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有可能他失去了大部份记忆,只保留了其中很小的一部份。”官夜骐解释道;“而那些或许是他心里最难忘的。”是吗?他最难忘的的那部份里有她的存在吗?阮依侬泪水渭渭地望着那张刚毅、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因为睡着而放柔了略显严厉的轮廓。

“大概什么时候能康复?”现下,骆绎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确定,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也无法完全恢复所有的记忆。”

“那么现在有个问题急需解决。”骆绎突然道:“如果老板不能尽快康复,只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夫人您认为呢?”别的不说,股市定然有波动,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我不知道。”阮依侬被骆绎问得一愣,无助的小手抓牢那只温暖的大掌,仿佛可以从中获得力量。

“目前先封锁所有的消息。”骆绎看向官夜骐。

“这个你放心。”官夜骐立即保证。

“老板不适合长时间地留在这里治疗,等他头部的伤痊愈,就马上离开。”骆绎已经拿定主意,再次彬彬有礼地问道:“夫人,您觉得到哪里好?美国?澳洲还是雷家海岛?”

“……海岛。”阮依侬下意识地回答。

他这种情形不能去美国,那会让孩子们担心,只有私人海岛是最佳的去处,那里既宁静又安全,会让所有的感官都放松下来,是世间难得的享受。

大片的海域比石头墙更有效,将外界完全隔离开来,没有聒噪的邻居,更没有如影随形的狗仔队,还有什么地方会比那里更适合?

“嗯,这样也好,离开这里换个环境对他或许有帮助。”官夜棋点点头:“这种失忆症一切全要靠他自己,药物只是起辅助作用而已。”

“那么就这样走了,夫人,等老板好转,我就会尽快安排您们离开。”骆绎说完,礼貌地告辞后,一阵风似地离开病房。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没有雷驭风坐阵,他这个天生劳碌命的总执行长显然又有得忙了。

“靳亟那家伙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抓狂的。”官夜骐忽然想起来似的:“依侬,你确定吗?我听靳亟说,你本来是想跟雷离婚的?”

“我……”她嗫嚅着,倏地低下头,疑惑地看着与自己十指紧握的大掌,是不是错觉,她怎么会觉得雷驭风的手突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这半年来靳亟一直在后悔,当初不该帮着雷逼你嫁给他,最近听他说,就算你和雷离婚了,所得到的赡养费也一定会高的吓人,瞧他替你考虑得多周道。”他的话令阮依侬苦笑一下。

钱财方面,雷驭风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可是那些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你老公的出轨活动越来越声势浩大了,堪称狗仔队最佳的合作伙伴,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居然每个月都要上上娱乐版的头版头条,这事大概也只有我们这位仁兄搞得出来,真奇怪你还能忍受他这么久,靳亟去阿根廷之前还对我说不能让你们再这样下去了,尤其是你,他要助你早日逃离雷的魔掌以弥补他的错失,可惜……”官夜骐突然像是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这叫不叫人算不如天算?”阮依侬没有说话,她默默无言地轻轻摩挲着他厚实的掌心,像是打算抚平他掌心的每一条纹路。

她心虚地不敢告诉官夜骐,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跟雷驭风离婚,她急匆匆地飞过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看他……好不好。

离婚,这个字眼,若非他先提出来,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对一个曾经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的大恩人,对一个曾经热情地抱过自己的男人,她说不出“分手”两字。

雷驭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在这期间,他好脾气地回答着医师们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间题,与之前的暴戾截然相反。

但他对绝大多数问题给予的态度是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样也使众人松了一口气,由衷地感谢阮依侬的存在。

失忆后的雷驭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无比依赣曾经冷落的妻子。

他需要她、黏着她,如果她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三分钟,他就会因焦虑而大发雷霆,同样地当她出现后的一秒钟后,他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被雷总裁的暴躁和易怒吓到花容失色的小护士们,简直将这位名不见经传、行事低调的雷夫人当成了救星,谁也不敢轻易在雷夫人不在的时候进病房,去指使暴躁的雷总裁吃药、打针或做点别的什么。

当然,如果雷夫人在,那就会一切顺利,在她温柔的注视下,雷总裁乖得像个孩子,听话地接受医院的流程,不过她们有点怀疑他根本是心不在焉,只要雷夫人在旁边,就随她们怎么搞都好了。

私底下,雷夫人也成了大家悄悄谈论的对象。

这间在整个亚洲也数一数二的私家医院,因为其豪华先进的设施和齐全的医疗设备,不少国际明星和中东的石油富豪也会坐专机来这里看病。

小护士们在这里看多了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有钱人,那些所谓的名人太太或千金小姐,总是一脸不可一世的富贵样,连笑容里都透着虚假,不知道是美容针打多了导致脸太僵硬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可雷夫人不同,她很美丽,皮肤雪白,眼睛像星星,睫毛像蝶翼,五官和身材比例都很完美,乌黑的秀发上没有一点烫染的痕迹,是真正难得一见、天生丽质的美人儿。

她很温柔,从来没有大声地斥责过谁,更别说故意刁难了,她总是轻轻柔柔地请她们帮忙,未了,还会真诚地向她们道谢。

虽然雷总裁有钱有势有财有貌,但为人实在是太恶劣了,三生何其有幸才娶了这样一位好老婆,真是祖上积了德,要不这朵鲜花怎么也轮不上他这堆牛粪插!

雷家主宅里,明亮整洁的餐桌前,雷驭风拿着汤匙狼吞虎咽地吃着阮依侬煮的海鲜粥,空余的那只手仍攥着她的手不放。

“慢点吃,别着急,还有很多。”她温柔地说着。

“你饿吗?要不要吃一点?”他微笑着舀起一杓粥递到她唇边,“很好吃,你也吃点吧?”他的眼神好深邃,他的笑容好温暖,他的神情好诱人……这样的雷驭风,她一点儿也不怕,因为他好让人心动。阮依侬忍不住红了脸。

“吃一点好吗?一他期待地问。

“好。”阮依侬拗不过他,只得张开红润小嘴,露出雪白如编的贝齿,以及若隐若现的柔软香舌。

她急急地含住他刚吃过的汤匙,那杓海鲜粥来不及嚼就被园圈吞枣似的吞进肚里,末了,粉色的丁香小舌还飞快地舔过形状优美如樱花的唇办……那毫无诱惑之意的绝美神态,是最致命的诱惑,男人的心中一荡,眸中漾起一片火花。

“来,再吃一口。”他又在白瓷碗里舀了一杓,殷勤地送过去。

“不要了,你吃吧。”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男人骨子里的那份霸道仍在,却被温柔的言语小心翼翼地掩盖住,让人无法拒绝。

在骆绎着手安排他们回海岛的同时,他们先从医院回到了这里。

雷驭风失忆的事情,目前为止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雷家的佣人们都以为主人受了些皮外伤,没人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反而为先生秘夫人的重归旧好而感到高兴。

靳亟是第四个知情的人,可惜他突然因为阿根廷正流行一种少见的传染病,而被迫滞留返不了台,气得他只能隔着国际越洋电话大骂官夜骐,死活不相信雷驭风会因伤失忆。

“他失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骗鬼去吧!”他在电话那头怒不可遏地斥责:“官夜骐,你简直就是个蒙古大夫!”官夜骐一边喝着海鲜粥,一边面不改色地把话筒远远地拿开挂断,伸手搔搔耳朵,对餐桌边的阮依侬笑道:“咱们靳大律师发飙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他火气这么旺,还好他在地球另一端,否则肯定会找黑道大哥借把刀来砍我。”刚被雷驭风又喂了一口粥的阮依侬回首,歉意地对他微笑。

她知道靳亟是好人,可现在任何事都没有雷驭风的健康重要。

外面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的骆绎一走进来,就看见那对“破镜重圆”的夫妻正你一杓我一杓地分享着那碗粥。

骆绎挑眉,纳闷地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官夜骐。

“没办法,小别胜新婚,这么久不在一起了,总会情不自禁嘛!”官夜骐向他挤挤眼睛:“识相点,别去打扰人家小俩口。”

“两个小时后就可以出发了。”骆绎简洁地通知完,眉宇暗拢,远远地注视着餐厅里那个对着宝贝老婆笑得开怀又满足,一副有妻万事足的男人。

略一思忖,他又问:“你确定他真的失亿了?”

“我不能确定,但是他表现出来的,不就是那样吗?”官夜骐也不想跟明白人打幌子,笑嘻嘻地说:“你不赶紧趁机去公司争权夺利藉机上位,或者把那个行凶的模特儿搞定,老盯着受害人干什么?”骆绎冷哼了一声,语带威胁地撂下一句:“请你顺便帮忙跟老板讲一声,如果他把事情解决好了仍然不回公司的话,我发誓一定会立刻消失。”官夜骐哈哈大笑,有这种忠心耿耿的下属,他还真是不知道雷驭风是忧还是喜。

等雷氏夫妇相亲相爱地吃完粥,手牵着手回到气派华贵的客厅后,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骆绎,仍不放弃地想着如何帮助自家老板寻找消失的记忆。

可惜他失败了,除了阮依侬,雷驭风对任何人的记忆似乎都是一片空白。骆绎不死心地追问:“老板您是三家上市公司的总裁,您还记得吗?”

“您对亚太地区七家企业进行的合并案正在筹备中,您想得起来吗?”

“我是骆绎,我的学业是您资助的,记得吗?”骆绎不提,阮依侬还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人还有这种渊源,但雷驭风就像个蚌壳般紧紧地闭着嘴,坚决地摇头。

“嗨,老兄,我是官夜骐,你一定也忘了是吧?”官夜骐也过来凑热闹,一脸已知下文的表情。

雷驭风无言地睨着他,神情有点疲惫,两人被打击到彻底无语。

“我的头好疼……”雷驭风没再给机会让他们追忆往昔,一副头痛欲裂的痛苦状,直往身旁阮依侬曲线玲珑的怀里钻,大手顺势抱住妻子那纤细的腰肢。

因为天气太热,她今天穿着一款简洁的高腰线长裙,露出细嫩如雪的藕臂、形状优美的颈项以及纤巧的脚踝……这个小女人真是美丽,叫他怎么看都不会腻,甚至每多看她一眼,就会觉得她会更美上几分。

鼻腔里全充满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只属于她的独特馨香,他贪婪地嗅着,不愿放开。

“你们别再问了,他会很难受的。”阮依侬心疼地抱住他,楚楚可怜地向两人求情,柔软的小手抚摸着雷驭风的头,像安抚一头巨大的犬科动物。

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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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的初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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