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展昭大打出手,白玉堂不可说并无后悔。

他也知道展昭事事以公为先,不得不查问每一个有嫌之人,即时是皇亲国戚,他也必会照询不误。

便是知道,也总希望自己在他眼中能够是信任的存在。

“该死的。”

桌上不知放了多久的饭菜早已凉透,手上的筷子也不知道戳烂了多少盆精美菜淆。

特别是某一碟南乳扣肉,红红的酱料跟碎肉掺和到一块,简直是惨不忍睹。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小二应和之声。

“……在……那位大爷……二楼……天字第一……”

嗯?

白玉堂稍稍回神,天字第一号房不就是他现在这房么?不知是何人来寻?

轻盈的脚步,若非适才小二声音粗重提醒了他,根本难以察觉此人靠近。如此无声无色轻灵若猫的步履,白玉堂怎会不熟。

“咯、咯、咯。”

还很有礼貌地敲了门。

白玉堂狠瞪着那扇门,好似能用眼神射穿门板飞刺外面那人。

“白兄。是展某,请开门吧。”

能不知道是你吗?像只猫一样鬼祟无声,想让人不知道是你都不行。

白玉堂赌气地继续练筷子功,完全没有应门的打算。

外面的人听不到回音,似乎有点着急,敲门声愈急:“白兄!你在吗?白兄!!”

不在。既然不应,不就表示没人了吗?瞎嚷嚷什么啊?

“白玉堂!!”“砰!!”

一声急呼,随即是门被踹开的撞击声。

白玉堂愕然地看着那个神色紧张的展昭立在门外,仿佛房里藏了危险之徒,手中巨阙呈出鞘之姿,身体更是紧绷,随时戒备攻击。

“你——”

看到白玉堂安安稳稳端坐房中,瞪大了两看怪物一般的眼睛盯着他,展昭不禁一时气结。

真怪了。

遇了这白老鼠的事儿,他总不能停下半刻冷静分析,否则当不至几番失态。

“我怎么了?”白玉堂斯然举了筷子,夹起一块唯一完整的小肉片,送入口中,“嗯——没看见吗?白五爷正在吃饭!”瞄了展昭一眼,“展大人,如无要事,就请吧。”

尽管心中恼意喷涌,但还是为他的安然无恙定下心来。

“既然在房,为何不应?”

或许他自己听不出来,可话语之中却隐隐带了抱怨。

“食不言,寝不语!”白玉堂还真是狠狠地往嘴里扒了口饭。早已冷透的米饭塞入口中有如嚼沙,可为了面子,他装出有滋有味的模样吃得啧啧有声,还夹了碎碎绒绒的南乳扣肉来佐饭。

展昭很想提醒他,是否还记得二人被困捆龙索之时,这大白老鼠在大风客栈那吃饭吃得是跳来窜去,还说如此吃法吃得过瘾、吃得干脆。

不过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二人尚在交恶。

天已阴暗,房内早就乌黑一片,店小二匆匆掌灯入内放好,便连忙下楼去了。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两位,奇着为何那红衣官爷如此紧张地找那位白衣公子,找到了却站在门口不愿入内。

有了烛光,展昭方才注意到那桌上餐食早已没了热气,可那白玉堂竟捧着饭碗大口大口地吃。只是不住抽动的嘴角多少出卖了他。

心中不禁暗自叹气。

这只任性的老鼠,每一次跟人赌气,都总会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再叹一口气,又为何每次先让步的人,总是自己。或许是太过了解他,知道他脾性太倔不肯轻易低头。

“别吃了。”

白玉堂抬头,有点愣忡地看着走到面前的展昭。

不能理解地看着他取下自己手中碗筷,继而吩咐小二撤下凉掉的饭菜回锅再热。等终于回神,展昭已坐在他对面,用一双等待的眸子凝视着他。

清澈得全无杂质的黑砾眸,敢直视者,必是心中无愧。

白玉堂心中有愧。

所以他移开了眼神。

“有事?”

“有。”

“说吧。”

“命案关键之物,乃是一只小巧的白玉鼠雕。展某一路追查,发现此物辗转流至白兄手上。”

“那又如何?”

“曾得此物者,皆遭凶徒灭口。”

白玉堂闻言猛一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展昭。眼中,有隐藏得很深的关切。但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

玉鼠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担心自己会遭凶徒偷袭!

因私心而与他交恶,他竟然还挂心着自己的安慰……白玉堂并非顽石,更非愚木,怎会不懂展昭一片赤诚?

“嗤!猫儿,你未免太过小瞧我白五爷!区区一个夜半杀人的毛贼能耐我何?”

话虽傲慢,却已了无敌对恶意。

展昭闻言,薄唇微藐了个小小弧度,带起了脸上愉悦的纹路。他便是最欣赏白玉堂这份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

睚眦必报,但快意恩仇。

“展某此来,是想问问白兄,那玉鼠现在何处?”

“玉鼠?……”白玉堂愣了一下,突然沉默片刻,然后眨巴眨巴了眼睛似有不可告人之秘,支吾说道:“送人了。”

展昭怎肯放过,追问道:“送与何人?”

白玉堂困窘地瞄了瞄晃动的烛光,有些犹豫地摇头:“忘了。”见展昭一副不信的神情,他几乎是拍案而起:“白五爷相识满天下!送一两件小玩意儿给朋友哪能记得清楚!难道要像收帐一般列个清单吗?!”

在展昭眼中,他这气急败坏就是隐瞒某因的表现,当下更是心疑。适才来得匆忙,没注意到这几日如影随形跟在白玉堂身边的唐文逸此刻竟然不在此处。

“白兄,唐侠士可在?”

“不在。出去了。”白玉堂尚还记得二人冲突为的就是他,提起就有气。

“出去了……”

毫无原因,他感觉到不妥的味道。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怎了?猫儿,你还在怀疑唐兄?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被杀的时候他都跟我在一起吗?白玉堂断不会在这等大事大非上包庇任何人。”

展昭点头:“展某信得过白兄。”

“这不了咯!”

“可展某却觉得就算他并未杀人,亦难免涉及其中。”

“就因为那条紫丝?”白玉堂皱起双眉,“可你不是说每个得到玉鼠之人都会被杀吗?若真是唐兄所为,他不止一次有机将我杀死。”

展昭眼色一凝:“那是因他不知。”

“那你又怎知?”

“展某找到卖玉鼠给你的货郎……坏事了!!”展昭猛然跃起,夺门而出。

身后白玉堂吃了一惊,见他去得紧迫,连忙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天上月亮只有小牙,城内漆黑一片,只见两条人影飞速在屋顶奔跑,前者急迅,后者紧贴,几乎化成同一道疾影。

直至奔到堰道大街附近,展昭突然转向,往西跃去。

白玉堂跟在他身后,虽觉奇怪,但亦不多问,只牢牢跟随未有稍离。

展昭在附近来回绕了一圈,似乎并未找到目的地。

“叮……”

夜风,送来弱不可闻的轻响。展昭闻音一震,顺着声音来处奔了去。

声响来自一个小院子,插在门口的风车铃铛轻轻晃动着。二人正要落地,突然见有一抹暗影飞身上墙,跟他们撞个正着。

“你是何人?!”

展昭厉声喝去,那人竟然毫不理会,负手而立。

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小院空气中。

知道已迟来一步,展昭心中懊悔难抑。一时大意,竟枉送了那卖货郎性命。

无光,无法看清此人面目。

“廖为、廖陈氏以及齐家三十二口可是你杀?”

那人仍是不置可否,对展昭问话充耳不闻,凉凉站立原地,好似一抹荒魂。

白玉堂站在一旁听他呼吸吐纳,竟然无波无息,内功深厚至此,恐怕非他们其中一人可以应付。

画影,被牢牢握紧。

突然,他动了。

一炳薄如蝉翼的快剑破空刺来,直指展昭胸膛。

快如闪电,且措不及防。

展昭不敢怠慢,沉腰侧身多过夺命招数。怎料那薄剑竟在疾刺中收势,横削而来。展昭变招不及,眼见要遭腰斩。

“叮!”“叮叮叮叮叮——”便在此时,画影掠过展昭身侧,架住薄剑,随即剑华一散抢攻数招,将他缠住。

趁此空隙,展昭一拍腰间巨阙,加入战团。

一时间只闻剑身交击,清脆响声接连不断,如奏急弦。身影飘拂,交错卷起旋风,夹杂杀气令秋夜更寒。

二人多次联手抗敌,早有一番默契。

展昭剑走沉实,海静,但波涌。

白玉堂不掩锋芒,风轻,但云裂。

一守一攻,此消彼长,每有破绽总有另外一人封锁。

二人本就是高手翘楚,联手威力更不止加倍。能在御猫锦毛鼠手下走五十招,江湖上不出十人。

但此时百招已过,那人剑招极为诡秘,变化甚多,仿佛千针泻地,一时教人莫不着路数。且内力极为深厚,若比修为,定必高予二人。

一时间,也只是打个平手。

突然,不远处传来声音。

“有人打架!!”“是不是夜盗?”“快过去看看!”

一队巡逻的差卫打着灯笼冲了过来,看到三名高手在墙顶上打得不可开交,虽没人敢上前干涉,但吃了差饷,呐喊喝止总是得做的。

可他们这一来,让事情大有变化。

灯笼光亮虽暗,却已足够看清此人的容貌。

白玉堂不禁失声叫道:“唐兄?!是你!!”

紫色的衣袍,儒雅的面容,不是唐文逸却又是谁?!

“小心!!”

高手过招,那容半分失神。白玉堂只唤得一声,已挡不及那柄朝他咽喉削来的锋利薄剑。

展昭见形势危急,顾不得自身安危,身形突前,一手搭抓白玉堂衣背狠力将他带离半步,手中巨阙挡格薄剑。

犹如夺魄夜鬼般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薄剑翻转,如灵蛇盘棍顺剑身而上,直削展昭五指。

之前百招既过,展昭对这路变化诡秘的剑法多少摸着了道儿,巨阙自空旋圈,不退却进,反盘薄剑。瞬息间,两道剑华犹似双龙撕缠,击磨交噬飞溅点点火花。

“铿!!”

剑身交碰之声清脆利落,二道身影随即分开。

紫影持剑而立,毫发无伤,只用一种危险的眼光定视展昭。

展昭与他一般昂然而立,骤看去似无受伤,可身后白玉堂看得清楚,巨阙柄上,已被鲜血濡湿,一道绛红缓缓淌落剑身。

他的手,抖得厉害。

“猫儿!!”白玉堂抢上前去,画影横胸拦在展昭身前。

“不错。”

那人突然开口说话,声音略有低沉,二人不禁吃了一惊,虽然声线与唐文逸无异,却是连一丝温度亦没有的漠然。

若说此人便是唐文逸,倒不如说,他是与唐文逸极为相似的另一人……

另一人?!

白玉堂脑中闪过之前言语,失声道:“你不是唐文逸!!”

夺魄夜鬼般无情的眸子缓缓移到白玉堂身上,打量,然后再无兴趣。

紫影一晃,身形骤离,如同山魅一般往东疾奔而去。

“追!!”

展昭正要施展轻功追赶,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

“你拉我作甚?!”以为他还要包庇唐文逸,展昭不禁大怒。

“你受伤了。我去追。”听到这句话时,白色身影已在百步之遥。

知是误会他意,展昭不禁有些心歉。手掌传来剧痛,刚才硬接一招,虎口早已崩裂出血,即便追上此人,恐也难与之再斗。

巨阙入鞘,展昭脚下一点,往东追了过去。

那人如此厉害,怎能让白玉堂一人去追?!

白玉堂紧随那人不肯轻放。

虽然这紫衣人武功不弱,但白玉堂向以轻功为高,纵是奔了十里,二人仍未有拉开距离。

前面出现了一个诺大松林,紫衣人从树顶落入林内便不见了踪影。

虽疑有诈,但此时若豫,必失其踪。

白玉堂持了艺高,追入松林。

月本无华,林内更幽,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屏息静气,凝听林中种种声息,却始终无法探闻到那人所在。

难道他消失了?

“啪!”

脚下一根小小枯枝发出踩裂的微声,在宁静得只闻呼吸的夜里却极为刺耳。白玉堂心叫不好,却已太迟。

那人就站在他身旁一般,轻易点了他背心三处大穴。

如此靠近,居然未能察觉其存在,白玉堂更是吃惊,此人似根本不需呼吸吐纳,竟如石般蛰伏黑暗。

“不错。”

漆黑中,明明看不到那双令人心寒的冷眸,却感觉到他正用一种绝对危险的目光盯视自己。

穴道遭制,白玉堂动弹不得,只好试探问道:“你可是唐文逸的兄长?”

那人不答。

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但咽喉之上却有冰冷锋芒刺骨。

多年江湖打滚,白玉堂极为敏感地察觉到死亡在靠近,而且瞬即降临身上。他几乎可以看到当展昭带人来寻,发现一具冰冷的尸体倒卧松林时的情景……以那猫儿的性格,定会为此自责难过吧……

“沙——”

没风,草却动。

有人来了。

“哥!别杀他!!”

熟悉的嗓音,跟那人有别是因存了生人的温度。

喉前剑锋缓缓撤去,留下一丝热刺微痛。

随即,一个犹如无物的气息离开了。

“白兄!可有受伤?!”

温暖的手摸索着白玉堂的身体,似乎在检查有否受伤之处。

白玉堂只觉咬牙,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凶徒离开,自己却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声音又发不出来,无法告知对方自己是穴道受制,只能任由他上下乱摸一通。

暗自想道,幸好并非女子,否则为保名节定要悬梁自尽。

“白兄?你怎么不说话啊?”

能说早骂死你了!

“难道大哥封了你的穴道?”

知道了还不给我解开!!

“可那是大哥的独门手法,我不会解啊!!怎么办?”

白玉堂只想立下昏死过去,从来只有他戏耍别人,想不到今夜却栽了。

“白兄若不介意,我就先抱你回去再作打算吧!”

介意!!怎么不介意?!

像女人一般被抱着走京城大街,还不如刚才让那薄剑将他咔喳掉比较干脆!!

感觉到一双手臂弯过他的腰身,就要将他抱起。白玉堂顿气得血脉翻涌,一股恼气猛冲咽喉,舌头甜腥突泛,竟生生顶出一口污血。

“白兄!你怎么了?!”

闻到血腥,唐文逸慌忙松手,扶住他虚软的身躯。

这口污血居然冲开了其中一穴,白玉堂顿觉喉咙一松,已能说话,正要开骂,忽闻有人急奔而至。

“放开他!!”

展昭声到剑至,直指唐文逸。

“慢着!”

白玉堂连忙喝止。

剑尖猛定,险险抵在唐文逸胸前。

“适才那人并非唐兄,乃是他的同母胞兄。”

“……”展昭皱眉,今晚之事匪夷所思,就他与唐文逸几次交谈碰面,亦感觉到适才那人虽与唐文逸之容貌一般无异,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却绝非同一。

唐文逸轻叹一声,道:“唐某虽不知家兄所犯何事,但适才企图杀伤白兄之人,确实是家兄不错。”

展昭未有轻信,又问:“时已深夜,你为何身在此地?”

“唐某今夜外出,是为访寻家兄行踪。恰而打听到有人曾在堰道隐约见过他一面,便连夜到堰道找寻。可惜终无所获,本打算就此放弃,怎料忽然看到家兄身影以及有白影紧随,唐某以为是家兄与人有斗,便匆匆追来以助家兄一臂,怎料后追之人竟是白兄。”

他话中并无破绽,展昭一时未找到可疑之处,但唐文逸乃凶徒之弟,是否知情,更甚者或参与其中亦未得可知。

只是此刻不便深作计较,一切还待带回开封府让包大人定夺。

展昭还剑入鞘,从身上取出火折子燃着,火光之下赫然看到白玉堂胸前一片血渍。

他冷静蹲下,探了脉门。

依旧是那份沉着自若,但白玉堂却没有错过他眼中难以隐藏的焦躁。

“没事。”白玉堂压声说道,“只是一时气血受阻。”

“幸好如此。”展昭虽非大夫,亦感觉到他脉象平顺并无大碍,看来是遭独门手法制了穴道,一时无法解开。

眼神流转,却注意到裂在嫩弱咽喉上的刺眼殷红,脸色骤然冷凝:“他要杀你?”

“嗯,”白玉堂知道实难瞒过,只得老实点头,“幸而唐兄及时赶到。”

若那唐文逸来迟半步,待他赶到恐怕就只能见到一具尸体。

心脏猛然收紧,这是恐惧,他当然懂得。

纵是知道他已无生命之虞,依然为此难稳心慌,这他却又不懂了。

剑痕刺眼,因曾多次出现在尸体上而显得熟悉。手不禁伸向那脆弱的脖子,指腹企图抹去那骇人的颜色。

可惜他右手负伤染血,不仅无法擦去血渍,反而在那片雪白皮肤涂上更多殷红。

那片空间,又变得容不下第三人。

唐文逸剑眉深皱,凝视着他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微痛的心带动嘴角一丝不太自在的笑意。

“猫儿,”咽喉被揉得酥痒,早替代了剑伤刺痛,“是我一时大意,让凶徒跑了……”

展昭嘴唇一抿,方才觉察到自己在人前失态,连忙收回手指,抬头看向唐文逸,道:“唐侠士,请随展某到开封府一趟。”

“好的。”唐文逸神色凝重,似乎已料到事态严重。

看他并无逃脱之意,展昭点头,然后蹲身弯腰朝白玉堂探手而来。

白玉堂思及刚才险遭女人之待,连忙叫道:“等一下!你要干吗?!”

展昭剑峰轻挑:“带你回开封府。难道白兄尚有闲情逸致,打算在此露宿观星?”

“自然不是!!喂!!”

说话间,身体已腾空而起,牢牢抱在展昭怀中。

“死猫!!放开我!!快放开我!!如若不然……”

“不然又怎样?”那双黑砾眸子此刻竟闪烁了戏谑的神色。白玉堂心中更寒,这猫儿平日看似一板一眼,老实客气,可一旦露了江湖习气,还不是跟野猫子一般狡猾难缠!

展昭露出平和的微笑:“你若再吵,恐怕未入城门便已人尽皆知。”

“你——”

“唐侠士,我们走吧。”

“啊!”唐文逸方才回神,他发誓刚才看到那个人传温文儒雅、沉着干练的展南侠脸上,露出的是跟孩童无异的顽皮笑容。

之后有传,鼎鼎大名的开封府展护卫展大人昨夜搂抱一名白衣女子翻城而入,听说还是个绝色,这小道消息可是来自守城墙的一名侍卫军官,绝对可靠!!

只是这本来可以成为茶余饭后闲磕话题的事情,却被城西张大全一家三口被沉尸井中之骇人杀案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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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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