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第24章 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第24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小婉在蝶恋看见白天的那一刹有如梦中,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闪动的念头就是慢慢地退到门口,转身就跑。之后,她被白天追上,被他抱在怀里。

她感到所有的鲜花同时开放,那花瓣绽开的声音就像被他紧紧勒住的骨骼一样铮铮作响。

很久以来,她认为自己的灵魂已经沉睡,清醒的只是她的身体。她为她的身体吃喝,谋生。她的身体支配她肆无忌弹地吸烟,大吐脏话,她觉得这才是蜕变过后的真实。但是,当白天说到,这两年来他始终念着她,担心着她。那一刻,小婉的胸口突然被冲破,压抑许久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那个灵魂一瞬间复活,与她的身体合二为一。她终于承认了自己一直开着自我欺骗的玩笑,她从来都没忘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一年,为了白天,她做了扑火的飞蛾,而现在,那只焦尾的飞蛾挣扎着生出雪白的羽翼,她距一只无暇的蝴蝶只差两万块钱,两万块钱!

白天离开之后,小婉马上给刘浪打电话,无法抑制的激动:“姐姐,我看见白天了!他还惦记着我!她说帮我筹钱,等我还了钱就可以过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生活啊!”

刘浪听罢十分高兴,因为刘浪知道她这三年来从未如此开心过,她终于看见了生活的希望。刘浪问她:“好妹妹,还了钱,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从大三断了的地方重新接上,就当这些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小婉清楚地说。

一天之后,小婉一喜一忧。喜的是白天果然把钱交给她,忧的是白天要去南方,一个人生活。

小婉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了,那一刻,她有一种强烈的想扼住命运的感觉,这欲望比此前任何的一次都来得强烈。她小心翼翼揣着这两万块钱往回赶,只要顺利交到放贷人的手里,这种猥琐的生活便会宣告结束。她可以把真相告诉白天,让白天带她一起走,过那种已经等待了三年的生活。想到这里,她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的所有动静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褚德龙就躲在黑暗中。

褚德龙现在已经沦落为乞丐,他四处骗钱满足他的毒瘾,已经没人再肯借他。他几度被打,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小婉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指望从她这里捞得三五百,打一针,再吃顿饱饭。不想他碰了大运,小婉的包里鼓鼓囊囊,正好两万元,小婉的典身钱。

小婉见他慢悠悠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吓得一蹦,下意识护着自己的挎包。这个动作把一切都暴露了。褚德龙从她的眼神里嗅到了人民币的气息。他一把揪住小婉的包。

小婉真的慌了,声音都走了调:“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来人呐!”

四周无人,更加壮了褚德龙的狗胆。小婉死死抓着包不放,褚德龙就把她的手指一个个地掰开。绝望的小婉从叫喊变成了哀求:“我求求你,别抢我的钱,我还要给我妈治病啊……求求你了!”

褚德龙骂道:“滚你妈的,你妈都死了你还要钱干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啊!”

他一把将小婉推倒,把包夺在手里,转身就跑。

小婉跄在地上,她疯了一般哭喊:“畜生!你回来!你王八蛋!你不是人——”

黑黑的夜幕中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小婉的哭声在小区里回响。

她不敢去报警,因为她是小姐,报警无异于投案。而且报警也没用,等警察找到褚德龙的时候,两万块钱早就连个渣儿都不剩了。

小婉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草草地想了几分钟。她想逃,逃到南方再也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但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的身份证,户口,学位等一切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压给了债主,这些东西不能不要。况且那些放贷的一个个手眼通天,都是雷厉风行的黑社会,怎么可能瞒过他们?小婉擦干眼泪,清了清嘶哑的嗓子,拨了我的电话。她说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谎,让我等她十天。之后,她没回住处,而是回了蝶恋。她重新化了妆,和妈妈桑耳语了几句。妈妈桑看着她笑了,目光颇有深意。

她跟妈妈桑说的是:我要接客,我要接很多客!我需要钱!

十天,小婉要在短短十天之内赚到两万块钱。在妈妈断药,家里断粮的时候,小婉曾经走投无路过,但她咬牙挺着。如今,为了想要的生活,她抛弃了一切。她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之后的五天,小婉仿佛身处炼狱。因为小姐们接到的每一笔生意都要被娱乐城抽掉四成,所以,为了保证那两万元如期到帐,她必须每天把那样的过程重复十遍甚至以上。一天下来,她像从水里捞起一般,连走路都不稳。到了第五天,她已经赚到了八千多元。

当小婉看清了她的下一位客人——白天,她身体抖了抖,无力地坐在地上。她知道她的死刑日到了。她觉得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她玩不过这命运。

她和白天相对着大笑,她麻木地看白天向她抖着一份服务记录,麻木地听他问自己,你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小婉笑着,就像那年在宿舍的那晚,她拒绝了白天之后,躲在被子里的笑,脸上带着和那晚一样的羞涩……

八千元,用来干什么呢?

小婉去逛了一次街。没有想要的一辈子,总有想要的一下午吧。

她去锦辉,去银太百货,去逛女孩子喜欢的艾格周末,ONLY。她买了一条披肩和一件连衣裙,还买了条波西米亚风格的挂件。她站在镜子前左边照照,右边看看,原来岁月并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才24岁,光彩照人,连女人的第一道皱纹都没长。想到这里,小婉暗自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有些惋惜。

和平广场上华灯初上,花园般的街道一尘不染,海风扑面而过,就像爱人的抚摸。她分不清哪些是星海湾上闪烁的灯光,哪些是姑娘们天真的眼睛……大连的夜晚真好看啊,她怎么都看不厌。总觉得还没有来得及看呢,她想。

这一晚,她为自己订了一套五星酒店的客房,又买了一大束的玫瑰花,各种色彩娇艳欲滴。红色的花瓣撒在浴缸里,彩色的就铺满在床上。

她躺在五星级酒店的浴室里,玫瑰花瓣氤氲着沁人的香气。她在水里轻轻舒展,双手将水捧起,轻轻浇在身体上。洗去了风尘,洗去了记忆。洗完了她换上新买的衣裙,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她想了想,笑了。她伸出纤纤玉足,换上了那双红色的婚鞋。

之后,她拿出整整一瓶的安眠药。她把药片倒进嘴里,喝一口水,深深地仰头咽下……一滴眼泪正从她华美的脸颊上急速滑落。

小婉觉得累了,她躺在玫瑰床上,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插上耳机,杨坤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唱。她闭上眼,觉得自己飞起来了,飞越了时空,落在那年的华尔兹舞台上。他深施一礼,向自己伸出邀舞的手。她被他揽在怀里,在乐曲中起伏,摆荡,舞步渐入轻盈,在镁光灯下融化……

记得那一天/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春天

记得那一天/带着/想你的日夜期盼/迫切地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记得那一天/等待/在心中点起火焰/我仿佛看到了/命运的终转

记得那一天/你像是丢不掉的烟/弥漫着我/再也驱赶不散

……

我静静听着刘浪的讲述,任由她肆意骂着,打着,一动不动。

小婉临终前给刘浪打过电话,拜托她一些事情。刘浪从小婉的口气中听出自杀的倾向,想劝阻的时候,小婉已经收了线。整个晚上,刘浪疯狂地寻找小婉。她去了小婉的住处,去了蝶恋,后来只能报了案。警察根据显示的电话号码于第二天凌晨打开小婉的房间时,小婉的身体已经冷了,就像花丛中一只沉睡的冰蝴蝶。

刘浪把小婉的遗物交给了我,一封信和剩下的六千块钱。

我把信展开,看了一眼。信纸从手中坠落。

信上只有两行字:

白白,你还会当我是圣女吗?

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我的双腿再也擎不住悲痛的心,我跪倒在地上,一口血从嘴角慢慢淌了出来。

……

我把小婉留下的六千元钱全部用来处理了后事。在我眼里,只有这件事能配得上那些一尘不染的钱。我在小婉的墓前忏悔:里面的姑娘啊,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啊!你为我受了多少屈辱。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让我知道?为什么!我轻轻对她说:“小婉,我知道,我将永远不会得到原谅,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圣洁的姑娘,你能听到吗……”

我守着小婉,我想,如果佛能够再赐给我一段我与小婉的姻缘,我情愿守着她五百年。

然而,我只守了三天的就被农民送到了医院。因为我开始了呕吐,幻听等一些症状。

经过医院治疗,我丧失了一些功能——在阳光下呼吸自如的功能。行医几十年的神经科老大夫也从未见如此奇怪的症状,但这些却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只要我暴露在阳光之下,就会窒息,就要呕吐。但在当夜幕降临之时,一切不适应的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农民哀求说,大夫,您再给想想办法。大夫眼睛一瞪说,我没办法,你去带他看心理医生。

出院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在我记忆中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我爬上了越秀大厦的顶楼。农民就在我后面紧紧扯着我的袖子。

农民有恐高症,不敢离护栏太近,又不敢松手。我一下子爬上护栏,眼前一片浓郁的夜色。我跟农民说:“看,这边是草坪,那边是硬地。要跳就向着硬地去跳。同样都是死亡边缘的飞翔,飞到尽头都会戛然而止,后者还能听个响儿,还能体验什么叫肝脑涂地。”

农民听罢也跨上了护栏,说:“你要是跳,我就跟你跳。你好好想想,你跳下去还能看见小婉,我TM死活都看不见凌寒!你要舍得我这么死了你就跳!你跳啊……跳啊!”

第二个版本,我从未打算自杀,我向张斌打听着褚德龙的下落。我打算杀人!张斌打电话说,确有褚德龙其人,但是他已经被收容了。

心理医生告诉我,以上两个版本都是我杜撰的。“你不想死,你只想活着。你还有个即将结婚的恋人叫隋棠是不是?你和她在同一片天空下,你和她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还爱着你,你也爱着她……”

隋棠!隋棠……

此时的隋棠已经正式成为播音员,上了一档夜晚的情感节目。每晚九点钟,她那空灵的声音准时借着电波传来。而她,和那声音一样遥远。

我迷恋隋棠的声音,因为听见她的声音就意味着到了夜晚。

我迷恋夜晚,因为夜晚来了就不会有阳光。

从这时起,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种修辞来形容阳光,因为我再也没敢把头仰起。有阳光的日子里,我低着头,看着我活在自己一手打造的阴影里,那阴影像一口棺木。

我不敢再逃去南方,因为那里比大连更接近北回归线,有更长的日照。在从那口棺木里爬出来之前,我决定先留在大连。我在太原街租了个床位,和数个民工挤在一起,之后我成了浴池里的一名搓澡工,一份不见天日的工作。

我想要强调的是,我是个大众浴池里的搓澡工。所谓卖什么就吆喝什么,我是走技术路线的。

搓澡工,大众浴池的远没有女子会馆的优越。同样是面对裸体,有腹肌的男体不见得比有赘肉的女体更让人愉悦。同样是力气活,上肢的操作不见得比腰部以下的省力。所得的报酬更是不成比例。整日泡在人体表皮的角质细胞中,对恶心的概念已经淡化,于是我明白为什么小有特长的搓澡工都跳槽去了会馆。其实生活到目前这个境况,我甚至不在乎赚钱的方式是帮人干净还是配合着人一起肮脏,只是觉得天上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舍不得败坏她曾经给过我的最本质的爱。

我虔诚地盼望晚九点的到来,那是灰白生活中唯一的色彩。九点之前我会停下手中的工作,专注地等着隋棠的声音在电波中响起的那一刻。我听着她在电波中讲述,协调着别人的爱情,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找到一份属于她的真爱。感情这东西像团乱麻,系紧的时候理不清头绪,等解开之后,发现空空如也。我们好像又恢复了高中时那种感觉,我远远地观望她,似乎我的幸福也仅限于此。后来我到百合山庄端详那一套我们差一点就买下来的房子,现在已经彪升至近40万,我们再也买不起。

我去过学校,又一批新生走进校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26岁了,26岁的我无限伤感。我在理想状态中生活,却发现理想被残酷的现实篡改得面目全非。等我终于试着残酷地生活,爱情又以极其理想的姿态从我手边滑过。

学校生活区的路边戳着醒目的牌子——走进西部,大学生志愿活动。在牌子的后面是播音员雯雯的笑脸。雯雯现在已经留校读研了,看见我,眼睛就笑成了月牙。

“怎么,你对支援西部有兴趣?”

“我可是个大犯罪分子,要是不怕造成西部安全大动荡你就派我去。”

雯雯咯咯地笑:“只怕你一见西部的美女就从良了。”

“你的意思是西部的美女多?”

“当然,不仅多而且美,眼睛清澈得像湖水,和里的宁静一样。”

“这样说来,报名的人岂不会很多?”

雯雯摇了摇头:“张罗一个星期了,一个都没有。我们的志愿者不去重庆,不去四川,而是要去贵阳附近的一个希望小学教书,谁能愿意去?”

“我还真想去试试。”我收起了笑,认真地说。

“老大,您说的不是真的吧?那地方常年下雨,潮得很,连阳光都见不到……而且我不敢保证你能从良!”

我脑子里想的可不是美女,而是那个不见阳光的村落。那一刹,我隐约感到,那才是适合我的地方。

雯雯说:“名额倒是有,但你没有毕业证学位证,这我可不敢帮你。办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你托人办个假的证明和学校介绍信。别的都好办,我照常给你写推荐,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唉!你在听我讲吗?”

这些日子,我总是在白天想着小婉,在晚间梦见隋棠。

昨晚我又梦见了她,我抱着她哭了,我说:“我要糖水,我要糖水!”隋棠微笑着摆脱我,说:“我不再是什么糖水,而是一杯苦咖啡。”

隋棠为本市一个出口国外的油烟机品牌做了代言。街区的两旁随处可见她的大幅广告,广告上的隋棠裸露着双足,柔情似水地立在整体厨房之中,像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模范太太。我敢保证,整个城市的男人见到这样一张照片后,都毫不例外地幻想去做那个幸福的老公。

于是隋棠成了双重名人,既是笑容遍布大街的广告明星,又是电波中的夜来香。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见识了她的容貌又想听她的声音。隋棠的上镜使得她的节目空前火爆,有这样一位美女在夜间倾听并解决你的情感困扰,怎会有理由不听呢?

我想起隋棠被广电中心录取那天的情景,隋棠窜到我的身上,我对她说,我们棠棠早晚会成功的。想罢我笑了笑。

不知何时,一个胖乎乎的身躯爬上了我的搓澡台,粗暴地打断了我的回忆。

“你笑甚么!搓啊!”听口音是本地人。

我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的工作时间到了。”

那人把眼皮一撩,看了看墙上的营业时间问:“你们不是营业到十点么?”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营业时间没到,但是我要下班了。”

“你这个人甚么毛病?有钱都不知道赚?”

眼看九点已过,我不愿意跟他费吐沫,收工走人。听见那人在身后不依不饶地骂道:“你个biang搓澡的还有脾气!你想不想干了!”

老子他妈不想干了!老子就是不伺候你个biang!

外面秋高气爽,我深深地呼吸了口空气,打开收音机。

然后便听见隋棠要上调北京的消息。

前一阶段国家广电总局来大连视查工作,有位慧眼识人的副局一下子相中了隋棠,如获至宝一般。副局对台长以及隋棠的上司陈主任说:“你们大连市广电中心真是藏龙卧虎。隋棠这小丫头不简单啊,听说她上节目半年多就把晚间的收听率提高了两倍,是个好苗子!总局有意栽培她,就是不知道你们能否忍痛割爱啊,哈哈。”

陈主任问:“总局的意思是……”

“总局的意思是给她一个更大的施展空间,推荐她带去中央台实习。”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陈主任问。

“不,是中央电视台。”

陈主任十分舍不得,但听见“中央电视台”几个字,他也颇有些震惊,一肚子不乐意生生地憋了回去。

隋棠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拒绝了,她说她离不开这座城市。副局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隋棠就是不为所动。出人意料地,在检查团离开大连的最后时刻,隋棠打电话给副局,她决定去中央电视台实习。毕竟那是她的毕生的梦想,现在就活生生地摆在她面前。不靠钱权,不靠鸿运,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实力把这扇石门敲开了。

于是,这是隋棠的最后一期节目。

隋棠对观众们说:“主持完这期节目之后,我就会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感谢广大听众对主持人隋棠的支持。在今天的心情故事中,我为大家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名字……我还没有想好。”

在下面的三十分钟里,隋棠深沉的声音在空中飘荡开来。

七年前,当他们还是男孩女孩,那时他们正面临高考,我们的故事就从那里开始……

那时的他们过着昏天黑地的日子,连风都是热的。不,也许他不这么觉得,因为女孩是他的同桌,他说女孩像一束百合,可以给他带去阵阵清凉……

女孩的成绩很差,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他就把女孩的志愿表拿来填上,填的是一个不错的城市里一所不错的学校。女孩哭了,赖他太鲁莽。而他只是笑,他说你一定能成动,你相信我吗?”

后来女孩考中了那所学校,这时她才发现,他也在这个城市里,他超过了分数线100多分——女孩隐约记得他的理想是北大。那时,她预感到一场不可避免的感情风暴已经开始了。

关于爱情,女孩有着自己的追求,她理想中的人选就像韩剧中那类老男人,深沉,沧桑,能为自己挡风遮雨。而他,也有自己的追求,他说,女孩什么样他就喜欢什么样。那时女孩20岁,一些东西不去尝试是不会死心的。有时女孩也会偷窥他那张稚气,英俊的脸,那张脸对于20岁的女子有着绝对的杀伤力。但不知为什么,女孩拒绝了他。面对初恋的那种小心翼翼,谁能说清呢?

幸福这东西,拒绝了一次也可能是拒绝一辈子。女孩在现实的摔打中长大,她才明白原来她想要的爱情只存在于电视剧当中,高于生活的东西是不能与真实的生活混淆的。遍体鳞伤的女孩想起了那张细致而英俊的脸,他的脸上已经褪去稚气,开始变得成熟,他的肩膀已经足够宽大,靠上去是那样安稳。但是,女孩发现,那只能作暂时的停靠,再不是那个永远的避风港——在那之前他选择了另一个女子。小的时候,女孩爱和别人抢玩具,这次她发现,原来她最珍爱的娃娃并没有牢牢握在手里。他把他的感情以同样的方式给了别人。女孩发现,原来那样的生活,那样的情节与自己这辈子所渴望的分毫不差。她觉得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她不是个坚强者,她是个爱撒娇的女孩,她觉得以往的任何一次流泪和这次相比都是一种矫情。”

她在原地等了他三年。三年之后,他和另一个女子因误会而分开。那只断了线的风筝终于又漂回到她的身旁。她伸手抓住了他,抓住了一段期盼以久的日子。他很穷,她和他过着廉价的生活,但他们拥有价值连城的爱情。他失业了,没敢惊动她,而是去做搬运工。女孩偷偷跟踪他,看见他像泥人一样在工地里挣扎,即便有了伤痛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和女孩有着同样的梦想,但是当机会降临到他的时候,他果断地为她铺好路,悄悄躲在女孩身后。那样一步登天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关系到他的一生。早晨睁开眼睛,他总是笑眯眯地用他宽大的手掌抚过女孩的发稍。这个时候,她和他觉得这就是生活最大的满足……

故事的高氵朝并不精彩,他们的婚礼因为他原来的女朋友重新出现而取消。那一次女孩被激怒了,她的眼睛像火一样燃烧,仿佛童年的那一幕再次上演。她想把那个娃娃藏起来,除了那个娃娃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什么总是要抢走她最爱的东西?女孩一再地逼问他爱不爱自己,她犯了一个女人常犯的错误,她自己有眼睛,有心,为什么要通过对方的嘴才肯相信?

他是被逼走的,气急败坏的女孩深深刺伤了他。女孩知道他不想走。这么多年,他只有一个单室的家,和一个他最最爱的女人。他走了之后,每早醒来再也没了亲吻,睡前也再没有宽大的手掌抚过她的长发。被子上残留的他的味道越来越淡,直到有一天女孩疯狂地嗅遍了整个被子也无法再感受到他的气息,女孩哭了。选择一个人,选择一种生活。原来爱情不是死去活来的情节,而是爱你的人简单而自然地陪伴在你的身边。

女孩习惯在晚间为他点上一盏灯,等着他下一秒从天而降。她愿意等着他,就像几年前一样。直到后来,她听说另一个女孩已经离开了人世,而他仍旧没有回来,女孩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故事的结局就是,女孩熄了那盏灯,准备离开那座城。她放弃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走进一段新的生活。

隋棠把眼泪擦了擦说:“感谢听众朋友的收听,故事的名字我想起来了,就叫‘心中有爱’,如果故事中的他也在收听,我想送给他一句话:因为心中有爱,所以不会孤独……”

几小时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隋棠乘坐的飞机从周水子机场起飞。我呆呆地躺在床上,想象着隋棠的一颦一笑。她什么都没留下来,包括她那张素描肖像。我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她,其实我很想见她一面的。隋棠离开之后,这个城市成了一座空城,我迷失在大连的夜色中,感觉一副广角镜头在我头上越悬越高。镜头中央的我站在林立的广场上,一遍遍地寻找着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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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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