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九十四

初夏的阳光还不太烈,照在窗台的七,八盆花上,温暖柔和。花儿的叶子都发出新绿,冬时的老绿彻底地褪去了。盛开的几朵花儿已用香气浸满了整间房子,枝丫上更多的花骨朵正跃跃欲试,有一朵粉色的花,刚开放了大半,花瓣,花萼,花托,花蕊,各有颜色,深浅不一中带着共同的艳丽。玉洁最喜欢的是几盆尚未吐芽的花儿,开得虽晚,但开的却久,而且花朵总是美妙异常。她有两盆君子兰,最是奇异,这几年是只到夏末才开,而且一直保持花开花落,到冬天才慢慢凋谢殆尽,让她一直不感到寂寞。冬天能开的花极少,偶尔开上一朵半朵只让人感到一时新鲜,并不能象现在这样,花团锦簇地给人营造一种美好的氛围。梅花玉洁自是喜欢,但那得是无数枝,无数朵的,只一枝数朵并不好看,还有荷花,总是那么丰满,大朵大朵地吐蕊,怒放中,玉洁就象看到了自己般,只可惜这两种花都不能移到盆中来。

玉洁正望着花儿出神,玉蓉和霍姐一同进了来。玉蓉笑道:“姐,你那第一版能不能给我们团市委一个整版?”霍姐道:“我告诉你不行,问玉洁也没用。”玉洁道:“二,三版吧,一版的整版除了国家级的大事,不能乱用的。”玉蓉道:“我在单位许了愿了,你帮帮我吧。”玉洁道:“行,你去市委宣传部,他们答应就行。”玉蓉听了道:“他们又会把责任推给你的,那我就要二三版,这回你不能不给我。”玉洁道:“你同时要两个整版,这也是破例,哼,你这期报纸不会有好看头。”玉蓉道:“政治任务,要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玉洁道:“霍姐,你打理她吧。”霍姐笑了说好,拉了玉蓉出去了。

一会越立奇,肖则琦,霍金明,刘昌顺,紫薇,葵麦鸣,柔温,走马灯一般,二,三十人,都来办事。玉洁答对完了他们,一看表,已快到下班时间了,她起身略微收拾了下屋子,便站到窗户旁向楼下望,人来人往的,也挺有看头。正看着,见云雄背个旅行包,提个皮箱,自前楼过洞大步行来,穿过院间甬道,直奔自己的雅楼,玉洁心下欢喜,忙接出来,她的秘书小吴是个文秘大专生,才毕业两年,女孩子见她出来,道:“齐云雄才来电话,说他回来了,让我告诉你。”玉洁喜道:“知道了,他在楼下呢,就要上来了。”玉洁出到门外,见柔温,叶草陪了云雄上来。

玉洁把云雄让到自己的办公室,才说上几句话,便听柔温和叶草吵成一团。玉洁气得喊道:“我放你们提前下班,别闹了,我和云雄说些事。”柔温,叶草,小吴听了嬉笑着去了。

云雄和玉洁道:“你别担心了,电话中也不好说,我写了检查交上去,商总编说没什么事了。”玉洁道:“那你去留的事呢?”云雄坐下叹道:“我回来就是征求你和云靖的意见。在这是条件好,但县里更需要我,我心里很矛盾。风儿和安琪儿,云靖一直说希望他们能上好些的幼儿园,这也是极重要的。”玉洁道:“你一点谱也没有?”云雄道:“我和云靖住惯了吧,有点把那当家了,苦了也心甘。”玉洁道:“这个云靖说过,只你们也不能跟孩子分开呀?”云雄道:“这不就是两难吗。”玉洁道:“也不用急,先缓缓,还有云靖呢,她也是个有主见的。”玉洁见云雄换了一身浅色西服,显得他更年轻挺拔,不禁笑道:“云雄,你今天另有一种味道。”云雄道:“什么味道?”玉洁抿嘴笑道:“也说不好,反正与柔温不同就是了。”云雄见玉洁眼带媚色,不好意思地道:“玉洁,你可真是变了,我可真服了柔温了。”玉洁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你也有几分功劳的。”云雄笑道:“我有哪门子功劳?”玉洁笑道:“反正我跟你们在一处就觉了特别舒畅,心情怎么着都好。”云雄笑道:“那我们就在你们家住,我还是不喜欢回我爸那。”

玉洁,云雄下了楼,在门卫室人堆中喊出了柔温,他兀自不干,嚷道:“等我下完了这盘棋再走。”玉洁听了道:“谁在下棋?”说了要进门卫室看,柔温忙拦住道:“是下班的几个人,不是当班的。”玉洁道:“那也不行。”柔温跟门卫室门口窗间几个看热闹的同事挤眉弄眼地,软哄强拥着把玉洁送到车里,他还想回去。玉洁道:“你消停些吧,我们一同回去。”柔温听了回身跟人道:“咱们明个儿再找时间杀三盘,今个儿你赢的这盘不算,明个儿再赢我才请客。”轿车驶出报社,云雄道:“请什么客?”柔温道:“看客,说我敢当人面吻紫薇的小嘴,他们反请我去潇洒。”云雄道:“那你是准赢。”柔温笑道:“你回来了就不好说,先时她高兴时还由我些,这几天理也不理我了。”云雄和玉洁道:“玉洁,你怎么还笑?”玉洁笑道:“报社的人都习惯他这一套了,也没人笑话我了,谁希罕他,只人生不知道的觉了好奇罢了。”

到了近家的农贸市场,玉洁道:“柔温下去买些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雄听了也说去给孩子们买些水果,玉洁也不拦他,自坐车回家去。

玉洁进门,到厨房见云靖正系了围裙忙了做饭,见她回来道:“冰清出去了,你看着孩子吧,我一个人够了,你也累了一天了。”玉洁脱去外衣,回转到云雄,云靖住的卧室,门半开着,她听到安琪儿,风儿的说话声,她不打扰他们,站在门口向里望。强儿坐在窗台上,风儿,安琪儿拉了小手站在那向外望。安琪儿嫩声嫩气地“噢”了一声道:“风儿,风儿”风儿道:“嗯,安琪儿。”安琪儿道:“不是,我不是叫你,有风了,还挺大呢。”风儿顺了安琪儿的手指处也看,道:“安琪儿,我想爸爸了。”安琪儿道:“嗯,妈妈也想爸爸呢,我知道,可我比妈妈想的,想的”风儿道:“想的还想。”安琪儿道:“嗯,比妈妈想的还想。”风儿道:“那你怎么不哭呢?”安琪儿道:“妈妈说坚强的孩子不哭鼻子,我就不哭,可我想哭。”风儿又向窗外看,自语道:“爸爸在干什么呢?”安琪儿道:“一定在家给我们的小雨点,蓝精灵做更大更大的竹笼呢。”风儿道:“爸爸也在想我们吗?”安琪儿道:“作准想。”风儿道:“爸爸梦里告诉你了吗?”安琪儿道:“没有,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风儿道:“不,是我先知道的,是我先知道爸爸在想我们的。”安琪儿道:“是我,”风儿道:“呜,呜是我”安琪儿拉着比自己小不点的妹妹道:“风儿,你别哭,是你先知道的好不好?”风儿仍哭道:“爸爸还香了我呢。”安琪儿有些着急了,他道:“风儿,别哭了,爸爸回来,你和爸爸睡,我不和你争好不好?”风儿道:“算数吗?”安琪儿道:“算数。”果然风儿马上没了眼泪。强儿巴巴地一旁看着,有些不太明白人家说什么的样,也不吭声。

风儿不哭了,重又向窗外望,自言自语地道:“长大了我也当爸爸。”安琪儿道:“我们都当爸爸。”风儿道:“那谁当妈妈呢?”安琪儿道:“让妈妈和玉洁阿姨还当妈妈,还有冰清姐姐,彩芳姑姑,还有,还有强儿,强儿也当妈妈去。”强儿听了道:“不对,不对,风儿不能当爸爸,女孩不能当爸爸。”风儿道:“能,我就能。”强儿道:“不能,我姐说,有小雀儿长大了才能当爸爸,你没有小雀儿。”风儿道:“有,我就有。”

玉洁听得捂了嘴笑着回转身,过来和云靖说了,云靖也笑道:“小孩子故事最多的。”云雄,柔温,冰清一同回来的。云雄放下东西,潜过去,见风儿和安琪儿在床上鼓捣着他们的一大堆玩具。风儿乳声乳气地念道着什么,强儿骨碌着小眼珠仍巴巴地看着,小手支在下巴上,身体前倾,一付欲入无门的焦急样。

强儿首先发现了云雄,直跳起来喊:“风儿,来人啦!”风儿跪在那抬起圆圆的脸蛋道:“强儿,你别吵,安琪儿就摆好了。”随即她发现了云雄,脸上的安详劲一下子便没了,起身就向床里跑,背着小手靠在墙上,眼光闪闪地盯着云雄看,也不做声。安琪儿摆着白嫩嫩的小腿奔下地来。云雄抱起儿子,在他的脸蛋上亲了几下。安琪儿“爸爸,爸爸”地喊,小腿高兴地使劲乱蹬乱踏。冰清进来,她喜欢安琪儿,给抢了过去,也亲了几下。云雄去看风儿,眼光一对,小家伙却鼓起小嘴转开头。云雄苦笑了一下,拉过强儿问:“你怎么老实了?”强儿看了一眼风儿道:“我闹她就不给我讲小白兔的故事了,她讲的可好了。”柔温过来伸手拉儿子,强儿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道:“我不要你,你身上有味儿。”柔温骂道:“这个小混蛋。”强儿道:“大柔温混蛋。”冰清洋洋得意地抱起了强儿,讥讽道:“真砢碜,还爸爸呢。”柔温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要急。和云靖一同过来的玉洁却笑了,伸手臂揽在他腰间,胸脯压在他后背上。柔温心中一暖,火气泄了大半。云靖看了这景心中便乐,心道:“这一家子!”

云靖知风儿是委屈的,也不说什么,仍同玉洁外间做饭去。一时间,屋里又只剩下了云雄和风儿。云雄不知怎么窘的异常,跟自己的精灵乖巧的小女儿一时什么也说不得,他微笑地望着风儿。风儿慢慢地又用正眼看他了,小嘴一歪,象是要哭,又象是要说什么。云雄见了道:“风儿,快来呀,让爸爸抱。”风儿眼中浸着泪水,摇着头急促地喘息着,可又向前走了几步,离云雄二尺光景仰着小脸蛋盯着云雄看。云雄心下一机灵,他发现风儿和云靖真的有相似之处,不禁惊叹自己小风儿的小身体里酝酿着这么深厚的情感,她才两岁半,可却懂得了什么是忧怨,至少她做出来了,一时下云雄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伏下身柔声道:“风儿,爸爸回来了,我是爸爸呀!”风儿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张着小手一头扑了过来,云雄也几乎流下泪来。风儿盘着云雄的脖子,娇声喊道:“想爸爸”云雄心中一哆嗦,刹那间他感到自己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宝贝儿,一个小精灵!

风儿的小身体慢慢被幸福温暖得满满的了,也不再哭了,小手在云雄脸上,身上到处去拿捏摸弄,小嘴咕哝道:“爸爸香。”云雄万分欢喜地香着风儿的小嘴,直到她咯咯笑着用小牙去咬他的嘴唇。

听到云靖喊放桌子,冰清出了来,在客厅中安排座位。柔温被大家指使着里里外外地打磨磨,拿碗端菜,全是他的活。三个小家伙又开始围了桌子玩,风儿跑完一圈,总在云雄身边停下,隔一会就伸出小舌头,小牙在云雄的脸上咬舐几口。云雄一时无事,让风儿站在自己的腿上,道:“来,让爸爸检查检查,咱们的风儿这一阵有没有病。”风儿又伸出小舌头,来舐他。云雄笑道:“好,那咱们就从风儿的小舌头开始。古医书说:舌为心之苗,其色当红,红不娇艳,其质当泽,泽非光滑,其象当毛,毛无芒刺,心得淡,红上有薄白之胎气,方是无邪之舌。”说了自己舔了下风儿的小舌头,假装吧嗒了下嘴尝了一尝的样,道:“嗯,又香又甜,爸爸的风儿没有病。”安琪儿见了也要检查,云雄便重复了一遍。两个小家伙被云雄哄得兴高采烈。强儿见了便不干了,缠着冰清,伸着小舌头让她检查。冰清气道:“就知道淘气,你那小舌头割掉了也能再长出来一个,没有事。”可强儿还是不依,直到冰清学着云雄在他的舌上尝了尝才算罢休。正赶上柔温端菜进来,冰清气道:“人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一点不假。三岁带个吃老相,我看那当爸爸的还不如儿子呢。”柔温蒙头转向,凭空让人给了一下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停了片刻,明白了这和他有关,转身出去时才扔下一句道:“尝了禁果不说甜,得了便宜还卖乖,从这一点上看,女儿更象妈妈。”冰清听了跳起来就追,云雄听她噼啪地打柔温道:“谁尝了禁果啦!”柔温笑了道:“形容吗,再说也快了,越来越管不下了,谁知哪天就弄了来吃,别打了,我不管你就是了。”又听两个人吵闹成一团,三个小家伙听了也跟着喊叫,直笑得云雄险些背过气去。

玉洁,冰清进屋去吃饭,云靖见只柔温一个在自己身边,笑了道:“你们家大的不大,小的不小,最奇的是你这么个物,你知道自己打哪来的不?”柔温笑道:“自是从天外来,但不再往天外去,有了你们,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云靖笑道:“刚才当着我的面还往玉洁妈妈怀里摸,你倒真不见外。”柔温道:“我当你没看见呢,我不过是传个晚上才要发生的故事的信号。”云靖笑道:“玉洁妈妈回什么信号了,说了我听。”柔温期期艾艾地吭哧不出什么。云靖道:“你知我为什么喜欢你?”柔温认真地道:“为什么?这你得赶快告诉我。”云靖道:“为什么喜欢你!柔温,因为我喜欢会向女人撒娇的男人,这点上,你足以和女人比美了。”柔温脸上还透出了一丝羞红,道:“嘿那不是是游戏谁撒娇了咳咳,夫妻间柔情蜜意罢了哩”云靖笑道:“等有机会跟我也柔情蜜意一把,前些年自我这得的最少,罚的最多,现今着给你补补吧。”柔温道:“真的!”云靖笑道:“真的。”柔温道:“不行,她们不给的我反要,你给我,我反胆突儿的了。”

玉洁见云靖进来也笑道:“你们笑什么呢?”云靖道:“柔温在下决心要跟我淘气不,我鼓励着他还不敢呢。”冰清听了道:“云靖姐,我妈就是狠不下心,听我的话早治住他了,今儿你来了,正好管教他呢。我知道,他不怕了我姨,我舅,可最怕你。”云靖道:“干嘛治他?你们也好好处着,遇事他还是向着你的。”柔温过来听了道:“唉,云靖才替我说句公道话,我这个心,怎么就从来没人知道呢!”冰清想到他对自己的好处,果觉欠他不少,不过倒霉些也是活该,谁让你娶了我妈,只也不再反唇相讥。云雄道:“这回大家知道了,你也坐了吃吧。”柔温笑道:“还得数咱们兄弟,云雄,所有人里,包括玉洁,我和你认识的最早,而且到现在也是最好,对不对?”云雄道:“那当然,你第一次来,刚下火车是我接的你,咱们的感情,没说的。”柔温道:“既然这么好,云靖你也许得我碰个一指半指的。”云雄道:“这事我从不管的,也不操心的,你能得多少是多少,也跟我无干。”柔温笑道:“一言为定。”云雄点头道:“君子言而有信。”云靖和玉洁道:“玉洁妈妈,你说男人怎么都这么笨,自己的妻子,言语上也不能让人啊!”玉洁道:“他们其实都是我们的,许他们讨些乖巧吧,夫妻间,该有些情趣的。”云靖道:“大家还是悄声些的好,宝宝们大了,别影响了他们。”

云龙和彩芳来,风儿和安琪儿一阵儿风般地扑上去。彩芳和云龙一人抱起一个,云龙道:“我要有两个这样的小家伙该多好。”彩芳听了这话,微红了脸儿,回敬云龙一个成熟妩媚的笑。云靖见了不禁叹道:“乳乳现在无论是做妻子还是当妈妈都是合格的了。”彩芳抱着风儿一本正经地和云雄道:“云雄哥,一直忘了问你,云靖这小姑娘怎么样?”云雄神秘地望着云靖笑道:“一语难尽,妙不可言。”云靖红了脸嗔道:“你近来也爱贫嘴,总是诋毁我,刚才就色迷迷地象个坏蛋,现在还直接冲我来了。”彩芳道:“是你先诋毁旁人的。”云靖道:“那是夸你。”彩芳问云龙道:“你说呢?”云龙笑道:“你们要是都觉了委屈,就一人打我两下吧,这样我反觉了好受些。”玉洁笑道:“哼,这两个当哥哥的,还不如这么一个当弟弟的,快吃饭吧,别只磨牙了。”

冰清吃罢了饭自是拉了彩芳回自己的屋里说话。冰清说些玩玩乐乐的事,彩芳的兴趣已不特别大。冰清见了也不以为意,知她近来烦心事多,连哥姐都翻了脸了,自是该谈她喜欢的人和事,因道:“彩芳,我见你和云龙怎么连手也不拉了,你们不是还好吗?告诉我,这回回来怎么样?弄着他没?再说了我听。”彩芳道:“冰清,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我爱云龙是他整个的人,而不仅仅是某一个方面,就是他的缺点不能去爱,但至少我能容忍,学了容忍。”冰清笑道:“你才发现他有缺点?还不如我呢。”彩芳笑道:“还不晚,而且我发现他的缺点比以前少了,总体上,他比以前更让人爱了。”冰清咂嘴道:“那也不能真成了仙女,不食人间香火了。”彩芳静静地道:“以前,我爱他超过了爱世界上的一切,现在我发现那时自己还没学会爱,不过我也不后悔,那些日子真是美极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了。现在的我们有现在的爱,云龙的思想,感情品质里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是我所不具备的,我所缺少的,因此我也需要他,需要互相补充,和谐一下,就象”冰清道:“生理上的和谐。”彩芳“哎”了一声。冰清道:“害羞啦,你还会害羞?那别人可就没法活了。”彩芳道:“不,那是使我快乐,幸福得无法形容的最美好的,当他爱我的时候,什么都实现了,什么都完成了。我知道,我不但在精神上热爱他,眷恋他,需要他,而且我灵魂的载体,我血肉的躯身也热爱他的,眷恋他的,需要他的,我的一切一切,有形的,无形的,都少不了他,离开了他的身体,我会枯萎,凋零,变成灰尘,便会死去。”冰清叹道:“别说了,我快听不懂了。”彩芳道:“冰清,你只比我小半岁,有时间也读些书。”冰清道:“没那个心情,等娶个有文化的丈夫,不懂了问他,多省事。”彩芳笑道:“这也倒真是个办法。”两个女孩拉了手都笑。

玉洁和云靖也在一处一同干了针线活说话。玉洁道:“云靖,你的云雄睡觉时有什么习惯?”云靖道:“我们在一处不说,他一个人时,睡觉总喜欢仰着天,四脚摊开,安琪儿也是,才几个月就四肢扎扎着跟云雄一样。书上说人侧睡对身体有好处,可他们的习惯我就是改不了。”玉洁道:“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对,或者我们身体的构造与书上说的相反呢。我也不记得我以前睡觉喜欢什么姿式了,有了柔温以后,他象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在他怀里睡,他象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在我怀里睡。我们只在一处睡,管它横平竖直的,可我们睡得舒服,香甜,这便最好。书上还说夫妻之间一周至多爱两次呢,上帝!我和柔温从不知道什么每周两次,我们尝到每天两次的滋味还不少呢,你们呢?云靖。”云靖脸也红了,轻笑道:“谁象你们,前世一对贪嘴的爱种碰到一起了,我们或许隔天一次吧,谁记得,喜欢了就爱,那是自然的事,谁还定计划不成。我舍不得云雄,离不开他,二,三天不见就不行,这或许也是个原因,你别笑我,更多的还不是这个,主要还是云雄这个人,有他在,我便自在得多,做什么心里都踏实。”玉洁道:“嗳,我和柔温,也是需要,后来一点点快变成习惯了,一天里不缠磨一番,就睡不着觉,尤其是他,上来那劲,不满足了他根本不成。”云靖笑道:“我和云雄可没那么严重,不过我可真羡慕你们这个素质,世上没多少人能比上你们,爱也爱不够便罢了,还弄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不羞也还罢了,还骄傲得不行,柔温吹吹也就罢了,这当妈妈的也拿来炫耀,说不得明个儿女儿也跟着吹。”玉洁听了也不生气,笑道:“也不知他从哪做下的毛病,晚上睡觉时从不穿衣,就那么光光地缠了你不放,温柔时也便算了,平常真让人难为情。开始时我不习惯,可一说他便跟你使性,说不公平,后来又提个鬼建议,说他穿衣睡觉可以,可我必须不穿,否则他太吃亏。天知道我怎么昏了头,答应了他,结果是他的毛病没让我改过来,我反是穿上内衣再也睡不着觉,不和他肌肤相亲,相拥着,便睡的不踏实,可气的是他得意洋洋,高兴了仍光着身子满屋子里风光,有一次玉蓉来,给撞见了,他全推我身上,说我喜欢他这样,只冰清在家他才老实些。最令人难堪的是我却恨不起来,他越这样,我心里越喜欢,理智告诉我这是不检点的,可这些放在他身上却又无比地自然可爱。”云靖道:“以前我还不太在惜他,这次回来却也真发现我少不了他,他总有法让你高兴,让你整个人痒痒暖暖的,跟云雄是两个味儿,只你骗不了我,你才没一点讨厌他的地方呢。”玉洁笑道:“还是你知我的心,先时可还没和你这么近,也说不得,现今可得了一个能理解我的,我快说出来痛快些,这也憋了好几年了。”云靖笑道:“还有什么,说了我帮你参谋参谋。”玉洁笑道:“你说的对,我也想,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在这上的味道肯定都有些不同,若能有十个,八个喜欢不厌的常换了尝尝,一定是个不太坏的事情。”云靖气红了脸,嗔道:“呸,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世上男人有千万,可对我们而言,最美的只有一个,而且我们都得到了,这已经够幸运的了,再胡思乱想可是入了邪门歪道了。”玉洁笑道:“谁说的?”云靖道:“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云雄,提起我们这些人也说的。”玉洁笑道:“也不全对,若是两厢情愿,也算不上是邪道,至多算是有失检点,不够节制,或是过于潇洒浪漫,风情万种。比如云雄,我就喜欢他。”云靖骂道:“什么风情万种!我看你是风流成性,越来越不象了,这哪还有一点当妻子,当妈妈的样。”玉洁笑道:“先时太死板了些,现时知道错了,就改改,收下了柔温,只不过是开个头,现今你的云雄这么好,让我放过去,却是不可能的了。”云靖气得只是笑,都回不上嘴了。

两人听屋外有寒暄声,原来是彩芳和云龙要走。云靖出去道:“云龙,告诉爸妈,我们改天再回去。”云龙笑道:“哪都一样。”冰清笑了打云龙道:“你们把我也带走吧,晚上一个人,我多孤独。”云龙道:“送彩芳回家,我也回家。”彩芳也笑道:“鬼冰清,你别闹了,我们现在也没这个心情,等有了心情再叫上你。”冰清骂云龙道:“你们就知道自己乐,一点不关心我。”云龙道:“现在真没时间,等我毕业回来,和乳乳一定帮你找个好男孩来。”说了和彩芳笑着去了。

早醒,玉洁便感到有人在身上动,伸手摸了摸,便知又是柔温在淘气,软软中柔情蜜意又聚拢了来,虽然心下欢喜,香甜中仍躲不开一丝羞意,下手在柔温臀上捏了一把,嗔道:“大坏蛋,这个坏习惯还不改。”柔温也不吱声,吭哧吭哧仍是大动。玉洁恼意尚未升起,身心深处那神秘的希翼和渴望便又被他搓弄得纷纷洒洒泛扬开来,云来雨去,风滚浪涌的也不知又缠绵到了哪重天地

待玉洁再一次醒转来,身上清清如野,安定了一下心神,方觉得懒洋洋中身上身下,里里外外,火烧火燎了一般,玉体仍未尽兴,不知不觉间神飘魄荡,身魂又游离不相统属,四下里飞溢开去。

云雄早起先到了冰清房里,小心翼翼进了门,见三个小家伙光巴出溜,叽叽喳喳正和冰清缠在一处。冰清滚来滚去中正给他们穿衣。云雄笑了笑,问了声好,“小妈妈早。”冰清穿着雪白的钩织棉线三角裤,乳罩也未戴,两个浑圆括挺的乳儿颤微微的,她见了云雄虽无羞意,可也怪他搅了姐妹兄弟几个的好事,怏怏不乐地抢白道:“快滚你的吧,别假模假式的了,昨晚上和云靖姐可怜无赖的相,想我没听到”云雄红了脸,急忙退了开去,到了厨房,却见云靖高挽发纂,束着绛红色的团花围裙,挽着双袖,正在淘米,柔温象匹小马驹似的殷殷勤勤地围了转,想了想,也不愿打搅他们,折回身,进了玉洁和柔温的卧房,本觉着玉洁早已梳洗完毕,端端正正地在那公干,不想却正撞了个美景。

玉洁脸腮飞红,恰似五月的桃李,又如薄雾中的骄阳。又迫近了些,方闻得她鼻息喘喘,也嗅得了幽幽无尽的体香来,这甜香却又与往日里的不同,异样地醉人,云雄也觉腮额赤热,一股柔情直逼上心来,一时望美心切,不禁呆在了那。玉洁神昏情迷中也分不清谁是谁非,一把抓住了云雄,死死怀里拥去,不由分说便将一个热吻直印了上去。云雄被叼着唇儿,一时间不知是乏了力,还是得了大大的妙趣,空空地脱不开身。

云雄正寻思着怎样应答,一个软软的物儿又直涌了过来,慌忙中只好囫囵地接了,再也发不出音声了。吻了好一会儿,玉洁倒发觉错了人,恋恋不舍地又吻了几吻,方睁开眼,含羞带愧地望定了云雄,手却仍不松开,过了片刻象是惋惜,又象是满足地叹了一声,娇声嗔道:“你们这帮坏蛋,害死人了!”云雄羞道:“被害人是我,你,你别弄错了。”玉洁轻呸了一口道:“我是弄错了,可你一直是不错的,刚开始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得了便宜还卖起乖来了。”云雄一时语塞,答不上来,窘得便想从玉洁的臂弯胸怀间挣脱开,去躲羞。玉洁顺势坐起身,目光灼灼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得你也喜欢了我一遭,吻便吻个饱吧,省着半饥不饱的,反倒让人心烦。”云雄被玉洁缠缠得动不了分毫,又被吻了一遭,后来美不胜收中也失了禁,和着玉洁胡闹起来,意醉情迷间仍未忘了拉过被来,掩住了玉洁裸露的腰肢。

吻够了,笑够了,玉洁身心舒泰,靠在云雄怀里,让他穿衣,道:“亲爱的,等明个儿找个时间我们爱一遭吧。”云雄心中暖暖的,想的却是云靖,嘴里回道:“行。”玉洁又假问道:“那什么时候?”云雄已清醒了,道:“等会问问云靖,看什么时候好。”玉洁又气又恼,反身扑到云雄身上又打又撞,口里不住地喊坏蛋。云雄任她打,不觉心里酸酸的,几乎滴下泪来,这当口,云靖因被柔温偷吻了几遭,便拎着他的耳朵来找玉洁评理,开门却迎了个满堂彩。玉洁死闭着眼,不顾天地地道:“云靖,你把云雄让给我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云靖何样的心思,十番明白了八番,不禁又羞又气,跺着脚道:“你们,你们,枉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知书而不能达理,个个小孩子一般,柔温淘气也便罢了,你也偷起嘴来了,二回妈妈三个崽儿了,还这样!”玉洁道:“你把云雄送我一遭,我把柔温送你两遭。”云雄见了云靖来,难为情得低下头。柔温天生就是个昏天黑地的主,闻得玉洁此话,胆量徒壮,知玉洁在说玩笑,便也涎着脸,拉了云靖道:“好买卖,云靖,我们得了大便宜了。”云靖跺脚道:“天哪!原来我以为是柔温调皮,没想却是你这么个风流种陶制的器物。”

云雄不敢正眼看云靖,歉疚地轻唤了一声“云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云靖对云雄无一丝恼意,反拥着他安慰道:“这根本不怪你,她是个大姑娘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到处找妈妈要果子吃呢,我知道是她勾引你。”言罢又转向柔温叱道:“还有你这个倒霉蛋,一天闹到晚,也不知足,你有那么多的精力,先把你的玉洁喂饱了去,省得她出去害人。”柔温得意洋洋,推开云雄拥住云靖的腰肢,道:“淘气还行,做那事,我弄不过她,赶上她来了阵狠的,我就是一个死,你就是累得不行了,她也不放过你。”云靖想了想,道:“可也是,你更是幼稚得可以,一个孩子怎么抵挡她的如狼似虎,倒是委屈了你,你别生我的气。”柔温道:“我爱还爱不过来呢,哪能生气。”云靖道:“禁口,还说胡话,再这么着,我可不理你了。”柔温道:“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晚上让我和你一起睡觉就行。”云靖气鼓鼓地又望了玉洁一眼,道:“好,今晚上你就和我一起睡。”这可美坏了柔温,眼睛发亮,嘿嘿哩哩地笑起来。那边的云雄欲言又止。

床上的玉洁再未吭声,红红的脸上安详平和中浸着一股难言的妩媚,似笑非笑地微合着眼在那养神。这时,三个小家伙都钻进房来,柔温先把风儿抱住,狠狠亲了几口,赞道:“真香,真香。”风儿被他抱急了,急着找爸爸。云雄忙接过女儿。安琪儿和强儿一人抱住云靖一条大腿,大声叫着找欢喜。这边正乱着,又听冰清在外嚷:“还不饿呀!都几点了,白天不干正事了?”云靖哎呦了一声,忙拉着两个小家伙跑出去,柔温也跟着去了。

云雄站了片刻,见玉洁仍一动不动,便走到窗前,拉开了五香锦缎的紫色窗帘。五光十色的朝阳直涌进房来,令这优雅的卧房一时充满了春意。玉洁微睁开眼,吟道:“北方有佳士,绝世而独立。一吻倾人神,再吻倾人魂。宁不知倾神与倾魂,此爱难再寻!嗳,傻子啊,你怎么就是不懂女人心,我是真的爱你呀!”云雄抱着风儿坐到床边,教风儿道:“说,谢谢玉洁阿姨。”风儿忽闪着大眼睛,娇声道:“谢谢玉洁阿姨。”玉洁坐起身,抱过风儿,再不看云雄,严肃认真地命令道:“好啦,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饭桌上,冰清见众人无话,昂脸道:“我宣布”柔温斜了一眼道:“你又不是国务院发言人,动不动就宣布”冰清道:“闭嘴,本姑娘这阵就喜欢这个词,你别扫我的兴啊。”云雄望了一眼玉洁,笑道:“好好,我们听着,你说吧。”冰清挺了挺胸脯,道:“我宣布,我决定不做独身女性了,我爱上人啦。”柔温哼了一声,道:“我以为是什么新鲜事,还是老一套,这话我半年里总能听到十次八次的。”冰清道:“我再次郑重宣布,这次是真爱。”柔温道:“爱就爱呗,关我们什么事?你放心,爸爸我绝不干涉你的私事。”冰清道:“不干涉是对的,但你们不能不关心我。”柔温道:“怎么关心?”冰清道:“我要娶他,妈妈得出钱。”玉洁皱了皱眉,道:“太快了些吧!不过,好吧,妈妈出钱。”冰清道:“柔温负责打探消息,置办结婚用品。”柔温道:“算我命苦摊上你这么个要命的女儿,好,我跑腿。”冰清又道:“云雄哥,你做说客,负责一切谈判事宜。”云雄道:“冰清,你不是崇尚自由恋爱吗?让我**去不碍事吗?”冰清道:“你不知道,我爱上的这人顶死性,跟他讲不清道理,让你去开导他我才放心。”云雄道:“好,我答应你,这顺水人情我接了。”冰清道:“云靖姐姐责任最大,得教我怎样才能迷死他,让他一辈子也舍不得我。”云靖道:“冰清,只听说有爱一辈子的,没听说有迷一辈子的,着迷都是一时的,没有长久的。”冰清道:“那怎么才能让他爱得长久?”云靖道:“互敬互重,相容相让,真诚相待,共担责任,不能让他只爱你,你也得学会付出。”冰清道:“这是一定,这回我一定一下子把他什么都弄在我手。”柔温道:“冰清,说说可以,乱来可不行,我这个榜样,你还是得学的。”大家也以为冰清是说笑,也没见她提那人到底是谁,说说就过去了。

白天齐战自厂里往玉洁家打电话,让云靖她们娘仨回去住,说是想风儿和安琪儿了。云靖给云雄打电话,云雄说不一定回去,这几天报社事多,晚上还要和玉洁商量事,若晚了,就不回去了,云靖说那我带孩子回去,改天你再回去,或是我们再过玉洁妈妈这来,云雄说好。

柔温晚上是和冰清,强儿在金璞家吃的饭,饭毕跟人家神侃了通,觉了天晚,才骑了赛车回家,楼下就见自家卧室灯火通明的,上楼开门进屋,客室里没人,只听他和玉洁的卧室里有人的说笑声。他开门进去,见玉洁穿着家常的小衣,正坐在椅上和不远处的云雄说的正酣,脸上笑媚丛生,有一种特别的春意风情。云雄也开心至极的样,盯着玉洁,满脸都是笑意。玉洁见柔温来,道:“你洗了先到冰清那睡,我还和云雄有话说呢。”柔温出到外间,仍听到玉洁和云雄的笑声,只言半语的,不知人家到底谈的什么,懵懵懂懂的洗了澡,冰清床上躺了一回,可又觉了不妥,回到自己房里,玉洁见他困乏的样,笑道:“让他睡吧,我们到你房里说去。”说了也不太理柔温,和云雄拿些东西去到云雄,云靖的房间,而且关上房门。柔温无来由地心里不是滋味,玉洁那个媚样,自己也不常见的,怎么对云雄使这些,乖乖不得了,云雄也正迷在什么里出不来,就象没看见我。

半夜里,柔温感到身旁有个温热的身体在动,伸手一摸,觉了是玉洁,哼道:“玉洁。”玉洁道:“宝贝儿,睡吧,我抱着你。”柔温含糊道:“你们说什么呢?”玉洁道:“跟你没关,哎,我也困了,咱们睡吧。”又迷糊了一会儿,柔温身体上来了感觉,回转身拥了玉洁的身体乱吻乱摸。玉洁也不回拒他,自应和着他,两个人你缠我绕地爱将起来。玉洁口中呢喃着,也不知说些什么,时不时在柔温脸上肩上咬几口。柔温神智渐清,温柔大作起来。又是几通的酣畅淋漓,玉洁快慰地轻声喊叫,到了一个峰尖最高氵朝处,她脱口喊出了云雄的名字,柔温听了个真耳切真,玉洁连喊了几声。柔温一下子就蔫了,泄了,想脱开,玉洁却死抱着他不放,又癫狂了会儿,两个人才分开。昏沉沉的,玉洁哼嘤着卧在柔温怀中睡了。

柔温黑暗中咂摸了几个小时,心里那个难受劲根本无法形容。傍天亮玉洁起夜回来,柔温哼了道:“玉洁,你和云雄怎么的了?”玉洁哈欠道:“好的不行,今个儿白天我们还要在一起的,昨天还没笑够呢。”柔温道:“你们那样啦?”玉洁道:“哪样了?”柔温道:“昨晚上你喊他了,你们是不是”玉洁道:“对,我们**了,梦里都爱呢,别说了,让我再睡一会儿,你也不在乎这些,问什么。”柔温觉了全身冰凉一片,大脑被无数颗子弹击中了,再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了。

却说这天晚上,凄芳已经睡下了,忽听楼下有自己保安公司的保安和人的说话声,还有狼狗的吠叫声,随即她床旁的电话响,那保安道:“总裁,有个年轻人说要见你,说什么没地方睡觉了,还说你一定会收留他。”凄芳觉了奇异,穿衣下楼来,见柔温蓬头垢面,神情沮丧,又困又乏的样,问了几句他也没精神,含糊着说打省城他爸他妈那来。凄芳也不打扰旁人,伺候柔温洗漱了,弄了吃的,等她收拾完回来,柔温已盖被躺在她床上,大马金刀的,一点也不客气,只还没睡,嘴中嘀咕着什么。凄芳又把他的衣服整理一下,另取被来,就睡在柔温身边,她的床又宽又大又软,睡两个人也宽敞得很。

黑暗中凄芳道:“你这个物也真是,不在家好生呆着,又淘气到这来,好生睡吧。”柔温哼哼叽叽地道:“我不行了,我丢了性命了,我再没地方去了。”凄芳心中笑道:“就这么不领情不道谢地拱到人家床上来,还说没地方去。”一时心痒,撩开柔温的被把自己的身体放进去,伸手一摸,柔温上身全光赤着,只和他游戏惯了,也不在意。躺在柔温身边,凄芳道:“到底怎么了?”柔温道:“玉洁不要我了,她不爱我了。”说了又半哭了道:“凄芳姐,你要了我吧。”说了便转身来搂抱凄芳。凄芳只觉他身上的男儿气息醺得人晕陶陶的,被他半压着,感到特别舒服,便也拥了他道:“一定是你淘气过了分,惹玉洁妈妈生了气,她怎么会不要你?明个儿就好了,你乖乖地在这将就一宿。”柔温嘴拱在凄芳腮上吻道:“不是我淘气,是她不爱我了。”说了又去吻凄芳的嘴,这回他的吻可与从前的不一样,时间长,分量重。凄芳这才知道什么叫接吻,一时间她觉了身子又软又热,挣不动半分,男儿**的胸膛蹭在她藏在内衣的乳儿上,腻腻柔柔的,从来也没有的感觉。她手儿下滑,才发觉柔温的下体也全光赤着,而且她已感到了柔温下体异常的凸兀。凄芳心下想反对,可口不能言,手足俱软,她只想体贴他一下,不成想反把自己陷进温柔乡中,再让自己的神智去清醒,为时已晚,也来不及了。柔温熊掌下滑,勾开她的内衣,已拥握住她的一尊乳儿,搓弄起来,挤压着推揉着,那么的奇绝,那力道,那式样,全合她的心意。凄芳娇声呻吟起来,再也不想推拒了,这时节她连拥抱柔温的力气都没了,只软软地躺在那承受着他。柔温摸了这个捏那个,吻完了凄芳的唇脸,便向下行,叼了凄芳的乳儿就再不放开,一双手也不闲着,熟练地脱去凄芳的衣衫。凄芳娇哼道:“不,宝贝儿噢”她恢复了些力气,可只是抱住了柔温而已。柔温不停地哼唧着,交替吮吸着她的乳儿提拉摇摆,一只手已抚摸到凄芳的臀儿上。凄芳再耐不得,半哭了道:“柔温,宝贝儿,太好了,来爱我吧,我要”柔温又吻到凄芳的花心妙处,把她弄得颤成一团,整个身体不由她不燃烧起来。

凄芳拉柔温压到自己**的身体上,吻他的唇而央道:“你快点淘气吧,我什么也不管了。”柔温含混地道:“我以后只跟你好。”说了身体在凄芳身上扭动。凄芳觉了他的宝贝儿贴在自己腹上,自己的下体也被摩擦着,火辣辣的,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拥了柔温只是吻个不休,一会儿她听柔温道:“我要进去了,你给我吧。”凄芳吻他道:“我给你,什么都给你。”凄芳觉了男儿的身体滑下去,又挺上来,一个软软硬硬的物儿触在自己的下体,她的乳儿仍被他揉着,爽快的不行,她拉柔温道:“我要你压着我,我喜欢”柔温带着一股她喜欢的气息扑到她的身上。凄芳感到下体一阵疼痛,一个硕大无比的物儿顶入了她的身体,一下子贯满了她,她感到了那物儿的活力,跳蹦着,和他的人一样。一时间凄芳什么都明白了,她感到自己什么都理解了,她被柔温带动着行云布雨,一会儿她便适应了他,自然地迎合起来。柔温一点也不粗暴,一直在屈就着她的。终于到了一个高峰,凄芳不禁放声痛叫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尽情地喊叫过,她整个人全都放开了,她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另一种生命,得到的比失去的更要美好!她爱死他了。

凄芳的神智时清时浊,她已分不清什么里里外外,身心魂魄这些东西了,柔温不停地进进出出带着她去遨游另一个神奇的世界,只有甜蜜和温暖的世界,那些许疼痛不让她感到是什么苦难,反是更钻心的舒服感。

爱是没有边际的,可终于到了一处露在水面外的土地,凄芳也不知是不是彼岸。柔温的又一次连续冲撞带给她一股热力,她似乎感到身体深处被烫了一下,那该是他的精血吧,噢,宝贝儿,多么的美妙啊!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凄芳卧在柔温身上吃吃笑道:“坏蛋,你这回痛快够了!我早该要你的。你知道吗?宝贝儿,我不会乱许人的,一直没有合适的,唉,只有你了,再没什么人了。”柔温哼唧着,停了好一阵儿,似乎清醒些了,他用手推凄芳道:“咱们刚才干什么了?你光着身子干吗?凄芳,你可别。”凄芳笑道:“嗳,你怎么了?干什么你还问我?我可是第一次。”柔温道:“凄芳,我们这是怎么了?”凄芳道:“你别淘气了,我早想着要个人,可总没有合我心的,也想过你,可又碍着玉洁妈妈,这次机缘巧合,你送上门来,或者是你使坏,可我不管,爱就爱了,我担得下这个责任,我一直以为我承受不起,现在才发觉原来是这么的好。宝贝儿,再没有比这再好的事了。”柔温沉默了一会哎呦道:“凄芳,我完了,彻底完了,我刚才控制不了自己,你怎么就许了我乱来,你只稍拒拒,也不会这样的,我现在头痛欲裂。”凄芳吻他道:“宝贝儿,别告诉玉洁妈妈就是,我偷着给你还不成。”柔温道:“我再不要了。”凄芳笑道:“不要不成,从今以后你也是我的了,至少有一部分是我的,我不会贪心不足,跟玉洁妈妈争你,我只要你这个,好宝贝儿,除了你,你让我怎么再给旁人?”柔温道:“凄芳,我现在头痛得很。”凄芳道:“那我们就睡吧,有话明天再说,我也是累极了。”柔温又低声嘀咕了几句,拥着凄芳,两个人一同睡了。

早起凄芳穿好衣服,和坐在被中,虽醒来仍有些呆愣的柔温道:“柔温,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都受得下,你后悔个什么?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个的。”柔温道:“我完了,凄芳,玉洁再不会要我了,再不会爱我了。”凄芳道:“你这样可是傻得可爱,小孩子偷回嘴,玉洁妈妈气一会儿罢了,还能舍得你?”柔温忽地吼道:“你不知道。”凄芳坐下来,吻了下柔温道:“不知三四,也知一二,咱们的事慢慢说,宝贝儿,你知你给了我什么?另一个我,知道吗?不是从我爸,我哥,我喜欢过的人那来的那个我,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我。我不管你懂不懂,只我现在爱你爱得不行,你别这么快破坏我的心情。”柔温惊奇地看了凄芳道:“哎,你怎么了?凄芳,你怎么变了!”凄芳梳着头发道:“变了,肯定是变了,我早该变的,这一阵我总觉了自己烦躁不安,办事总喜欢用强,不知道这爱这么快地改变人。宝贝儿,你让我快乐得想去死。”柔温叹道:“我是真要去死的了,凄芳,我怎么去和玉洁说?”凄芳道:“谁让你去说。”柔温道:“那怎么成,错一次不能错两次,我不和人说谎的。”凄芳叹道:“我真拿你没法,你不会缓两天,让我们再商量。”柔温道:“还商量什么?我都对不起你了,还让我怎么着?”凄芳道:“我一时也说不清到底该怎样。”柔温道:“对,我去问云靖,她这几天跟我特别好,一定会帮我想办法。”凄芳道:“只玉洁妈妈不怪,我和你好也伤不到旁人。”柔温道:“好,我听你的,我不告诉玉洁就是,就当是做了场梦,只玉洁若问我,我还得交待的,她不原谅我,你得帮我去求情。”凄芳笑了死拥了柔温道:“我真没给错了人,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我今天才知你果然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说了又和柔温吻,柔温这回推拒开,道:“好凄芳,我头又痛了,不骗你,真痛的厉害。”凄芳笑道:“宝贝儿,疼的该是我,你真爱死个人了。”说了笑着起身去安排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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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吟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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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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