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蔷薇 罗傲敷

死亡蔷薇 罗傲敷

死亡蔷薇罗傲敷

如果说,这是个世界上需要公平的话,那为什么对于我就那么不公平呢?

,,罗傲敷

那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

天地间纷纷扬扬的下着大雪,刺骨的寒风飘卷着满地的飞白,一个全身红色如火的孩子兴高采烈的从街上跑回家,他眉眼上扬,好生秀气,寒风打落在他瘦弱的身子上。虽然很冷,但一路的奔跑让他的额上有些微微汗水。

转过转角,他的脚步更快,抬头看过去,转角后冒起缓缓的烟,一定是娘又烧了好吃菜,他兴奋的加快脚程。

然而,当他跑到门口时,却怔住了。

眼前的屋子被火烧着,丝绸和木头的焦味充斥在空气中,人群攒动,他拨开人群,一个熟悉瘦弱的身影在大火面前呆立,他冲了过去:“娘,,娘,,娘”清丽的女子转过头,满脸的泪痕,她蹲下。

“孩子,!”她的话语哽咽,泪水仿佛不绝的潺潺流出她美丽的瞳孔。

“娘!”红衣孩子轻轻的抱着她,抬起头,上扬的眉眼望向她。

只是忽然,。

一个苍老枯燥的手将他们硬生生的拉开,老人一脸愤怒的瞪着她,眼里的怒气直直的打到了他幼小的心里,他赶忙躲到女子的身后。

“你这个不祥的孩子,你就是祸害!”老人家举着拐杖对着他狠狠的打下,寒风冷冽刺骨,火势更为的强烈,众人纷纷的动身救火,丝毫沒有顾及到他们的存在。

老妇转过头,对着女子呵斥:“我跟你说过几百次,这个眉眼上扬的孩子,是祸害,你有见过有男孩子生的这般柔美的么,这就是妖精转世呀,眉眼上扬,身带不祥!”老人的眼里有惊恐的绝望,就如死灰一边的眼直直的望着少妇。

“你看,你刚生下他的时候,家里的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接着是鸡,再后來是阿祥,他不仅克人克畜生,现在还让屋子起火,现在你要我们住哪里!”老妇握着她的手臂,一直摇,摇得少妇的眼泪更是泛滥。

“婆婆,小傲不是这样的孩子!”少妇梨花带雨的解释,反倒被老人打了一个耳光,她的脸刷的红了一个掌印。

“娘!”红衣孩子心疼的抱着少妇,仇恨的眼神望着老人:“你为什么打我娘!”

老妇瞬间惊恐:“你看这个孩子,这是什么眼神,我不教训一下你,下一个要死的就是我!”老妇用力的扯开他。

“娘!”

“婆婆,小傲是个乖孩子,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您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管教不严,害您受苦!”少妇急急的道。

“你……”老妇瘦弱嶙峋的背气的一抖一抖:“这个不祥的祸害,我不会再让他进我的家门,你自己看着办吧!”

“婆婆,!”少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很酸。

“娘亲,是不是小傲不能留在这里了!”小傲心里有些颤抖,他知道答案,就是这样,他被抛弃了。

少妇沒有回答,眼泪又一次盈出眼眶,滑落在小傲的脸上,他呆呆的望着女子,语气有些恳求,他知道,他一直不受欢迎,奶奶一直不喜欢他,邻家的孩子们每次都是爷爷奶奶带着出去的,他的奶奶从來沒有正眼看过他一眼,更不要说带他出去玩,他的眉间有一道朱砂,因为这道与生俱來的朱砂,算命的先生说他身带煞气,会给他们带來不详。

“小傲知道了,娘亲保重,小傲以后再以不能跟娘亲在一起玩耍了,娘亲要记得想我!”红衣少年转身跑开了。

“小傲,!”女子追了过去,怎奈再也找不到了小傲:“娘亲要小傲,小傲快回來,!”

转角里,被叫做小傲的孩子紧紧缩紧自己瘦弱的身子,不让女子找到,他不能再让娘受罚,只有他消失了,娘亲这辈子才不会受苦。

可是?天地茫茫的一片,他又能去哪里呢?

罗傲敷呆呆的站在墙角里,泪水盈出了眼眶,从此之后,他就要一个人了呀。

***

“我尚可收你做义子,但是必须学会生存!”一个妇人衣着华丽轻托着茶碗,满眼的精锐。

小罗傲敷害怕的望着她,他已经三天沒有吃东西了,顺着路一直往外走,饿了就向小贩们讨点做坏的馒头,实在沒有东西吃的时候,他就蹲下來吃雪,晚上实在沒有地方住,他就躲到猪圈里面,他已经沒有家了,即使给他一个小茅房住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小罗傲敷连忙点点头。

“好,以后我就叫你傲淳,你就是我的孩子,一切你都得听我的,无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得去!”

就这样,罗傲敷在员外府住下,员外是一个已经年多半百的老人,他有一个年轻的管家,养母每天夜里都会到他房里住,而且每次罗傲敷路过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些类似于**的声音,罗傲敷都不解,为什么每次养母从房里出來的时候总会衣衫不整,甚至脸上带着红潮。

员外的房子很大,除了他们之外,那里还有一个虽然年岁以高,但是风韵犹存的大夫人,她每次都会皮笑肉不笑的端一大堆的补品给他喝,但是,在他的眼中他不曾见过一丝的关心,更多的是看他的笑话,一种眼带讥讽的渴望,渴望看到他出纰漏。

所以每次,罗傲敷都要非常的小心,极为的谨慎,生怕发生什么事情被养母赶出去,即使所有的人对他恭恭敬敬,但他都会用防备的眼神看着这屋檐下的每一个人,直到他的养母占领了主母的位置。

“既然姐姐要走了,妹妹就不送了!”少妇带着他來到一件精致的厢房:“同样身为女人,我也同情你,但是一直以來你这般的排挤我们娘俩,我甚是生气!”少妇的语气带着恨,她愤愤的望着大夫人:“我倒相信报应,你看你,,不也成丧家之犬了么!”少妇笑了,笑得如此的狡黠虚伪。

罗傲敷眼带淡漠的站在少妇后面,这样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千次万次,他已经习以为常,权利的斗争和名誉在那一刻让罗傲敷感到害怕。

“不要高兴太早,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大夫人背上行囊,望着他们,突然间笑了起來:“你以为你会得宠多久,男人喜欢的都是女人的容貌,有朝一日当你年老色衰的时候,自然也是被抛弃的命运,连我这个糟糠之妻都下了堂,更何况你这个妾室!”

她转而对罗傲敷说:“你更要小心,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來的野孩子,不然以为自己现在相安无事,其实我早就在他的身上下了慢性的毒药,如果沒有我的毒药继续支撑你,月圆之夜他就会痛不欲生,直到受不了自尽!”

“哈,哈,哈!”几近疯狂的大夫人被家丁架走了,少妇的眼里充斥的是胜利的自傲,而罗傲敷却觉得一阵惊寒。

员外很紧张,也试着找大夫治疗,只是一直找不到任何的方法,半年不到的光景,员外也驾鹊西归了,管家将他的所有的一切据为己有,养母见他已经沒有任何利用价值,也把他扫地出门。

那年,罗傲敷只有15岁。

回忆起这一切,让罗傲敷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他的一生就老是被人抛弃呢?红衣男子一个人站在船甲之上,他双目迷茫的望向远方的树林,那架马车消失在那片树荫的黑暗之中,船头摇曳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脚边。

他就像被遗弃的孩子,在船头孤单的张望,华丽的船舫,华丽的红衣,这一切仿佛是束缚他的枷锁。

“你不甘心他们就这样离开你!”一个幽魅的声音从他的脑中响起,龙谨辰警惕的抬起头,只见黑暗中有一抹诡异的红,悬立在半空中,她的笑声就如铜铃一般在他的脑中回荡:“你恨他们弃你而去,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她的话就如毒蛇一样在他的脑中蔓延而下,狠狠的撞击他的心,句句都可以戳出硕大的窟窿。

“你是谁!”罗傲敷伸出红绸,红绸瞬间到达她的颈上,红衣女子笑而不语,手指轻轻一点,红绸应声而碎裂:“我是谁你不必清楚,这世界,唯有我的主人能帮助你达成一切的愿望!”

罗傲敷收回红绸,目光依旧如前。

“我能让你愿望成真!”女子的声音充满诱惑力,蛊惑着他的心。

远处一抹黯淡的水面。

轻雾笼罩着整个岑媛湖,欲望如洪水席卷而來。

白色的月光照得他的脸越加惨白,罗傲敷淡淡的问:“条件呢?”

“交出的美丽的灵魂!”

冷风徐徐的吹來,罗傲敷望着半空中巧笑如兮的红衣女子。

静立不语,就这样,他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魔鬼,什么操守,什么贞洁,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东西,他将岑媛湖引渡进了凤鸾山谷。

魅姬。

罗傲敷却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就这个口口声声能实现他愿望的女人,达到目的之后就将他囚禁在那个天昏地暗隧道里。

在那片黑暗里,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出去,直到尹芊芸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那么的残忍呢?”“非要有一个人死,所有的仇恨才能真正的平息的话,那么就让我來承担吧!”

世界如果存在公平的话,为什么总是有人觉得不公平呢?

圣湖上飘散的河灯,岑媛湖引渡而來的欲望之水就此消失在了人世间,罗傲敷终究还是消失在平静的水里。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向往在海的尽头,湖的另一边会有那么一片洁净之土以供栖息繁衍!”罗傲敷顿了顿,继续说:“知道么?传说,在南海之上,有这么一座岛名叫幻灵的岛屿,那里繁花似锦,烟雾缭绕,有如仙境一般!”

“在那片洁净的圣土之上,沒有血腥,沒有杀戮,沒有了笙箫,沒有了欲望,内心的一片纯净,传说中,那里有一位美得让全天下的繁华都凋零的女人,她微笑,江山倾倒!”

倘若,一切都能如此的美好,人生又何须此行呢?或许吧!世界的残缺,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去体会的,沒有人能真正的看透它,也沒有人能解读它。

人生,一人的一生,倾尽一生,或许也未必能看的透。

天崩地裂的响声好像是从地底下传出,像是万马奔腾,像是千军压境,寂静的山谷,死灰的天空,漫天的紫薇花,交织着,纠缠着,如一波一波透明的海浪,如一阵一阵呼啸的山风……

轰鸣,终于静止。

山谷中沒有人死去。

只是,,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罗傲敷,一段风华绝代,犹如垂死的荆棘鸟生命最后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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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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