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斯殿下的回忆录

利斯殿下的回忆录

我叫利斯,是凯玛大陆伽西帝国的王子,未来的国王。

因为母后生病急需一种草药,于是我通过佣兵工会发布了一个任务,可是我不想在皇宫坐等,干脆带了一些手下千里迢迢赶到我国南边的边境小镇斯普镇,小镇外的魔兽森林里有我需要的草药。

接下我这个任务的佣兵很多,可是没有一人能顺利完成的,因为龙灵草生长在森林深处,那里有众多的高级魔兽,想要平安的进出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足足等了一个月依然没有任何的好消息,失望越来越大,就在失望的心情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候,我的随行法师卡普带给我一个消息:有一个年轻女孩在佣兵工会出售一枚火系魔核,手上戴着一双红角蟒皮制成的手套。

那魔核我们不感兴趣,倒是那红角蟒皮却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红角蟒是火系八级魔兽,只有森林深处的温泉附近能找到。皮厚,不惧物理攻击,一般的武器很难留下伤口,只有持魔法剑的魔剑手可以一战。而一旦被它缠住身体,它那强有力的身躯会将猎物全身的骨头绞断,使猎物很快窒息死亡。

据卡普说,那女孩身披斗篷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可是从手套的大小来看她的手一定非常的纤细小巧,不像是有能力能猎捕到红角蟒的人。

于是我们猜测在这女孩的身后必定有一支实力强悍的队伍。幸好卡普在付钱的时候在他的钱袋上留下了一个追踪魔法,于是我们知道了这女孩在城里的行踪,可是当我们要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掉了。

我们倍感失落。

可是伟大的光明神是保佑我们的,十几天之后真的有好消息传来,龙灵草找到了!

完成任务的是一个叫风云佣兵团的队伍,他们深入森林深处,几经生死采来了龙灵草,而且他们这支队伍竟然和卡普以及当地佣兵工会的一位叫法林的工作人员相识,他们二人以前竟然也是这个佣兵团的成员。

而在队伍中,有一位长相特殊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黑发黑眼,五官也没有我们立体,身材瘦弱不堪好似贫民,与我们一般意义上的美女相差甚远,就连普通相貌的女孩子都比她漂亮。卡普见到她时本怀疑她就是那天的女孩,可是在用言语试探一番后却打消了这个疑虑。

后来,在与佣兵团的谈话中我们得知,他们能平安回来全靠了这个叫瑨儿的女孩,而她带给我们的第一震撼就是她竟然在那个危险重重的魔兽森林深处独自生活了两个月!

我很难想象她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我并未发现她会任何的魔法或武技,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她做到了谁也做不到的事,凭借的是什么我无从得知,因为她从不与我交谈,而佣兵团的团长赛文也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得到了龙灵草我就踏上了回程的旅途,因为我当时是轻装出发,手下带的不多,而路上却会遭遇不少危险,因此我决定聘请风云佣兵团与我们一同上路。

她似乎有意的与我保持一定距离,她与其他人都能友好相处,可是在面对我时总是礼貌而疏远、淡漠而疏离。我对她越来越好奇,不光是她的来历,还有她完全不同于我们这的行为,语言也很奇怪,虽然她说的是凯玛大陆的通用语,可是发音很奇怪,像是刚学说话不久,而且有时还会蹦出几个我们没听过的词语。我开始猜测她的成长环境,想象什么样的环境能造就她这样的人。

在峡谷中我们遭遇臭名昭著的恶狼盗贼团,以少敌多,我们全无胜算,可是在我们双方尚在对峙的时候她已经悄悄的抢先出手了。

有了她的帮助,没多长时间战斗就结束了,我们这边无人伤亡,对方却是全军覆没,凭的只是一种叫做“软筋散”的药粉。

没想到她竟然有做药师的天分,可是这个职业是最低贱的职业之一,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她选择从事这份职业,我觉得挺可惜的。

后来我们进入草原,她提醒我们要注意盗贼的陷阱,我第一个站起来响应。后来我曾问过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做,结果没有结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着相信她就好。

结果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却是一个盗贼团也没碰上,平平安安的抵达德维尔郡的旁波镇,我们将在这里休息一夜。

哪知没过多久,出去逛街的瑨儿和佣兵团的另一位女魔法师苏兰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告诉我们一件不好的事情。于是立刻有人出去打听消息,片刻后返回说那贵族青年是城主的侄子。

那人我也听说过,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最喜欢拐骗良家妇女与他上床,在百姓中的名声非常的不好,可是在贵族圈子里他却是个名人,他猎艳的手段是其他人争相学习的技巧,甚至有人和他打赌在一个月内能玩弄几名处女。

城主随后带人前来兴师问罪,甚至要把我们所有人全部带走,却被卡普三言两语给打发了,那城主纵使再嚣张也不敢与皇家侍卫过不去。

后面的路程自是一路顺风,只是沿途的大小官员迎接护送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行程。

回到皇宫后,我立刻把龙灵草交给我国唯一的光系大魔导士帕丁大师,可是母后在喝过药之后只好了几天就再次的旧病复发。

看到母后受病痛的折磨我很难过,我隐约猜到母后的病可能与她要我娶表妹萨琳娜有关,因为我不想娶她,我认为我的妻子应该由我自己来选择。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她生病我也不好过,可是对于她的病我们却束手无策。帕丁大师用尽办法也查不出母后的病因,龙灵草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结果还是失败了。

我在向父王报告这段时间的经历时,有意无意的多次提到了她,于是父王决定派人请她来试试。听到父王的决定,我心头一亮,觉得这回一定可以成功。

我就是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也许就是因为那“软筋散”的缘故吧。

后来她来了,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她说出了母后的一些症状,看母后当时震惊的表情我们知道她说对了。

根据她给出的建议,我们改变了母后的饮食,添加了大量的蔬菜水果,减少了她对肉类的需求。此后十几天,母后再没发病。

本来我们以为这样持续下去就没事了,却不料母后再次发病,于是我们紧急召她进宫。

看得出她对母后的病也有些头疼,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看她那样子,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让她回去算了,她不适合愁眉苦脸,那会破坏她从容淡定的气质,我不喜欢那样。

终于她犹豫的给出了一个方案,用草药,那种只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才吃的东西。

父王同意了,同时提出要她住在宫里就近照顾。

我看得出她答应得并不情愿。

她的药颜色不好看味道更是糟糕,但却很有效,母后吃了一个月再未发病,而且人也变得漂亮了许多,仿佛青春又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很感谢她。

后来开学的时间到了,她因为被六星炼金术士埃尔特评定为“最有潜力的炼金学徒”而受到特别照顾,独自一人住一栋独立的别墅式宿舍。

我虽然在宫里却依然在关注着她的消息,知道她做出了好些有趣的玩具给同学们,在游戏中让他们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只要他们能坚持下来,那么当他们毕业时他们会成为有史以来身体最为健康的一批魔法师和炼金师。

她真的很聪明,她做的每件事都蕴含深意,旁人无法理解,只能等她自揭秘底,而结果往往是让人意想不到。

新年的烟花卷轴就让全帝都的人大开眼界,而她“最有潜力的炼金学徒”这个称号也流传开来。

哪知好景不长,新年第三天旁达莱郡宣布独立,战争一触即发。

对于是否带她参战我一直处在矛盾中,她对外伤的治疗很有一手,当初重伤濒死的风云佣兵团就是在她的治疗下才恢复了健康,带她随军出发的话伤员的生存率会大幅提高。可是她毕竟不是军队中人,我怕她受不了这个苦,当然,我也不想她受这个苦。可是和其他人商量的结果都是带上她会比较好。

于是父王亲自签发征召令,让她随军出发。

我本以为她会发通牢骚,可是她没有,拿到召令之后她就开始积极的做准备。

她很懂事。

出发后,我一直都在想办法与她拉近距离,可是效果不大,她对奇拉德都比对我亲近,这让我有些嫉妒。

我很想问为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怕我问了她会彻底的远离我,让我好不容易与她拉近的一点距离前功尽弃,我不敢冒这个险。

当我们开战后,她处理外伤的手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明得多,而她用掺了龙血的墨水制作的卷轴威力更是惊人,伤员的死亡率控制在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那些本来并不看好她的军团长们都开始庆幸,带她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比达莱斯妄图以一个郡的兵力来对抗一个国家,他的愿望当然不可能实现,就算他把旁达莱郡的归属权交给了我国的死对头凯比西帝国也一样,我们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因此我们在每场战斗中都是以优势兵力速战速决,逼迫他把所有兵力全部收缩,让最后的总决战提前到来。

她本来一直都是在后方处理伤员的,而我们的敌人并不是笨蛋,他们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对我们的重要性,于是派了刺客。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的,让我们为那些可怜的刺客们默哀。

最后一次的刺杀让她从后方走到了前面,萨尔多派了四万士兵来攻打旁达城,局势如此的紧张她依然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只是两样药剂就让敌人丢盔弃甲逃回国内,而叛贼比达莱斯也被我们顺利逮捕。

我们大松口气,开始欢庆胜利,却发现她即使在这这种热闹的场合下也没有太兴奋的表现,脸上的表情依然如故。

我很想走过去和她交谈,可是我是统帅,我被将领们围着走不开身,奇拉德也一样,我们只能看着她一个人站在一个角落里,手里端着杯酒轻轻的抿着,安静的注视着喧闹的人群。

我突然觉得一阵心慌,我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在战时,她这样的表现可以稳定军心,可是现在是庆祝的时候,这样的她让我觉得她会离我远去。

我开始辗转难眠。

为了试探她的心意,我同意做尤娜的见证人,结果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尤娜虽然是大剑士级别,可是在她面前她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输得很惨。她对敌从不留情。意料之外的是她对我的态度回到了最初,甚至比最初还不如,就像一个陌路人。

我想我快疯了。

心在微微的疼,我从来不曾如此在意一个人对我的看法,我是王子,这个国王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向来都是别人看我的脸色,我从来不必看人家的脸色,可是现在我却要看她的脸色,她开心我就开心,她不高兴我也就不高兴。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她一定恨死我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尤娜的请求,让那些军团长们去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为什么要去试探她的心意。

我完全就是自找苦吃。

我期望在欢迎宴会上见到她向她解释我昨天的行为,可是我没看到她,只有卡恩和肖恩在场,于是我装作无意的向他们问起她,他们说她旅途劳累,想好好休息。

我不禁苦笑,旅途劳累?想来是要避开我,昨天的事真的让她生气了。

想了想,我让人去问尤娜,她为什么会定那样一个完全不公平的赌约。她开始什么也不说,问得急了才说是想让家族摆脱困境,才接受别人的建议。而那个给她建议的人是谁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来,我们只好作罢。

七天后的庆功宴让我再次看到了她,她对我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我已经不敢再靠前去了,只好推奇拉德,他没有参与上次的事件。

“见证人只对决斗的过程和结果负责。”这句话让我活了过来,我知道她是聪明的,我不该怀疑她的智慧,那是对她最大的污辱。

就在我想与她再拉近一点距离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危机降临在了我的头上,我不敢告诉她怕她鄙视我,我也不敢直接去找斯瑞,那小子现在已经完全的倒向她那一边,他若是知道的话她也一定会知道的。于是我让奇拉德转了几道弯间接的去向她打听解决办法,她没有怀疑,将答案说了出来。

强行堕胎这事太残忍,就算我想做别人也不会让我做的,可是我不想和萨琳娜在一起,因为她说过近亲结婚后患无穷,我不想承担这个风险。于是我拿出了以前就准备好的东西让萨琳娜对她以前做的一件事无法自圆其说,婚礼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为了以防万一,怕她出事,我特意抽调了我的侍卫们去暗中保护她,并且为了不让她察觉每隔几天就换一批人。

建国日那天,我们邀请她参加王室祭奠仪式,结果在返程的时候她失踪了,这让我心急如焚,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暗自祈祷神明保佑,让她能平安回来。

当天晚上的烟花表演让来参加建国日庆典的外国友人和帝都百姓全都如痴如醉,那灿烂的烟花在帝都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我与他们的位置很近,看到他们脸上惊愕的表情让我小小的得意了一把,我很庆幸是我们发现了她,让她留在了这里。

我千防万防最后还是防不胜防,她去做任务,侍卫们跟不上,于是出事了。

一共有三拨的人攻击她,都是杀手工会派出的,至于结局,我们都想得到。

父王勃然大怒,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事最大的嫌疑人是谁,可是没有证据,杀手工会为了自身的声誉着想是不会提供客户信息的,只能由我们自己查。但对方也不是笨蛋,做这种事他们不可能亲自去做,肯定是找的别人。我们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找出证据来救她出水火。

帕丁说她的才华绝对不限于炼金术方面,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出去多磨练一下有助于她的成长,我赞成这种说法,但我内心却是舍不得,她才刚回来不久,还没好好休息又要走,而且能让她去哪呢?依她的性格,到哪不都得被人欺负吗?

奇拉德出了主意让她去沃尔特城,我当时就发怒了,奇拉德是知我心思的,他竟然出这样的主意难道想害死她吗?可是接下来奇拉德的解释让我又释然了,她是辛兰皇后的族人,辛兰皇后是精灵族的贵宾,让她去那里也许可以得到精灵的庇护。虽然那里山贼横行危机四伏,但相比目前却是要安全得多。而且她一旦离开帝都,杀手们要找她也不太容易。倘若他们前往沃尔特城等着她自投罗网那恐怕他们都是有去无回。

我再舍不得也只能同意他的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我必须要正视她即将离开我的事实。

当父王将她召进宫去进行受封的时候,我知道她终于要离开我了,我将不能再看着她给我们大家制造惊喜,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站在阳台上遥望学院了,因为那里不会再有她。

她离开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我的失眠也越来越严重,每当想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就心就像揪起来一般的疼,我是多么的不想让她离开,可是我保护不了她,我第一次如此的恨自己,明知道她对我很重要却无法提供庇护。

我心里痛苦,却无法发泄出来,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却依旧要如往常一般的生活和办公,沉重的压力压在心头挥之不去,可是又偏偏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还不知道会给她惹出什么事来。

终于临别的日子到了,我依约和奇拉德准时赴约,尝到了她的手艺,那是无以伦比的味道,宫里的厨师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让我回味了好几天。

当我见到那神奇的传送盒时,我的心就像鱼又回到了水里般,她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我早知道的。这里有她的牵挂,为其他人她也不会断了联系的。

沃尔特城是被放弃的土地,是帝国的禁区,因为它背靠黑暗山脉,传说是黑暗一族最后出现的地方。但是那是也是土地肥沃的地方,只是因为当年的一场各种族之间的战争使得那块土地被彻底的放弃,最终成为山贼强盗土匪盗贼的天下。

山贼不可怕,以她的行事手段那些山贼到最后一定会被收拾掉,但是要让那沃尔特城重新焕发生机却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虽然她很会赚钱,却也不见得有这么多的钱。

可是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于沃尔特城目前的状况并没有太多的介意,相反倒是满怀期待,本来还在担心的我也稍稍的放下了心,她是聪明的、智慧的,她的想法没有人能理解,同样的也从来没有能难倒她的问题,也许她就满意于沃尔特城的现状也说不定。

第二天是她上路的日子,我没去,因为她要走的缘故让我讨厌起了离别,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我只是站在阳台上看着西边,她将从西门出去。后来稍晚一些的时候我知道送她只有她的同学,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去的,想必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情吧。

于是我又开始期待,期待她给我带来更多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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