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入圣殿

第五章 打入圣殿

第五章打入圣殿

周宽的掌力连破剑气,谢栖却也不惧,一面转移身形一面连挥长剑,不但闪避开周宽的掌力,还能趁隙而攻,周宽被打的有些手忙脚乱,只好一面运起“立地金刚”护身,一面以“气涌如山”的光球抵御。

但周宽却颇有些心惊,谢栖知道这些功夫对付西牙无效,所以完全不这样攻击,但面对足以损坏他肉体的自己时,谢栖立刻转换方式攻击,百多年的经验果然不能轻视。

而刚刚那一阵交锋,周宽内力虽然耗去不少,谢栖应该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却不知道谁比较吃亏?此时谢栖四处绕行,也让周宽有点意外,谢栖身躯巨大,速度怏不起来,怎还会绕着打?

没想到谢栖动作陡然迅捷三分,仿佛他肉体因轰击而减少,反而提高了他的速度,得以绕飞着让剑气从四面八方向周宽轰击;周宽就算此时有能力发出狂霸七式的第四或第五招,以谢栖现在的速度,也未必能顺利将他里在威力范围中。

不过谢栖的剑气虽然威力不小,感觉上却比之前新后、罗方弱了不少,看来刚刚那一下他毕竟还是有受损,至少内力已耗去颇多,所以面对内息不足的周宽,一时之间仍没法占上风。

两人这边打的热闹,遥远的另一面李鸿却与王崇献相对峙着,都没动手,隔了几秒,王崇献突然一笑,一股淡淡气劲远远往外散出,李鸿同时听到他说:“我是来劝架的,谢兄、周先生还请停手。”

周宽与谢栖虽然搏斗激烈,但也听到了王崇献的言语,此时周宽颇有点落于下风,以防守为主,所以要不要停手端看谢栖。谢栖目光转向王崇献,倏忽抽身飘出,一面冷然说:“王首席何必多事?我和这胖子是个人恩怨,与天下大势无关。”

“谢兄。”王崇献飘近了些,目光扫过李、周两人说:“不知可否将经过向小弟说说,也许能有化解之道。”

谢栖冷然说:“老夫不想重提。”

“话不是这么说。”王崇献脸微微一沉说:“如今两方并非敌对,如有争端,当循律法处置,岂能私下殴斗?”

谢栖脸也拉长,哼声说:“王首席硬是要插手?”

“不敢。”王崇献肃容说:“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还望谢兄能给我一个面子。”

“王首席既然硬是揽下此事,谢某的帐就改日再算。”谢栖恨恨地瞪了周宽一眼,转身急飞,向着旧大陆的方向飞去。

两人的对话,都是往虚空中散出气劲传音,所以周、李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此情景,周宽只好呵呵一笑说:“多谢王首席。”

“应该的。”王崇献回身一笑说:“当今天下承平,过去的一点私怨,没必要一直挂在心底,不是吗?”

“正是。”周宽嘿嘿笑了声,然后向王崇献微微作了一个揖说:“适才一战颇损内元,胖子先回地球休养了。”跟着飘到李鸿身边微微一拉。

“两位请便。”王崇献笑说:“日后如有需要,仍可随时找王某协助。”跟着投身往西,向着新大陆西岸飞去。

“走吧。”周宽摇摇头,与李鸿一起返回欧连市。

两人刚回到李鸿的住宅,冯孟升就跟着奔入,一面气呼呼地大声嚷着:“真是可恶。”

“怎么了?”李鸿莫名其妙地问。

“王崇献和谢栖作的好戏。”冯孟升在客厅中一面踱步一面说:“他们这么一搞,王崇献的声势又要大涨,下个月底,议事长可以说当定了。”

“因为他劝退了谢栖吗?”李鸿这才有点会意。

“当然。”冯孟升跟着说:“而且谢栖根本不理我,却被王崇献一说就退,我不只丢脸……而他插手才有效,不就显示了不该废武吗?”

“不只如此……”周宽缓缓地说:“今日一仗,王崇献顺便也摸清了我和李鸿的实力。”

“喔?”李鸿讶然说:“难道谢栖真的不是来寻仇的?”

“若我们两人毫无还手之力,谢栖当然就把我们顺便收拾了。”周宽沉吟说:“不过王崇献很快就判断出,我与李鸿合力,谢栖不足以取胜,甚至还有危险,所以他立刻叫停,至于后面的戏……也许又会成为西岸的天讯新闻吧,一方面也能稍微撇清他与谢栖的关系。”

冯孟升思绪一转,跟着说:“其实他是要弄清胖子的实力,李鸿练的既然是心剑,他应该不难判断。”

周宽没赞同却也不反驳,停了停才说:“总之我与李鸿合力,还打不过他们两人。”

“我有办法。”李鸿一挑眉说:“只要胖子练妥了高速身法,我们可以先合力解决王崇献,才对付谢栖。”

“高速身法?”周宽不知道这功夫关键在于内息量是否足够,呆了呆说:“这么好练吗?”

“依你的功力……应该可以学会。”李鸿上下望望周宽,皱眉说:“不过你胖,耗的内劲更大,衣服也得换一种材质的。”

周宽更不懂了,楞了楞才说:“哦?”

冯孟升却拍手说:“正是,谢栖身躯巨大,无法使用高速身法,绝对追不上你们。”

“该没这么简单。”周宽摇摇头说:“说不定下次见到谢栖,他把身体变小了呢?今天炸掉他一部分躯体,他就快上不少。”

“也还是不小……若他身躯当真缩小到跟一般人”样,还顶得住你的‘威服天下’吗?”李鸿提出疑问。

“有可能。”周宽说:“他今日故意让身躯受损,以保留大多数的内息,若他全力以内劲抗衡,不会损失这么大……也说不定他想试试身躯变小的状态,故意让我炸成这样……”

“我先教会你快速移位的方法。”心里一直挂着满凤芝的李鸿岔出来说:“先学会了总没坏处。”

冯孟升此时也冷静下来,他接口说:“周胖先学会再走吧,我去找人讨论今日之战的影响。”说着一面奔出去了。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李鸿传授周宽秘诀之后,本以为周宽也像自己一样,得学上半个月,却不知周宽当初修练气道之学,全身内劲散布既深且广,就算仍有遗漏,也比他快上许多,所以周宽只花了五日就能顺利施用此法飞行。不过他心知李鸿向来不愿输人,故意多拖延了三日,这才启程前往圣殿,但依然让李鸿吃了一惊。

周宽离开欧连市,心念一动,索性把全身功力催出,以高速向着圣殿冲去,一来不用担心谢栖又突然跑来,二来也让王崇献不敢贸然动手……至少他想打架的话,该不会选择用高速身法了。

周宽之前只是短距离测试,这一下长距离飞射,可真让他吓了一跳,内息的消耗比起一般的飞行方式,增加可不只数十倍,虽然没有狂霸七式耗得凶,但要用此法打斗,可真的打不了太久。

既然用了这种办法,当然只在一转眼间就飞抵圣殿,周宽倏忽间停止了身形,果然圣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空中无人迎接,周宽也没想太多,直接往下方殿顶平台飞去,反正以前沐执事迎接自己,也都是从那儿进入。

周宽刚落下,目光才转向入口,一道强猛劲风就从里面轰了出来,同时人影闪动,似乎有人正向着自己直扑。

怎么回事?周宽一怔,来不及开口,两掌往前一挥,七彩光芒倏然爆出,迎着来势挡去。

周宽不是来打架的,所以这一招并非狂霸七式,只是汇聚了掌力往前顶,哪知与对方一接触,两股劲力同时往外爆散,自己的劲力更有些反激的味道,周宽霎时知道对方的功夫,他腾身急闪,往上方直窜,闪过了对方的力道。

对方却也适时收劲,稳稳立在平台,有些疑惑地抬头上看,一面发问:“周先生?”

此人正是圣殿中另一个习练“狂霸七式”的沈执事,刚刚他正是以“立地金刚”护身往外直冲,周宽随手两道气劲当然马上被撞散,而两人这一招交换,周宽明白了对方的招法,沈执事也才弄清了周宽的身分,当下同时停手。

周宽这时也想通了,自己以高速飞来,圣殿中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不知是敌是友,沈执事是执事中功力最高者,当然首先冲出,也才会运出“立地金刚”防身,倒是自己太过孟浪了。

想通这一点,周宽当即说:“是我不好,刚学会这功夫就到处乱冲乱撞,沈执事请勿见怪。”

沈执事这才搞明白,只好跟着干笑说:“不敢当。”

两人之前算是有点小误会,今日又这么撞了一下,多少都有点尴尬,周宽不想多说,勉强挤出微笑说:“我想见圣主,可以麻烦沈执事通报一声吗?”

沈执事微微一怔,强笑说:“周先生请进,我去通报一声。”

“多谢。”周宽说。

周宽随着沈执事飘入圣殿,沈执事将他引入一间小厅,先请他坐下稍候,便飘身离开。周宽坐了约数分钟,心中渐渐觉得有些怪异,以圣主的功力,早该知道自己抵达,就算一时没空,也该会找人通知,怎会放自己在这儿不闻不问?

虽然有些怪异,时间毕竟算不上长,周宽耐着性子等候,待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渐渐坐不住,心中开始有些狐疑;圣主几次提过,左辅众人与他有点儿不对盘,莫非他们大胆犯上,暗算了圣主?

想想,周宽又否定了这个可能,圣主功力到了这种境界,就算被人暗算,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只要圣主一还手,肯定惊天动地,不可能全世界没人知道,除非圣主已经散功……但连新后都还没散功,圣主又怎么会散功呢?难道上次沐执事找自己就是因为出了事情?

周宽想来想去越想越乱,正有些坐立不安之际,突然感受到有股心念从门外穿入,周宽心神一转,发觉对方功力不低,但却十分陌生,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总之绝不是圣主。

周宽察觉到对方心神,对方也立时有感应,那股心神突然散入室中,缓缓发声说:“周贤侄。”

周宽微微一惊,对方这手可漂亮啊,能自在发散心神于远处,但又保持操纵的能力,不说别的,自己就办不到,武功谁高是很难说,论境界自己恐怕是颇有不如,难道是哪个承恩塔里面的老家伙说话吗?

他心中讶异归讶异,礼数倒没忘了,周宽站起说:“请教?”

“老夫左辅吴伯纪。”苍老的声音说:“一直未曾与贤侄碰面。”

原来就是下一任圣主?周宽吐吐舌头说:“原来是吴左辅,久仰大名。”

“不敢。”吴伯纪似乎没打算露面,只缓缓地说:“贤侄身为人子,此来求见圣主本属份所当为,老夫不该拦阻,但却有一件为难之处。”

果然不让自己见圣主,但自己表面上总还是圣主的儿子,倒不知他们能用啥理由?周宽故作讶然地说:“此言何解?”

“圣主推估自己时日无多,加上圣殿事务大多已交卸,正闭关尝试着突破心神离体的限制。”吴伯纪说:“此时若将圣主唤醒,除破坏坐悟之外,也等于让圣主失去续命的机会。”

如果是事实,这可就严重了……原来圣主还有压箱底的绝招…!不过这也不对,若真是如此,他何必急着交代自己圣殿密室的开启之法呢?周宽越想越不对,目光一转说:“原来如此,难怪让吴左辅考虑了这么久。”

吴伯纪停了停才说:“希望周先生体谅。”

“千万别这么说。”周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说:“可惜我无法帮忙圣主。”

“是啊。”吴伯纪似乎轻松了些,说话的速度也快了一点。只听他说:“此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悟性与机缘,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多谢吴左辅让周宽了解此事。”周宽一笑说:“既然如此,周宽便远远探望圣主一眼,虽不能向圣主问安,总能稍解思念之情。”

这话一说,吴伯纪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隔了片刻才说:“周先生有所不知,圣主自行闭关,密室封锁,我们也进不去,不如等圣主出关之后,我等再通知周先生来访?”

周宽心中既然起了疑念,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但与对方当面冲突似乎又不大合宜,说不定他说的是实话呢?周宽心念当即往密室的方向泛出,想感应一下圣主的状态。

但圣殿高手如云,周宽心神刚探入内层,就为人感知,随即漫出一股力道,阻挡自己心神,周宽将心神换了几个方向,居然找不出破绽: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小厅外走道气劲微扬,似乎正有数人向着这儿赶来,周宽索性敛回心神,等对方现身再说。

只数秒的时间,沈执事带着几个人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表情本已不怎么好看,见周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更是人人皱眉。顿了片刻,沈执事才沉声说:“周先生,你刚刚的行为,已经侵犯到了圣殿。”

“我忘了得先说一声。”周宽咧着嘴笑说:“我只是想探视一下圣主的情况,不算太过分吧?”

“圣殿不允许他人以心神探入。”沈执事沉哼一声说:“若你不是圣主之子,今日就得拿你治罪,快离开吧。”

周宽一方面急着找圣主谈李鸿的事情,另一方面对左辅这一派其实也不是很信任,见自己终究无法见到圣主,周宽索性拿自己的假身分作文章,脸一板说:“你们拿我爹怎么了?就是不敢让我见他一面?”

沈执事脸色微变,薄怒说:“你胡说什么?”

“天下焉有不让儿子见父亲的道理?”周宽浑身劲力扬起,全身鼓涨的同时七彩光华开始在周身流转,一面沉声说:“你们就算阻得了我,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圣殿数百年来一直是天下人景仰的地方,圣殿中人更是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沈执事万万没想到今日周宽居然在自己面前放肆,他怒冲冲地说:“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敢硬闯圣殿?”

周宽再不答话,运足全身功力,旋身间布出“立地金刚”,往门口便冲。

沈执事一呆,急急飞退,但他身后四人不知厉害,同时出手以气劲抵御,两方气劲一接触,七彩光华急涨,轰然一声爆响,厅门周围墙壁整片爆散,那四人同时一震,纷纷运功护体后撤,此时才听到沈执事的怒斥:“快住手。”

沈执事也是修练狂霸七式,自然知道这招功夫的威力,他能不能打退周宽倒是其次,但两方刚猛劲力一碰,周围建筑物只怕会全盘毁损,刚刚那四人不知厉害,想以柔劲抵御周宽,仍激爆起周宽的气劲,还好四人马上知道不对,掌力一出即收,否则毁损的程度还不只如此。

周宽往前冲,就是看透了沈执事的迟疑,眼看沈执事往殿内深处飘退,周宽老实不客气地往前直追,他来圣殿不只一次,大概也知道进入地底密室的方位,虽然到了那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圣主,但心对方应就不易阻拦心神探入。

周宽与沈执事就这么一进一退,眨眼飘过了数百公尺,刚刚吃了苦头的四人则在周宽身后大呼小叫地追来。周宽眼看前方不远就是通往地下层的人口,正暗自窃笑时,沈执事突然脸色一变,身形陡然凝定,挥手随势扭身上股刚猛的气劲脱掌而出,一路爆碎着甬道,直向着周宽轰来,正是“推山移岭”。

特拉奶奶的!躲着的左辅吴伯纪下令了,否则这雄壮老头哪敢出手?周宽暗骂一声,判断对方来势,自己的“立地金刚”多半抵挡得住,不过难免缓下了速度,而且两方一碰,方圆百余公尺内的建筑物只怕不能幸免。

周宽心念一转,倏然往上方急冲,轰然一声爆响的同时,周宽直穿破甬道上方屋顶,飞入空中。同时他一个加速,闪过数十公尺,再度往下方冲去,而此时“推山移岭”掌力直冲原本赵宽后方四人,四人意外之余同时出力抵御,又是一声巨大的爆震,当场又炸破了一大段甬道,四人更是被震得乱七八糟。

让过掌力的周宽,本打算直接破入地下层通道口上方的屋顶,跟着穿入通道口。只要到了地下层,他们就不该敢和自己硬碰硬,否则毁坏的程度可就严重了。而沈执事就算也能加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会往哪儿跑,只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过,那就没问题了。周宽刚刚已经看得清楚,再前进二十余公尺就是通道入口,从上方观察,通道口正上方该是眼前那个高起的小塔型建筑物,只要从塔脚冲入即可直入通道口。

既然用了加速身法,二十公尺只不过是一瞬间事,周宽刚要冲入,突然感觉不对劲,硬生生煞住冲势,转向往上急飞,此时周围圣殿建筑物屋顶突然纷纷碎裂,一股强横的气劲往外直散,浮起空中的断砖碎石更不断炸成粉末,只不过一刹那,那股刚猛气劲陡然加速,往上方直包。

由于周宽已经使用了加速身法,一瞬间立刻高飞老远,脱出险境;那股劲力包了一个空,随即往外一爆,整个气劲虽然是往上方爆散,但威力所及,周围百多公尺内的建筑群仍轰然炸裂,一个雄壮的身影跟着往上直追。

原来周宽刚冲下去,就感受到沈执事又有动作,那股弥漫而出的气劲不是别的,正是“狂霸七式”中的“翻江倒海”,若给他一包住,想脱出可就十分费力,周宽当下利用高速身法急速远遁,险险闪过这招。

但自己的目标可不是逃命啊……周宽脱出威力圈,立即在空中凝止了身形,吸纳着周围的能量;毕竟高速身法颇耗功力,沈执事又是一大强敌,若再这么多飞一段时间,恐怕连冲突的本钱都没了。

沈执事见周宽凝定了身形,他防守着周宽与通道之间,一面缓缓上升。

从周宽发难到如今的僵持,经过的时间虽短,但圣殿是何等所在,周宽与沈执事凝定空中之际,圣殿四面八方也纷纷飞起数百个又惊又怒的人们,但当他们看清冲突正中的两人,更是十分意外。

沈执事地位极高,周围的人都不敢开口,只疑惑地在周宽与沈执事身上望来望去。在此同时,在地球各角落的高手心念也都汇集过来,圣殿中没露面但却延伸心念至此的更多,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了哪些人,不过周宽可以肯定,李鸿应该是其中之一,新后、王崇献、谢栖当然也不会忽略,至于其他高手,就未必能一一数出名字了,毕竟外空一战,地球上周宽认识的一般高手群大多已经死亡,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堆涌来的心念,恐怕大多以圣殿为主。

周宽不怕动手,最怕的就是李鸿跟着一头冲来,所以刚刚才想速战速决地冲入地下层,没料到沈执事看来粗鲁,脑筋却快,一出手就逼得自己非退不可,而且引起了这么多人关注,再打下去也是自己倒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周宽正有些迟疑的时候,却听沈执事微微一皱眉说:“你们都散去,不用管这里的事情,我与周先生过过招。”

怪了?沈执事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是怕自己把事情抖出来?这恰好颇合周宽之意,他目光一转,当即哈哈一笑说:“没错,我们在练功夫,不伤和气。”

过招也不用拆房子吧?周围人群当然有些狐疑,但也不敢发问,空中人群当即注四面散去。就在此时,沈执事气劲突然往外炸散,往四面八方直飘,这可把周宽吓了一跳,这不是“翻江倒海”也不是“威服天下”,难道是“天地归无”?不对啊,他连手都没动,又怎么挥出狂霸七式?

周宽正自纳闷,却感觉到那股气劲绕过了自己,在虚空中震荡了几下,那些探来的心神被此一震纷纷散去,周宽这才弄清楚,原来是用这种法门抵挡他人的心神侵入,刚刚自己无法探入地底密室,大概也是被圣殿地下一楼、二楼的高手以此法所挡。

既然各方心神已经被驱退,他们又以为自己与沈执事在过招,之后不管打得如何惊天动地,也不会把李鸿引来,这下周宽可放下了心,咧嘴一笑说:“沈执事的功夫果然高强啊。”

周宽突然笑着送上高帽子,沈执事纵是怒火未息,也不好立即出手,他阴沉地望着周宽说:“老夫最后一次劝告,周先生请尽速离开。”

“不成。”周宽哈哈一笑说:“我们不是在切磋功夫吗?当然要打个清楚。”话声一落,周宽两掌扬起,一招“推山移岭”聚出七彩光河,猛然往沈执事轰了出去。

沈执事这下若是闪开,掌力就会直接轰下通道,这附近的地皮也恐怕得翻一个身,沈执事脸现怒容,跟着也是一招“推山移岭”,一股刚猛的气劲猛然爆出,正面迎向周宽。

两人都用“推山移岭”,其实是有道理的。狂霸七式第四、第五招范围过大,而且同招无法相抵,一个用第四招,另一个除非像周宽刚刚一样远遁,否则只能用第五招应付,这样两招拚搏下来,整座圣殿恐怕都会毁去,两人可都不愿意。刚刚若不是沈执事估不准周宽的方位,加上以阻拦周宽为第一优先,恐怕也不敢冒然使用“翻江倒海”。

除此之外,前三招中,第三招是护身的“立地金刚”,这般算过去,只剩下“推山移岭”与“气涌如山”可用,而“推山移岭”的威力又大于“气涌如山”,所以两人才都以这招对拚。

沈执事久不见周宽,虽然感觉出周宽又有增进,却摸不清他进步了多少,毕竟周宽如今修悟的法门又是另一种少见的方式,饶是沈执事身为圣殿高手,见多识广,一时也无法看透。而周宽以往的功力是远不如沈执事,到底现在能不能抵挡还是一点都没把握,两人这一招对击,也有几分别别苗头的味道。

事实上周宽特异点发散的方式,虽不如按部就班、完全释放的李鸿,但既已散出最后一层,质已不逊于李鸿。而他修练了丹球混同的法门,量虽仍有不足,但气道功效不仅足以弥补,恐怕还有过之;加上他找出的特殊发散方式,使内息由异空间反拓回来,既非体内跳跃孔也非天人之道,虽不知怎么一回事,却更有内外混成的效果,使得吸纳速度在两者之间,比天人之道还快。总之,论整体实力,周宽亦已不弱于当初的四强。

而李鸿与周宽,两人本是各有所长,李鸿悍勇敢拚,周宽机敏多智,不过后来两人的最高武技怡好都是与个性完全相反的功法,李鸿是特别需要随机应变的心剑,周宽却是毫无花巧可言的狂霸七式,也只能说是上天开他们两人玩笑。

此时周宽与沈执事掌力相对,气劲交会处立即传来一连串啪啦巨响,仿佛数百块山岩同时崩裂,紧随着爆散气劲四面狂卷,累积的爆震往外传递,很快地,裂石声变成一阵轰隆隆巨响,也分不清像是什么声音。

两人都心有顾忌,也都没有全力出手,气劲冲突的位置就在两人中间左右飘移,往外散出的狂风吹卷着下方已经乱成一团的砖瓦,将圣殿弄得更不成模样。

只不过片刻时间,周宽就察觉不对,用这种方式耗下去,就算能胜过沈执事,自己内息也会耗去不少,圣殿中可是高手如云,哪能一路打进去?得换个法子溜进去。

周宽正思忖时,下方突然一声叫唤透过巨响传入两人耳中:“两位请住手,周先生,老夫有话说。”

那是谁?周宽目光一转,看清来人,不禁微微一怔,他稍微减弱了劲力,感应到沈执事也相对收力,当下两人同时收劲,空中云散风清。

周宽缓缓往下飘落到那人身旁,两人互一施礼,周宽才开口说:“沐执事,许久不见了。”

那人微微苦笑说:“如今我只是一个闲职长老,请别这样称呼。”

“哦……”周宽点点头说:“那便称您沐长老。”

沐长老正是以往圣主的心腹沐执事,周宽看到他不禁有些吃惊,他的言语自然可信,若他也说圣主闭关,自己今日可真是胡乱闹了一场。

周宽落下之际,沈执事也跟着落下,他飘落的方位,依然隐隐挡着周宽往内窜入的路线,不过当周宽与沐执事见礼互相叙话时,他突然一怔,跟着口唇微动了动,似乎正向某人传音,然后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去,也不理会周宽和沐长老了。

周宽虽然看着沐长老,但一直注意着沈执事的动静,见沈执事离开,周宽讶然对沐长老说:“圣主真在闭关?”

“嗯……这个……”沐长老轻叹一口气说:“吴左辅已允你探望圣主,就由老夫领路吧。”

果然不是闭关,那刚刚为什么白打了一场架?周宽虽然狐疑,但此时毕竟不适合询问,既然沐长老要领自己进去,一切就等见到圣主再说。

沐长老当初并未飞出外空,是以功力也未消退,他领着周宽,熟门熟路地往地底飘飞,没过多久,便直入地底深处。

这时周宽却觉得有些怪异,虽然他来访次数不多,也没用心记忆路途,不过感觉上,通往密室不是这么走;但周宽颇信任沐长老,所以仍没吭声。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飞行,越是深入,沿路岔道上侍卫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封闭的门户之前,沐长老落地回头说:“圣主于此休养。”

到了这儿,周宽可以完全确定这里绝非密室,但圣主确实未必非得留在密室中,周宽见沐长老推开了门,跟着让开门户,当即迈步而人。沐长老并未跟入,只在外面缓缓带上了门。

里面是个还算宽敞的长型厅房,房中陈设简单朴实,石造桌椅靠着两面墙壁排立,对门的另一面,三排石造长阶上去,有一块方约两公尺余的半人高正方形平台,圣主正端坐其中,脸上还挂着和蔼的微笑。

周宽一见圣主,立即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些奇异的感受,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

圣主望见周宽,缓缓点头说:“你还是来了。”

“圣主……”周宽刚一开口,便察觉到矮台旁多了一个没见过的老者,他目光转过,马上微微一惊。

此老身形高瘦,下垂的嘴角刻出两道深刻的纹路,一头白发和满是皱纹的老脸,显现了岁月的痕迹;一般圣殿年老高手,脸色异常红润,看得出来功力深厚,但此老却是完全不同,有些泛灰的脸色显现出十足的老态,从外表上看,只像是个精神瞿铄的高年长者。

但周宽为什么吃了一惊呢?却是周宽隐隐感受到那老者周围有一圈似有若无的气场环绕,若非周宽对能量起灭有一定的体悟,还未必能感受清楚,而那圈气场虽说似有若无,却十分活泼,仿佛在一瞬间随时可以爆聚出大量能量,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周宽不由得上下打量这名老者。

老者望见周宽,却也有点讶异,周宽行走之间,似有似无隐隐牵系着天地能量,这该是天人合一才有的状态。天人合一本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一般天人合一多从脑门与天地能量联系,虽有些功法别出蹊径,选择其他要穴建立管道,但周宽却似乎全身皆可联系,又似乎全身皆无联系,找不到一个确定的联系之处,但外界能量又明明与他动静相应,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宽与老者彼此对视,目光中都有些惊疑,此时一旁的圣主缓缓发话:“周宽,见过未来的圣主,吴左辅。”

原来这老头就是吴左辅?周宽微微一凛,圣殿中除圣主与长老团之外,此老可能是功夫最高的一位,难怪怎么看也看不透他的虚实。

周宽看在圣主的面子上,向吴左辅微微一礼说:“见过吴左辅。”

“周贤侄免礼。”吴左辅回了半礼,回头对圣主微笑说:“圣主之子果然不凡,连老夫都看之不透,才三十出头,功力、境界俱臻顶点,可敬可畏。”

“喔?”圣主目光一亮,高兴地望向周宽说:“你身体的问题全解决了?”

周宽才要点头,突然一惊,想出了刚刚让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

一直以来,圣主一见到自己,马上就能摸透自己修练的状态,怎会等到吴左辅说出后才一副意外的模样?而且圣主与吴左辅又是不同,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功力全失……本来圣主功力登峰造极、反璞归真,以往从外表确实也看不出圣主是否身为高手,但如今周宽大幅进步,感受依然如此,就让周宽感到有些怪异,此时发现圣主感应不到自己的变化,周宽终于确定圣主功力已失。

他大吃一惊说:“圣主,您身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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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猎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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