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尿意在膀胱处汹涌,她想爬起来上厕所,却不知为何施不出力气,只好用力咬着唇,忍得很难受。

李大婶快来!拜托!她在心里恳求。

「你怎样?」他突然开口,骇了她一大跳,差点就憋不住,「为什么表情这么难看?」

犹豫了一下下,她提起勇气开口,「我想上厕所,但我没办法动。」

她准备被褥骂了!思想一向良善的她推测不出他有可能用什么难听的字眼骂她,能做的只有先做好心理准备。

杜邯琅的唇方动,她又连忙开口,「李大婶不是快来了?我等她帮我就好。」

「万一你尿出来呢?」等李大婶?她还在从南投过来的路上,啥时侯到还不清楚,最好她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不会,我可以忍。」

忍?最好,忍到现在小脸都发青了还能忍。

杜邯琅懒得跟她废话,掀开被子,手插入她的背后与膝窝,在她的讶异抽气声中,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自己把点滴架拉好。」

「呃……好……」她连忙伸长手,拉住点滴架。

他将她抱到厕所的马桶上坐好,做势动手脱她裤子。

「我自己来就好。」她慌忙阻止。

「自己来。」他轻哼,「不是不能动?站得起来脱裤子吗?」

「我没有说谎,刚刚真的动不了,不是故意要让你抱我来上厕所的!」她急急长忙忙辩解。

杜邯琅瞪着她,眸中有着杀气。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不想再跟她多说第二句,他直截了当的将她下半身的衣物脱到膝盖。

「好了叫我。」不悦的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厕所。

站在门口环胸等待的杜邯琅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乔别观的话。

「对她好一点!」

他没对她好一点吗?但瞧瞧她是怎么对他的行为下定义的!

看到那张受惊的脸,他心头就有气,然而气得更多的是自己,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她会怕他当然也不是第一天才这样。

他忽尔想起她第一天来到别墅时,为了替厨娘解围,假装自己的厨艺差,只敢以帮忙的身份,煮出让他难以挑剔的伙食。

她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在前院种植了香草,在后院辟了菜园……然而后者的计划由于被他发现而宣告流产,想到他故意让她滑倒,泼撒了一地姜母鸭,还残忍无人道的要她全部捡起来吃下,她一边哭一边吃,却又怕被他骂,连一点泣声都不敢发出。

想到她充满迷恋的望着他,浅笑盈盈的抚摸着他的脸,柔声低喃:「邯琅,我爱你。」

却不知这三个字成了他重重打击她的最佳利器。

「对不起。」怯怯的嗓音自门后传出,「我好了。」

杜邯琅推门而入,看到她将裤子拉到了大腿,却因为站不起来,只能穿一半,她无助的望着进来的他,小嘴连声抱歉,「对不起,一直这样劳烦你。J

他听得烦了,忍不住暴吼,「别一直跟我道歉!」

她连忙噤声,粉唇抿得死紧,白皙的小脸再次失去血色。

该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恼怒的一扒头发,为她穿好裤子,再将她抱起来离开厕所,刚将人放上床,李大婶来了。

「少爷,少奶奶,我来了!」

他清楚的看到她的如释重负。

「李大婶……」一看到平常对她处处关怀的李大婶,沉卉眼眶发酸,热泪涌上。

「我的天啊,少奶奶,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李大婶急奔过去,「好惨好惨,李大婶看了好心疼喔!」

「李大婶!」沉卉回握着她的手,头枕在她的肩上哭泣。

「乖,没事,没事了,有李大婶在这照顾你!没事了喔!」李大婶温柔的拍着纤细的背脊,柔声哄慰。

她的情绪想必是到极限了,但她不敢在他面前发泄,只敢在他的仆人关怀下痛哭,他不是她能依靠的肩膀。

杜邯琅沉着俊脸,一声不吭,走出病房。

回到「家」,沉卉没有半点欢欣的心情。

她很清楚等她伤好,她又将过回原来的生活。

这两天杜邯琅虽然对她仍不假辞色,但是并未有任何侮辱的言词出现,她猜测是因为受伤的关系,但伤得最严重的小指骨折大概两个月会好,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处也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到时,她就没好日子过了。

车子在别墅的大门口前停下,杜邯琅与她先后下了车。

早齐聚在门口等待的园丁、厨娘等佣仆皆兴奋的围上来。

「少奶奶,还好你没事!」园丁的眼眶有些湿润。

「少奶奶,我炖了疗养身体很好的补品,等一下吃晚饭的时候再盛给你喝。」厨娘开心的拉着她的手。

面对佣仆们的热情,沉卉的心里只有忐忑,她怕他们的行为会惹杜邯琅不快,到时暴君下令,就得全部回家吃自己。

「你们先不……」然而她话尚未说完,就见杜邯琅一声不吭走进大门,她甚至未看到他在何恼怒的模样她有些讶异的目送,心想,受了伤竟然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宽容,实在太出乎她意料了。

「少奶奶,我们先进屋。」李大婶挽上她的手,「外头风大,你现在身子骨不好,吹风容易感冒。」

「好。」沉卉点点头,跟着众人走入。

餐桌上,摆满厨娘的爱心晚餐,在她的右手边还有一碗浓郁的炖汤,是给她补身子用的。

她瞥了身边面无表情的丈夫一眼,左手拿起筷子交付到右手上。

右手小指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整个僵硬无法动作,无名指也因此卡位,她的手腕也因绳子勒得太紧造成伤害而圈了一圈绷带,在使用筷子上十分不顺畅。

在医院时,李大婶会不顾她的反对坚持喂她吃饭,但一回到家,没人敢在杜邯琅面前吭气,谁都知道他讨厌他的太太,多说半句只会害到自己,而且沉卉也不乐见他们这么做。

夹走了一口饭,还未送入口中,筷子就不小心失手掉了,「?啷」的响声让她的心一阵紧绷,不敢转头看杜邯琅的神色,急急忙忙改拿汤匙。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拿走她的饭碗跟筷子。

这是不准她吃饭的意思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改拿汤匙吃饭就不会……」她诧异的望着凑在她嘴前的一口白饭。「这个是……」他想干吗?

「吃!」

吃?她花了好一会的工夫才将那个字的意思吸收进去,惊愕抬头,水眸圆瞪。

「你要喂我?」不确定的她说得小声,说得心虚,万一弄错了,还可以找借口唬咙过去。

「叫你吃就吃,话那么多干嘛!」恶声恶气一出,杜邯琅就懊恼。

对遇她温柔一点是会怎样,看她吓得要命,真是该死!

就算此刻天塌下来,也不会比杜邯琅竟然亲手喂她吃饭还要来得惊讶。

「你喝酒了吗?」

他眉头一蹙,她霍然想起他不管喝不喝酒,人都是清醒的。

「把嘴巴张开!」他不耐的下命令。

虽然心中仍有存疑,但沉卉还是将嘴巴张开,希望他不会直接把筷子刺进她喉咙。

米粒送入她口中,嚼了两下,一块己将骨头挑掉的鸡肉又凑到眼前。

「把嘴巴张开!」同样的命令。

他是真的在喂她。

这是什么?死刑犯临死前的大餐吗?

是不是他另外想出来的整人花招?

等吃完了这顿饭,她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沉卉不敢想,上一回他玩弄她的感情,就已经让她的心死过一回,若他再想出更高明的玩弄手段,她也许会疯狂吧!

她乖巧的由着他喂食,但那双眼睛仍呈现了惶恐与不安,她的身体是僵直的,对于他的「温柔」,她充满恐俱。

心惊胆战的用过晚餐,喝了炖汤,她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因为杜邯琅一吃完饭就直接上了楼。

她如获大赦。

这顿饭她吃得紧张,不知觉地胃犯疼,只好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颗胃药吃。

「少奶奶。」整理餐具的厨娘走过来,「刚才少爷是不是喂你吃饭?」

「好像是。」

厨娘困感的看着她,「我看到他喂你吃饭了啊,怎么会说好像呢?」

「没有啦!」她笑了笑。

是喂,还是另有图谋,她根本搞不清楚……

「你不在的这几天,少爷的脾气比以前好耶,不会大声的骂我们,也不会看啥事都不顺眼。虽然他老是绷着一张脸,不过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这样很好啊!」沉卉言不由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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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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