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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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晓溪送了两个大白眼给他!

要是她能动的话,她早就把赤名大旗打到动弹不得了好不好?难道她还会乖乖地让他挟持吗?

明晓溪看了看身后的悬崖,下面传来阵阵水声,应该是一条河流。她……不会真的就这样被推下去吧?以这种高度来讲,这里绝对可以用来蹦极。

明晓溪怕怕地转过头。在这种时刻,说不怕实在是骗人的。

“晓溪……”牧野流冰的身子微微在颤动,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明晓溪看着站在离她几步远的牧野流冰,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好象怕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冰……”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努力微笑:“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明晓溪啊。”

几十个拿着枪的大汉手心微微潮湿,他们认识这个少女,他们知道她对社长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们也不敢开枪。

牧野流冰的眼睛很亮,亮得惊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格格做响。

“你就和我一起死吧!我要让牧野流冰痛苦一辈子!我要让他知道,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滋味!”赤名大旗疯狂地大笑,在众人的目光下,拉着明晓溪纵身跳下深渊!

他真的疯了!他想死,她不想啊!

可是……

她……也快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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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人的脸逐渐消失,失去重心的快速坠落使她好想尖叫出声!但是呐喊却好似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吞不进。

她才活了十八年……

就……要死了吗?……

虽然才坠落一两秒,为什么她却觉得好似已经过了很久?

电火光石那一瞬间!

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明晓溪诧异地抬起头。

是他,是牧野流冰。

他攀在一棵在凸出崖壁生长的小树上,右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凝视着她,目光很温柔,很温暖。

“不要怕。”牧野流冰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受惊吓的小孩。

“放开我。”明晓溪坚定的一字一字地说,好象这样能让每个字更清楚些:“你快放开我!”

赤名大旗那个家伙还抓着她的手。这棵树是不可能支住他们三个人的重量的。再这样下去,连他也会被拖累摔下悬崖!

“我不放……”牧野流冰柔柔地对她微笑:“以前我曾经放手过一次。那一次,让我痛彻心肺。现在,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笨蛋!”明晓溪摇头:“我全身都不能动,我只会给你添麻烦的!”

赤名大旗阴森地看着牧野流冰:“你以为你能救她吗?小子,别做梦了!这棵树最多只能顶住她一个人的重量。”

牧野流冰拿出一把薄刀:“赤名老狗,你的话太多了。”

说完,刀毫不留情地向赤名大旗的手腕飞去!

鲜血猛然迸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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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名大旗惨叫一声,松开明晓溪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明晓溪痛苦地闭上双眼!

又一个人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

牧野流冰皱紧眉,小心翼翼把她拉上去。而他们两个人的重量,使得小树发出好像要断裂的声音!

明晓溪惊得大叫:“冰……快放开我……你要是不放开我的话,你也会死啊!”

“说什么傻话?”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滴落下来,牧野流冰坚定地对她说:“你不会有事的。”

终于,他把她拉上了小树。

明晓溪目光如炬:“我不要你救我……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牧野流冰冰冷的手心轻轻贴在她火热的脸颊上:“晓溪……”

小树震动了一下,好象随时都会折裂。

他漂亮的唇角轻轻一弯,勾列出一抹温柔得能令人窒息的微笑。在最后的时刻,他对她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牧野流冰跳下树枝。

明晓溪慌张地瞪大眼睛!

他说的‘你不会有事’原来是要用他的命来换她的命?!

她不要!

如果这样做的话,她宁愿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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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清晰地感觉心好像被刺了深深的一刀,好深好深,让她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只留下牧野流冰最后的留下的话,深深烙在她的心里。

“好好地……活下去……”

回答最热门的问题:

Q:为什么冰会有第三只手丢飞刀?

答;冰当然没有第三只手,汗……可能是我写的不清楚吧,冰是类似‘躺’在树枝上,一只手抓着晓溪,还有一只手空出来。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一只手抓着树干一只手抓着晓溪。这个解释大家明白吗?我在写的时候因为他的姿势也琢磨了半天,才用了一个好象正确的‘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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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婆。”……

……“做我的女朋友吧。”……

……“是!我是第一次吻女孩子,怎么样?!”……

……“可是我喜欢……我喜欢你这个笨蛋……”……

……“你笨手笨脚的小心摔倒。”……

……“那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坏丫头,真会给我找麻烦……那岂非让我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戴着它?而且,我还会整天担心它会不会自己掉下来……”……

……

谁,是谁在说话?

回忆,仿佛在平静的湖泊中投入一粒小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扩大——

她记起来了——

是牧野流冰。

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容,不停地在她脑海中旋转。

残忍的牧野流冰。

清澈的牧野流冰。

快乐的牧野流冰。

痛苦的牧野流冰。

好痛……为什么会那么痛?为什么会那么冷?她的心,仿佛离开了她的身体,暴露在冰天雪地里,任由严寒凝结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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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黑暗一片,不见一缕光芒。她迷惘地一直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走去哪里。应该……她应该一直就这样走下去吧?……走到黑暗的尽头……

“晓溪……你醒一醒啊……醒一醒……”

在恍然之中,好象一直有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给于她温暖。他的声音唤住她,不让她继续向前走。只是……他的声音好悲伤,好象疼痛已经渗入心肺。

明晓溪的心在悸动,她不想让这个声音的主人难过。她好想,好想睁开眼睛安慰他……告诉他……她会醒……不要替她担心……不要为她痛苦……

她想起来了啊……澈……是澈吗?……是澈在她的身边吗?

“晓溪……”

终于……她撑开了似乎有万斤重的眼皮,突然而来的光明使得她微微眯起了双眼。

她扭过头,看着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少年。少年的脸很诧异,然而诧异立即又被狂喜所覆没,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兴,好象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她的清醒而活跃起来。

“澈……”明晓溪的手指轻轻地在他的掌心里倦缩了一下。

风间澈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黑眸凝望着她,柔和得好象一泓温水:“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会这样昏迷下去……臭丫头……你让我好担心……”

明晓溪虚弱地笑笑,在枕头上轻轻地摇摇头:“澈,你别忘了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

他晶莹优美的指尖不舍地画过她的面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明晓溪看了看四周,厚厚的深蓝色窗帘,纯白的大沙发,玻璃茶机上有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优雅的百合。她的手正打着点滴,药液顺着小小的管道进入她的身体。

这里好象是医院。说起来,她和日本的医院好象很有缘……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第几次来这栋白色的建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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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灯光很昏暗,只有她旁边有一盏小小的台灯发出柔和的橙黄色光芒。

“澈,我昏迷了多久?”感觉上好象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风间澈叹道:“四天了。”

她转过脑袋奇怪地看着笑容里突然含有浓浓苦涩的风间澈,蓦地有点忐忑不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大家呢?其他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风间澈担忧地看着着急的明晓溪:“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手心不适地按住自己的额头:“我的头好痛!好象有什么是我必须记起来的,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着她的目光忽然变的很遥远:“流冰……他……”

明晓溪看着欲言又止的风间澈,倏地觉得她的头更痛了。好怪喔……明明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暖,为什么她却觉得全身的血液好象都已经凝固?

牧野流冰……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然——脑袋里阻止她想起一切的障碍好象突然间消失……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噩梦……

心好痛,像撕裂成一片片那样痛。明晓溪整个人猛地跳起来,却因为体力不足而又跌躺回床上:“冰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风间澈按住又想坐起身的明晓溪,低声告诉她:“牧野组已经找到了赤名大旗的尸体……”

不安汹涌地涌进明晓溪的心头,她的声音竟然也在颤抖:“那冰呢?”

风间澈看着脆弱的她,嗓音忽变得沙哑低沉,就象咒语一样,把明晓溪最后的希望撕成一片一片:“他刚动完手术,现在躺在加护病房里。修斯大夫说,流冰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她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流冰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三个字震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明晓溪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消失。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泪水——慢慢地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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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有三个人。

一个是身高接近两米,右脸上尽是狰狞刀疤的黑衣少年。他的双眼深沉得看不见底,全身被一种浓烈的肃杀之气包裹住。

他僵硬地站着,紧抿着唇,目光却怪异地透出一抹焦虑。

另一个是坐在长椅上,有着碧蓝恍若海水一般眼眸的可爱少年。只是他塔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沮丧,似乎连他那头像阳光一样灿烂的金发也没有了生气。

最后一个是美得像深夜一样寂静的少女。她直挺挺地站着,骄傲的身影恍似一座冰塑。她美丽的黑眸幽幽地望着加护病房的门,奇怪的眼神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蓦地,门打开了。

一个淡金长发的男子走了出来。

兰迪一下子从长椅上跃起:“修斯,情况怎么样?牧野有没有希望醒过来?”

修斯摇头:“难说。”

兰迪张开嘴,刚想询问……

“他什么时候会醒?”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修斯身后传来。

是明晓溪。

看见她,众人一愣。

兰迪首先回过神。

“你这无情无义的女人!你还来干什么?!你害得牧野还不够惨吗?”兰迪气得连头发都在飞舞,他冲上去紧紧地抓住明晓溪的肩膀:“你说啊!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明晓溪仰起头凝望着沉默的修斯,眼神宁静得好似已经沉睡。她没有看兰迪,一眼都没有,好象那个抓着她肩膀不停摇晃的金发少年只是看不见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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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她为想象中的情景笑得呛起来。

他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刚才她还气得眼冒凶光,这会儿又笑呛到前仰后合,他摇头轻笑,唇边的笑意象从树叶间洒下的阳光。

“你应该吃醋!”她又绷起脸,瞪他。

“为什么?”

“因为我要和别的男孩子交往了!”

他笑着轻咳。

“笑什么!不许笑,严肃一点!”她继续瞪他。“要是你让我不开心,我就……就……”她抓起吃了一半的大杯喜之郎,恶狠狠地威胁他,“我就一口果冻也不让你吃!”

他摸摸鼻子,苦笑:“哦。”他也很喜欢吃果冻的,虽然男孩子喜欢吃果冻有点奇怪。

“快说!”

“因为你不会的,所以我不用吃醋啊。”

“才怪,我为什么不会!”

他淡淡微笑,睫毛在脸颊映下淡淡的影子:“因为,我喜欢你。”

“……”

“因为,你也喜欢我。”

“……”她抓住果冻的手指忽然变得又软又柔。

“这世上,最喜欢你的人是我,最喜欢我的人是你。”他抱住她,把脸轻轻放在她头顶,轻叹,“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像你知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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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淡漠地拿出一根香烟:“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可能……”

“……?”

“永远都不会再清醒,或者是……死亡。”

霎时,他这一句话震得她的脸雪白如一朵褪尽颜色的鲜花。

“他……醒过来的机会是多少?”

“医学上来说,百分之六十他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死’吗?……

恍然间,好象有千百只铁锤一齐打上明晓溪的心口。

“他不会死。”明晓溪努力挺直背脊,坚定认真地看着修斯:“他不会死。”

火光骤然燃烧在兰迪湛蓝的眼底。

他大力推开她:“都是你!要不是你,牧野不会有事!为什么你要害的牧野每次都为你受伤?!上次害得他胃出血,这次你还要害死他吗?!”

对啊……要不是为了救她,他本来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

明晓溪一动不动。

一只晶莹而苍白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兰迪。

冰极瞳的大眼睛美丽得仿佛是一个梦,她冷冷地看着兰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要、碰、她。”

兰迪猛地甩开她的手:“哼!物以类聚,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冰块女果然和明晓溪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是一伙的!”

明晓溪依旧没有看兰迪。

她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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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手里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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