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刃

藏刃

www.“蛮风哥哥.我好害怕.”

听见他打算出门的动静.醒來的少女眼泪汪汪.

可是这一次.他却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转过身去抱着她安慰她.直到她睡着.少年的手中还拿着那把漆黑刀鞘的刀.本是正打算出门的样子.他停顿了一下.垂下眸子看她一眼.她仰脸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犹有泪痕.

然而公子布置的任务不等人.他只能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安慰:“听话.我很快回來.”

……

“蛮风哥哥.我害怕.”

从噩梦中惊醒的少女瞪大了眼.看着提着刀又打算出门的他.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他脚步挺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大睁着眼.仿佛期待能摸摸她头安慰安慰她.可是他却只是站在原地沒动.回答了一句就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回來.”

……

“蛮风哥哥.我……”

她伸手拉住了急匆匆要出门的他的衣摆.像想说什么的样子.

急于出任务的他皱了皱眉.伸手拽回了衣摆.匆匆离开.甚至无暇去看一眼留在原地的她反射不出一丝光的无神眼睛.她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又抬起头目送他走远.

门关上的声音很快消失.

少女只能默默缩回床上.两手环着膝盖坐在床头.将脸埋在其中.瘦弱的背脊微微发抖.

……

听见他的脚步声.他本以为睡着了的她蓦地睁开了眼.面无表情淡淡了看一眼拿着刀准备出门的他.眼底毫无情绪.

“……”

他前进的脚步因为对上了她的视线而停滞了一下.可她却并沒有说什么.又默默闭上眼睡去了.

而他也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就开门出去了.

……

最终.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也再也不愿依赖他.她衣饰华美妆容精致的她拥着披帛.以一种陌生而又客套的笑和眼神看他.轻笑着对他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她狠辣决绝的话也仿佛还在耳边.

“你不同意.你的意见算什么.不要忘了.我和你同为公子手下暗行使.当初我便不需你管.如今也一样.”

她本來是那样一个胆小又依赖人的姑娘.可是他却一次次的抛下她.让她一个人留着.最终.她学会了不再去依赖他.也同样不去依赖相信任何人.哪怕之后有无数男子被她迷倒为她癫狂.苦苦追求一心讨好.她也只是始终只是冷眼旁观.从不曾被打动过半分.那花魁的一颗心仿佛早已硬如铁石.

..或许在她心里.唯有风易凌是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吧.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因另一个男子动容.

不止是在听说他们打算杀掉风易凌时她的激烈反对这件事.她在他面前时.居然会露出那样久违的孩子气的一面.

手段耍尽、唱反调、使坏成功后得逞一般的得意洋洋.时不时就闹点脾气.

他本以为在被他遗落在原地之后.她已迅速成长成如今这幅沉稳、大气且聪明识大体的样子.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却沒有想到原來她还保留着那个让人头疼丫头的一面.

而风易凌也表现得比自己要强太多了.不止每次都能及时赶到救她.还甚至为了她去对付血雨楼去跟公子翻脸.

他沒能阻止她去走那条不归路.但或许他可以吧.可是他们之间却有着这样那样的误会.

影看着风易凌的脸.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可是他只是微垂着眼看着掌心托着的护身符.一言不发.额发遮挡下看不清他的眼神.这让他有些心焦.也不知他如今究竟是何态度.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时她骗你.是怕我们杀你啊.如今她是铁了心要去那里.是去送死.我拦不住她.能阻止她的只有你了.”

风易凌蓦地一震.这才仿佛从走神中警醒过來.手指蓦地收紧握住那护身符抬起眼睛看向他们.却似乎还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雁來初:“抱歉了.來初姑娘.我应该得先离开一趟了.”

一旁抱着胳膊站着的雁來初看出风易凌的犹豫.此时笑眯眯抬起了一根搭在胳膊上的手指摇了摇.随意开口道:“风小哥不必担心.你们尽可放心去.如今血雨楼剩下这些杀手不过是些丧家之犬.这里我能解决得了的.”

风易凌却并不同意她的看法..正是因为是丧家之犬.才更需要小心戒备吧.毕竟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那些杀手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可是他始终还是太过担心花阡陌.所以实在是无暇追究这些.只能开口提醒道.

“那來初姑娘你多加小心.毕竟那些杀手并非善类.”

“放心.我应付得來.”

雁來初一脸若无其事.手指不动声色的将藏在环抱的胳膊下的指尖拈着的一张字条藏得更深.

狱房的囚犯居然被人放跑了.这实在是一件大事.究竟是有外人闯了进來还是庄里有内鬼.这点不查清楚不行.

可是狱房那诸多守卫全都被一气放倒.谁都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点所以然.这点实在是让庄主的连城瑄恼火又生气.眉宇中的暴戾之气不断闪现.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连城家为了成就“大业”.实在是做了不少设计.

表面道貌岸然身处白道的连城堡.杀人越货位于**的血雨楼.和介于二者之间、非黑非白又两方兼顾的成宣庄.成宣庄正是联系沟通前面两者的最好枢纽.不仅担负着在血雨楼行事时帮忙查探提供协助的任务.也是替连城堡在干了不地道之事时擦屁股的角色.

要不然风二爷也不至于被特地关到了这里.

此刻议事大厅内已经有不少人.看守不利的狱房守卫们全都被缚住了双手垂头丧气跪在厅前地毯上.还有几个侍卫在他们后面看着.而庄主连城瑄则一手支着颌坐在那高高的几级台阶上的庄主宝座上.边上还站着几个守卫管事.所有人皆是表情阴沉.

化名张瑄的连城瑄是个对习武极为狂热的人.要不也不会常年闭关深居简出不管事.他这人性格暴躁狠辣直來直去.却远不及连城家几个明面上的家主那般狡诈多疑.要不是精明似鬼的黎总管一直在处理着这些事情.连城瑄也不至于能专心修炼.当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

可是黎总管却在之前一段时间里被人暗杀了.也正是这件事逼得他不得不从幕后出來了.

沒有人说话.气氛是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这样的静寂却比任何暴跳如雷都可怕.那些平常春风得意无法无天.嚣张得紧的狱房看守们此刻全都表情灰败.宛若斗败的公鸡.低垂着头甚至不敢与连城瑄那般可怕的目光对视.就连作为小头领跪在人群最前头.一贯精明圆滑又胆大的张胜也是一头的汗.在这样的死寂中倍感压力巨大.他脸上有汗水不断凝聚.滴在地上.甚至打湿了一小块地面.

他不敢抬头.也不知该如何交代.因为他们之中所有人.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这件事实在是离奇的紧.根本沒有一个人看见风二爷是如何逃掉的.一群守卫莫名其妙就被放倒.却连个可怀疑的对象都不记得..难不成那些守卫都是自己睡着.风二爷长翅膀飞了不成.

要说有这么厉害的角色.能在他们毫无觉察之时摸进來救人走.再早一点连城瑄都是不会信的.可是有事情又是明明白白发生了先例.让他不得不信..血雨楼高手如云.却连千机阁那么重要的地方都被人放倒守卫进去溜达了一圈;而自己这庄子.不也才在大白天就有人潜进來把黎总管杀了.

该死.莫不是有什么狠角色盯上连城家了.思來想去都毫无头绪.连城瑄越发疑神疑鬼.眉宇中的杀意和戾气越发的盛.坐在虎皮铺垫的上座表情阴沉盯着那跪了一地的狱房看守.一言不发.仿佛要将他们看出一个洞來.

少了黎总管那个智囊.连城瑄即便心里疑虑重重.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见那些狱房看守全都一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惶恐样子.他心头的暴躁和杀意骤起.索性站起身冷冷吩咐道:“连个人都看不好.全都拖出去处置了吧.”

听见他这个决定.那些狱房看守都是表情大变.跪在最前头的张胜连忙开口:“庄主开恩.兄弟们都只是被算计了啊.”他一张白净的脸此刻变得惊恐无比.停顿了一下.想起什么理由.连忙喊了出來.“这件事这般蹊跷.庄中一定是出了内鬼.庄主杀我们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我们将功补过.一定将内鬼查出來.”

连城瑄表情越发阴沉.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问:“你们什么都不记得.还想怎么查.”

张胜脸色变了变.在连城瑄那样阴沉狠戾的目光下有些发慌.支支吾吾半天却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低下头躲避着那如同刀子般的目光.

确实..他们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沒有了.他们中的药仿佛能将人记忆抹去.如今他对白天发生的事都还记得.可对晚上发生的一切却毫无印象.可是白天的记忆还在.就能大致推测出一些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吧.

他苦苦思索着.生怕有任何遗漏.脑中骤然想起一个人.就立刻脱口而出:“小翠.我记得.小翠一定有问題.我们白天叫了她晚上去狱房给我们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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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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