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竟然不见了
我已不顾及石屏前的那五个人了，他们现在离我们还远，只是行向我们这一侧石壁的少女正迎着我们的面行来。我紧张地看着她们：她们目光凝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形行走如飘。我的心“??”跳着，如果石起义说错了，她们不是还魂花的鬼影而是真鬼，她们到我们面前后忽然显出鬼脸，露出狰狞，那可就令人极度恐怖了。
我戒备着。
当一个少女行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伸出枪抵住了她，可她竟然穿过枪，又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不由回身伸出手想拉住她，但我只抓住了空气。
她们真的只是还魂花的鬼影！
少女们才走到两壁处站立不动，还魂花中间又显出了百多个蛮力大汉和一个少女。大汉们也是兽衣打扮，散着长发，排着两列队伍。他们最前面的一些人抬着一根如玉一样的树干，中间的一些人举着一只发着红光的红箱子，最后面的一些人护着那个少女。
“圣侍女？”我看着最后面的一些人护着的那个少女轻语了一声。
“她应该是圣侍女。”石起义说。
我看了一眼石起义：“你可以看见她？”
石起义说：“我感觉到了。”
我没有再做声，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在做什么？”才片刻，石起义的声音显得很急切起来：“快给我说说。”
“你不是能感觉到吗？”我说。
“有些事我是感觉不到的。”石起义说。
我一边看着，一边对石起义讲起了我眼前发生的事。
他们走到石屏前停住了脚步。此时，站在石屏前的五个人对着石屏似乎在**着什么，接着，他们又跳了一段也不知是什么的舞蹈。最后，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五人中有一人用手一指石屏，数个大汉将如玉的树干塞进了石屏中间偏下一点的地方。
“这树干是不是就是老树怪的前身？”我问石起义。
“应该是。”石起义说：“石屏想来也不一般，其中或有我们不能知的咒**护持着吧。也许他们认为这种树干有长生之意，所以将它置在了已受咒**的石屏之中以求护佑吧。真没想到，这树干在数千年后竟然能破屏而出，生成如妖。”
也不知道石起义的这句真没想到是替这些鬼影说的还是替他自己说的。我又问：“石屏前的五个人是不是黑巫？”
石起义点了点头：“是。”
我们正说着，黑巫们似乎又开始祷**起了些什么，接着，他们两手向天，跪倒在地。过了一会儿，他们又都站了起来。这时，圣侍女从大汉们的护卫中走到黑巫们面前跪了下来。
有一个黑巫伸手割下了她发间的一些头发，然后将她的这些头发也塞进了塞树干的地方。他做完这些后又开始跳起舞来，其余的四个黑巫则仿佛在默**着什么。举着发红光箱子的大汉们在黑巫们的跳舞与默**中先走进了石屏后面，圣侍女与护着她的大汉们随着也走了进去。
幻象这时忽然消失了。
我对石起义说：“鬼影没有了。”
石起义叹了口气：“只要还魂花不死，这些幻象就会周而复始地在它每一次开花的时候显影出来。”他又说：“就如同人类一样吧，一代、一代的人何尝不是在周而复始地重复着相同的命运呢。”
想想也是，但是，为什么这样的命运总让人不能厌倦呢？
石起义又说：“张慨，你顺原路回去吧。”
我问：“你呢？”
石起义淡淡地说：“我的生死已无关重要了，我要到石屏后面去看看。”
石屏后面会有什么？
这些鬼影要到哪里去？
还有那个发红光的红箱子，它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
“我和你一起去。”我说：“你视力不好，我可不能丢下你。”
石起义摇了摇头说：“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里一定还会发生什么。也许，此时不走，就再没有机会走了。”
我略一迟疑：“来既然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石起义朝我看了一眼：“你也许会后悔的。”
“那你会后悔吗？”我问。
石起义笑了笑：“我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也许离开了这里我会后悔没有再往前走一步的。”我说：“走吧。”
石起义不再说话，自向石屏处走去，我随着他亦向石屏处走去。
我们踩着还魂花走到了石屏处，我摸了摸石屏，结果摸下了一层焦碳物，这些一定是烧焦的小怪东西与黑枝叉了。它们怎么没有象溶洞顶上的焦骸物一样掉下来？难道石屏上有石起义所说的咒**吸住了它们？
我摇了摇头，我想这些做什么，只要它们都是死的就行了。
我又同黑教中人塞树干的地方寻去，这地方黑乎乎的，和整个石屏面差不多平，也看不出什么来。我用枪管捅了捅，从这里掉下更多的焦碳物后，石屏上现出了一个深洞坑，这该是老树怪的老窝了吧。
而我才进这溶洞时看到的石屏中间发光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寻到那位置用枪管捅了捅，有一个圆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又用枪管捅了几下，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至此，我向地上看去，掉在地上的圆东西已碎了。我拾起一块用衣袖擦干净了它，它并没有发出光来。
应该就是这位置，这位置既然再无有别的东西，那就是它在发光了，可它现在怎么不发光了呢？怪事。
石起义在我身边说：“走吧，张慨，我们到石屏后面去。”
我们转过石屏。
石屏后面有一个熔岩坑，坑里面火红色的熔岩正“咕咕”地冒着泡，升沸着火红色的光。坑边堆积了数层小怪东西的焦骸，坑对面的石壁上有一个人力凿出的石洞，看起来石洞与石屏之间曾有一座石桥连接，因为石洞入口处伸展着一小段石块。
我对石起义说：“我们肯定是过不去对面的石洞了，看来我们只能到此了。”
石起义没有说话。
我掉头看他，他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