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她现在是只能跟着他了,他们之间已经有夫妻之实,她也只能嫁他,可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也会在他眸中瞧见刚才名塘那烦不胜烦的厌恶之色?

「有些事,等见到你父亲就会明白了!」他会说清楚自己的身分,她就会明白为何他身边会出现属下。

「嗯。」她点了点头。

「纷纷。」

她踌躇的转过头去,见他一脸犹豫不决。

「什麽事?」她轻柔的问。

他摇头,「没事。」将她身上的暖裘再拢好。

她未追问,脸色不豫的望着前方。

楼永夜心头担忧一件事——陈述龄人尚在城中,这表示若带着陆纷纷,有可能让她遭受到危险。

思前顾後,他唤来属下,「为我准备一辆马车,在城外等我。」

「是。」名塘转身如箭般冲了出去,转眼不见踪影。

陆纷纷诧异的张嘴,「他跑得好快。」

「那叫轻功。」

「轻功?」

「就是可以让行动迅速敏捷,甚至像飞的一样。」

「那你也会吗?」陆纷纷一脸崇拜的问。

剑眉一挑,陆纷纷才眨了下眼,人就被横拖起来。

楼永夜纵身站上马背,提气蹬足,人就飞上了半空中。

「啊!」陆纷纷吓得尖叫。

「你不是想尝尝飞的滋味?」

「我……我……」她用力抓紧楼永夜胸口的衣裳,深怕一个不慎,人就摔下去了。「我不知道……飞在空中……这麽可怕……」

「哈哈……」楼永夜朗声大笑,轻缓落地。「这样就不怕了吧?」

「嗯……」她惊魂未定的点头,「你好厉害,竟然可在空中飞。」

「我行的可不只一样。」他偏头,恶作剧的说,「想不想再试试?」

「不……不要!」她恐惧的摇头。

「胆小鬼。」

他抱着她往马的方向冲,一个轻盈旋身,安坐马上。

「我欣赏你的轻功,」陆纷纷的嗓子还有些发颤,「但请在未抱着我的时候。」

「我还以为,一个为了救人,连名节都不顾的姑娘,胆子该是很大的。」

他果然很在意这件事。她心头凛寒。

「这是两码子事。」她强颜欢笑。

「哈哈……」他笑着搂住她,「以後再表演更精采的给你看。」

「嗯,好。」她点头。

大手伸入暖裘内,握住了她的。

她的心怦地跳了好大一下,不由得抬起头来迎视他低下头来的俊眸。

他微微笑了下,「我们就这样一起走一辈子吧。」

她的眼眶不由得湿濡。她知道自己很任性,强迫他接受她的感情,可就算是强要来的,她还是想要他。

「好。」她用力回握。「好!」

离城约五里处,名塘已驾着一辆空马车等候。

楼永夜抱她下马後道,「你坐车,让名塘先送你回去。」

「那你呢?」为什麽他不跟她一起走?

「我有点事要处理,待会就会过去府上。」

「什麽事这麽紧急?」对於他的忽然离开,不祥预感又浮上。

「我晚点再告诉你。」

「好吧……」陆纷纷忽然觉得他好神秘,好多事都不能告诉她,还是因为他无法与她交心,才处处对她隐瞒?

见她面色忽然落寞,楼永夜连忙道,「别胡思乱想,我最晚傍晚前就会过去。」

他要将陈述龄等人引开,找机会灭了这心腹大患。

「你一定……」会过来吗?

「爷!」名塘忽地出声警示打断了陆纷纷的不安提问,抓起车座上的剑,纵身跃来两人身边,将其中一把扔给楼永夜。

「该死!」楼永夜暗咒一声,将陆纷纷挡在身後。

陆纷纷还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见数道黑影自一旁的树林窜出,手上似乎拿着利器,在阳光下闪动银光,朝他们挥舞过来。

她吓得小脸发白,不知该如何是好,护着她的两人抽出利剑,丢掉剑鞘,迎上袭击的杀手。

陈述龄让他带来的杀手迎战两人,自己则双手抱胸,矗立一旁观看。

这两人曾杀掉他的两名师弟,实力不容小觑,故他冷眼旁观,试图找出破绽。

犀利的眸忽地盯上了被两人所保护的陆纷纷,面色随之一变。

果然是被他们救走了!陈述龄恨恨的咬牙。

浓烈的杀气连毫无武功的陆纷纷也察觉到了,她惊恐的朝凌厉视线望去,与陈述龄打照面时:心里打了个突。

这个人……好眼熟……

胸口忽然像被大石狠狠撞击。

她想起这个人了。

他就是绑架她的那个人!

陈述龄这次带来的人实力一般,根本不是楼永夜等人的对手,但因为还要保护陆纷纷免受伤害,故仍是困战了好一会时间,才让众人躺下。

「陈述龄!」楼永夜的长剑指向咬牙思考下一步的陈述龄,「过来,我跟你单挑!」

陈述龄早料到这些饭桶属下打不赢楼永夜等人,但没想到实力悬殊到这种垃步,这全因楼永夜身边那个艳若桃花的小跟班帮忙的关系,若只是楼永夜一人,他相信可以支撑到找到武功弱点为止。

这跟班打哪出现的,他怎麽没发现?

明明外型美艳又瘦弱,要不是有副宽肩,他还真会以为是个女人。孰知外型虽羸弱,但武功可不差,说不定光是他一个人,就可与他抗衡!

陈述龄恨恨的喊,「你害死我全家,光你一命不够抵偿!」

「陈知县罪不致死,是他心虚、自知无颜见江东父老,才举家自尽。他虽贪污做错事,但他的羞耻心仍让我佩服。」

「你胡扯!」陈述龄愤怒上前,「明明是你逼死我父亲、我的家人,我要你在黄泉底下向我父亲叩头谢罪!」

「你真是是非分不清!」楼永夜懒得再多说。

「是他!」陆纷纷扯住楼永夜背後的衣裳,颤声道,「是他绑架我的!」

这个人似乎跟「吴公子」有着深仇大恨,难道是因为这样,他才绑架她的吗?陆纷纷不由得如此猜测。

「对!就是我绑架你的,我要拿你当威胁楼永夜的筹码,谁知这家伙好大的本事,竟有办法从破庙中将你救走!」陈述龄咬牙切齿。

「楼永夜?」陆纷纷不解的眨眼。

「楼永夜就是我,我晚点再跟你说。」楼永夜低声道。

陆纷纷更是胡涂了。

他是「楼永夜」,那「吴岳」呢?难道「吴岳」不是他的本名?还是说这个坏人弄错他的本名?

陆纷纷一头雾水,但她还记得一件事——

「你胡说八道,吴公……楼公子不是从破庙救走我的,他是从小屋救走我的,他还杀了你的同伙!你、你是匪徒、是恶人!」

「什麽小屋?我一开始就把你绑在附近的破庙,而且这项行动只有我一人,没有其他同伙,因为我当时的同伙都被他们两个杀了!」陈述龄愤恨的目光狠瞪「杀人凶手」!

那两名同伙是他的师弟,一起练武多年,晓得他要为父报仇,自愿加入,谁知竟然死得那麽凄惨,其中一个还七孔流血而亡!

他现在不只要为家人报仇,还要为他的师弟们报仇!

「废话少说!」楼永夜厉声制止两人的交谈,提剑迎上,「你就亲自去问问你父亲,他自尽时,心里在想什麽吧!」

眼前刀光剑影闪烁,铁器相触的铿锵声更让陆纷纷吓得全身抖颤。

名塘将她护在一旁,避免受到波及,目不转睛盯紧战况的他虽对主子的武功有极高的把握,但陈述龄是个曾使出偷袭、绑架奸计的小人,他还是得防着,成为主子背後的眼,预防遭受偷袭。

「那个请问……」

听到陆纷纷的切切询问,名塘面露不耐的啧了声,转过头来。

他的敌视让陆纷纷十分不舒服,她觉得她好像是腐烂的物品,不只碍眼,还发着臭。

「吴……楼公子,不会有事吧?」她瞧见他似乎受了点伤,但他们的打斗的动作太快,她几乎看不清楚。

「哼,当然不会有事。」

名塘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陆纷纷多少安下点心。

「吴……他是吴公子还是楼公子?」

「主子姓楼。」

「那他为何告诉我他姓吴?」

「自然是防人之心。」名塘毫不在意她是否会受伤的直言。

「防人……防我吗?」

「当然!」

「为什麽?我又不会害他,而且我是救了他的人呀!」陆纷纷不满的嚷。

「那又如何,谁知你安什麽心。」

陆纷纷傻眼,他过於浓重的敌意,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忽然,她看见楼永夜因为手臂被划了一刀而动作稍微迟缓,她不由得紧张的尖叫了声。

「闭嘴!别害主子分心!」名塘低斥。

「但他受伤了……」陆纷纷怯懦的嗫嚅。

「那一点伤,小事。」

受了伤还叫小事?陆纷纷不晓得这仆人心里怎麽想的。

「你要去帮他啊!你不是他的仆人吗?」她推他。

「主子承诺一对一,我就不该插手。」他烦躁的甩开她的手。

「但是……」

「那是他跟主子的恩怨,外人别多管闲事!」

一句「外人」,让陆纷纷倏地住口。

「你为什麽讨厌我?」她不解。

名塘斜睨她一眼。

「我不认识你,应该没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吧?」

「我不是讨厌你,是看不起你!」他毫不掩饰嫌恶之意。

「为什麽?」看不起?好大的指控。

「一个对男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是要教人如何看得起?」他轻蔑的冷哼。

一阵寒意上身,她下意识拉紧裘衣。

他会晓得这事,是楼永夜告诉他的吗?

楼公子也是这麽想她的吗?

「他……那个人刚才说什麽他将我放在破庙,没有其他同伙,是怎麽回事?你知道吗?」她殷殷想得到个答案。

「我不便说明。」

「为何?」虽然名塘的语气极其不耐,她还是铁了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少烦我!」

一抹红光入眼,她惊愕瞪视,以为又是楼永夜哪受了伤,还好是陈述龄被打倒在地,而她所看见的红光,是从他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

「我本想饶你一命,但你屡屡偷袭,欲置我於死地,我不得不下手让你们一家团聚。」楼永夜手上的刀子正要挥下,陆纷纷立刻推开名塘向前。

「等等!」她大喊。

「纷纷?」楼永夜纳闷转头。

「你……」陆纷纷走上前来,颤抖望着脸色灰白,已离死期不远的陈述龄。「你在小屋当真没有同伙?」

「哼……」即使死期将近,陈述龄仍力持最後的尊严,满脸轻蔑,「你看到了谁?大胡子、俊美少年、还是……咳……任何一个人?那或许都是……楼永夜假扮的,他……他会易容术……」陈述龄一口气喘不上来,身子陡地剧颤,没一会就无了声息。

「呀!」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死人,尤其陈述龄因死不瞑目,双眸瞪得老大,陆纷纷被那死後仍充满怨恨的可怕目光吓得转过头去,双手捂脸。

「没事了。」楼永夜轻轻将害怕的她搂入怀中。

「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陆纷纷抬起恐惧的小脸问。

「我算是他的仇家。」楼永夜低叹了口气。

若陈述龄不苦苦相逼,千方百计欲置他於死地,又挟持陆纷纷意图威胁,池实在想替陈家留个後。

一切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吧。

「仇家?」陆纷纷自掌心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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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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