的脾气,才觉他孺子可教。”

李大嘴只好不说话了,心里却在暗骂:“你们疯子遇见疯子,正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自然就一拍即合。”

轩辕三光心里本在惦记着小鱼儿的安危,但听了几句后,也不禁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道:“前辈们既已退隐世外,又怎会重人红尘的呢?”

鬼童子道:“这只因铁战跟我们学了三年武功后,有天突然不学了,我们就问他为什么?他居然说我们这些人的武功,就算加起来也此不上燕南天和移花宫主,他学会了也没有用,所以还不如省些力气的。”

李大嘴眼睛一亮,道:“如此说来,前辈们这次是想来找燕南天和移花宫主较量较量的。”

鬼童子叹了口气道:“这就叫人老心不老,静极又思动了。”

李大嘴心里简直开心得要命,却故意叹息着道:“依我看,前辈们不如还是快回去算了。”

鬼童子瞪眼道:“为什么?”

李大嘴道:“别人我不知道,那燕南天的武功却当真是独步古今,空前绝后,前辈们只怕也……”鬼童子果然跳了起来,怒道:“我就不信这个羊上树,倒非要找他此划比划不可。”

李大嘴知道话已点到了,见好就收,改口道:“却不知前辈怎会知道铁心兰的婚事呢?”

鬼童子又生了半天气,才说道:“我们到了中土后,沿江而行,那几个老不死忽然迷上了武升城里的一个小姑娘,硬说她琵琶弹得妙绝天下,竟赖在那里不肯走了,我生气也没有用,只有一个人四下走走,走到这里,别的人没有遇着,却救了那白老虎。”

李大嘴笑道:“看来他的运气也不差。”

鬼童子道:“但那时他却已奄奄一息,我就将他送到山脚下养伤,他的伤还没有好,你们却已到了。”

李大嘴苦笑道:“原来前辈也在那里,在下等为何未曾见到前辈呢?”

鬼童子冷冷道:“方才我老人家就在你背后,你见到了么?”

李大嘴叹了口气,道:“前辈在暗中听到在下等的计划,就立可设法通知铁战,叫他们立刻赶来,所以他们连妙绝天下的琵琶都不听了。”

鬼童子笑道:“你这人还算不太蠢,终于弄明白了。”

突听铁战大叫道:“你说小鱼儿就在这里?难道他也像孙悟空一样,被如来佛压在山下了么?”

轩辕三光一听已到了地头再也顾不得别的,立刻赶了过去,只见铁战又拎起了屠娇娇,怒吼着道:“是你将他弄进去的你就得将他弄出来“屠娇娇苦笑道:“我那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铁战道:“不是你是谁?轩辕三光大叫道:“格老子,现在还问这些事干什么?小鱼儿已经在里面饿了七、八天了。”

铁战失声道:“七、八天,这姓花的小子只饿了两三天,已有气无力,他若已饿了七、八天,那还有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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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八章幸脱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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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赌鬼”轩猿三光,关心小鱼儿的生死,怕他说话耽误了开山的时间,忙向、“狂狮”铁战道:“幸好这伫人多,人多仔做事,也许还来得及。”

李大嘴也叫道:“这伫有开山的家伙,想救小鱼儿的人,就快动手吧。”利斧铁锹本是他藏起的,他自然很快就找到了。

只见人人都在踊跃争先,取斧开山,就连那些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们竟也不肯后人斧头铁锹没有了,她们就用自己价值不菲的匕首短剑,一时之间,震耳的凿石声已响遍了山巅屠娇娇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还以为人人都想小鱼儿快些死哩,想不到大家居,却想他活下,小鱼儿呀小鱼儿,如此看来,你就算死也值得了。”

白开心也叹了口气,道:“不错,若换了我被困在这山腹伫,只怕连野狗都不会来救我。”

李大嘴矢笑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有自知之明。”

白开心冷笑道:“你得意个屁,就算这些人能不停的动手,至少也要一半天才能攻入山腹,到那时小鱼儿只怕早已变成咸鱼乾了。”花无缺和铁心兰已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们见到这种情况,心伫虽然兴奋,但也知道希望实在渺茫得很。突见白夫人悄悄走过来,手伫提着个油淋淋的包袱,垂着头道:“包袱伫有炸鹤和糯米丸子,是我方才偷偷包起来的,你们快吃了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动手将小鱼儿救出来。”

铁心兰喉头一阵哽咽,嘎声道:“你……也想救他?”白夫人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我虽然并不清楚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我想……他若能活在世上,也许大家全都会快乐得多。”

若非亲眼瞧见,武林中只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这种事的江湖中最有名的几位世家公子,竟会和声名狼藉的、“十大恶人”们在一起卷起袖子来凿石头,平时连油瓶倒了都不会伸手去扶的慕容姊妹们,此刻竟会用她们吹弹得破的纤纤玉手去挖泥巴。而这一切,竟全是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小伙子居然还是在、“恶人谷”长大的。

突听鼓声响起,如满天风雷大作,又如千军万马,动地而来,大家只觉精神更振奋碎石如雨点般飞起。他们果然创造了奇迹,竟在短短不到半天功夫里,就攻破了十道坚固的石闸,攻入了山腹。花无缺和轩辕三光当先冲了进去,他们的心情虽兴奋,却又不禁在暗中担心,害怕……他们只怕发现的是小鱼儿的死尸!花无缺本想呼唤两声,但一颗心似已将跳出腔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见那已被劈成两半的石椅上,放着个酒瓶,地上还散落着些破布,线头,花无缺认得那正是从小鱼儿和移花宫主她们穿的衣服上拆下来的。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手抖得连一块市都捡不起来。

轩辕三光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他们的衣服?”

花无缺茫然点着头道:“嗯。”

轩辕三光一颗心也不禁沉了下去,像小鱼儿他们那样的人,若不是遇着非常的变故,怎会连身上的衣服都会被扯破!他们简直不敢再进一步去找!他们已提不起勇气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慕容珊珊忽然道:“这瓶子伫是不是酒?”

轩辕三光提起瓶子来嗅了嗅,道:“是。”

慕容珊珊眼睛一亮,喜道:“瓶子伫是酒,就有希望了。”

轩辕三光道:“为……为什么?”

慕容珊珊道:“酒也可以充饥的,他们若有酒喝,就可以多支持几天。”

轩辕三光跳起来至少有两丈高,狂喜着大呼道:“小鱼儿,小鱼儿,你在那里,你的好朋友们已全都来救你了!”他狂喜着冲了进去。

空旷的洞穴中,响彻了轩辕三光的回声,但却听不到有人的回应,小鱼儿呢?难道已饿得说不出话来了?地道的入囗并没有封闭,他们看到了魏无牙的尸体,看到了无数只空酒瓶,也看到了那臭不可言,也妙不可言的、“厕所”

但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活人。小鱼儿他们呢?难道他们已化骨扬飞,永远自这世界消失了不成!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站在那伫发呆。过了很久,轩辕三光才笑着道:“格老子,我就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地方关得住小鱼儿,我们还在为他担心,他却早已走了。”

李大嘴道:“他没有走。”

轩辕三光怒道:“你这龟儿子就希望他被困死,是么?”

李大嘴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他是已逃出了,可是我方才已将这地方全都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四面根本就没有出路。”

轩辕三光道:“老子也晓得这里没有出路,但一定有法子出去的。”

李大嘴道:“他能有什么法子?就算他能破壁而出,多少也会有些痕迹留下来的,除非他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变成个苍蝇从那气孔中飞出去。”

其实轩辕三光也知道他说的不错,四面山壁都是完整的,根本就没有被打通的痕迹,小鱼儿他也的确没法子出去。但他若没有出去,就应该在这洞穴伫。

轩辕三光道:“你龟儿说他们没有出去,那么他们在那伫呢?我们为什么连他们一根汗毛都找不到。”

李大嘴沉吟着,还没有说话,白开心忽然大声道:“化骨丹!”这三个字说出来,轩辕三光和花无缺背脊上都不禁冒出一股寒气,铁心兰更快急疯了。

李大嘴磴着白开心道:“你的意思是说,魏无牙害死了他们后,又用化骨丹消灭了他们的尸体,”白开心咧嘴一笑,道:“我并没有这么说,这话是你说的。”

小鱼儿他们既不可能出去,又没有在这伫,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尸体已被消灭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就连铁战也不禁摇头叹息,喃喃道:“我本来还想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能令我女儿如此喜欢他?谁知道这小子竟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根。”

他拍着铁心兰的头,道:“这小子既然没有福气娶你,你也不必伤心了,若是觉得一个老公不够,过两天再为你找一个就是。”他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出来,铁心兰连心都碎了,连哭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晕了过去。

鬼童子忽然道:“他们可是被魏无牙关在这伫的?”

李大嘴叹道:“只怕是的。”

鬼童子道:“那么,魏无牙自己怎会也死在这伫了呢?”

屠娇娇道:“这也许是因为魏无牙要眼看着他们死,否则就不过瘾。”

鬼童子道:“不错,这很有道理,可是魏无牙既能将他们全都害死,又消灭了他们的尸体,那么魏无牙就不会死了,难道他们的鬼魂远能为自己复仇,将魏无牙杀了不成?”

屠娇娇道:“魏无牙是自己服毒的,前辈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鬼童子道:“他既然将别人全都杀了,自己为何要服毒!”

屠娇娇怔了怔,道:“这……”鬼童子笑了笑,缓缓道:“魏无牙算准别人都不敢杀他,所以才敢留在这伫看热闹。”

李大嘴道:“不错,小鱼儿他们若想出去,就不能杀他,因为他是唯一知道这伫秘密的人,但他难道就不怕别人逼他说出秘密么?”

鬼童子道:“他自己以为自己藏身之处很隐秘,以为别人必定找不到他,谁知小鱼儿他们的本事比他想像中大得多,还是将他找出来了,他被逼问得受不了时,就只有自己服毒而死,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死,别人就都要被困死在这伫的,所以他就等于为自己报了仇。”他的猜测居然已和事实相差不远,只因轩辕三光,花无缺,李大嘴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为小鱼儿担心,头脑已无法保持冷静,但鬼童子他们却根本不认得小鱼儿,旁观者清,自然看得清楚些。

轩辕三光不禁喜动颜色,道:“如此说来,魏无牙一定是比小鱼儿他们先死的了。”

鬼童子又笑了笑,道:“魏无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将移花宫主姊妹和小鱼儿三个人一齐杀死的,你说是不是?”

轩猿三光拍掌大笑道:“莫说一个魏无牙,就算一百个魏无牙也不行。”

白开心道:“常言道饮鸩止渴,一个人若是渴极了的时侯,就算明知酒中有毒,也会喝下去的,你说是不是?”

屠娇娇道:“不是。”

白开心瞪眼道:“你知道个屁。”

屠娇娇也不理他,缓援接着道:“酒中绝对没有毒,每个酒瓶我都嗅过了。”

轩辕三光展颜大笑道:“我和你认识了几十年,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做了件好事。”

白开心悠然道:“他既不可能逃出去,也不可能死在这襄,那么我问你们,他是到那襄去了?”

这句话问出来,大家又全都呆住。这件事实在不可思议,无论谁也猜测不出。

天下又有谁知道小鱼儿现在在那伫呢?有谁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是已尸骨无存?

还是在好好的活着?每个人心伫都有许多疑团,都想问个清楚,但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去问谁?只好站在那伫发楞。俞子牙,□十八,萧女史,这些人虽然久已不为世事所动,但这时也都禁不禁在苦苦思索着。因为这件事实在太神秘,他们也动了好奇之心。

轩辕三光最焦急,铁心兰最悲痛,白开心不停的冷笑,哈哈儿却笑不出来,只有杜杀,仍是脸色铁青,也不知心伫在想些什么?突听花无缺大声道:“各位的鞋底都是湿的,是不是!”

每个人俱都心事重重,又有谁会留意到自己的鞋底?鞋底无论是乾是湿,本都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花无缺语声中却充满了兴奋之意,就像是刚发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大家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如此关心,可是大家还是不由自主提起脚来瞧了瞧。至少有一半人的鞋底果然是湿的。

轩辕三光的一双草鞋更已完全湿透,忍不住问道:“格老子,鞋底湿了难道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么?”

白开心笑嘻嘻道:“想不到居然有人将一双鞋子看得比老朋友的生死还重要,妙极妙极。”

花无缺根本不理他,仍是满面兴奋之色,道:“此地既然没有水,鞋子怎会被打湿的?魏无牙若想将他们饿死,渴死,此地又怎会有水?”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才发现这果然又是件很神秘的事。

轩辕三光道:“但这件事却和小鱼儿的去向有什么关系?”

花无缺道:“果然有关系,若是我猜得不错,我已可找出小鱼儿在那伫?”

轩辕三光大喜道:“快说,他在那伫?”

花无缺来不及回答这句话,已又向地道下奔了过去。在这阴湿的洞穴中,那、“厕所”的气味实在令人不敢领教,魏无牙的尸身更令人见了要作呕。若是换了平时,慕容姊妹是再也不肯下去的了,但此时花无缺一走,大家就全都抢着跟了下去。只要能知道小鱼儿的下落,能知道这秘密的真象,这地道下就算真是个大粪坑,他们也忍不住要跟下去的。

地道下果然有水,而且越积越深,此刻几乎已没及他们的足踝,显然有个地方一直在不停的往外面流水。水势虽不大,却也不太小。

轩辕三光道:“格老子真他妈的奇怪,小洞伫居然在流水,难道山腹中还有条小河不成?”

谁也想不通这水是那伫流出来的,只见花无缺俯着身子,很仔细的观察着水势,惭惭又走入了魏无牙那间秘室。这秘室中更是臭不可闻,大家方才见到裹面并没有活人,就很快的退了出来,谁也不愿停留在襄面。

但此刻,大家已发现秘密的症结总不光就在这秘室襄,也就顾不得臭不臭了,全都一拥而入。只听花无缺矢声唤道:“果然不错,就在这伫?”他站在那两只已被小鱼儿当厕所的石棺前,满面俱是喜色,但四下仍看不到一个活人。

白开心失笑道:“你说小鱼儿在这里?难道他已撒泡尿自己淹死了么?”他话末说完,突听杜杀怒道:“那伫来的这许多废话,滚出去。”

喝声中,白开心已被他打得飞了出去,自众人头上飞过,、“砰”的,跌在地道外,不停的呻吟起来。

但大家并没有去留意这件事,因为此刻大家已发觉水就是自石棺旁一个地洞伫往外面冒出来的。地上本来铺着石板,但此刻石板已被撬开,因为这伫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堆着些碎石,所以方才才会没有人留意。

轩辕三光满面惊讶之色,道:“难道说,小鱼儿他们是自这地洞裹逃出去的?”

花无缺展颜道:“正是,我们只去注意四面的山壁,所以才认为他们绝不可能已逃出去,却末想到他们是自地下出去的。”

轩辕三光拍掌道:“不错,四面的山壁虽然坚不可摧,但地下却全都是泥土,自然比石头要软得多了。”

他瞬又皱起眉头,道:“可是若想从这伫挖一条地道通到外回去,那也不容易。”

花无缺道:“那自然不容易,只不过这地道并不是他们自己挖的。”

轩辕三光道:“不是他们自己挖的,是谁挖的?”

花无缺道:“据我所知,大部份的河流虽然都在地面上,但地下有也有一些河流,只因沧海桑田,地势变换,所以这些河流才会被埋藏在地下,只要能找到这种地下河流,凭他们的武功,就不难钻出去。”

大家全都不禁听得喜动颜色。轩辕三光跳了起来,大笑道:“格老子,你知道的事员他妈的不少。”

花无缺笑了笑道:“我现在也可以想出他们的衣裳是怎会破碎的了。”

轩辕三光拍着他肩头:“快说快说,那又是怎么回事?”

花无缺道:“小鱼儿并不知道这地下会有被埋藏了的河流,更不会知道它的位置是在那伫,因为人虽然是万物之灵,却缺少动物那神秘的本能,譬如说,一条狗可以靠它的嗅觉追踪至千里之外,人是就绝对做不到。人也许并不是没有这种本能,只不过已渐渐退化了,因人并不需要倚靠这种本能来求生存。”

轩辕三光大声道:“有道理,有道理!”他现在似乎对花无缺口服心服,无论花无缺说什么也都觉得有道理,其实这道理地却未必真的懂得。

花无缺道:“动物的本能,也并不是完全相同的,譬如说,狗的鼻子特别灵,蝙蝠对声音的反应特别敏锐,候鸟对天气的变化知道得最早,一些自身没有抵抗能力的野兽,对危险往往有种神秘的感觉。”

这道理在现在也许已有很多人知道,但在那时却简直比什么、“内功心法”郡要深奥玄妙些。

大家都不觉听出了神。

花无缺忽又一笑;、“各位可知道世上最会钻洞的是什么?”慕容珊珊也笑了笑,道:“老鼠。”

花无缺道:“一点也不错,正是老鼠,你无论将老鼠关在什么地方,它都有本事钻洞逃出来的。”

轩辕三光失声道:“魏无牙那龟儿就是个大老鼠,这地方老鼠必定不少。”

花无缺道:“小鱼儿必定是找到了几只活老鼠,他想要老鼠替他带路,又怕老鼠跑了,所以就将衣服撕破,搓成绳子绑在老鼠尾巴上,才将老鼠放出去。所以!这地下的河流一定是老鼠找到的,小鱼儿那时也许还不知道老鼠为同要往地下钻?但那时他们已山穷水尽,只有姑且一试了。”

轩辕三光大笑道:“我知道小鱼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谁知你也并不比他差,看来你们两人倒实该结拜成兄弟才是。”

花无缺面上又不禁露出痛苦之色,因为轩辕三光这番话无意中又触及了他的隐痛。

现在,小鱼儿既已逃出去了,而且还在移花宫主的掌握中,那么,他还是难免要和小鱼儿一决生死。他们悲惨的命运,彷佛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轩辕三光再也不说什么,也想往那地洞铰下去。

李大嘴道:“你干什么?”

轩猿三光瞪眼道:“干什么?自然是去找小鱼儿!”

李大嘴笑道:“他们是无路可走,才钻地洞的,你现在却用不着也跟着钻地洞呀!”

轩辕三光道:“老子若不锁地洞,怎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大嘴还末说话,突听一人在上面呼道:“三姊,三姊,你们在那伫呀?”

慕容珊珊皱了皱眉,带着笑道:“是张菁,这小鬼怎地到现在才来。”

他也呼唤着,呼声中,小仙女已冲了进来,一张脸红红的,满是兴奋之色,冲过来拉起慕容珊珊的手,喘息笑道:“我见到了一个人……我见到了一个人……”慕容珊珊失笑道:“见到一个人也用不着如此大□小怪呀,我每天都见到几十几百个哩。”

“但这人……这人……“她忽然神秘的一笑,转着眼珠子道:“这人是谁,你水远都猜不到的。”

慕容珊珊忍不住问道:“是谁?”她刚问过了,心伫忽又一动,也紧张起来,道:“你难道见到了小鱼儿!”这句话问出来,大家全郡紧张了,都眼睁睁的望着小仙女。

小仙女笑了笑,道:“不错,就是小鱼儿,你们全都到这伫来找他,谁知他却已到了我们的船上去了。”

轩辕三光又跳了起来,失声道:“真的。”

小仙女白了他一眼,道:“酒席一直都没有撤下去,因为要等你们回来吃,谁知到了中午,你们还没有回来,水底下却忽然跳出来几个人,一跳上船,连话也不问,就大吃大喝起来,其中有个人连筷子都来不及用,就是小鱼儿。”

轩辕三光大笑道:“格老子,他只怕已经快饿疯了。”

花无缺忍不住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

小仙女笑了笑道:“自然还有移花宫主,我实在想不到她们看来竟那么年轻?她们衣服的料子也很奇怪,从水裹跳出来,居然还没有湿透,小鱼儿已狼狈不堪,但她们两人看来都还是那么高贵,就像是仙女似的。”

慕容珊珊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外号应该送给她们才是了。”

小仙女眨了眨眼睛,又道:“跟她们一齐来的,还有个女孩子,头大大的,一点也不漂亮,却和小鱼儿亲热得很。”

这番话说出来,大家不禁又都觉得很奇怪,眼睛不禁都向铁心兰瞟了过去。铁心兰咬着嘴唇,根本不敢抬头。

铁战却大怒道:“这小子竟敢跟别的女人亲热,我女儿难道还比不上那大脑袋的丑八怪?”

小仙女笑道:“我本来也在暗暗好笑,小鱼儿选来选去,怎么选上了这么样一个人,但后来我越看越觉得那女孩实在灵极了,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找不出一点毛病来,就连我见了都要心动。”

铁战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大叫大喊。慕容珊珊望着小仙女,却觉得有些奇怪。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的心事,小仙女对小鱼儿那种情感,慕容珊珊再了解也不过了。

她以为小仙女看到小鱼儿和别的女人亲热,一定会很不舒服,一定会骂那女人是个丑八怪。

谁知小仙女却将那女人恭维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慕容珊珊望着她,奇怪她怎应忽然变了的。

却不如小仙女的情感已有了归宿,正是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候,所以对人类也充满了热爱,觉得每个人都不讨厌了。

慕容大姊眼波流动,望着她夫婿柔声道:“船上既然又有贵客来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她每件事都先征求她夫婿的意见,因为她知道他绝不会反对的。

铁战也跳起来,道:“对,我们现在就走,我们要看看那小子有多大的胆子。”

萧女史淡淡道:“据说移花宫主驻颜有术,我们也想见识见识。”

□十八道:“我就不信她们的功夫真的已天下无敌。”

轩辕三光含笑道:“多日不见,不晓得小鱼儿是否变老成了些。”

有的人想去见移花宫主,有的人想去看小鱼儿,也有的人是想去看看那、“大头的美人”究竟是怎么迷上小鱼儿的。大家的理由虽不同,但却都急着想回船去。

只有花无缺,他想见移花宫主和小鱼儿的心虽然此谁都急切,但想到他见到小鱼儿后只怕又难免要拚命,他又希望永远都莫要见到小鱼儿了。

突听小仙女道:“我话还没说完哩,你们莫要急着走呀。”

慕容珊珊笑道:“你少卖关子好不好,快说吧。”

小仙女目光闪动,道:“除了移花宫主外,我们船上还有位贵客,这位贵客的名头绝不在移花宫主之下,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么?”

她话末说完,大家已全都猜出是谁了,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的声名能和移花宫主并驾齐驱。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夫声叫了出来:“燕南天!大侠燕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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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一十九章神功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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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燕南天”这名字,屠娇娇、李大嘴等人只恨不得背上生出对翅膀来,快快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慕容姊妹也不禁俱都为之动容。

□十八和俞子牙对望一眼,□十八道:“想不到移花宫主和燕南天都在那里。”

俞子牙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鬼童子道:“却不知移花宫主和燕南天见面时是什么光景,我想那一定有趣得很。”

大家想到这当代两大绝顶高手见面时的情况,也不禁心动神驰,只恨自己不能躬临其战而已。

萧女史忍不住问道:“移花宫主她们可认得燕南天么?”

小仙女道:“她们好像并不认得,但燕大侠一走上船,大家就似乎都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因为他那种气派,别人学也学不像的。”

鬼童子冷冷道:“别人也未必就要学他。”

小仙女笑了笑,道:“奇怪的是,小鱼儿好像也没有见过燕南天,但燕南天一上了船,就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瞧。”

轩辕三光道:“小鱼儿呢?”小仙女道:“小鱼儿也盯着他,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过去,嘴里一直不停的说很好,很好,很好……”慕容珊珊、“噗哧”一笑,道:“很好这两个字,你说一遍就够了。”

小仙女道:“但燕大侠却一连说了十几遍,眼睛里热泪盈眶,只差没有掉下来,小鱼儿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扑地跪了下去,燕南天就拉起他的手说,你做的事我差不多都已知道了,你并没有丢你父亲的人。”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也湿湿的,显然当时深受感动。大家以她为中心,随着她往外面走,不知不觉全都听得出了神,甚至不知道已走出了那山洞。

只听小仙女接着道:“移花宫主一直在旁边冷冷的望着他们,过了很久之后,那位大宫主才冷冷道,很好,我们总算见面了。”

小仙女道:“燕大侠又过了很久,才转身望着她,说,二十年前我们就已该见面的,那位大宫主就冷笑着说,你嫌太迟了么?燕大侠就仰天长长叹了囗气。”说到这里,她自己也长长叹了口气。

慕容珊珊忍不住问道:“燕大侠说了什么?”

小仙女叹道:“他似乎要将二十年的辛酸抑郁,全在这口气里叹出来,然后才说,燕某既然还末死,也就不算迟。”

轩辕三光等七、八个人忍不住一齐脱口问道:“后来呢?”

小仙女道:“这时他们已剑拔弩张,像是随时随刻都要出手,只不过他们的身份不同,不能说打就打而已,我心里正在着急,不知这两位绝顶高手打起来是什么光景,人玉却将我拉到一边要我赶快来通知你们,叫你们赶快回去。”

说起顾人玉,她目中就不觉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接着道:“他说,你们若错过这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鬼童子叫了起来,道:“何止遗憾终生而已,我以后只怕再也休想睡得着觉了。”

轩辕三光道:“只望他们莫要真的打起来才好。”

小仙女道:“为什么?”

轩辕三光叹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说不定两败俱伤,这一战的后果实是不堪想像,我们宁愿见不到这一场大战才好。”

花无缺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一战只要一交上手,就是不死不休的了,那么,无论两人谁胜谁负,他和小鱼儿的冤仇势必要结得更深,只怕也是不死不休,永远也解不开的了。

过了半晌,只听俞子牙也叹息着道:“他两人若是真的两败俱伤,那倒可惜得很。”

萧女史笑道:“你希望他们都等着来和你交手,是么?”俞子牙淡淡道:“你难道不想试试你那、“娲皇十八变”的新招么?”

萧女史轻轻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冤仇似乎结得很深,燕南天既已等了二十年,此番见了面,焉肯甘休。”

俞子牙也叹了口气,道:“这两人若是动上了手,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他们回到江岸时,长棚中的桌椅都已撤去,只剩下那些彩纸和喜联,在江风中簌簌的发着抖,想及昨夜的盛况,更显得此时的凄凉,人生本无不散的筵席,早知此时的凄凉,又何必着急于一时的盛衰呢?长棚旁的空地上,此刻却挤着一大堆人,叠叠重重围个圈子,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燕南天和移花宫主莫非就在圈子里决斗?轩辕三光当先冲了过去,想分开人丛挤进去,但这些人看到他们回来了,早已哄的四下散开。移花宫主并不在里面,更瞧不见燕南天和小鱼儿的影子。

他们的人呢?难道这只不过是小仙女在开玩笑?但小仙女已先叫了起来,这:“咦,他们的人呢?小蛮,他们到那里去了?顾公子呢?”

小蛮本是慕容珊珊的贴身丫头,小仙女到了之后,就服侍小仙女了,她明眸善睐,看来必定能说会道。可是小仙女问得实在太快,也太多了。

小蛮先松了口气,方转着眼珠子说道:“姑娘一走了之后,那位燕……燕大侠就坐过去和那位小鱼儿少爷喝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个不停,也说个不停,我只瞧见他们说着说着,忽然大笑了起来,说着说着,又忽然不停的叹着,那位姓苏的姑娘,带着笑替他们斟酒,但只要一扭过头,就不停的悄悄擦眼泪。”

小仙女自然也知道他们是正在叙说着这些年来种种悲欢离合,可歌可泣的遭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小蛮道:“他们说的声音并不大,有些话我根本听不见,有些话我虽然听见了却听不懂。”

小仙女笑骂道:“你呀,瞧你这点出息,加起来还不够半两。”

小蛮垂着头道:“我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瞧见他们的模样,也不知为了什么,心里就酸酸的,想掉眼泪。”

轩辕三光想到小鱼儿和燕南天的追遇,心里也不禁一阵酸楚,大声道:“不错,格老子,我虽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我也想掉眼泪。”

小仙女瞪了他一眼,又向小蛮问道:“他们说话的时候,移花宫主呢?”

小蛮道:“移花宫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既不看他们,也并不着急,她们好像早已知道燕大侠一说完了话,就会来找她们的。”

众人对望一眼,心里都不禁暗自唏嘘,因为他们也都已看出,燕甫天这是已决心要和移花宫主决一死战,是以才先将后事向小鱼儿交代。

小蛮道:“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尤其那位小鱼儿少爷,更说个不停,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话说得这么多的男人,简直像是个老太婆了。”

轩辕三光叹道:“小娃儿,你不忙的,他这是因为早已看出了燕南天的心意,所以故意多说些话,来拖延时间……”小蛮道:“如此说来,燕大侠必定也看出他的心意了。”

轩猿三光道:“哦!”

小蛮道:“因为燕大侠忽然站了起来,拍着小鱼儿的肩头,大笑着说:“你燕大叔素来百戟百胜,你用不着担心的”

俞子牙冷笑道:“百戟百胜,好大的口气。”

轩辕三光也冷笑道:“别人说这话,老子一定当他是吹牛,但燕南天这话,却没有人能不服的。”

俞子牙并没有再说下去,只、“哼”了一声。

小蛮道:“小鱼儿少爷望着燕大侠,彷佛要说什么,但这时移花宫主已站起来走了出去,燕大侠立刻跟着往外走,他们虽然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也不知怎地,我的心已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腔子。”

她本就口齿伶俐,语声清脆,此刻更知道有很多人都在听她说话,所以说得更为卖力。大家听她说得如此传神,也不禁全都紧张起来,就好像都已亲眼见到那两大绝世的高手,正肃立在江岸,准备做生死的决斗!江风萧萧,大地间也彷佛充满了肃杀之意。

小蛮机伶伶打了个寒噤,缩起脖子,接着道:“但他们走出来之后,也还是没有立刻动手,两个人只是远远的对面站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俞子牙道:“燕南天没有用兵器?”

小蛮道:“没有,他们两个人都没有。”

俞子牙皱起了眉,喃喃道:“久闻燕南天剑法无双,为何舍长而用短?竟不用剑来交手呢?难道这些年来他已练成了自信足可和移花宫掌法一较上下的拳法不成?”

要知移花宫掌法内力,独步天下,所以他不说燕南天也练成一种、“掌法”,而说、“拳法”

因为他认为世上绝不可能再有一种能和移花宫掌法一较雌雄的掌法了他本身自然也并非以掌法见长的。

只听小蛮道:“他们虽然赤手空拳,但看来却比用什么兵器都凶险,好像只要有一招攻出,立刻就可以分出生死似的。”

萧女史望了俞子牙一眼,含笑道:“这小姑娘倒蛮识货的。”

小蛮咬着嘴唇向她一笑,才接道:“我看得实在太紧张了,就想求顾公子过去劝他们不要打了,但顾公子却说,他们两人此时虽还没有出手,但精神气力全都已贯注,别人莫说休想能劝得开他们,只要一走过去,恐怕就要被他们的真气震倒。”

萧女史有意无意间瞟了小仙女一眼,笑道:“这位顾公子倒也是个识货的。”

小蛮道:“顾公子正在悄悄和我说话,那位小鱼儿少爷不知怎地也听到了,忽然走过来对顾公子说:“你认为真的没有人能劝得开他们了么?”

小仙女皱眉道:“这小鬼又想玩什么花样?”

小蛮道:“顾公子见到他似乎连头都大了,只是不停的点头,那位小鱼儿少爷就又说:“你敢跟我打赌么?”

小仙女着急道:“他是个鬼精灵,顾公子却是老实人,怎么能跟他打赌呢?”

小蛮道:“顾公子本来是不愿和他打赌的,但小鱼儿少爷却说……说……”小仙女道;、“说什么?”

小蛮垂下头,道:“他说:“我早就知道顾小妹不敢跟我打赌的,算了吧!”

轩猿三光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小鱼儿连赌鬼诱人上钩的法子都学会了,他这么样一激将,那位顾小妹不赌也要赌了。”

小仙女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蛮已叹道:“不错,顾公子果然忍不住和他打赌了。”

小仙女连脸都急红了,跺脚道:“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他们赌的是什么?”

小蛮道:“那位小鱼儿说;、“我只要说一句话,就能令移花宫主住手,燕大叔一个人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顾公子自然不信。”

萧女史道:“莫说顾公子不信,连我都不信,这赌我也要打的。”

小蛮叹了口气,道:“那么你老人家也就输了。”

别人只急着想听小鱼儿究竟说的是什么话,能令移花宫主住手,小仙女却只急着想知道顾人玉究竟输了什么东道。小蛮既能做大家小姐的贴身丫□,自然从小就已学会了如何揣摩主人的心意,如何拍主人的马屁。

所以她不说别的,先说道:“那位小鱼儿少爷说,若是他输了,就随便顾公子要他怎样,若是顾公子输了,他就要顾公子去为他做一件事。”

小仙女道:“做……做什么事?”

小蛮陪笑道:“当时他并没有说,后来他说的时候,我却没有听见。”

小仙女跺脚道:“说你没出息,果然没出息,什么你都不知道。”

萧女史笑道:“其实她知道的已经不少了。”

轩辕三光道:“不错,快说那位小鱼儿少爷究竟说了什么样的一句话、“那移花宫主听了他的话,是不是真的立刻住了手?”

小蛮道:“小鱼儿只向另一位移花宫主大声说;可惜呀可惜,我和花无缺打起来的时候,你姊姊恐怕已末必能看到了。”

萧女史道:“他说了这句话,移花宫主难道真住手了么?”

小蛮道:“立刻就住手了,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

萧女史讶然道:“她为何一定要看小鱼儿和花无缺的一战呢?难道这一战比她和燕南天的一战还要精彩不成?”

俞子牙却皱着眉道:“那燕南天究竟练成了什么惊人的功夫?能令移花宫主住手?”

小蛮道:“不是燕大侠令她住手的,是那位小鱼儿少爷。”

慕容珊珊道:“傻丫头,少说话。”

萧女史却含笑道:“移花宫主若有必胜的把握,打过了之后,还是能看到小鱼儿和花无缺一战的,她就不会住手了,是么?”

小蛮想了想,垂首笑道:“不错,我真是个傻丫头。”

要知花移宫主忽然住手,自然是因为她和燕南天对峙时,已发现燕南天的功力深不可测,她实无制胜的把握。

轩辕三光心里却只惦记着小鱼儿,别的事他根本全都不放在心上,当下大声问道:“现在小鱼儿少爷到那里去了!”

小蛮道:“燕大侠和移花宫主约定,每天清晨日出的时候,都山巅相见,直到移花宫主找到那位花……花少爷为止,然后燕大侠就带着小鱼儿少爷走了。”

轩辕三光道:“移花宫主呢?”

小蛮道:“她们自然是去找那位花少爷去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因为顾少爷已告诉了她们,说花少爷是和大家一齐去的。”

小仙女心里却只惦记着顾人玉,抢着道:“那么顾少爷又到那里去了?”

小蛮道:“顾少爷输了东道,已经为小鱼儿少爷去办事了。”

小仙女跺脚道:“那捣蛋鬼还会要他去做什么好事么?他为什么要去呢?”她简直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慕容珊珊望着她,忽然一笑,轻轻道:“,大妹子,恭喜你。”

小仙女嘟着嘴道:“人家都快急疯了,你这来恭喜什么?”

慕容珊珊笑道:“顾小妹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何要为他如此着急呀?”小仙女嘴嘟得更高,道:“他又不是没有名字,你们为什么总是要叫他顾小妹?”

慕容珊珊吃吃笑道:“顾小妹这名字本是你替他取的,现在你却不许人家这样叫他了,这又是为了什么呀?才一天不见,你们的关系已不同了么?”

小仙女低下头,脸已红了,道:“我们……我们……”慕容珊珊轻轻拧了拧她的脸,笑骂道:“鬼丫头你还想瞒我们,这顿喜酒你想跑得了么?”

囗囗口慕容双忽然道:“人家既然已经不打了,你们方才还围在这里看什么?地上难道忽然长出一朵花来了不成?”

小蛮笑道:“地上若是长花就不奇怪了,忽然长出了馒头那才奇怪。”

慕容双也不禁怔了怔,道:“馒头?”

只见那片平地上,果然有个小山的土丘凸起,看起来就像是个土馒头似的。

慕容珊珊笑道:“傻丫头,这又有什么好看的。”

小蛮道:“姑奶奶你不知道,这不但奇怪,而且奇怪透了。”

她忽然跑过去站在那土丘上,道:“方才移花宫主就是站在这里的,她站上来的时候,这里本来是块平地,可是她站在上面没多久,脚下的地就渐渐凸了起来,这块地面就像是揉着发面,她往上面一站,就蒸出个馒头来了。”

大家虽觉她说得好笑,但又不禁觉得很惊讶。俞子牙、□十八等更是耸然动容,忽然一齐掠过去,俯下身去看那土馒头,而且看了又看,就真的像这士丘上忽然长出了花来。

小蛮向慕容珊珊笑了笑,彷佛在说:“你说我是傻丫头,人家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们不是看得很有趣吗?”

只见俞子牙他们的脸色越来越□讶,纷纷道:“果然不错……但这怎么可能呢?……

想不到果然有人练成了。”

大家也都不禁一齐困了上去,这才发现士丘上还有两只脚印,但脚印却并非凹下去的,反而凸出来一寸多。高手相争时,全身功力凝注,往往会将脚下的泥土踩出脚印来,这倒并非什么奇怪的事。脚印并非下陷反而凸起,就是少见的怪事了。

慕容珊珊目光闪动,道:“移花宫主莫非练成了一种极奇怪的功夫不成?”

俞子牙叹道:“不错,她练成的这种功夫虽非空前绝后,至少也可傲视当代了。各位可瞧见这上面的两只脚印了么?”

他也知道任何人都不会瞧不见的,所以就自己接着道:“这只因她功力运行时,非但不向外挥发,反而向内收□,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了她,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她吸过去。”

慕容珊珊动容道:“如此说来,她的功力永远不会消耗,只有增加,岂非要越用越多?”俞子牙道:“正是如此,她与人交手时,功力越用越多,而对方却势必要渐渐减少,所以就算一个武功和她相若的人和她动手,到后来还是必败无疑。”

萧女史抢着道:“有一种”明玉功”练到第九层时,才会有这种现象,只因她体内的真气,已能形成一种漩涡,无论什么东西触及她,都会被这真气漩涡卷过去,正如泅水的人遇见了水中的漩涡一样。”

慕容珊珊道:“如此说来,只要练成这种功夫,岂非一定天下无敌。”

萧女史、□十八、俞子牙等人对望一眼,面上都露出了黯然之色。俞子牙长叹道:“不错,她实已天下无敌,我们都是白来的了。”

慕容珊珊道:“她既已无敢于天下,燕南天自然也不会是她的对手,那么她对燕南天有什么顾忌呢?难道燕南天也练成了这种功夫么?”

萧女史道:“不会的,练成这种功夫的人,体内的真气一定会形成漩涡,真气成了漩涡,就一定会有吸力。”

俞子牙道:“这就是这种功夫最奇妙之处,但江湖中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这道理,就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种吸力是那里来的,所以就有人认为这是一种邪术。却不知这才是内家正宗的绝顶心法。”

慕容珊珊道:“可是……她既然已必无败理,为什么又要忽然住手休战呢?”

俞子牙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萧女史道:“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是燕南天也练成了一种神奇的武功,足以和她的、“明玉功”一争长短。”

慕容珊珊道:“世上难道还有别的功夫能和、“明玉功”相抗么?”

萧女史道:“嫁衣神功。这种功夫取的乃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之意。”

慕容珊珊道:“既是他人的嫁衣裳,对自己岂非没有用了么?”

萧女史道:“不错,只因这种功夫练成之后,真气就会变得如火焰般猛烈,自己非但不能运用,反而要日日夜夜受它的煎熬,那种痛苦实在非人所能忍受,所以她只有将真气内力转注给他人。”她叹了口气,接道:“但若要练成这一、“嫁衣神功”,至少也要二十年苦功,又有谁舍得将如此辛苦练成的功力送给别人呢?”

俞子牙道:“所以昔日江湖中有种传说,你若是想害一个人时,才会传授他、“嫁衣神功’的心法,让他受一辈子的苦。”

慕容珊珊道:“如此说来燕大侠若是真的练成了、“嫁衣神功”,那么他非但不能和移花宫主动手,只怕早已被折磨死了。”

俞子牙道:“嫁衣神功转注给第二人之后,他本身固然已油尽灯枯,第二个人却可受用无穷。”

慕容珊珊道:“前辈的意思难道是说,有人练成了‘嫁衣神功’,再转注给燕大侠的。”

俞子牙道:“不然,、“嫁衣神功”经过转注之后,其威力也大减,已不能和‘明玉功”相提并论了。”

慕容珊珊越想越不明白,瞧了大家一眼,但大家却都在等着她再问下去,因为她非但口齿清楚,而且反应很快,问的话都能切中要点,别人既没有插嘴的余地,只有索性让她一个说了。

幸好这时俞子牙已接着道:“要知只有上智大慧的人,才能创立出一种独树一格的武功来,创出这、“嫁衣神功”的人,更是天生奇才,并世无双,这种功夫若真的只能为人作嫁,他又为何要苦心将之创出呢?”

大家都不知道他话中真意,只有等他自己说下去。

俞子牙接道:“世上只知、“嫁衣神功”绝不可练,却不如又本是可以练的,只不过要练这种功夫,另有一种秘诀而已。”

慕容珊珊终于有了问话的机会,立刻问道:“什么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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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娇第一百二十章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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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牙将“嫁衣神功”之练法,向众人解说道:“只因这种功夫太过猛烈,所以练到六七成时,就要将练成的功力全都毁去,然后再从头练过。”

萧女史笑道:“这正如一个人吃核桃,竟将核桃连壳吞下,结果被梗死了,旁边有人看见,就说核桃是吃不得的,却不知核桃非但可吃,而且很好吃,只不过吃核桃时,要先敲破外面的硬壳而已。”

□十八道:“这就叫,欲用其利,先挫其锋。”

俞子牙道:“嫁衣神功经此一挫,再练成后,其真气的锋棱已被挫去,但威力却丝毫末减,练的人等于已将这种功夫练过两次,对这种实力的性能,自然摸得更熟,非但能将之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可以收发由心,运用如意了,可是,若要将”嫁衣神功”

练到六七成,也得要有更多年的苦功,又有谁舍得将多年的苦功毁于一旦呢?”

萧女史道:“所以若非有绝大勇气和毅力的人,绝不会练得成这种功夫的。”

鬼童子到这时才叹了口气,道:“可见这燕南天的确是位不世的奇才,我们幸好没有找他较量,否则恐怕又要倒楣了。”

其实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南天练这种功夫时,并末有心将之毁去再练的,他性子又强又拗,总认为别人不能做的事,他一定能做。所以他一心只想以本身的力量将“嫁衣神功”征服,谁知他功夫还末练成,就在“恶人谷”遭遇了不幸,全身的功力都被毁去。

这也正是吉人自有天相,屠娇娇,李大嘴他们本想杀了他的,谁知却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们以七、八人之力来毁燕南天的功力,正如以鞭驯狗,“嫁衣神功”被他们七、八人之力合力围玟后,已锋厉尽折,但这种功力本就是准备练成后再毁的,所以毁去后体内犹有余根,使练的人再练时,便可事半而功倍。

这正如七、八个人合力要将一棵树铲去,他们就连这棵树齐根锯断了,却不知地面下的根却还是存着的。若非如比,燕南天纵然不死,也和废人无异了,又怎能将功力完全恢复后,而且更胜从前。

慕容珊珊感慨了半晌,又忍不住问道:“但各位又怎知道燕大侠已练成”嫁衣神功’呢?”

俞子牙道:“你和人交手时,只是全身功力凝集,地面上只怕也会留下你的脚印,但燕南天所站的地方,却连半只脚印也没有留下来,这难道是说他的功力还不及你么!”

慕容珊珊笑道:“燕大侠的功力若不及我,移花宫主早已将他置之于死地了。”

俞子牙道:“正是如此,就因为燕南天的功力已可完全收发自如,不到运用时,绝不会有一丝外泄,所以他站的地方才会毫无痕迹。”

萧女史道:“也就因为他的功力已和他的人结成一体,任何外力都不能将之动摇,所以移花宫主虽已将”明玉功”练至极峰,对他也无法可施。”

慕容珊珊叹了口气,道:“听了前辈们这番话,弟子们当真是茅塞顿开。”

突听小蛮高声唤道:“顾少爷,顾公子,你快进来吧,有人想你已快想疯了。”

大家苒头望去,只见顾人玉果然已走了过来。

小仙女狠狠瞪了小蛮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若是换了别人,也许还会害羞,但她却不管这么多,居然迎了上去,跺脚道:“你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怎地也不留一句话。”

顾人玉的脸又红了起来,讷讷道:“我……我去替小鱼儿做了一件事。”

小仙女道:“他还会有什么好事要别人做,你只怕又上了他的当。”

顾人玉叹道:“我如今才知道我们以前都误会了他,他实在并不是个坏人。”

小仙女眨着眠道:“他是怎样将你打动的?这小鬼的本事倒不小。”

顾人玉道:“江别鹤父子想串通了让燕大侠上当的,他们故意装作互不相识,江玉郎才好乘机救他的父亲,再找机会向燕大侠下毒手。”

小仙女恨恨道:“我早就知道这父子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顾人玉道:“但燕大侠自从经过恶人谷一役之后,已今非昔比,很快的就看出了他们的阴谋,就用重手法先废了他们的武功,再将他们囚禁在一个山洞里,等小鱼儿亲手去报父母之仇。”

小仙女拍掌笑道:“想不到这父子两人也有今天,这真是大快人心。”

顾人玉叹道:“但若非小鱼儿,又有谁会知道他们父子是如此奸恶的小人?”

小仙女道:“不错,他这一生中,总算做了这么件好事,可是,他又要你去做什么呢?”

顾人玉道:“他要我去放了他们。”

小仙女吃惊道:“放了他们?”

顾人玉道:“不错,他非但要我去放了他们,而且还要我替他们安排个可以安身养命的地方,因为他们已变成了废人,已无力求生。”他叹了口气,接着道:“而且,在江湖中闯荡的人,难免没有仇家,若是知道他们武功已失,必定会来寻仇的,他们自然也万万不能回去,所以小鱼儿就要我安排他们到顾家庄去做园丁,这么他们既不至于冻馁而死,也不怕别人会去寻仇了。”

小仙女愣然道:“江别鹤害死了他的父母,他自己非但不报复,反而怕别人找他们算帐,这小鬼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人玉道:“江别鹤虽对不起他的父母,但他却认为这种惩罚已经够了,他认为“冤冤相报血债血还”,并不是一种很明智的思想,江湖中人被这种思想支配,已不如做出了多少愚蠢的事,他决心不再这么做下去。”

小仙女道:“父仇不共戴天,他连父仇都不报,难道他能算是人子吗?”

顾人玉道:“他认为并不一定要杀死别人才能算报仇,更不想去杀两个已残废无用的人,也许别人会认为他这种想法不对,但他觉得只要自己做得问心无愧,别人对他怎么想,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小仙女道:“你认为……”顾人玉正色道:“我也认为他这种做法是对的,“报仇”

这两个字,已不知害了多少人了,江湖中因仇而死的人,每天也不知有多少,若是大家的想法都能和小鱼儿一样,我相信大家过的日子都会平静安乐得多。”他深深注视着小仙女,柔声道:“上天造人,本就不是要人们互相仇杀的,是么?”

小仙女道:“那么,他为何不自己去放了他们呢?”

顾人玉道:“他怕燕大侠也不赞同他这种想法,是暂时不愿让燕大侠知道。”

小仙女道:“原来他还是在用手段,还是在骗人。”

顾人玉道:“不错,他的确常常在用手段骗人,但他的居心都是善良的,我想只要是明智的人,就不会觉得他手段用得不对。”

小仙女怔了半晌,苦笑道:“他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实在令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俞子牙忽然笑道:“我虽不认得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好是坏,我只知道江湖中的人若都和他一样,我们就不必远避到海外的荒岛上去了。”

轩辕三光拍手道:“格老子,一点也不错,像他这么样的坏人若是多几个,我情愿从此以后再也不摸骰子。”

慕容珊珊忽也一笑,道:“那怎么行,以后我们姊妹还想找你再好好赌一场哩。”

轩辕三光道:“我只说不摸骰子,并没有说不摸牌九呀。”

大家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经过这紧张的两昼夜之后,到这时大家总算略为轻松了一些!只有花无缺,心情却更沈重。

他越来越不忍心伤害小鱼儿,他甚至情愿自己被小鱼儿杀死,可是他却不知道,就算他不惜一死,小鱼儿活着却更悲惨。没有一个人在杀死自己的亲兄弟之后,还能安心活着的,他们已注定了要有个悲惨的结局。

这结局看来已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了。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李大嘴、哈哈儿、杜杀、屠娇娇、阴九幽、白开心,这几人早已半途脱逃。

知道燕南天已出现,就算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是万万不敢跟着大家一齐回去的。

那白夫人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白开心。

白开心方才挨了杜杀一耳光,现在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连嘴都被挤到一边鲜血不时沿着嘴角往外淌。

白夫人忽然悄悄对白开心说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受人欺负吗?”

“就因为我遇上了你这扫帚星。”

白夫人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道:“这就是因为他们都有帮手,你却孤单单一个,双拳难敌四手,你既然懂得这道理,为什么不找个帮手呢!”

白开心眼睛一亮,立刻拉着白夫人走到旁边,这时他们已走入了乱山之中白开心拉着她躲在一个山坳里,悄悄道:“一言惊醒梦中人,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好帮手来了。”

白夫人笑道:“你现在还说我是扫帚星么?”

白开心道:“不是不是,看你这鼻子,我就知道你有帮夫运。”

白夫人笑骂道:“少拍马屁,先说说你想出的那个帮手是谁吧!”

白开心道:“这些人里面,李大嘴和我早就是冤家对头,现在杜老大也好像站到他那一边去了,他们两人功夫都不错,尤其杜老大更扎手,我本可找哈哈儿对付他们的,但这胖子比泥鳅还滑,我若找他,他说不定一转头就将我给卖了。”

白夫人道:“屠娇娇呢?”

白开心道:“这阴阳人也不行,她表面上虽然跟我不错,但平生最怕杜老大,要他和杜老大作对,她死也不肯的。”

白夫人笑道:“说不定她和杜老大暗中有一手。”

白开心嘻嘻笑道:“这他妈的真一点也不错,所以我算来算去,只有说动阴九幽来搭档,再加上你,有我们三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一帮的了。”

白夫人眨着眼道:“你有法子说得动他吗?”白开心道:“本来没法子,现在却有了。”白开心笑着继缤说道:“这人平生最喜欢鬼鬼祟祟的在暗中偷看别人的**,尤其喜欢看人家夫妇“办事’,因为他自己不能人道,所以只有看别人来过瘾。”

白夫人眼珠一转,笑啐道:“你难道想和我在这里‘办事’吗?”

白开心搂过她,笑道:“你他妈的又说对了,只要我们一开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的。”

白夫人吃吃笑道:“有别人在旁边看着,我就不行了。”

白开心笑骂道:“骚婆子,你以为我不懂吗,有别人在旁边偷看,你才更起兴哩!”

他重重拧了她一把,道:“动呀!”

白夫人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道:“重些,好人,拧重些……再重些……再重些……

越重越好。”

过了半晌,白开心忽然笑道:“阴老九,你要看,索性就出来看个痛快吧?”

阴九幽果然在山石后笑道:“好小子,你这老婆真娶对了,她真有两下子。”

白夫人喘息着笑道:“你想不想上来试试?”

阴九幽大笑道:“不必不必,只要让我一饱眼福,我已足领盛情了。”

白开心道:“不错,你还是乘着这时候多开心吧,若是等燕南天找着你,就来不及了。”

提起“燕南天”这名字,阴九幽脸色就变了,冷冷道:“所以你现在才这么样不要命的开心是么?”

白开心道:“我们没关系,我可没有害过燕南天,也用不着怕他,可是你……”他嘿嘿一笑,故意不往下说了。

阴九幽铁青着脸呆了半晌,忽也笑道:“你以为我害怕?燕南天此刻只怕已死在移花宫主手里,我怕什么?”

白开心大笑道:“不错不错,你实在用不着害怕,燕南天的武功根本就他妈的一文也不值,和移花宫主一动手脑袋就要搬家了。”阴九幽道:“燕南天武功虽不错,但移花宫主……”白开心截口道:“你们只知道燕南天武功已搁下多年,却忘了他说不定已在这些年里练成一种极厉害的功夫,否则他怎敢来找移花宫主呢?难道他真活得不耐烦了么?”阴九幽怔了一怔,脸色更难看。

白开心道:“何况,移花宫主已在那山洞中饿了好几天,人是铁,饭是钢,她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受不了的,现在就算已吃下了一些东西,但武功至少也要打个七折八扣,她们在这种时侯和燕南天动手……依我看只怕是凶多吉少。”

阴九幽怔了半晌,道:“就算他不死又有何妨,我惹不了他,难道还躲不了他么?”

白开心道:“燕南天若想找一个人麻烦时,我还末听说过有人能跑得了,何况,一个人活到五、六十岁,还要整天提心吊胆,东藏西躲的过日子,那也未免太可怜了。”

阴九幽咬着牙,恨恨道:“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开心悠然道:“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帮你个忙,让燕南天莫要再找你了。”

阴九幽动容道:“你有法子?”

白开心闭着眼养了半天神,才缓缓道:“据我所知,向燕南天下手的人并不是你。”

阴九幽立刻道:“不错,是李大嘴出的主意,由屠娇娇假扮成死尸……”白开心一拍巴掌,道:“这就对了,只有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燕南天只要看到他们两人已死了,气就平了一大半,也就不会再穷凶恶极的找别人算帐了。”

阴九幽目光闪动,道:“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杀了他们?”

白开心道:“你一个人当然不成,但再加上我们夫妻两人,再用点妙计,还怕他们不乖乖的将脑袋送上来?”

阴九幽沉吟着,冷冷道:“我看你们这是想为自己出气。”

白开心道:“一点也不错,我若不想替自己出气,又何必来帮你的忙?我又不是你老子。”

阴九幽反而笑了,喃喃道:“我看这两人也活够了,早点送了他的终,也未尝不是好事。”

白开心大喜道:“你他妈的,总算弄明白了,我总算没有找错人。”

阴九幽也笑道:“你他妈的眼睛总算没有瞎。”

白开心又沉下了脸,叹道:“可是,我们现在若去下手,哈哈儿虽然一定袖手旁观,但杜老大却一定不肯答应的,只要他一伸手管闲事,那就麻烦了?”

阴九幽目光闪动,道:“你小子难道想连杜老大也一齐做了!”

白开心笑了笑,道:“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

阴九幽冷笑道:“可是以我们三人之力想去斗他们三人,就叫肥猪拱门,一定要送给别人去宰了。”

白开心叹道:“你小子真没有学问。连一点兵法也不懂。”

阴九幽沈吟了半晌,眼睛又一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白开心道:“乘其不备,攻其弱点,然后再逐个击破。”

阴九幽道:“但……杜老大又有什么弱点呢?”白开心道:“他的弱点就是自命不凡,好逞英雄,所以我们最好用女人去对付他,因为他总认为女人是弱者。”

白夫人忽然一笑,道:“认为女人是弱者的男人,一定要倒楣的。”

哈哈儿、屠娇娇、杜杀和李大嘴也在前面停了下来,他们觉得这里的地势很幽僻,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休息再说。他们知道从今以后,又要开始无休无尽的逃亡了,他们也知道在长期的逃亡之前,必定要先打好主意。但他们现在却连一点主意也没有。

屠娇娇忽然道:“你们看燕南天是否真的会死在移花宫主手里呢?”

李大嘴道:“我看他已是凶多吉少的了。”

杜杀冷冷道:“我看倒未必“燕南天的武功,我知道得很清楚。”

他望着自己那只断手,目光中现出一种凄凉之意。

屠娇娇道:“燕南天若不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能逃到那里去呢?难道再回恶人谷?”他们都知道在“恶人谷”里虽可躲得过别人,但却躲不过燕南天的,可是除了恶人谷外,他们又无处可去。一时之间,连这些最多嘴的人也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大嘴皱眉道:“那损人不利己白小子到那里去了?莫非又想打主意害人?”

杜杀冷冷道:“他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屠娇娇正想说什么,忽然见到白夫人踉跄奔了过来,满面俱是泪痕,仓皇的四下瞧了一眼,就奔到杜杀面前,扑地跪了下去,嗄声道:“杜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

杜杀皱眉道:“救你?什么事?”

白夫人流泪道:“我刚跟他成亲还不到一天,他就想不要我了,而且还要杀了我“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有求杜大哥替我作主了,我知道杜大哥一向都主持公道的。”

杜杀果然怒道:“他既已与你成亲,怎么能再做这种事。”

李大嘴立刻接口道:“是呀,他就算不喜欢你,把你休了也就是了,怎么能杀你呢?

我早就知道这小子一点良心也没有。”

杜杀霍然站起,厉声道:“这小子在那里,你跟我去,看他还敢不敢动你一根手指。”

白夫人破涕为笑,道:“我早就知道只有杜大哥是英雄,绝不会眼见一个弱女子受人欺负的。”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

杜杀皱眉道:“你已受了伤?”白夫人又叹了口气,默然道:“他早已将我打得满身都是伤,杜大哥你看。”她忽然解开衣襟,露出了**的身子。

杜杀立刻闭上眼睛,道:“用不着再看了,快穿好衣服跟我走吧……”他话末说完,突觉胸口一凉。一柄利刃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杜杀狂吼一声,断腕上的铁钩已挥了出去。

但白夫人一招得手,就地便滚出了三四丈,她只觉冰凉的铁钩已擦着了她胸前敏感的地方,连脸都骇白了。

这变化实在太突然,李大嘴、屠娇娇、哈哈儿也想不到这女人竟如此大胆,居然敢向杜杀下毒手,只见杜杀反手拔出了胸前的利刃,一股鲜血箭一般喷了出来,他想要再扑上去,但力气已随着鲜血流出。

他一双杀人如麻的手上已沾满了鲜血,他自己的血!李大嘴、屠娇娇双双赶过去,想扶住他,杜杀却甩脱了他们的手,仰天长叹道:“杜某英雄一世,想不到竟死在这**无耻的妇人手里。”

屠娇娇咬了咬牙,道:“杜老大,你放心,她也活不了的!”

杜杀道:“好,很好……”他忽又凄然一笑,道:“早知如此,我们不如死在燕南天手里了,他毕竟还是个英雄……”“英雄”两字说出,这自命英雄的人已倒了下去“白夫人彷佛直到这时才想起要跑,在地上一滚,翻身掠起。

李大嘴厉声道:“你还想跑了么?”

语声中阴九幽忽然鬼魂般自山石后一掠而出,挡住了白夫人的去路!白夫人话也不说,迎面三掌拍了过去。

但阴九幽只不过一伸手,就已拧住了她的手腕,格格笑道:“今日我们若让你跑了,“十大恶人”还能混么?”

白夫人咬牙道:“我已受够了你们这些恶人的欺负,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已出了一口气。”

阴九幽冷笑道:“杀了你,那有如此容易!”

他转过头向李大嘴一笑,道:“听说人肉要往活人身上切片下来吃着才有味,这道好菜我就送给你吧。”

李大嘴狞笑道:“我若不切她一千八百刀再让她死,我就不姓李。”

白夫人嘶声大笑道:“我远以为你真想替杜老大报仇哩,原来你只不过想吃我的肉而已,来吧,乖儿子只管来吃老娘的奶吧,老娘若皱一皱眉头,就算是你养的。”

屠娇娇冷冷道:“这女人自己一定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下毒手,一定是白开心在暗中主使。”

白夫人大笑道:“老娘还用得着别人主使?老实告诉你们,白开心那王八蛋也早已死在老娘小肚子上了,正等着你们去收尸哩。”

屠娇娇目光闪动,道:“你们先慢动手杀她,我先过去瞧瞧。”

李大嘴狞笑道:“你放心,我保险她三天三夜都死不了的。”他拿起那把上面还带着杜杀鲜血的利刃,一步步向白夫人走了过去。

哈哈儿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已远在十丈外的屠娇娇,咧嘴一笑,道:“白开心那张脸死了后不知是何模样,我还是瞧瞧他去吧。”

李大嘴还末走到白夫人面前,她已放声大叫了起来,道:“阴九幽,你若是人,就杀了我吧。莫要让这不是人的东西折磨我,我做鬼也感激你。”

阴九幽咯咯笑道:“我是人?谁说我是人?我根本就不是人!”

李大嘴大笑道:“原来你也会害怕的,看在你杀了白开心的份上,我就少剐你一百刀吧,但一千七百刀却是再也少不得的。”

白夫人嗄声道:“你这畜生,你……”李大嘴一步窜到她面前狞笑道:“我本不知道第一刀该往那里下手,现在才知道了,我要先割下你的舌头,叫你长舌妇的舌头短些。”

他手中的刀已划了出去。

谁知就在这时,阴九幽忽然放开了白夫人,两人一左一右,两旁一夹,李大嘴还未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左边协下已挨了白夫人一掌,右边协下也挨了阴九幽一拳,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李大嘴居然还没有死,呻吟着道:“你……你们还要将我弄到那里去?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白夫人柔声道:“你要割我一千七百刀,我怎么舍得现在就杀了你呢?”她俯下身,嘴唇似乎还在动着,也不知在李大嘴身旁说了句什么话,李大嘴的眼睛忽然一亮。

忽然间,白夫人双手将李大嘴的身子一托,李大嘴平空飞起三丈,竟一把揪住了阴九幽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压在下面。阴九幽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一手,大惊之下,刚想挥拳将李大嘴击开,但白夫人的虎尾银针已刺入了他协下的血海穴。他立刻身子一麻,动都不能动了。

李大嘴喘息着狞笑道:“你既然知道天下最毒是妇人心,为什么还要相信妇人的话,你害死了我,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处?”

阴九幽喉咙里格格直响,一句话都末说出,脖子已被李大嘴生生拧断了,于是他剩下的一半“人”也变做“鬼”,而且是个无头鬼。李大嘴望着自己的一双血手,忽然疯狂般大笑起来。

白夫人嫣然道:“李大爷,我让你替自己报了仇,你应该怎么感激我?”李大嘴笑声渐渐停顿,喘着气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白夫人柔声道:“无论你感不感激我,我却还要帮你一个忙。”

李大嘴道:“求求你,莫要再帮我的忙了,我已经受不了。”

白夫人笑道:“这忙我是非帮不可的,你们‘十大恶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不好好的报答你们呢?”她嫣然微笑着,忽然飞起一脚,将李大嘴□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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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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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11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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