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不去了
第二十一章回不去了
“走这边！”蓝云海凭着超强的第六感，引领的守备，前往停机坪。
“快上来！”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蓝云浩坐在机舱驾驶座上催促搭档们。
展幕凡等四人默契十足，将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展幕风安置于驾驶座旁的座位上。
之后四人也跟着登机。
霎时，第六感奇灵的蓝云海和功夫高手展幕凡同时惊觉异状──有人！
凯瑟琳随之像魑魅魍魉般，自暗处无声无息地现身，“请问几位不请自来的朋友在干吗？”
展幕凡示意四个小鬼先行登机，自己一对一应付凯瑟琳：“带不属于这里的人回去。”
“我想提醒你们一件事，那飞机飞不了多远就会爆炸……我建议几位不妨在这里多留一夜，老大想亲自款待你们，明天一早，等这位仁兄醒来，只要他愿意走，我们会亲自送你们出去。”凯瑟琳的语气听起来再真诚不过。
展幕凡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时展思华已经走出了机舱：“这位阿姨这么热情地邀请我们，我们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思华，你老爸那么重，你不会打算还让我们三个搬吧？”蓝云泽忍不住出声了。
凯瑟琳闻言轻轻一笑，唤出一直守在暗处的保镖：“你们帮忙安置一下贵客吧。”
几个小鬼兴高采烈下了飞机，这可是传说中的格拉斯堡啊，既然有人相邀，不如顺势答应，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游览一番，只不过多逗留一夜的时间而已，白虎应该玩不出多大的花样，只有蓝云海忧心忡忡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叹息了一句：“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下飞机后，蓝菲雨带着蓝柯直奔雪梦国王宫，找到了已经成为国王的钟雄，在蓝菲雨的请求下，钟雄答应派几个身手不凡的专门保护王室成员的特警秘密护送她和蓝柯去墨龙总部。
到达墨龙总部后，不但没有探听出有关展幕风的消息，甚至连展幕凡他们几个也毫无音讯。
“表姐，怎么办啊？他们几个不会有事吧？”
“柯儿，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如果风和思华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我不能这么想……但是万一……那我也不活了……”蓝菲雨顿了顿，又说：“还有云海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没脸再回蓝家……也没办法跟爷爷交待……”
“表姐，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要对自己的老公有信心，相信凭借姐夫和凡的能力，他们一定能带着几个小鬼平安归来，再说你家思华和蓝家这几个小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蓝菲雨听了蓝柯这番话心里终于平静了不少：“我真不该胡思乱想。”
“那我们现在做些什么呢？”蓝柯问道。
“只好等消息了。”蓝菲雨无奈地说。
“在这里等？”蓝柯又问。
“不，柯儿，我带你去水月湖，我的家，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风和思华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钟雄再三挽留也动摇不了蓝菲雨回家的决心，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暗中派了几个人保护她们姐妹两个。
……
蓝菲雨和蓝柯并肩坐在海边，给蓝柯讲她和展幕风的故事，讲展幕凡，展幕月，还有至今忆起仍会让她心痛的展幕华……
几个人远远看着她们两个，却迟疑着不敢走近……
“臭小子，这事怎么跟你妈说？”
“反正我是不会说，木头叔叔姨父，这么有难度的问题当然要交给你了……”
“我们三个很久没回家了，曾祖父肯定要打我们屁股了，还有老爸老妈一定也担心死了……”蓝云海插嘴道。
展思华转过头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们三个决定先回去了，你要是想念我们就回蓝家来，再见，思华，不用送了！”回答的是蓝云泽。
“真是好哥们！”展思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思华再见，真走喽！”
蓝家三个小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喂！你们……”展思华气急败坏地嚷道。
“思华，我们过去吧……”展幕凡指着蓝菲雨和蓝柯。
从格拉斯堡出来后他们直奔木石国，听国王莫离说她们姐妹去了雪梦国，他们又赶到雪梦国，结果她们又离开了，害他们马不停蹄来了冰焰国……终于要见面了，却，无法面对……
蓝柯终于发现默默站立在她身后的展幕凡，惊喜地大叫一声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凡……我和表姐快要担心死了……”
蓝菲雨看到展思华，眼神一亮：“儿子，我的思华宝贝！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上下察看着思华哟没有受伤。
“妈，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别紧张。”
“那就好！”蓝菲雨放下心，抬头看向展思华身后，却意外地没有看到展幕风的身影，急问：“你爸爸呢？”
“他……”
看到展思华迟疑的样子，蓝菲雨不由心中一窒：“他到底怎么了？”
“妈妈，他没事，只是……”展思华犹豫了半天，终于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妈妈，不要再提他，忘掉那个人吧！”
蓝菲雨只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思华，跟妈妈说，你爸爸他……他死了，是吗？”
“不是的，妈妈……但是……”展思华叹息了一声，转而说道：“你就权当他死了吧！”
蓝柯刚好听见了展思华的这句话，觉得不大对劲，于是问展幕凡：“老公，姐夫他人呢？”
“他留在格拉斯堡，不愿意回来。”
“为什么啊？”
展幕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虎沿着秘道，若有所思地徐行，白色西伯利亚虎保持距离地尾随于后。
接近出口之际，白色西伯利亚虎忽地加速，穿越她疾奔至出门处。
“帅帅？”
爱虎的异状让白虎也跟着加快脚步去一探究竟，悠扬的乐音绵绵细细地鱼贯入耳，这是……白虎放慢行进速度，竖直双耳，想确定乐音的旋律，果然是改编的！
白虎开启机关，隔着透明强化玻璃墙，看见了坐在白色钢琴前弹奏的展幕风。
她除去强化玻璃进入，无声无息地欺近白色钢琴，在白色钢琴右侧的白色沙发坐下。
白色西伯利亚虎的目标和它的主人不同，它直接走到展幕风脚边趴下，长长的尾巴和着旋律轻轻甩打地板打拍子。
展幕风朝脚边的白色西伯利亚虎眨眨眼当作打招呼，继续未完的演奏。
白虎静凝着白色钢琴前的修长人影，渐渐陷入尘封多年的记忆海中、浮浮沉沉……曲终琴静，白虎亦自褪色的回忆中朦胧转醒。
“没想到你会弹琴。”
“没想到你会编曲。”
白虎眸光一寒，似怀敌意、又像憎恨，却包含了更多难以理清的情愫，“为什么认为是我？”
“感觉。”
“你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走！我不会因为那件事而勉强你。”
“白虎，你不要高看了自己！我想走你根本拦不住，而且我也决不会为了那件事留在你身边。”
“叫我曼莎。”
“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以为你肯留下对我多少还是有爱的……”
“抱歉，我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展幕风眼神有些迷离，他不敢面对蓝菲雨——他的爱妻，更不敢奢求她的谅解，他觉得自己很肮脏，再也配不上她。
“唉，算了，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再弹奏一曲给我听吧！”曼莎垂下了眼睑。
展幕风心中忽然感到一丝不忍，他的雨曾经也是这样无欲无求地陪着他吧？
悠扬的旋律回荡满室，弹奏者展幕风十分忘我，聆听者曼莎也十分陶醉。
不知过了多久，展幕风停止了弹奏，满室只听见曼莎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展幕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抱到了床上，曼莎喉咙中逸出了一丝满足的呻吟。
沉淀的记忆趁虚而人，像魑魅魍魉般占据了曼莎卸除防备的心房，将她推向熟悉的梦魇，紧紧扣住她的呼吸和每一根神经，令她无法呼吸、冷汗浃背却又醒不过来。
她像往常一样想伸出手求援，又怕遭到拒绝地放弃了愚蠢的念头，和往常一样选择独自承受。
意外地，有人主动握住她的手，给了她想要却不敢要的温暖，可却一下子又要移开，他不想失去温暖地抓住——
“不要拋下我……”
来自记忆深处那严厉的阻力让她话说-半就消音，人倒是因而转醒。
朦胧的视线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影，已被温柔地拥抱着。
“做噩梦了？”
“嗯……”眷恋让曼莎维持现状。
“我小时候经常被绑架追杀，刚开始时常会做噩梦，我爸都是这样对我的，很有效哦！”
曼莎并不在意效果，只是单纯地喜欢现在的感觉。
“我的双亲都是钢琴家，在我小时候他们拋下我双双逃离这里，却在途中失事身亡……我爷爷不许我像父亲一样逃避责任，禁止我踏出格拉斯堡半步。在他临终前仍然未曾解开禁令，反而要求我对他发誓，直到我正式接掌白虎组织之前都不能走出大门……”
“笨蛋！你该逃走的。”
逃走？
“难道没人教过你这个方法？”
曼莎以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他。
“我和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逃……再多的苦，只要在一起，都觉得甘之若饴！”提到蓝菲雨，展幕风的双眸盛满了温柔，却在低头看曼莎的瞬间，眼神一黯，他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愿意带我从这里逃出去吗？”曼莎充满期待地看着展幕风。
“我？你？”
“对！我、你、还有帅帅。”
“……”
“干不干？”
“……”
“沉默代表同意，那咱们现在就溜！”曼莎兴致高昂，拉起展幕风的手对一旁的白色西伯利亚虎吆喝，“快过来，帅帅，咱们要溜出去玩！”
白色西伯利亚虎像听懂人话，旋即跟了过去。
“我们怎么出去？”
“当然是从没有人知道，或者摆脱盯梢的溜喽！”忖度片刻，曼莎又道：“我知道一条可以通往外面、不会被发现的秘道。”
“你不怕我会一去不返？”
曼莎凝视着展幕风的双眼：“不，不怕，至少我拥有过你。”
“我走在前面，你给我指路。”
接近出口时，展幕风突然停下来，走在他身后的曼莎剎车不及，贴上他的背，垫后的白色西伯利亚虎跟着粘上曼莎，压得曼莎忍不住抱怨：“帅帅，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耶！小心点嘛！想把娇弱的人家压成肉饼不成？”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恶作剧，白色西伯利亚虎更加用力地推压曼莎，害得曼莎支撑不住顺势推挤展幕风。
一只老虎加-个人的重量远远超过展幕风负荷极限，以骨牌效应原理齐齐跌倒。
把展幕风当垫被的曼莎只顾着向压在她背上的白色西伯利亚虎抗议，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压在最下面的展幕风处境比她更糟。
“死胖子，你还不赶快起来，真想压扁我呀？”
“你有资格说句话吗？”展幕风觉得有必要提醒她，紧贴后背的两团绵软让他不由有些心浮气躁，尽管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和曼莎这么接近还是让他感到很别扭很难堪。
曼莎却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你没事干吗傻傻地趴在地上当垫背，被压扁可是没人会同情耶！”
这调调怎么那么像思华？那孩子此时肯定已经和他努亲一样恨透了他，展幕风很郁闷，怎奈他的处境糟到连顺畅呼吸都有困难，根本无暇抗辩。
幸好白色西伯利亚虎良心及时发现，移开了极有份量的尊躯，展幕风的危机才得以解除。
“展幕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是吗？”展幕风倨傲不屑地冷哼，神情看起来比平常还多了一些冷淡。
“是啊！虽然脸臭了一点、话少了一点、人笨了一点、个性别扭了一点、脾气怪了一点，不过基本上还算得上是个好男人。”
“……”展幕风久久才开口，“你确定你这番话是在赞美人？我还能算是个好男人？”
“是啊！”曼莎迅速答道，忽然像发现什么一样，喊道：“哎呀！出口到了。”
话刚出口，曼莎就当展幕风是无知无感的挡路摆饰，猛地冲撞了人家一下，硬把人家撞到一边去纳凉，生龙活虎地抢先蹦到外头。
入眼而映的是-幢白色建筑，从落地窗望出去是浪花起落的湛蓝大海。
曼莎心情飞扬地打开落地窗，走出露台深吸一大口海风，快意地道：“一直想着有一天要带自己心爱的男人来这里，这个梦想真的实现了！我好开心哦！”
展幕风静静地来到曼莎身边，满怀感触眺望着蔚蓝大海出神。曾经多想这样陪着蓝菲雨，面朝大海，一辈子不分开……他怎么会那么糊涂？那一夜就像鬼迷心窍一样……那么多年和雨分开的日子里都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情，各色诱惑也能坚决抵制住，可是为何在那一夜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曼莎时会……
那一夜，对着这个女人，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明明知道是不对的却忍不住想亲吻爱抚她……事后，他起初怀疑过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药物控制了神智，但是以他的意志不大可能，而且在做那些错事的时候他确定自己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