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驾马车最后的风光

第二十五章 三驾马车最后的风光

第二十五章三驾马车最后的风光

章建国、徐沈平和王悍东的三驾马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看起来一帆风顺,但是每个人都开始有了一种不祥之感。这种不祥之感的产生,是因为从中央到地方的反腐力度都越来越大,每个月媒体上都有高官落马的消息。他们此时此刻既抱有侥幸心理,又有点惶惶不可终日。

正值建设领域里查处商业贿赂的风暴席卷全国,章建国为了配合政治大气候,也精心做了一场秀:主持召开了市交通局的治理交通领域里商业贿赂会议。他在会议上作了主题发言:“实践告诉我们,一定要充分认识治理商业贿赂行为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增强政治责任感,采取有力措施,切实抓出成效。”如此云云。

“人前清官背后贪官”的章建国很有表演才能,他曾表演过名为“深情说用权”的单口相声,让很多市交通局的干部群众至今记忆犹新。他在一次中层干部会议上说:“要用好手中的权力,切记‘慎独’二字。假如我们的政绩是100,减去的1,功劳等于是00。一个人干得再好,廉政出了问题,所有功劳就都没有了。”

章建国的讲话确实妙语连珠,可惜他从不联系个人实际。作为个人的口头艺术,他的讲话距离自己的良心太远了。时下某些领导配合政治形势做一些无关痛痒的讲话,已经成为日常工作的组成部分。

如果挖掘到章建国的灵魂深处,他贪得无厌正是起源于他在市场经济里的心理失衡。每天到局里找他的人很多,这些人坐的是豪华轿车,住的是豪华酒店,出手都很大方。章建国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你从我手里拿项目,一赚就是上千万,而我的全年收入也不过区区的几十万,才是你的一个零头?他虽然做着局长,天天面南而坐,接受奸商们的朝拜,心里仍然很不服气。但是服不服气是一回事,守不守法是另一回事,两者风马牛不相及。章建国硬把两者牵扯在一起,铸成了终身的大错。

在这场政治风暴中,王悍东依然我行我素。玩世不恭的他虽然对末日来临有一丝丝预感,但是在末日没有来临之前,他仍然不肯放弃人生的一切享受。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何苦“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呢?这一天他又在出租屋里,和双胞胎姐妹伍丽、陆丽搅成一团。仨人经过一场男女单打、男女仨人混合双打以后,中间稍事休息。两姐妹对王悍东的持久战的作战能力,大加赞赏。王悍东得意地打趣说:“我从来不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春药,所以我向你们提供的全部是纯天然的环保产品。”

局外人可能听不懂王悍东的话,而俩姐妹当然明白他提供的产品是什么,俩人听后大笑起来。王悍东反问:“我说得不对?”

伍丽说:“环保不环保,不是你说了算的!要通过环保局的验收,你验收过了?”

陆丽也说:“你提供的产品?我们成了消费者了?你话不能这样说,今天你是消费者,我俩是你的消费品!”

王悍东说:“你们何必自轻自贱、自暴自弃?何必把自己比做玩偶?”

陆丽反问道:“难道我们应该自高自大、自命不凡不成?”

“我看自高自大倒是不必,自命不凡倒还沾点边。我先和你们讲讲大自然里的生物链。在陆地上,羊群吃草,老虎吃羊。在水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达尔文说的‘自然选择’法则,保持大自然的生态平衡。在社会生物链上,农民和城市里的蓝领、贫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政府的官员、企业家、暴发户们,不管他们的收入是白色还是灰色的,全部取之于社会的底层人群。而你们的收入又取之于我们,所以你们处在社会生物链的最上端,这最上端的地位,不是足以使你们有了自命不凡的资本了吗?!所以你们不必斤斤计较在床上的时候,是在上边还是在下边嘛!”

王悍东的社会结构分析让两姐妹茅塞顿开。伍丽说:“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照你说的逻辑推理,我们也有自高自大的资本。我们可以自高自大的理由我替你说:我们在努力发展中国的第三产业,我们发展的是无烟工业,是环保产业,等等。唯一有点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没有照章纳税,可是这个‘章’又在哪里呢?”

伍丽说完做了一个鬼脸,王悍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俩的话互为补充,两者结合起来,真是珠联璧合、天衣无缝,这个理论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仨人休息过了,理论研讨也告一段落。仨人重整旗鼓,又拉开了一场新激战的序幕。

在这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反腐风暴前,徐沈平的感觉应该更为敏感,他当组织部长的父亲,更能够感触到细微的政治气候变化。徐沈平能够泰然处之的原因,是反贪局的韩跃进副检察长不断给徐家发来反贪天气预报:徐家的天空现在仍然是一片晴朗。

徐沈平大意失荆州。当他正在晴朗的天空下晒日光浴的时候,从天边飘过来一朵乌云,把他头顶上的太阳光挡住了。这朵乌云就是黄老板。黄老板在徐沈平下逐客令的第二天,到交通局把那幅假画要了回来。他的想法原本很简单,做小本经营的商人,都是目光短浅的人,他们只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现钱买卖。他现在既然土方工程没揽到,就该把送出去的贿赂要回来。不管这幅画要回来自己有用没用,毕竟是十万块钱买来的,随便找一家画廊卖出去,至少可以回收五六万块钱的成本,把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低的水平。

黄老板拿到画的当天,就到西山古玩城去卖画。真是无巧不成书。古玩城进门第一家,就是贾作人开的仿古斋画廊。那天贾作人在画廊里闲坐着,一手抱着紫砂茶壶,一手夹着香烟,正在云里雾里享用着,他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睁开双眼一看,是一个土头土脑的小老板模样的人,生得五短身材,长相有点像电视剧里的矮脚虎王英。贾作人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他知道这类人不通文墨,进画廊必有缘故,而且都是个天生被宰的“充头”。贾作人起身相迎:“老板,今天你想看些什么画?这里山水画、人物画、花鸟画应有尽有,请随便欣赏!”

黄老板没有看画,而是从卷着的报纸里把自己的画拿出来:“老板,我不是来买画的,而是有一幅画想卖掉。你这画廊门口写着‘现金收购名人字画’,所以我进来问问。”

贾作人一听对方是要卖画,立刻有了精神。乡下人卖画,说不准能捡个大漏(以极低价买到真品,行话谓之‘捡漏’):“我们画廊是收画。画带来了吧?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黄老板小心翼翼地把卷着的画慢慢地平铺开来。贾作人只瞄了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就是他自己的杰作,不由得哑然失笑。他心想:你这个乡巴佬不是在班门弄斧吗?把我做的假画到我这里来蒙混,岂不是自找没趣?可是他不动声色:“你这幅画从题款上看,可是一幅名家大作。不过是真迹还是仿作,要专家鉴定后才能知道。你如果想要鉴定,就得付鉴定费。”

“鉴定费要多少钱。”

“看你不懂行,就少收一点,一千块。”

黄老板急于想把画卖掉,忍痛答应下来:“一千就一千。你把专家请过来赶快鉴定一下。”

贾作人立刻放下紫砂壶,掏出手机给他雇用的画师打了电话,要他立马到仿古斋来,并且低声作了一些交代。

就在等待“专家”光临的时间里,贾作人要黄老板先把一千块的鉴定费交了。不出三分钟,“专家”如约而至,他先装模作样地把画大概看了一眼,又凑近题款和印章看了一下:“老板,你的这幅画是赝品。不值钱。”

黄老板急了:“什么叫赝品?值多少钱?”

“专家”说:“赝品就是假货。这画只值二百块钱,就是画工的工夫钱。”

黄老板听了“专家”的一席话,差一点儿要昏过去了:“你不会看错吧?”

“我们天天在干这行买卖,哪会出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完“专家”脚底抹油溜了。

黄老板彻底绝望了:“这下子可完了。”

他心想应该立刻去卖假画给他的“艺林雅集”画廊讨个说法,可是去讨说法没有证据不行。于是他对贾作人说:“专家说了是假货,你能不能为我出一份鉴定证书?”

贾作人感到黄老板的话有点滑稽:“人家只有鉴定结果是真迹,才会要鉴定证书。赝品要什么证书?你不是没事找事做吗?”

黄老板说:“我要了鉴定证书有没有用,那是我的事。你收了鉴定费,就应该给我出证书。如果你不肯出证书,就把鉴定费退还给我!”

贾作人吞下去的肉岂肯再吐出来,他想就胡乱写个东西,把这个乡巴佬赶紧打发走:“你坚持要一个鉴定证书,我就给你写一个。不过这份鉴定证书管不管用,我可不负责任。”

黄老板要的是一个私下用的证据,不会拿到法庭上去打官司,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鉴定证书就行:“你怎么写鉴定证书是你的事,我有什么用是我的事。你快点写吧!不写就退钱!”

黄老板一提要退钱,贾作人急忙写了一份鉴定证书给了黄老板,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加盖了仿古斋的店章。贾作人根本不具备书画鉴定的资格,他的鉴定证书也是废纸一张。姓贾的假专家,出了一份假的鉴定证书,对一幅假画做了鉴定,实在是假到家了。

黄老板拿着鉴定证书走了。就是黄老板这份假到不能再假的证书,想不到会在徐沈平的洗钱“防火墙”上,撕裂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从西山古玩城出来,黄老板气不打一处生。他先骂贾作人不仁,再骂徐沈平不义,最后骂画廊老板娘颜丽是个大骚货。他决定要找颜丽算账,把他付出去的十万块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他打车赶到古都饭店,上楼到了画廊房间门口,只见房门紧闭,门都快敲破了,也不见画廊的老板娘开门,反而惊动了饭店的服务员和保安,他们将他仔细地盘问一通,又狠狠地训斥了一番。黄老板是有苦难言,只能打落牙齿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啊!他等保安走了以后,忍气吞声地向服务员打听,画廊有没有搬走?画廊的女老板上哪去了?服务员让他到二楼的酒吧找找看,说不定女老板会在酒吧里喝酒。

黄老板不敢怠慢,心急火燎地下楼去了酒吧。服务员没说错,他一进酒吧就看见颜丽和一个黄头发的小青年坐在吧台边上谈笑风生。黄老板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颜丽的手就往门外拖。颜丽遭此突然袭击惊吓得尖叫起来。她身旁的小青年立刻为她做主,一把将黄老板推了一个踉跄,脸上露出凶相:“乡巴佬,你是瞎了眼还是吃错药啦?敢在这里撒野?快滚一边凉快去!你敢再啰唆,我立马把你放倒在这儿!你信不信?”

黄老板见势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连滚带爬地退出了酒吧。他又回到画廊的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下死等,只要你的画廊还没搬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我总能逮住你这个骚女人。

因为徐沈平有言在先,颜丽不敢把野男人带到画廊里来。黄老板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钟,才见吃饱喝足的颜丽慢慢吞吞地上楼来。颜丽在画廊的门口见到守株待兔的黄老板,又是吃了一惊:“你怎么还没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黄老板扬了扬手上的画:“你说我想干什么?你上次卖给我的画,是一幅假画!我找人鉴定过了,只值两百块钱。你心太黑了吧!一幅假画收了我十万块。你看这个问题怎样解决?”

颜丽这时才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上次在这里对自己心怀鬼胎的黄老板。她一脸的鄙夷之色:“什么解决不解决的?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书画是艺术品,你当是买电视机、电冰箱,国家有‘三包’的规定啊?你懂不懂行规?买书画当面看清,是真是假全凭自己的眼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出大门谁也不欠谁的。你说这画是我卖给你的,我要是不认账呢?你有发票吗?你有证据证明这幅画是我们画廊的?就算你在我们画廊买过画,谁能证明就是这一幅?难道你不会把真画调包,拿假画来讹诈我们?”

黄老板一时语塞,他急了:“我怎么会用调包的方法来讹诈你们?人讲话凭良心,我如果说了假话,我全家不得好死!”

“你死不死和我没有关系。我今天和你把话说透了,买真买假全部都怪你自己看走眼,就是在付学费,让你下次学个乖,可以少上点当。你如果还不快走,继续在这里纠缠不清,我马上打电话把黄毛叫来。刚才你在下面见过他的,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黄老板一听见黄毛,心里发毛了。知道他今天和颜丽的交涉,不会有什么结果,虎死不落架,最后他摔下两句狠话:“如果你死不认账,我们走着瞧,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去投诉!到法院去告你们!”

颜丽因为有徐沈平做后台撑腰,根本没把黄老板的话当做一回事:“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难受。你爱上哪里告就上哪里去告!老娘在这里等着!”

黄老板吃了个败仗走了。颜丽带着胜利的喜悦进了房间,她打开浴缸上方的水龙头放水,要痛痛快快地洗个泡泡浴热水澡。

黄老板回家以后,气得一夜都没合眼。十万块钱如果放在王悍东身上,他连眼都不眨一下,可是在做土方生意的黄老板看来,这个十万块钱比天还大。第二天他就去了消费者协会投诉。正如颜丽说的那样,他一无发票二无证人,一样证据也没有,消费者协会也无法帮助他维权。黄老板不死心,又去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向律师求教。律师说去法院打官司,首先是要拿出主张自己权利的证据,你现在是一无所有,这官司打起来也是败诉,不如不打。黄老板官司没打成,又付了一小时二百块钱的律师咨询费。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黄老板仍不死心,难道天底下真没有说理之处?他决定找新闻媒体去投诉。这一招是颜丽没有估计到的。新闻媒体虽然不能判断谁是谁非,但是把事情捅到社会上去,让地球人都知道了,本身就是一件麻烦事。黄老板的这一手,预示着颜丽的麻烦,不,应该是徐沈平的麻烦要来了!

在黄老板的假画风波里,徐沈平和颜丽都犯了错误。徐沈平忘记了父亲的家传真谛:无功不受禄。本来黄老板来要画的时候,他就可以把钱退给他,可是他坚持要戴着幕后老板的假面具,因而没有一步到位把事情了结。他根本想不到黄老板后来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颜丽的过失是自作主张,她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木偶,木偶想当家做主,不出事情才怪。如果她将黄老板来退款的事情告诉徐沈平,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徐沈平绝不会让黄老板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黄老板越想越气,既然法律途径走不通,那么到媒体去投诉是唯一的选择,不管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媒体至少会把双方不同的观点摆出来,他起码获得了一次平等的话语权,而不必为惧怕黄毛的恶行而落荒而逃。他主意拿定以后,首先找到电视台的民生频道。民生频道里的民生新闻今年异军突起,以常常报道消火栓被撞断后水漫金山的新闻而著名。黄老板的报料显然比撞断消火栓更有创意,民生频道的频道总监立即批准这个新闻选题,派出两个小记者前去采访。小记者听了黄老板倾诉的上当受骗经过,俩人义愤填膺,非为黄老板主持正义不可。可是咨询了电视台的法律顾问以后,感到如何把握报道的尺度有些难度:他俩听的只是黄老板的一面之词,黄老板又拿不出像样的证据,也提不出现场目击证人,这样的报道不符合新闻的基本原则。他们只能把黄老板的投诉先放在一边,由他俩冒充客户,去“艺林雅集”画廊暗访,搜集有关证据,从侧面去印证黄老板所言属实,并非空穴来风。

两个小青年兴致勃勃地带上暗访机去了古都饭店。暗访机藏在生意人常用的小皮包里,小皮包夹在胳肢窝下。皮包一端的顶端开了一个绿豆大小的小孔,暗访机的长焦距针孔摄像头就隐藏在小孔后面。俩人到画廊时,颜丽正在闲坐无事。她见到两个时尚青年进来,顿时来了精神。从他俩稚嫩的脸上判断,他们可能是来画廊闲逛的饭店里的客人,不是买画的主顾。以前来买画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人,颜丽在欢场浪迹多年,一眼可以看出生意人的真实嘴脸,这两位明显不具备生意人那样的特征。但是她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和这两个小青年打打岔,也有一番乐趣。

颜丽等俩人进来后,立刻迎了上去:“两位先生要买画?请你们随意看看。有你们看中的,价钱我们可以优惠。”

俩人煞有介事地在画廊四周转了一圈。他们故意在每幅画前面停留了一分钟左右,为的是把墙上挂的画,用近景特写拍下来,以便带回去找专家做进一步研究。俩人的偷拍完成后,就和颜丽坐下来海聊起来:“老板娘,你这里的画都是名家真迹?”

颜丽被别人称做老板娘感觉很过瘾:“当然都是真迹。卖工艺画的店还能开在古都饭店里,他们赚的那点钱,连付这里的房租也不够!”

接下来颜丽坐着不动,用手遥指墙上的一幅幅画,向两个对书画一窍不通的小青年讲起书画常识。颜丽的一点点水货书画知识,是做二道贩子从徐沈平那里批发来的,硬把两个小青年说得一愣一愣的。仨人谈了二十几分钟,俩人结束了采访,回电视台去了。

两位记者回去把偷拍的录像拿到剪辑机房,在非线性数字编辑机上一看,画面不太清晰,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又派车把市博物院的书画鉴定专家接到电视台来,专家光凭这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一时也难下定论。这样黄老板的投诉陷入了僵局。两名记者随即向频道总监汇报了采访结果。总监认为这个似是而非的结果,没有什么新闻价值,让两个记者向古都饭店所在地区的工商行政管理局通报一下情况,请他们做进一步的调查处理。

工商行政管理局的人接到电视台打来的电话,一听就是他们已经接待处理过的黄老板的投诉,虽然有点不耐烦,但是新闻媒体的事情不能掉以轻心,就打电话到“艺林雅集”画廊核实情况。颜丽在电话里一口咬定,画廊从来都是守法经营。黄老板也没有在他们那里买过什么画,他完全是在无理取闹。对于这个无头公案,工商行政管理局也不愿意多加过问,就给电视台回话:查无实据。此事不了了之,但是此事已经记录在工商行政管理局的来电记录里,这对“艺林雅集”画廊是大大的不利。

颜丽接过工商行政管理局的电话以后,虽然她赖得一干二净,但总归是做贼心虚。她当即把黄老板的投诉、工商行政管理局的查问,全部报告了徐沈平。

徐沈平接到颜丽的电话,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开始担心千里之堤,会毁于蚁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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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部长家的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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