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国仇与私怨的重量

第两百零二章国仇与私怨的重量

看着那披着黑色披风离去的背影,背后金丝绣成的双头鹰随着披风摆动,栩栩如生仿佛一下刻就要飞起。与这位王子在斗兽场上失之交臂的迪波梅克能感受得到那披风下的恐怖爆发力。在庆幸自己没在客场与这种劲敌恶战的同时,靠坐在已经拖进来几具尸首分离尸体的通道内,迪波梅克煞风景想到那位据说有双长腿的威蓝公主大概经常享受在云端徘徊的快乐吧。

太阳和月亮不会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克鲁这轮本有机会成为今天巴伦斯最受人瞩目的明月,在诺汗殿下的‘搅局’下,变得有些黯淡。自己之前精心策划的表演更成了突然杀出的王子殿下强势的陪衬。

还差一步就登上角斗士巅峰的银杖角斗士在同样还差一步就爬上权力顶峰的殿下面前显得格外渺小。有些怨气的克鲁自然不敢埋怨随时都可以把自己饭碗连同吃饭的嘴一起毁掉的大人物。

当克鲁重新回到场上,克鲁只能期望自己的第一百个对手不至于太差,一场精彩的比赛多少能帮他挽回些颜面。

或许是克鲁每杀一个人就往教堂募捐箱中投一个铜币的虔诚感动了至高神,现场主持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下边一场比赛是由银杖克鲁对阵威蓝塞巴斯蒂安家族的迪波梅克。”

一个塞巴斯蒂安姓氏,足以让巴伦斯方面不会像介绍其他炮灰那样一笔带过迪波梅克,善于抓住每个可以挖掘的细节,财大气粗的巴伦斯每月充裕的现金流量有相当一部分就是从这一点点抠出来的。

原本还在津津乐道他们王子强悍的观众,被主持的声音重新拉回了斗兽场,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望向那道今天已经被第三次打开的通道铁门。

波旁与威蓝十七次交战的七次陆战中,顶着塞巴斯蒂安这个姓氏的屠夫,在杀害波旁勇士数量上总是名列前茅。波旁偏僻地区的农夫或许不知道遥远威蓝帝国的君王是谁,或许不知道自己祖国未来的皇后可能是个威蓝女人。但却很少有不知道那片蛮夷的土地上有个妖魔化的残暴家族。

随着通道内脚步声渐渐临近,翘首以待的观众没见到被描出成魔鬼亲戚的塞巴斯蒂安家的成员,而是从通道中走出的一个金色头发,嘴角还带着丝淡然笑容看似有些孱弱的年轻人。

这就是塞巴斯蒂安的恶魔吗,不少观众一时无法把眼前的充满阳光的青年和想象中面目狰狞的屠夫重合到一起。原本为欢迎远方‘客人’准备的嘘声,不知不觉弱了几分。

继承克莉斯多夫人几分相貌的迪波梅克,虽然还英俊到让贵妇们有主动献身的冲动,但也不会成为溜上某张香艳大床的障碍。..

塞巴斯蒂安家好像也不光是只有野蛮人。不少生活在波旁王朝大温室中的花朵心中那根坚信塞巴斯蒂安是恶魔的柱子,在迪波梅克那张怎么看都不会让人生厌的脸庞面前,变得岌岌可危。

“女人真是把美丑善恶混淆在一起的生物。你说是吧。坎特。”在距离诺汗的包厢不远的另一间包厢中,一个端着杯年份极佳红葡萄酒的高贵女人像发现一件有趣玩具般把视线从红色的水晶杯上转移到斗兽场中。

“埃米塞瑞小姐。在我献上对您的赞美前,我想先确定下您这是身为一个女性的自嘲呢,还是跳出性别界限,对世界睿智的观察。”在埃米塞瑞身后一个黑色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问道。

“真是个比沉默更蠢的回答。”埃米塞瑞有些头疼地白了眼身后强大的吸血鬼仆人。“作为一个合格的仆人首先要懂得主人的心思是用来揣摩的,而不是开口问的。”

在没有教廷人员的巴伦斯出现的血族伯爵,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地躬身说道:“您没选一个只要每天几顿鲜肉的狼人做侍从,而选了已经吸干您六个侍女鲜血的血族,您不是很早就给您的仆人提示了吗,只不过这种话,我觉得即便您把我当傻子也比说出来要好。”

为迎合波旁主流才光临斗兽场的埃米塞瑞皱了皱眉头“知道,为什么还要讲出来,因为你们种族可笑的尊严,怕我看低了你这只活了四百年的蝙蝠,还是怕埋没了你的小聪明。”

看着脸色不善的女外相,坎特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己变相承认女主人是个只重外表的虚荣女人,引起的不快,根源是下边那场角斗。“您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小玩具好像没继承他父亲的勇武,根据我漫长岁月中同狼人,教廷,骑士,当然也少不来同族的战斗经验来看,那个叫克鲁的角斗士要强一些。而这种生死相搏中,一个小小的差异就是生与死的区别。需要我去救您的小玩具吗。”

埃米塞瑞默默地把玩着手中的精致酒杯,清楚这位在瓦兰克王国复杂斗争中成长起来女外相思考习惯的坎特很知趣闭上了嘴巴。

许久之后,向来果断的埃米塞瑞轻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迪波梅克死在了这里,作为能左右苏迪南二世的鹰派核心,丧子的弗莱舍尔大概不会善罢甘休。最乐观的估计这可能成为威蓝帝国和波旁王朝这两个庞然大物大战的导火线,最差的效果也能让苏迪南的女儿在诺汗床上的努力付之东流;但如果让你救了迪波梅克,我的小玩具就保住了,塞巴斯蒂安家族也除了屠夫,疯子,阴险的贵族这些头衔外,又要被教廷多加上一个勾结血族的异端。另外,一个血族现身巴伦斯,教廷里的一些老家伙也有借口把这个我讨厌的斗兽场关上几个月。坎特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见证过多次王朝更替的坎特低下头开始认真思考埃米塞瑞很不负责抛来的问题,任何一个稍有点政治眼光的人都知道第一项对始终面临威蓝帝国威胁的瓦兰克王国来说,不亚于打赢一场重大战役。而第二项除了让埃米塞瑞还没怎么玩的小玩具不至于过早坏掉,给曾经侮辱过自己女主人以弗莱舍尔为首的塞巴斯蒂安家扣上顶异端的大帽子,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好处。当然,还有不太被埃米塞瑞欣赏的巴伦斯斗兽场多半也会歇业一段时间。

前者是王国利益,后者是个人私欲,跟随埃米塞瑞的血族伯爵很清楚自己这位主子小心眼的程度完全可以把两者放到同一天平上称量。这也是让陷入沉思的坎特最感纠结的地方。

在顶级包厢中的一对在哪里都算聪明人的主仆认真考虑天平哪端更沉时,台下的角斗已经陷入了白热化。而台上的观众也罕见的按照性别分成了两大阵营。被‘叛国’女性观众刺激的雄性动物们一致把迪波梅克视为了公敌,一个迷人的年轻贵族和一个像野兽的银杖角斗士,即使减掉‘出身’不佳的印象分,习惯把英俊同所有褒义词随意替换的女人们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野蛮家族继承人这边。

一个骑士侍从成长为骑士需要六至八年学习各种马战,枪术,剑术。正是这种循序渐进才培养起大陆最强大的兵种,没有谁能仅用一个月就训练出一个合格的骑士,即便那人是帝国第三骑士。

迪波梅克对战克鲁,两人在实战经验上的差距就像学识上差距一样。以往迪波梅克欺负比自己弱一大块对手时的从容当遇到劲敌时,均化为乌有。柏拉芙不在,一切都需要靠自己了。

作为对手的克鲁同样有些急躁,作为性趣单一的角斗士,当斗兽场所有的女性都支持自己的敌人时,克鲁唯一想做的就是一剑劈了这个威蓝贵族。只是这个看似弱小的贵族无论攻守都中规中矩,自己虽然占据主动一时却也很难获胜。

终于在一次斜劈让迪波梅克看准了机会,一剑刺进了克鲁的右肋。虽不是要害,但一个受伤的对手总比一个活蹦乱跳的对手好对付。当迪波梅克准备拔剑时,却发现面前的大个子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同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剑刃被对方腹部的肌肉蛮横地夹住,几乎同时,克鲁另一手的方盾带着恶风向迪波梅克头部扫去。

砰的一声,在不知多少名媛心碎的惋惜中,盾牌拍在迪波梅克后头上,被击飞数米外,迪波梅克挣扎了几下,最终失去了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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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枪间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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