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殁

十三阿哥回来的时候，馥慧早已脱离了危险，只等好好修养便好了。

但是四阿哥的弘晖和弘昀却是没有那么幸运了，在乌喇那拉氏和李氏无比精心的照料下，还是没能阻挡住死神的脚步。

就连着懿珍也是哭断了肠，虽说弘眰挺过了天花，但是自从生下来就身子一直不好的宝儿没有患天花，却也在这个春天静静的殁了。

懿桓忙丢下已经全愈的馥慧奔走与五贝勒府与禛贝勒府里去抚慰在这场天花中失子的乌喇那拉氏，李氏和懿珍三人。

虽说馥慧没有事，但却真的是吓破了懿桓的胆。

清朝医学的落后，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对抗开花的药，前几年有几想到了种人豆，但去是死亡率很高。

有钱的不会拿钱去冒这个险，穷人却是根本就种不起，所以近来再没有人提起种豆的这种事。

“吴太医可听说这个牛豆？”懿桓从五贝勒府里回来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把吴尔坤叫了过来，提起了牛豆这事。

“牛豆是什么？臣愚钝，不知侧福晋说的这牛豆。”吴尔坤有些奇怪看着懿桓。

“牛豆就是种的开花这种的病毒，种了牛事就不得天花了。”懿桓也说不太清楚这个牛豆是什么，她也只不过是听说过，小时候在医院里种的豆。

懿桓记的那时种豆只是在胳膊上打一针就好了，打针的那个地方，会结痂，等结痂了也就种好了。

“那人豆你总听说过吧？”懿桓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形容这个牛豆。

“人豆听说过，但是朝廷里禁种了，侧福晋是想怎么样？”吴尔坤听完懿桓这么问，便加愣了。

“就是种豆，种的不是人豆，是牛身上的。”懿桓粗略的一说，看着吴尔坤的表情。

“那怎么能行呢？”吴尔坤听完，惊恐的说着。

“这种方法可行，绝对的，你若不信，我去告诉爷，你……”懿桓还没说完，吴尔坤便一脸的哭丧，搔着头。

懿桓见他这个样子，也是说不通了，摇了摇头，让他走了。

“不要和别人提起。”懿桓在吴尔坤开门的一瞬间嘱咐着。

“嗯嗯。”吴尔坤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懿桓又一人坐在屋里静静的想着，但想了一会便去了胭脂香。

随便无心的翻了翻帐本，又抬头看了看窗外。

“懿桓。”懿桓一回头，便见八阿哥一身定蓝色的衣卦，飒爽利落的站在门口叫她。

“八阿哥。”懿桓站了起来，向八阿哥回礼，却被八阿哥一把托起。

“这些日子封城，你又不来这里，京城天花肆虐，你可好？”八阿哥皱着眉，一脸的关切，一手托着懿桓的胳膊问着。

“懿桓，没事，谢谢八阿哥担心了，八阿哥你可好？”懿桓见八阿哥这一脸深情不由动容，但还是把手胳膊从八阿哥的手里抽了出来。

懿桓转了身指了指她案前的椅子让八阿哥坐了。

“八阿哥可听过牛豆么？”懿桓见两人无话，实在是尴尬，便一时忍不住说了出来。

“牛豆？”八阿哥同吴尔坤一样的迷茫的问着。

“那人豆八阿哥总听说过吧。”懿桓又紧接着问了一句。

“人豆倒是听说过。”八阿哥像是明白了一点似的说着。

“牛豆和人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种的豆不一样罢了，可明白？”懿桓拿着一盒胭脂入在鼻子下闻了闻。

“明白是明白，但是人豆禁种了，这牛豆能指的上么？”八阿哥还是一脸的迷茫的问着。

“这牛豆当然能指的上，但就是清朝没有种过这让我怎么说呢，要不是馥慧这次出了天花，我才懒的想这个造福与民的事呢。”懿桓一人在心中乱想着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八阿哥可以从刑部大劳里要几个死刑犯试一下呀。”懿桓终于是按不住心中的想法，便一口气说了出来。

“啊，你说的牛豆真的可行么？当处种人豆也是拿死刑犯试的，十人里死了四个，这和天花是一样的，所以这才禁种了，这牛豆……”八阿哥实在是拿不准的说着。

“唉。”懿桓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着。

她怎么不和十三阿哥说？懿桓太了解十三阿哥了，懿桓若是说了，怕是十三阿哥立时去牵了牛来，要种豆了吧。

懿桓送走了八阿哥，又转道去了四阿哥府里。

“四阿哥，可听说过人豆么？”这次懿学了乖，不直接问牛豆的事，先问人豆。

“现在禁种了。”四阿哥还以为懿桓要种人豆，忙说着。

懿桓冲四阿哥笑笑“人豆是禁种了，是因为人豆种上的死亡率和天花的死亡率是一样的，所以才禁种，那四阿哥可听说过人豆？”

“听说过。”懿桓没想到四阿哥这么回答，先是一愣，看着四阿哥的脸。

“我听吴尔坤说的。”四阿哥看着懿桓的脸诚实的说着。

“他都和你说了，那我就不再多说了。”懿桓看着四阿哥，一脸心虚的说着。

“四阿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说完懿桓回头便走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就看他怎么做了，这个就不和懿桓再多说了，反正懿桓也说不清楚。

“四哥，真的要这么做么？”黑暗中，吴尔坤打着灯和笼走在前面为身后的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照着路。

逼仄的劳房里骚臭冲天，十三阿哥不禁拿出帕子捂着鼻子。

“吴尔坤快动手。”四阿哥看着吴尔坤拿着一个细小的刀片发着愣，不禁有些急的催促着。

吴尔坤听了四阿哥的话，一时咬着牙，把牙放在火上烤了烤了，抓住那犯人的胳膊，不客气的划了一刀，又从一个瓷盒子里挑出一些白色粉漠放在流血的口子上。

一连划了十个人的胳膊，吴尔坤这才停手，三人匆匆的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刚要丢了那捂嘴的白帕子，才发现那帕子不是别的，正是那次与懿桓初遇他捡起的那块懿桓无意间丢了的那块，自那日起，这块帕子，十三阿哥就再未离过身。

这个帕子怎么能丢了呢，十三阿哥又叠起来，小心的放在袖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