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被发现自己派人跟踪她,秦曜棠一点也不心虚,知道她甩掉跟踪的人后,他就明白她发现了。

他原以为她会乘机逃跑,因此派人到港口寻找,可仍是不见她的身影,就在他为她的行踪愤怒不安时,她却回到玉筵楼。

她会这么乖的回来?他不信,她一定暗中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最后一次,你去哪了?”他的声音仍平静如常,可杜妙芙知道他已失去耐性,再与他硬碰硬对她没好处。

她只得不甘心地垂眸,闷闷开口:“你派人跟踪我,我不开心,就到花满楼躲着,你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秦曜棠仍是看着她,似乎想看她有没有说谎。杜妙芙低着头,不吭声,也不看他。

最后她似乎听见他的轻叹,再来是衣服的窸窣声,最后高大的身躯踏入浴桶,从身后搂住她,厚实的胸膛贴着雪背,强健的臂膀从后方环住她。

刚正的下颚贴在她颈上,轻轻地蹭着嫩颊,炙热的呼吸淡淡的,透着纯男人的味道。

“该拿你怎么办呢?”似询问又似呢喃,却掩不住话里的无奈,对她,秦曜棠真的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他任宋蝶儿缠着他,蓄意冷落她,就是想看她会有何反应。可她却仍是吃好睡好,完全不受任何影响,甚至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容,他忽视她,似乎正合她的心意。

她的反应让秦曜棠懊恼,他用幼稚的手段想试探她,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根本不在意他。

他愤怒、生气,却又拿她莫可奈何,她一直不在他的掌握中,她总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今天她失去踪影,他生平头一次慌乱,他怕她走了,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因此当知道她回来了,他是开心的,以为她是有一点点舍不得才会回来,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能。

这个女人……根本没心!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轻叹,注视她的黑眸尽是复杂,这样的女人是他生平仅见的,因为她,他失去冷静,不再冷情。

宠溺又无奈的语气让杜妙芙心头微颤,她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对她说话,就像对着闹脾气的小情人。

可他们根本不是情人,他们是、是……是什么呢?

杜妙芙也茫然了,她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不懂他在想什么。明明有未婚妻的是他,明明宋蝶儿出现后他就忘了她的存在,她就像是一时新奇的玩具,腻了、倦了,就毫不留情地丢弃。

那现在他又为何一副是她辜负他的口吻呢?

杜妙芙不懂,真的不懂。

许久,她低低开口。“这话你该跟蝶儿说,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秦曜棠抬起她低垂的脸,让她面对他。“你在意蝶儿?”平淡的询问下是紧绷,是期待。

可她却回以疑惑。“我该在意吗?”她有资格在意吗?

秦曜棠定定地望着她,而她仍是不解的神情,眼里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一丝难过。

期待的心黯淡了,秦曜棠不由得轻笑,像在笑自己的傻,笑里有着隐藏的苦涩。

“你……”怎么了?明明在笑,可杜妙芙却觉得自己伤害了他。

可他不给她问话的机会,在她开口时,薄唇狂热地堵住柔唇,几乎是惩罚似的,泄愤似的,狠狠的、粗鲁的吻着。

香软的唇瓣被他吻得发疼,这样的吻杜妙芙已习惯,心里不由得松口气,这样的他才是她熟识的他。

至于心头那抹突生的失落……她强迫自己忽略。

……

自那天被秦曜棠彻底占有后,杜妙芙和秦曜棠又恢复宋蝶儿没出现的每一夜。他会在半夜侵入她的房间,不顾她的推拒,占有她。

他绝对会逼她哭,每每让她受不了地求饶,或者拉长挑逗的前戏,让她哭着求他进入。

寂静的深夜,杜妙芙觉得自己的哭泣和呻吟几乎是清晰可闻,而宋蝶儿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每每都想忍住声音,可他却不许,就是要她叫出来,要听她发出浪荡的吟哦。

他一点都不怕宋蝶儿会发现,只有她,每晚都胆战心惊,一看到宋蝶儿她就忍不住心虚。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一点都不懂她的痛苦,每晚都折磨她,有次她气得问他,难道不怕宋蝶儿发现他们的事吗?

他的反应却是平淡,像她的担心是多余似的,淡淡地回答:“发现就发现吧!”他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早已打算回到裴家后就跟裴叔说出她是女儿身,不管她是不是裴绍青,他都不打算放过她。

她不爱他,讨厌她,也无所谓,他决定慢慢跟她耗,跟她磨,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无谓的态度让杜妙芙气得直发抖,更是认定他只是在玩她,才会这么不在乎。

如果这是在现代,杜妙芙可以告诉自己这是普遍的男欢女爱,可这是保守的古代,他这样对她代表什么?

何况他还有个未婚妻,他对宋蝶儿是百般体贴,对她,却是百般欺凌。

她讨厌他!

她不会让他一直这么对待她的,这些日子她可以当作被狗咬了——顶多被咬很多次而已。

杜妙芙闭着眼,沉默地坐在马车上。今天早上他们离开湘城,准备回裴家。她仍像之前一样坐在角落,头枕着靠枕,闭目养神,可是耳朵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听着马车里另外两人的对话。

“曜棠哥,这次新生产的雪云纱真漂亮,到时一定会大卖的,而且我听说打算限量贩卖对不对?”

“你喜欢的话,我让绣坊的人拿一疋给你。”秦曜棠说着,目光淡淡地望着合眼的杜妙芙,眼里划过一抹柔光。

他想到湘城的烟火大会,穿着湖蓝儒裙的她极好看,用雪云纱做一件湖蓝色的裙裳应该不错。

“真的吗?”宋蝶儿开心地直嚷,美丽的小脸突然脸红,她压低声音,轻扯秦曜棠的衣袖,“曜棠哥,你说……”

杜妙芙听不到接下来的话,抿了抿唇,她在心里轻哼。

反正她也不屑听!

“曦——”马车突然停下来。

“啊!”突然剎住的马车让宋蝶儿差点滚出去,幸好秦曜棠搂住她。

“少爷,有山贼!”驾车的阿全惊喊。

“把身上的财物全部交出来!不然就别怪大爷们下狠手了!”

秦曜棠蹙眉,随行的护卫立即怒喝。

“裴家的商队你们也敢抢?”

“裴家?呸!裴家是什么东西?兄弟们,上啊!”

剎时间,马车外响起兵剑打斗声。

“曜棠哥!”宋蝶儿吓白了脸。

“没事。”秦曜棠轻拍她的手安抚她,他看向裴绍青,见她也露出惊慌,立即开口。“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看了车帘一眼,黑眸泛上冷意,他倒想看看是哪里的山贼这么大胆,敢朝他动手?

“青弟,你和蝶儿乖乖待在马车里,千万别乱跑。”他叮咛,然后温柔地安抚宋蝶儿。

“蝶儿,别怕,待在马车里,知道吗?”

“嗯!”宋蝶儿的脸色虽然苍白,却仍是坚强地点头。

杜妙芙沉默地看着他们,尤其是他对宋蝶儿的温柔,让她淡淡垂眸。

秦曜棠再看裴绍青一眼,随即踏出马车。

他一出去,杜妙芙立即轻拍宋蝶儿的肩膀。“蝶儿,别怕。”

“嗯!”宋蝶儿转头看向杜妙芙,正要开口,一把****突然洒向她。

宋蝶儿来不及反应,昏厥躺下。

杜妙芙深吸口气,小心地将车帘掀开一角,见外头正陷入混战,而秦曜棠正被数个人包围,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趁这个机会,她赶紧跳下马车。因不识路,又怕会被发现踪迹,只好往树林里跑。

杜妙芙知道这些山贼支撑不了多久,裴家的护卫向来训练有素,而秦曜棠武艺高强,这些山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跑没多久,前方突然走出三个人挡住她的路。

杜妙芙一愣,停住脚步,戒备地望着他们。

“呵,裴少爷,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们三个帮你带路?”

知道前面三个人意图不善,杜妙芙心里开始紧张,手心微微冒汗,只是神情仍是冷静,不露丝毫情绪。

她微笑,讶异地看着中间的矮小男人,“刘老大,你不是应该在马车那里吗?”

“呵呵,看裴少爷跑那么快,我们怕裴少爷忘了还欠我们的三千两。”站在中间的刘老大哼笑。“裴少爷别忘了,你说只要我们装扮成山贼抢劫裴家商队,就给我们四千两,其中一千两订金已经给了,剩下的三千两,裴少爷不会忘了吧?”

杜妙芙不语,她不是忘了,而是根本不打算给。

没错!这次的山贼抢劫是她设计的。

她在玉筵楼曾听人说过港口附近聚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其中不乏一些亡命之徒。因此上次她摆脱掉跟踪的店小二后,想到在玉筵楼听过的事,立即到东边的港口,决定收买一些混混助她逃跑。

她找到刘老大,要他在半途拦劫裴家商队,只要拖磨商队一刻钟就好,事成后就会给他们四千两。

本来刘老大不肯的,黑白两道谁不知道有秦曜棠的裴家惹不起?可四千两又太诱人,而且……

刘老大不怀好意地看着杜妙芙。“剩下的三千两裴少爷不给没关系,因为裴少爷比三千两更值钱。”没错,他早打算好了,四千两算什么?只要绑架裴绍青,还怕裴家不给更多的银子吗?

听完刘老大的话,杜妙芙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她瞬间惊愕地瞪大眼,看着刘老大身后。“秦曜棠!救我!”

“什么?”刘老大等人下意识往后看。

没人?明白自己中计了,转头一看,裴绍青果然跑了。

“该死!还不快追?”

杜妙芙使劲地跑,身后追赶的脚步让她不敢放慢脚步,愈跑愈进入树林深处,锐利的树枝划破她的衣衫和脸颊。

“啊!”没注意到地上粗长的树根,杜妙芙绊了一跤,狼狈地扑倒在地。

地上刚好有根尖锐的树枝,好死不死地插进她的腹部。

杠!有没有这么衰?

杜妙芙痛得冷汗直冒,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呵!”追上来的刘老大用力踢她,啐口骂道:“娘的!跑?老子看你有多能跑?把他给我抓起来!”

两名手下粗鲁地抓起杜妙芙。“别装死!起来!”

杜妙芙捂住腹部,知道被抓住就完了,她心一狠,忍住疼痛,咬牙用力抽出腹中的树枝往右边的人脸上捅。

“啊啊啊——”树枝正好插进那人右眼,没料到会有这情景,众人愣住,另一个抓住杜妙芙的人也吓到。

杜妙芙趁此机会,捂着伤口奋力地往前跑。

刘老大惊醒,气得怒吼。“发什么呆?还不快追!”

没受伤的手下赶紧追赶,刘老大也顾不得受伤的手下,跟着追上去。

“呼呼……”过大的动作让鲜血不断流出,杜妙芙慌不择路,双腿开始虚软,一看清眼前的画面,她无言了。

山崖……天要亡她吗?

她停住脚步,看着山崖,苍白的脸无语了。

追上来的刘老大也喘着气,见杜妙芙走投无路了,哼哼嗤笑,“跑啊,继续跑呀!”

杜妙芙转头看着他们,青色的长衫早被鲜血染深,冷汗浸湿她的背脊,就算身后没有山崖,她也跑不动了。

刘老大也看到她腹部的伤,收起脸上的狠厉,反哄着:“裴少爷,伤口很疼吧?乖乖的跟我走,我会让人帮你疗伤,我跟我这些兄弟也只是要钱而已,不会为难你的。”

杜妙芙不语,分析厉害得失。跳下山崖一定死,可若跟刘老大走,下场也不见得好;可不跟他们走,难道她要跳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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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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