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一直希望自己能变得成熟抚媚，希望能有个符合自己年纪的外型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想长大，不想有胸部，我……我比较想当个男人！」

「是因为孙学的关系吗？」朗月脸色微变。

「因为他是同性恋，所以你就想让自己变成男生？」

坐在床上的朗月偏头不语，假装忙碌的将水饺垫塞回内衣捏头。

「这样是不对的，姊！」朗曦蹲在她面前，用力摇晃她的屑，「你是个女生，从头到脚都是女生，他若是同性恋，就不会爱上你，就算你将自己打扮成男生的模样，你的身体还是个女生！而且，女孩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变成一个女人！」朗曦语重心长道：「当你爱上了他，你会越来越像个女人，而离男孩的形象越来越远！」

「不会的，只要我有心，我还是会像个男生，大不了我去做减胸手术啊，变成荷包蛋就不会像女人了！」

「你疯了！」虽然她从小就明白姊姊的固执与执着，只要姊姊下定决心完成一件事，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但这样的执着若是用在爱情上，只会让她全身打冷颤，心头感到害怕。

「你不懂，我跟他是有可能的，为了这个可能，我一定要维持现在的形象。」

朗曦多少知道姊姊目前跟孙学的情况良好，两人常制造出蔷薇色的氛围，她一直以为是姊姊的猛烈追求让孙学转性，却没想到姊姊竟是委屈自己去配合他的喜好！

「万一他后来去喜欢真正的男人呢？到时你怎么办？这样的你还能再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吗？」

「未来的事还很遥远，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想。」当驼鸟也没什么不好。

「你怎么知道还是很遥远的事？说不定他明天就会变，说不定后天就会变，说不定他某天清晨醒来，突然意识到你再怎么假装还是个女孩，他的感情就冷却了，到时你怎么办？」

「冷却就冷却啊！就算是一般普通的男女恋爱也有可能某天就突然不爱了，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我爱过，他也……」

「他也有爱你吗？你确定？你确定他有爱你吗？你会不会是在自欺欺人？」最后的四个字朗曦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大姊怎么会这么傻？

这样的爱情怎么会幸福？

她的心好痛好痛，想到姊姊竟然义无反顾的去投入一场怎么看都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爱恋，她就为她深感不值。

「你别管这么多了啦！那是我的事，我自己有主意。」朗月将朗曦推出门，「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房门在朗曦面前砰然关上。

被拒于门外的朗曦粉唇数次张合，想劝醒执迷不悟的姊姊。如果揍她一拳能让她清醒就好了。但是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踌躇了一会，放下企图敲门的拳头，朗曦不甘的咬着下唇，走回隔壁的房间。

房里的朗月就着穿着运动内衣的身躯，揽镜自照许久，发现她就算套上宽松的T恤也看得出胸前隆起的小山。

为什么胸部会长大？

她满心焦虑的打开电脑，上网搜寻可能的原因。

「我的饮食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啊，又没特地喝什么豆浆、吃什么山药，更没吃那什么青木瓜，怎么会变大？」

对于网路上发表的让胸部长大的方法，她看一个剔除一个，直到某行字进入眼帘，她才惊觉可能的原因。

「……我男朋友每次嘿咻的时候都会帮我按摩，我的胸部已经从B变成D了呢……我的妈呀！」朗月抱头大喊。

抓到凶手了！

热情缱绻之际，游移的大手正放上裸裎的玉乳，身下的朗月突地身躯一僵，倏地将孙学的手挥开。

「不要碰那里！」她急喊。

「为什么？」他不解。

她怎么好说怕他按摩她的胸部会害她的胸部越变越大，更怕他突然发现她的胸变得丰满了，再也没办法掩耳盗铃，假装她是个男人了。

「我现在不想被碰到那里。」她翻过身，「我们从背后来吧！」

心情不想被破坏的他虽然一头雾水，但仍压抑满腹好奇，俯身爱抚光滑的脊背，长手顺着肩膀而下，很自然的就想滑到前方去握住在空中晃荡的雪乳。

「住手！」意识到他又要碰到胸部的朗月差点尖叫。

「又怎么了？」他的兴致都快被浇熄了。

「叫你不要碰胸部你还碰？」

「为什么不能碰胸部？」胸部是挑起情欲的要点之一，要叫他别碰，总得给个理由！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朗月以扞卫的姿态双手掩胸。「好吧！不碰就不碰！」

朗月松了口气，卸下防卫的她于劲才刚放松，孙学冷不防一手抓住一边皓腕，拉向两边，咬上一方雪乳。

「你怎么……」

「你越说不准碰，我就偏要碰！」

「不要！」朗月挣扎，「放开我！不要碰它！」

「要我不碰可以，除非给我一个好理由！」

「没有理由，而且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碰！」

「以后都不碰？」

「对！」朗月非常坚定的用力点头。

「这太可笑了！床上爱抚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碰胸部！」

「你可以把它跳过，当作没有它的存在！」

她坚持的态度太诡异，孙学获着不解的眉，倾近她。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不能碰你的胸部？」

他一转为温柔询问的态度，让朗月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没有啦，我只是不喜欢那里被碰。」

「它生病了吗？」孙学锲而不舍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啦！它真的没事！」只是长大了而已。

「我觉得……觉得那里被碰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希望你以后都别再碰它了。」

「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甚至很喜欢我咬你乳/尖时的感觉，还曾经有一次，光靠按摩胸部就让你有感觉到全身颤抖。」所以他认为内情绝对不单纯。

叫人家不要碰胸部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不知该想出什么好理由的朗月拉起棉被掩胸，粉颈微垂，一脸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她不想说，他勉强也没有用。

孙学下床套上拖鞋，往浴室走去。

「你不继续了吗？」

「我怕我等一下摸到哪被抗议到哪，干脆别做了。」

「只有胸部不行而已。」

「我就爱摸胸部，你不给我摸又不给我理由，最好我还有心情做下去！」

「胸部有很重要吗？男人不是只要有地方可以运动就行了？」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是不是女人啊？」

他果然意识到她是个女生了！朗月大惊失色。

「我当然不是，我是男人啊！你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不要闹了，你从头到脚都是个女人，我从没把你当男人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同性恋者吗？

当初她也是以「我的身材与少男无异」，而要求他跟她试着来往看看，看能不能生出感觉的吗？但他又说他一直把她当成女人看待……

朗月的脑子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来了。

「我不懂，你喜欢的是男人，应该只会想跟男人上床，但你又说你把我当成女人……」

孙学想，该是说实话的时候了。「我并不是同性恋。」

「你不是同性……」朗月瞪大眼，「你不是同性恋？」

「我不是！」

「可你以前明明说你是同性恋呀！」

「我是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不想你纠缠我！」

「所以那是拒绝我的借口？」

「对！」

「可是我记得你也跟对面的那个女生说你不喜欢女人！」

「当时我也是不想跟任何一个女人谈感情。」

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却又不想跟任何一个女人谈感情，那……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老实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我认为这个无聊的游戏可以中止了。」

「无聊的游戏？」

「你假装是男人的游戏。」孙学扒开额前乱发，坐上床沿，「你不会真以为胸部小了点，脸长得稚气了点，就可以让人无视你是个女人的事实吧？」

「我是真的以为可行。」

孙学因为她劲爆的回答而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