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脚冷吗?」听听到他在问自己,紧张地刚点了下头,又赶紧摇头,最后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地胡乱晃了一通。

「呵呵。」他被她少见的憨态逗得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月青绫疑惑地抬起脸,瞅了他一眼,见他真得在笑,一时间不由瞪大了眼睛。

谁说萧残夜长得吓人?这天生的硬汉不仅不难看,而且有种少见的粗犷美!

他身型顽长健硕,一身冷硬的线条,全身上下散发一股粗中带细的特殊英气。

浓眉、挺鼻、薄唇,尤其那双锐利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总像在睥睨着人世间,左颊上的破相伤疤不仅不让她觉得恐怖,反而认为更让他添了几分男人味。

当他要她的时候,那狂野的姿势、热情的亲吻、强悍地律动……月青绫蓦然红了脸。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吻你了。」男人淡淡启唇,很厚颜地向她宣告。

「噢!」她赶紧捂住快要失火的脸蛋。

可是,她都已经不再看他了,他为什么还是吻了她?不仅吻了她,还将她整个人都压倒在床榻上。

他说:「你可以拒绝。」

她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来,也想不出该怎么拒绝,只能再发出一声:「哦……」

「你要是只把我当恩人,就推开我。」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仅不推,反而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他。

他是她的恩人,但她也想要他当自己的男人!

他埋首于她白嫩的颈间,闷笑起来,大手捏住她的下颔,伏首吻住她的嘴,不仅吻她的嘴,舌头还深深地探进她芳香的唇齿间,在她嘴里翻搅。

月青绫娇喘吁吁,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着,娇美的身躯在他紧硬的怀里,那分外亲密无间的契合,似乎原本就是为他而生。

……

最终,她再也受不住地渐渐失去了意识,被永无休止的狂喜彻底地淹没掉……

【第八章】

寒冷的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再一次洒遍大地。

乌龙镇镇北那处特别陡峭的奇岩断崖边,全是茫茫云海,飘缈凌空。

往下望,整个小镇、烟树、云溪、都在脚下;一方方的水田,只像是画里的几块小小方格。

与平常一样,断崖边上响着不算十分熟练,却仍然十足柔美动听的声音,就像天上的仙乐一般。

「阿魏麝香散:阿魏十五克、麝香三克,雄黄九克、人参、白术各三十克、肉桂十五克……每服九克,用荸荠三个去皮,捣烂和药,早晚各一服,用砂仁汤过口,主治肠覃,诸积,痦块。」

身着一件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袷袍,雪青长裙的绝美人儿,正端正于柴屋外一块铺着兽皮的长长方石上,手握一卷古老的医书,逐字逐句地努力地读着。

「拨云退翳丸:由川芎四十五克、菊花三十克、蝉蜕三十克、蛇蜕九克、薄荷叶十五克、黄连、楮桃仁各十五克、天花粉十八克、当归四十五克……上药共研细末,炼蜜为丸,每三十克作八丸。每服一丸,食后、监睡时细嚼,茶清下……」

这一幕,若是让乌龙镇的镇民们看到,一定会以为自己被雷打到耳呜了,哑女月大夫,居然会说话?

可惜,这令人惊讶的一幕并没有他人看到,除了那正在不远处练功的男人。

月青绫抬眼望向正挥舞着赤焰刀的萧残夜,看着他将一柄灵性十足的宝刀要动得风起云涌。

一双美眸渐蒙,几近痴迷地注视着那身材魁梧、身手却矫健,有如威武的战神一般的男人。

她知道萧残夜曾经是天下第一杀手,这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也知道他那种威慑到令人发软的气势更不是虚张声势。

他不像猎户小荆,飞扬跳脱,潇洒似风;不像农夫小瞿,一招一式,与为人一样,硬若磐石;更不像深不可测的谢掌柜,稳重如山。

萧残夜就是萧残夜,没有花俏的架式,但出手力道绝不含糊,招招致命,像他的赤焰刀一样,那股烈焰足以将一切焚烧尽贻。

她曾见过他杀梁王,身形似电,手起刀落,骁勇的身手,杀伤力可谓百分百。

所以很少有人敢去惹萧残夜,原因是不想死。

外人传他残忍暴戾,可月青绫知道,他虽身为杀手,却并非不分事非之人。

他的心中有天堂、也有地狱,他因此而杀人。

远远的,她看到萧残夜收刀,一双如鹰的深邃利眼,因方才的练功运气而蕴含的狠劲未消,而好运身结实的肌肉,悄然凸起于半褪的长袍之下,全身散发着一股英武又性感的气势,真是无与伦比!

蓦然间,月青绫的心里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脸颊上浮起莫名的红潮,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盯着他看。

「怎么不念了?」萧残夜提着刀,大步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猿臂一伸,将美人儿揽到怀里。

他常要她开口讲话,一向嫌女人聒噪的他也只对她有耐心。

大概因为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她的语言逻辑逐渐变得退步,他没回来之前,她一年到头也只是对着客栈老板娘讲两句而已。现在他回来了,虽说没有逼她在众人面前表演「石头开口」的惊奇一幕,私底下却常要她对自己讲话,哪怕是看卷医书,也要她大声念出来,说这样对她有好处。

这男人好恶霸,就连两人欢好时也不肯轻易放过她,坏心眼地想出一个又一个主意逗弄她,不放过任何能让她开口讲话的机会。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叫床,想起来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她也愿意对着他讲话,只对着他。

她喜欢看他认真听自己讲话时的专注神情,喜欢听他说喜欢听自己声音时的模样。

所以对着他时,她努力地练习讲话,不再自闭胆怯,一心只想讨他的喜欢。

「会冷吗?」她听见他关切地询问,宽大的手掌还摸了摸她的颊。

崖边的风大,但她绝对不冷,尤其是被满身是汗的他搂在怀里时,只会让她脸飞红。心狂跳,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不冷。」她乖乖地摇头,细心地拿起巾帕替他将身上的汗水擦净,生怕他因风吹而着凉。

其实他的身体好得很,长年习武的人,有着异于常人的好体质,但他还是由她擦着,一动不动地享受着她的温柔与关心。

「姓元那小子的未来老婆没什么事吧?」他低问,垂眸瞧着那一截露出的美好颈项,润圆如玉。

「暂时没事,毒还没发作。」她一面回答,一面放下巾帕,再帮他穿好外衫。

说来真不可思议,他们这群人中,最年轻、顽劣、捣蛋的元媵居然可能成为第一个成亲娶老婆的人。

那个长得漂漂亮亮,性情既老实又耿直的小姑娘,原来与元媵相识在幼年,直到后来两人失去音信。

但这段缘份并没有因此无疾而终,任性又孩子气的元媵竟然是个痴情种子,不仅花了好大功夫把这个叫阮真真的小姑娘从北汉国里找了出来,还一骗二拐三蒙,轻而易举地就将人家糊弄成了元记当铺的典当品,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人!

这一来,一向把元家小混蛋当成头号情敌、横竖看不顺眼的萧残夜才放下心来,接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地顺手解决了高矮胖瘦「痴情四人组」,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了!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天,突然又冒出来个更痴情、更不好打发的新情敌。

那是「皇甫私塾」里刚上任的一介新夫子,姓海名华,年纪轻轻,长得白白净净、弱不禁风,软脚虾似的,骨子里到是刚烈得跟他那位皇甫上司的强驴子劲头有得一拼!毫不畏惧他杀人似的目光,从一开始的隔三差五往医馆里跑,变本加厉到一天跑三趟,黏着月青绫死活不放,那股子劲儿,看得他就火大!

他妈的!他萧残夜的女人,居然也有不怕死的家伙敢打主意?不知是没长眼睛,还是眼睛白长了当好看的!

「那个姓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眉头一皱,问道:「他有那么闲吗?成天往医馆里跑,难道皇甫私塾要倒闭了?」

「哪……哪有?」美人儿将小脸一偏,不解地望着他,这人干嘛好端端地说人家皇甫先生的私塾要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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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屠夫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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