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第二天伊始,父子二人头一回有了默契。委婉的提出了搬家的意见,而王梓则一改昨日之沧桑,变得更加笑容可拘。痛楚深沉兼和蔼的挽留二人。对于这个情况,曾诚恨得是咬牙切齿,而叶云桑则暂时答应借住。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房子都还没找到总不能父子俩真来唱个新时代的流浪者之歌睡天桥下去吧。想来想去,曾诚只好牙齿眼泪和血吞,举一支脚赞同他老爸的做法。

然后,稳定下来了,曾诚被叶云桑押着去了学校,王梓开始张罗曾诚的补习问题。一切紧锣密鼓,在紧张的气氛下曾诚忘却了佳佳,等他想起来已经是不告而别的第八天了。

佳佳现在怎么样了呢?是暴跳如雷咒骂自己的忘恩负义,还是心急如焚的担心自己的去向。曾诚忘天,然后,他释然,直觉佳佳应该是毫无察觉的继续窝在房里打游戏。

那一方虚幻的天地里有他的梦想与寄托。

不过,怎么着人家也对他有收留之情,该破费的还是要破费。

拎了两瓶小酒,再带了些后校门的小炒,曾诚去拜谢佳佳了。

他去的时候差不多10点过。高三的学生已经自习完毕。一路走着去,半个小时花尽刚好是佳佳下班的时间。不出意外,两人对饮估计问题不大。只不过,那是曾诚的估摸,佳佳是佳佳。佳佳永远行踪诡谲,飘忽不定。

所以去了之后,曾诚发现佳佳铁门紧闭,灯火无光。

难道还没下班。曾诚疑惑,继续守了一个小时可还是不见佳佳的踪影。

这时,曾诚觉得自己非同一般的傻了。屁颠屁颠的跑来,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想来想去,曾诚决定起身前往佳佳驻唱的酒吧看看,就算是找不到佳佳好歹也可以贿赂贿赂经理把剩下的工资给要回来。

来到酒吧,依然黑灯瞎火,不过曾诚意外的见到陈浮。

两人其实不熟,但见都见了总不能装做不见。于是,扯着脸曾诚招呼了声。“陈哥,看见佳佳了吗?”

“他没和你在一起吗?”蹙着眉,陈浮依旧是苦大愁深。

“我这不正找他吗?”晃了晃手里的家伙,曾诚委屈又郁闷。可陈浮比他更郁闷。

“我找了他一个晚上了。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时,曾诚才想起明天是陈浮去纽约的时间。

“纽约远吗?”想起佳佳的问话,曾诚沉默了。他记得佳佳是要求陈浮在走之前请客的。可为什么临了临了那家伙却失约了。没有言语,曾诚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坐在酒吧前的石梯上仰首望天。

很多时候人们会觉得这个造型是在思考,但实际上曾诚只是在等待。他和陈浮一起等待着佳佳的归来,。期望只那么一瞬间就看见那个嘻哈男孩忽然从路边蹦出来大笑。但,直到天亮,佳佳都没出现过。

陈浮很沮丧,看得出他疲惫的双眼里满是失落。没有告别,木讷着离开。一切便成为了回忆。

很多年后,曾诚的记忆中老是回想这一段。他无法忘记那一刻陈浮眼中的失落,他更想知道佳佳那晚到底去了哪儿。

***

其实,那晚佳佳哪儿也没去。他一个人躲在X大后门的影院里看午夜场。

佳佳一个人坐在人群中间,周围是人声鼎沸……

没有人去注意电影到底演的什么,午夜场只是个聚会的代名词。但佳佳看得很认真,周围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他坐在这里却好象坐在一望无际的荒原。面对的时间是静止静止……

“你爱我吗?”电影里女主角固执的问,男主角闪烁其词。

一部很老的电影,几乎无人喝彩。佳佳静静的看着,点燃了手中唯一的香烟。反复的放到唇边,轻轻的吮吸,然后烟雾缭绕。

佳佳想哭,却没有眼泪。脑子里只是飞速的放映着各色的回忆。回忆,就好象褪了色的电影,情节已经深刻和乏味但回放时总能引人伤感和失落。佳佳就在这伤感和失落里回首往事。从枫红的九月一直到炎夏的七月。一切一切,两个男孩的青春和忧伤,起点终点永无止境。……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电影终于演到这段了,嘈杂的人群哄堂大笑。这句经典的台词以他无以伦比的方式征服了观众,可是这一刻佳佳的眼泪流了出来。

***

他走出影院,刚好天亮了。

X大校园的清晨放着激情四溢的晨间音乐。多么青春的校园,所有的孩子在做早操。佳佳笑了,他一个人踱步在校园。漫无目的又漫无方向。

他想去以前的宿舍凭吊往事,可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跑过去,打扰别人睡懒觉其实也挺不厚道的。但一个人坐操场上装一回文学青年,那感觉也太孤单了。想来想去,佳佳去找曾诚了。

…itisclearerthaneverthe“gameoflife”isreallyagameoftrade-offs。(人生游戏其实就是交换游戏)

去的时候曾诚正昏昏欲睡的上早自习,老师讲台上叽里咕噜的话还没说完佳佳就来找他交换了。交换的自然是人生经验。。

经验交换的地点无非是以下三个,酒馆,咖啡厅,西餐厅诸如此类几个场所。同时这几个场所也是有效均分阶级物种的好媒介。

曾诚没钱,佳佳钱也不多,所以他们还是去校后门的苍蝇馆子安塌了。

落座之后佳佳久久不说话一个劲的灌着黄汤。曾诚也不敢发言,通常在别人伤感的时候他都很知趣。他习惯的仰首望天,天空,一望无际的蓝,没有飞机也没有大炮只有一群鸽子在叫。然后佳佳开口了。“陈浮大概上飞机了吧。”

“恩,八点的飞机估计天上晃悠都半个小时了。”

“终于走了。”佳佳喘了口长气,甚是沧桑又甚是感叹,但无论如何他的表情都是少有的严肃。“拖了五年我终于安心了。”

安心,安什么心?曾诚没有问,他始终觉得在某些时刻做一个听众比做一个演员好。比如现在,他就知道佳佳是找他倾诉来的,既然是倾诉就要做好听众的本分。慢慢的喝下杯中的啤酒便静待佳佳讲那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其实很简单。甚至很俗套。但凡人生故事无非是悲欢离合,求不得与爱别离。所以,佳佳的故事也很简单。

佳佳是GAY,这个不是新鲜事,在佳佳初中时他就知道了,因为他喜欢男明星更甚于喜欢女明星。当然,这个知晓也是经过了一番痛苦深刻的挣扎,然后佳佳接受了自己的性向。于是,朦胧少年忧郁完初中忧郁完高中最后一路忧郁到了大学。

大学的时候佳佳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恋爱。那个男孩不是佳佳他们一个系的,自然也不是陈浮。陈浮当时只是他的舍友。当佳佳沉沦恋爱季节那会,陈浮还只是埋首英语四级考试。所以。两人完全打不着杆。

然后,故事开始了,和所有的故事一样佳佳失恋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恋爱开始就有失恋结束。毫无例外,佳佳的失恋很惨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虽然没有但也是大玩特玩了一把阴郁和深沉。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浮对佳佳关心起来了。都住一个屋能不关心吗?就这么一关心,陈浮知道了佳佳的秘密。不过,很意外的是陈浮没有对佳佳鄙视和闪避,倒是从心底的同情和关心。佳佳大为感动,视陈浮为平生第一好友,这就是死党的由来。然后,一来二去,佳佳对这个死党好友慢慢的滋生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感情。

大概人都是弱者吧,所有的人都害怕孤独,所有的人都是感情动物。面对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可能不动心。但陈浮和佳佳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陈浮是个上进有为的好青年,陈浮的明天辉煌光辉又灿烂,陈浮从精神到肉体都是纯洁又美好,而最最重要的是陈浮不是同性恋。每当陈浮难得谈起一次对面宿舍女生的时候佳佳总是很心痛。

这段感情注定没有未来,而且佳佳也不愿意拉陈浮下海。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话只是自我安慰。佳佳很想和陈浮厮守一生,但他不知道这世界是否真的有天长地久。佳佳很想告诉陈浮自己喜欢他,但他觉得陈浮可能不会拒绝。这并不是件好事。这个世界并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就等着生活幸福。至少,佳佳知道,如果陈浮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后,那么面对的绝对是一场不小的风波,而且这个风波很有可能波及一辈子。

所以,佳佳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影响了他一生的决定。

他找人把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捅到了系里面,然后学校以一个隐晦不堪的理由劝其退学了。这样一来,他的人生就和陈浮再无交集了,即便是日久生情也没有了天时地利的好时机。

可佳佳也忘了,陈浮也是个感情动物,在佳佳遭遇退学和被家里抛弃的两重打击后仍然坚定的站到了佳佳这一边,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找到了佳佳,并且,并且以出奇不料的方式表白了。

本来,故事在这里就该幸福了。但这不是故事,这是人生,人生就是你想什么偏不能成什么。那时候佳佳已经堕落了,他和所有失落的同志一样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买醉,在路人甲和路人乙之间寻求温暖。他不想陈浮和他一样,他不想陈浮和他一样没有明天。他拒绝了陈浮,他们只是死党,而今天,陈浮终于死心彻底的离开了,不再去午夜守侯佳佳的背影了。

一切,都符合佳佳的想法,可佳佳在喝完最后一杯酒后嚎啕大哭了。

他哭得很是伤心,很是没有形象。眼泪鼻涕糊花了他那张可爱的脸。然后在曾诚的搀扶下,佳佳去了机场,隔着铁栏看着空旷的跑道,佳佳就如所有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一样感叹了。

他说,亲爱的你不在我身边了………

***

爱情到底是什么?

是圆周率还是抛物线。

送佳佳回程的途中曾诚一直在思考。原本这个最深奥的命题竟然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付出?占有?还是成全?曾诚不太明白。他以为所有的爱情都是明朗而单一的。

事后,曾诚在校后门小酒馆做感慨发言的时候,林立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他说。“这哥们的爱情真他妈凄惨!”然后,杨悦也发言了。她一掌拍在林立的脑袋上才很文艺的总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站在你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

我爱你,这是个单词还是个词组。每个人都会说这句话吗?被杨悦的发言震撼。曾诚久久不能回神。

在宣泄中落寞又在宣泄中思考,曾诚回家了。

家里,只老爸一人打扫卫生。

站在门口,曾诚看着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我爱你这句话是如此沉重。沉重到他不能呼吸。“爸爸。”他说,慢慢的踱过去,接过了叶云桑手中的拖把很仔细的打扫起卫生来。

这个时候房间很安静,只有王梓保留的closetoyou这首歌一直在飘。

阳光,淡淡的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到叶云桑的白衬衣也照进了曾诚的心里。突然之间,曾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向叶云桑讲述了佳佳的故事。他并不渴望答案他只是想要倾诉。但是叶云桑给了他答案,叶云桑拍了拍他的脑袋。“半大小子知道什么是爱情,当年我和你妈那阵还不知道爱情是啥样,可不也一样有了你。你还是专心点给我读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世界悬哪,吃不上饭爱情就象无底洞,所以,你还是悠着点。”

听着老爸的发言,曾诚又在思索,在思索中探索。

吃饱饭是生理需求而爱情却是精神需求,这世界比爱情更高级一点的精神需求似乎还没有,而目前,恰好自己的生理需求也很满足。所以,曾诚仍然烦恼,仍然为爱情而烦恼。为那一方白衣飘飘继续烦恼。

就这样烦恼着,时间过到了五月末。

五月,大战的前夕,曾诚的世界里充满了微积分与元素表。

王梓为他安排的补习课程简直达到了超人恐怖的境界。令曾诚的生活很是苦闷。他其实,很想和老爸拍拍屁股走人,但王梓过度热情的态度,让叶云桑不好婉拒。而且最重要的是叶云桑自己拿不出钱让曾诚去上那些昂贵的补习班。

有便宜占为什么不占。这是叶云桑的理解,目前曾诚的前途最重要,至于欠王梓的人情就姑且欠着,日后再想办法还。所以,曾诚的人生就这样被拍板定论了,他只能苦闷的在各色单词和物理名词中穿梭。

但是,想当然,青春期的孩子是不甘于寂寞的,偶尔,曾诚也会和林立硗个课到处溜一转,通常,他们喜欢到后门外三里的狮子林里去打转。狮子林其实并不荒凉,

它只是个小土坡,小商小贩很多,说人潮汹涌其实不怎么合适,但绝对不冷清寂寞。相反那里是各色叛逆少年的聚居地。说到叛逆。曾诚和林立两人显然级别不高。

他们通常只是在课业繁重的情况下跑到那里抽根烟显示自己对生活对人生的不满和抗议。但打架斗欧显然难度就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天的周末。两人就和一帮高二的学生杠上了。

理由!理由其实很简单,其中一个男孩看不惯曾诚拿烟的姿势。

对于曾诚来说他并非有心摆酷,但说到底不酷显然不能表现出自己对生活的麻木状态。所以,当时曾诚从兜里摸出烟的时候稍微酷了那么一点。类似于周星弛和周润发的近似值。然后,那哥们发飙了。他说他不能容忍曾诚如此糟蹋他偶像周星星的经典笑容。

于是乎两帮热血少年,为左手拿烟还是右手拿烟这个问题开始大打出手。

打架,绝对是力气活,在这方面曾诚还是很有潜质,可问题是,打架也不光是力气活,团体智谋似乎更为重要。于是,在力气和团体合作明显差于对方的情况下,曾诚和林立惨重负伤了。

林立还好,只是腿折了一点点,可曾诚就惨了,额头上方五寸破了一大口还血流不止。

当昏迷不醒的曾诚被送到市二医院的时候,叶云桑正陪着王梓买菜。

知道曾诚近况后,二话不说,叶云桑丢下菜篮就往医院跑。边跑还边骂。“死小子读书不行,惹事儿倒不含糊,等到了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他一顿。”没时间安慰,王梓也只好跟着叶云桑跑,等两个中年男人一路狂奔到医院的时候王梓才想起自己的车子还停在市场门口。

“谁是病人家属。”白大褂一声暴吼,瞬间交熄了叶云桑的怒火。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不无焦急的询问。

“我是他爸爸,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将叶云桑上下打量了一阵白衣天使又发话了。“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输血,一听这词,叶云桑楞住了,方才的修理之言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然后,他的心里空荡荡的,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一句话。老天爷呀,你保佑我千万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事实证明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任何场合都能保持理智冷静的头脑。当叶云桑被输血这个词震撼得魂飞天外的时候王梓发话了。“老叶,你别发楞啊,赶紧办手续去。”推搡着两人又去住院部询问,可一听输血起码好几百块,叶云桑又犹豫了,他寻思自己身上又不是没血,干嘛要破费那个钱去买血库里别人的血,再说自己的血再次流进儿子的身体里该多么能增进父子感情。于是,叶云桑撩起了袖子,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感觉。

“输我的吧,我是他爸爸保证没问题。”

“就算你是他妈你都得给我先化验去,谁知道你有病没病。”护士姐姐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没有理会叶云桑的豪言壮语。这年头,红包不来公事还得公办。然后,接下来,叶云桑就抽血化验去了。没等十分钟结果出来了。

“我说同志,你怎么昏闲没事也不要冒充他人父亲好不好,你一个B型血还想给人O型血献爱心,省省吧,瞅你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儿子。”还是那个护士,这次可谓尖酸刻薄各色语言风格轮番上阵,那向下微撇的嘴角与向上微挑的眼角弧度刚好平衡

未免失笑,保持了好半天王梓的风度翩翩才没有走样。不过他也郁闷了,怎么曾诚是O型血而叶云桑是B型血,这实在不符合生理逻辑啊。但事实胜于雄辩,尽管二人在为血型问题迟疑不停的时候,护士催促了。“你们俩到底谁是爸爸,赶紧赶紧签字去。你们能耽搁病人可耽搁不起。”

“那输我的吧,我是O型血。”这次轮到王梓做榜样了。他始终觉得争取爱情就如同争取入党,能表现就尽量表现,损失个几公升血是小事一桩,但树立光辉形象更加重要。

王梓话一落地,护士姐姐拍板定论了。“得,就你吧。我说你们俩有病没病啊,折腾了半天才弄明白谁是爸爸,我瞅着也是你更象爸爸。”

什么叫象爸爸,王梓哭笑不得但风度还是要维持的,于是,细语轻扬慢慢的踱进了病房。

然后,一阵人仰马翻,一阵鲜血回流,情敌与情敌在无声的气氛下进行了一次水乳交融的沟通。当然,这个沟通是单方面的,是王梓一人的单方面付出,而曾诚只是在昏睡中被迫接受。

事后,王梓颇有些后悔,因为他实在不晓得曾诚这小子在醒来之后是不是会感激自己。没有便宜可占的付出的确很令人懊恼,但回头看见叶云桑那张慌乱中镇定,镇定中又感激的脸,王梓笑了。值,真的很值,至少自己的形象在叶云桑的心中直线上升了。

“你没事吧?”敌不进我进,主动关心,王梓的形象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没事。”摇了摇头,叶云桑回答得很是心不在焉。

“你放心,医生说了阿诚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知道他是担心儿子,王梓出声安慰。

不过叶云桑显然担心的不是这么回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叶云桑仰头看了看病房上白色的天花板。“怎么阿诚的血型和我不一样?会不会是护士给化验错了。”

恍然大悟,王梓点了点头,他也颇为不解。为什么父子俩的血型根本打不上边。这个逻辑或者说疑惑的确是很大的悬疑。不过他并非侦破家也不是什么医学界权威,充其量也就只能陪着叶云桑一起怀疑和郁闷。

两人郁闷了一阵,叶云桑就出去交费了。本来王梓是想去交的,可叶云桑说什么也不肯。他说,已经让王梓破费了这么多,还献了血,如果再让他交钱就未免显得自己忒俗了。占便宜也不能这么没命的占,留点余地总是好的。于是乎,被这么一通理论震撼,王梓也无暇去缴费了,只一个人在病房里守着昏睡的曾诚。

说到曾诚,王梓还是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小子生得好,五官轮廓分明,很具备一点那么现今流行的波西米亚风情。不过就是性格阴沉了点。说到这儿,这小子和他老爸还顶是不象,不光脾气不象连外貌也是大相径庭。他到底象谁呢,慢慢比较王梓猛的吃了一惊。他忽然间想起护士姐姐的话。自己比较象爸爸。这么一看似乎真的依稀有了那么点轮廓。特别是嘴唇和鼻子。都极象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个时候,王梓不光吃惊了在这一瞬间还有了中顿悟的恐慌。

他忽然想起,曾诚的妈妈曾经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曾经他们也有过水乳交融的难舍。曾经也有过很多次长夜里的偎依,曾经……无数个曾经在王梓的脑海里闪过,年少轻狂的往事就如同天打五雷轰在王梓的脑海里炸了锅。

他不会真是我儿子吧。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无法熄灭,直觉这种东西开始在不停的叫嚣。

静不下来,王梓看着曾诚的脸在病房里反复的踱步。他忽然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佛说欲不灭心就不灭。既然,八点档的剧情不能避免那就勇敢面对去吧。

想到这里,王梓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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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记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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