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他之前也有邀她陪自己到河边散步,却被她拒绝,说什么怕太招摇,会害她遭受小林庄所有未婚女性的攻击,所以死都不愿意跟他一起散步。

甚至于,任何会开场所,她都似乎避免跟他一起出现。

哼,她嫌弃,他还不希罕呢!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心里头那股又酸又痛又想要杀人的情绪,就像是泛滥的江海不断翻滚着,扰得他始终无法平静。

也因为这样翻腾的情绪,让他根本就没把出现在家里的王艳丽看在眼里,更没注意她在自己身边做什么,只是一个人低头喝着闷酒,等着那个不安于室、水性杨花、喜欢招蜂引蝶的女人回家。

他则在脑海里不断想着一招又一招怎样惩罚她的招数,随着等待的时间越久,他脑海里的招数越是狠毒残忍。

最后,居然失手伤了她。

直直瞪着她额头上红红的伤口,他才明白自己惨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最近只要有空闲的时候,脑海里面就会不自觉地想着寄小柳。

开心的寄小柳。

哭泣的寄小柳。

生气的寄小柳。

害羞的寄小柳。

床上的寄小柳。

呻-吟的寄小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有那两个甜蜜得可以醉死人的小酒窝,他竞然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自己懂事以来,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记得这样清楚的,更加没有人有那个能时可以让他吃醋。

可是,昨天晚上的她就办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自己对她是很正常的占有欲,男人就算不爱,可是对于自己的东西或是女人,都会有种天生的占有欲,不喜欢也不允许有其他的男人来窥觊。

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别的男人看上同一个女人,可是他都没有这样志在必得、绝对不肯罢手的强烈念头。

为什么遇到她,就那样的不一样?那样的特别?

她又不是长得倾国倾城,还是国色天香,好吧,顶多就是满耐看的,然后看久了会觉得有点可爱,可爱得有时候会令人想要伸手抱抱,就这样而已,也不是什么天仙美女啊?

可是,他紧紧手,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一点,这样感觉自己的心才会平静安宁点。

静静地看着她无邪的睡脸,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好吧,他喜欢这个女人,喜欢上了他的小通房了。

喜欢就喜欢,他也不想要挣扎了,毕竞少爷喜欢上自己的丫鬟,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他决定顺其自然。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决定顺其自然,可是她却压根不想要继续自然下去。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然她没有被虐待死,也会被活生生地做到死。

更何况,做下这一切罪孽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要知道她当初也是受到月老爷爷的赞赏,认定她是个优秀勤劳又心地善良的好女孩,所以才会把那样宝贵的大奖机会赏给她。

虽然这个大奖……有点问题,可是不能抹灭她优良的本性。

虽然自己认为自己很善良,可是也不是圣母,无法做到逆来顺受的地步,那就不是善良了,而是懦弱了。

之前是因为才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才会忍气吞声,不然那个大少爷、公子哥的坏脾气,谁受得了啊?

就算他长得再怎样的美色诱人,再怎样对她的胃口,她都不要再忍受下去了。

从小到大,在十岁经历了母亲被酒醉驾车的有钱人撞死之后,伤心欲绝的父亲也跟着母亲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身边有亲人会照顾,可是毕竞人家也是有家庭亲人要照顾,又怎么顾得了她?

还好还有父母努才赚钱遗留下来的家可以遮风档雨,不至于让她流离失所。

而那位撞人的有钱人家则硬是拖了好久才肯付赔偿金,但是对寄小柳来说,多少钱都换不回自己最爱的爸妈。

所以她将这笔庞大的赔偿金,以父母的名义捐赠出去做善事。

本来她也很高兴可以离开,到一个全新的、不同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保护她,照顾她,陪她过一辈子的人,所以才会许下那样的愿望。

可是很显然地,这个坏脾气的贵公子不是跟她过一辈子的人。

甚至于她有种感觉,要是真的跟他过一辈子,那她不死也就是奇迹了。

再说,她江子月来到这里当他的贴身丫鬟就算了,不但伺候吃喝拉撒,连陪睡都没放过。

其实她很想要跟他说,何必这样倔性子,在这个古代,成亲都是奉父母之命,结婚前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人家还不是过了一辈子?

他长成那样,要找到比他美的还真是不容易,相信疼他的老国公也知道,所以不会委屈他的。

答应了,他就不用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也不用老是嫌弃她一个人伺候不好。

他苦,她更苦好不好?

白天都累死了,晚上还要被他这样折腾。

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通房丫鬟,其实寄小柳更觉得自己是全能型万用丫鬟。

可是没有人天生就想当奴才的,至少她受了二十多年的国民教育都告诉她,自由民主的空气有多么的美好,人权是需要被挥卫的。

她的人生要自己掌控,不要再被这个坏脾气的公子爷操控!

看了看手中歪七扭八的信,里面的内容可是她的一片苦心啊!

想想她还真是善良,怕自己逃跑之后,这个顽固倔强的大少爷会饿死、脏死、寂寞死,所以替他修书一封寄回去京城。

相信她内容里面感情丰富、文情并茂的亲情呼唤,可以让老国会派人来接柴子骞回家。

嗯,事到如今,她只有先保全自己,才有能才帮助别人。

也许,等她找到地方稳定下来,再偷偷打听看看后续结果是怎样。

万一信没到或是老国公还气着,那她……顶多就拿点钱救济一下柴子骞好了。

唉,虽然说自己不圣母,可是到底他还是自己的男人,总是有点奇怪的眷恋在。

就这样,她边叹气自己怎么会这样矛盾—明明自己不是双子座的啊—边偷偷趁着黑夜,沿着无人的小路往后山的方向爬。

终于到了她之前上山采蘑菇时发现的小小密道,通过了密道,来到了山的另一边,一个宁静淳朴的小镇,而密道旁边有一间废弃的小木屋。

她就这样住了下来。

偷偷摸摸、胆战心惊地窝在新家七天,快要变成古代宅女的寄小柳还是探出头来了。

终于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寄小柳拿了个篮子,里面塞了满满的蔬菜水果还有大米,几乎要重得提不起来。

心想有了这些东西,好歹他能够吃个几天。

然后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从小木屋旁边的密道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了小林庄的山脚下。

古时候没有什么路灯,所以没事大家都乖乖在家里面吃饭睡觉。

还好今天晚上有月光,所以才没有发生什么迷路或是摔倒在路边的糗事。

顺利地来到了那间破旧的小茅屋,寄小柳突然间有种鼻酸的冲动。

原来这间小茅屋在她的心里面,已有了家的记忆。

不知道这一个星期她不在,那个人过得怎么样?

也许……京城里面已经有人来了也说不定。

只要进去里面没有看到人的话,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吧?

寄小柳慢慢走到了门口,伸手一推,讶异地发现居然没锁。

难道……真的被人接走了吗?

再继续往内走,发现小茅屋黑漆漆的……

伸手再推,当小茅屋的门同样地被轻易推开,寄小柳趁着月光看清楚了屋没人?

当内心的紧张一下子松懈下来,寄小柳感觉到整颗心空空的,就跟这间屋子里面空空的没人一样。

已经被接走了吧?已经回去京城当他的少爷了吧?这段歪掉的人生旅途又再度被扳正了,他应该又重新走在富贵路上了吧?

没看到人,她才发现自己心里面其实还是有期待的,期待他没有走,期待他会等她……

看着屋内的摆设,看着床上她挑了好久却还是不怎么满意的厚重棉被,想到她喘呼呼地抱着这重得不可思议的棉被回来时,还被他潮笑,其实当时她就很想要反嘲笑回去:你无知了,要是在现代,谁还会盖这重得像是砖块的棉被?都盖电毯了!

可是她说了他会相信吗?没把她当疯婆子赶出去就很好了。

看到同样被遗弃的棉被,她又看看其他自己的东西,发现也还是摆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被拿走。

也对,他回去了要什么新的、贵的没有,何必要辛辛苦苦拿这些破旧不值钱的东西回去呢?

就像她一样,不值钱。

寄小柳鼻子好酸好酸,用办揉一揉,眼泪反而流出来。

怎么明明是她先决定离开的,却有种被遗弃的错觉?

这才知道,自己内心其实也不是真的那样讨厌他、不在乎他。

虽然他对自己真的很坏,可是他是古人,还是一个身分高贵的大爷,对她这个下人的行为,他恐怕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几天在外面,寄小柳也看到了不少街上有些富贵少爷对下人真的是猪狗不如,动辄就打杀。

而他虽然老是坏脾气地使唤她,却没有真的动手打她,而动手砸她那一下,除了他喝醉了之外,他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这么准,随便一丢就中奖。

惨了惨了,寄小柳,「果然是沦陷了,居然本能地替柴子骞找借口,要是被他知道,岂不是会得意洋洋?恐怕屁股都会翘到半天高。

看着角落她还没有完成的袜子,本来想说要帮他缝个五指袜的,却没有想到终究是没有机会完成。

要不然,她继续把这袜子缝完,然后帮他寄到京城去?毕竞这种五指袜在这个时代也是前所未有的,他算是第一个享受到的。

这样……他会不会比较不生她的气了?

其实,也都怪他啦!如果他不要对她那么坏,也许……也许她就会再忍忍,就不会真的想要逃跑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唯一发出声响的是她后悔悲伤的低泣。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间听到有人推开门的声音。

谁?小偷?

寄小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想到自己一个弱女子,手无搏鸡之力,要是遇到小偷,偷东西不成反而变成抢劫,最后杀人灭口,那她不就不能看到柴子骞了?

她连忙蹲在门后面,用才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时紧张发出什么声响或是尖叫,被歹徒发现的话,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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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玩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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