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叫她回来？
于澄恩被吼得一头雾水，畏惧又狐疑地看着他，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因为她擅自闯入而发火，但是，为什么他又吼她回来？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回去挨他的骂！
于澄恩假装没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咆哮，不但没有停下来，而且还加速她逃命的脚步……
「于澄恩！」
一个箭步向前，原振旭在她溜出房间之前，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拎回来。
「原……原总……」其实，她心里想喊的是救命！
「妳聋了妳？叫妳回来妳还跑给我追？」原振旭忿忿地将她掼在床上，他铁青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又惊又惧的小脸。
「我……我觉得，还……还是先出去……比较好……」于澄恩快哭出来了，她又没偷他东西，只是好心要帮他把衣服挂回去，他犯得着对她这么凶吗？
「喔！是吗？」原振旭阴鸷地瞪着她。现在她倒是有这个觉悟了？晓得要溜之大吉？不嫌太迟了吗？
「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敢再乱闯进来了……」
「算了！」原振旭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他知道他吓着她了，但，他就是管不了自己他控制不了想吻她的欲望，吻不到便控制不了地发火……
「啊？」于澄恩愣愣地望着他，算了是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原总，你……不生我的气了？」
「妳可以出去了！」原振旭凶恶地说。
他试图用深呼吸来恢复冷静，然而，胸臆中的那团火焰却不容易平息。
当下，他最好是将她逐出他的视线范围，不然他的火气就只会上扬不可能消弭，除非她愿意帮他灭火……
「可是，你刚才不是叫我回来吗？」于澄恩纳闷极了，对于他突然发作的脾气，虽然是心有犹悸，却又忍不住疑惑地问，「原总，你叫我回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一时之间，原振旭竟被她问到哑口无言。
他叫她回来，是因为他想吻她！
天哪，他差点就成了对女职员性骚扰的无耻之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上已经冷静多了。
别开脸，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架和衣服，他若无其事地说：「做事不要有始无终的，这些衣服，给我挂好一点！」
「哦，是的！」于澄恩像获得特赦般，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兴致勃勃地着手整理一地的凌乱，刚才的惊吓和慌乱一下就给忘光了，对于原振旭怪异的举止，她也没去多想。
反正，他现在不再凶她、不再骂她，她就开心了！
***
于澄恩家里多了小天使、小恶魔、小精灵这几个小不点，每天都是闹烘烘的。
这天晚上，也跟平常的夜晚一样，吃过了晚饭之后，于澄恩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小天使却缠住她问：「妈咪，妳和爹地进展得怎样了？」
「唔……」伤脑筋，这个问题她真的不晓得要怎么回答。
她和原振旭从最初的没有交集，变成直系上司和下属的「密切」关系，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进展」了，然而，从男女关系的角度来看，她必须承认，他们之间一丁点的进展都没有！
「妈咪，到底是怎样了嘛？」事关她能否投胎，小天使急切地问。
「还……还不错啦！」于澄恩支吾地，想要蒙混过去。
「妈咪，妳可不可以讲清楚一点？爹地有没有牵妳的手？有没有搂妳的腰……」
「没……没有啦！」什么牵手啦搂腰的，想到就令人脸红。
老实说，她不认为这辈子原振旭会有可能牵她手、搂她腰，人家纯粹只是把她当下属看待……
「没有？」小天使哀嚎，「妈咪啊，我投胎是有期限的耶！算算现在已经剩不到两个月了，妳能不能加把劲啊？」
「我……」于澄恩既心虚又愧疚，时间无多，这她也知道，可是……
「妈咪，妳都没按照我们教的方法去诱惑他是不是？」小天使一针见血地质问。
「这……」
她觉得很无可奈何，感情的事又不是单方面有意就可以促成的！
而且，她实在是怎样都鼓不起勇气，照小天使所教的那样，去勾引他、诱惑他。
要她对他拋眉弄眼，故意在他面前露大腿或胸脯，甚至还要假装不小心靠在他身上……天啊！那还不如叫她去撞墙比较快，况且，她真的不认为原振旭会因为女人这些矫情幼稚的举止便神魂颠倒，搞不好会适得其反，令他反感！
「妈咪啊！」小天使焦虑又无奈地跺脚。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小恶魔，身体摇来晃去，闲闲地插了一句：「小天使，看来妳不用投胎了，干脆陪我回冥间，当我的新娘好了。」
「你给我闭嘴！」小天使有气没处发，正好拿他当出气筒。
「小天使，妳想知道妳妈咪爹地的进展，我有办法。」小精灵笑咪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小的水晶珠子，只见她吹了一口气，那颗小水晶就慢慢变大，变成像足球般大小的水晶球。
「这是什么？」小天使和小恶魔连忙凑过来，对小精灵的新玩具感到好奇极了。
「你们注意看，可以看到发生过的事情哦。」小精灵口中念念有辞，水晶球随即起了变化，显现了一些影像，由模糊逐渐清晰。
「哗！不是盖的」
「爹地和妈咪好亲热哦！」小天使兴奋地大叫。
亲热？开什么玩笑！她和原振旭曾亲热过？于澄恩一脸狐疑，抱着要拆穿小不点胡说八道的想法，走过来仔细一瞧——
原来，水晶球正显现她闯进原振旭房里，把原振旭惹毛的那一幕，因为他站得很近，又将手支在她身旁，看起来真的很亲热的样子。
「不是啦，那是因为……」于澄恩苦笑不已，当时原振旭气得头顶冒烟，对她凶得不得了，才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哩！
「哗哗哗！」小天使、小恶魔、小精灵同时大惊小怪地。
「哗什么哗？」她的耳朵快聋了啦！
「妈咪，爹地想吻妳耶！」
「乱讲！」
「妳自己看！」小天使兴奋地指着水晶球。
于澄恩双目霍地瞠大，天哪，这是真的吗？原振旭俯下头好象要吻她，却被她无意间闪了开去……
「唉呀！妈咪！妳干嘛要躲开？」小天使跳脚。
要是当时爹地吻了妈咪，说不定就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那么她就有机会投胎了！
可是，这美好的一切，全叫她少根筋的妈咪给搞砸了！
「我……我怎么知道呀……」于澄恩比任何人还要觉得可惜，早知道原振旭当时是想吻她，而不是想杀她，她发誓她会一动也不动的让他吻个够！
「这个球很好玩耶，可不可以看到未发生的事情？」小恶魔问小精灵。
「对哦，快看看我妈咪和爹地到底会不会在一起？还有，我投胎的事有没有成功？」小天使迫不及待地问。
「不好意思，我功力有限，现阶段就只能看到发生过的事，未发生的事我无能为力。」小精灵粉难为情地说。
「去！」小恶魔兴致全无了，耸耸肩走开。
小精灵难过地垂下头，水晶球也随之黯然无光，影像全消。
「别理他！」小天使拍拍小精灵的肩膀，为她打气，「要不是妳这个水晶球，我还不知道爹地想吻妈咪了呢！小精灵，妳的水晶球真是了不起耶！」
甜美的笑容这才又回到小精灵脸上。
「唉……」于澄恩却在一旁唉声叹气，自艾自怨，只差没捶心顿足，「我是干嘛啦？站着不动不就好了，干嘛还去躲现在好了，把好不容易要降临的初吻都给躲掉了啦！」
「妈咪，妳不要太难过了啦」小天使觉得自己很忙，安抚了小精灵，现在又得安慰妈咪。
于澄恩又幽幽地叹了声，叫她怎么不难过？初吻咧！就这样没了！她现在婉惜、遗憾、失落、懊丧得快死了！
「妈咪，妳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小天使试着让她恢复好心情，「现在我们知道爹地他想吻妳，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耶，要高兴才对！」
「哦……」她一脸哀怨，还在哀悼她那错失的初吻。
「妈咪，我们来想办法让爹地再吻妳好了。」
「呃？」于澄恩眨了眨眼，听到小天使这么说，她马上又恢复了精神。
「爹地会想吻妳，就证明他是受妈咪妳吸引的，所以，只要妈咪加把劲，使出一点点小手段来勾引他，包准他一定上勾！」
「真的吗？」于澄恩半信半疑。
「妈咪，妳不可以再退缩了啦！上次也是妳自己亲口保证，会主动去追爹地，所以我才答应乖乖留在家里，等妳的好消息，可是，如果妳再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我就要出面帮妳了……」
「还有我，我小恶魔非常乐意帮忙。」小恶魔不甘寂寞地跟着起哄。
「我也要参加一份！」小精灵说得好象他们是要去玩似的。
「妈咪？」小天使等着她的决定。
于澄恩连忙摇手，「谢了，不用你们上场，我会自己搞定！」与其让这些小家伙出来作乱，还不如靠她自己！
「妈咪，妳要说话算话，这次一定要有所表现，不可以再交白卷了。」
「好啦……」她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喏，不可以再弄丢了。」一眨眼之间，小天使便已复制了那份勾引计画书，当围巾般的环在于澄恩的脖子上，她娇声叮咛：「妈咪，妳要用心看，用心背起来，这里有很多小卷标，遇到适当的时机，就可以派上用场哦……」
「嗯！我知道了啦。」
于澄恩有气无力地拉长了声音。
***
勾引手册则第一五六条：在下班的路上拦截他，装作巧遇的样子，然后要求坐他的顺风车。于澄恩打了个叉，通常下班后原振旭仍留在办公室里，要堵他实在不容易！
她打着呵欠，继续看下去。
第一五七条：为他洗手作羹汤，先收买他的胃；第一五八条；为他打扫房子，让他感激又感动……
她怀疑地蹙起眉心，当免费台佣真的有效吗？
她偷懒地略过中间一段，跳去看后面的，这一看，她整张脸都涨红了。
第六八二条：在一个下雨天，全身湿漉漉的跑到他家去，然后见机行事，把他拐上床去；第六八三条：帮他个小忙，要他请妳喝酒，然后借酒装疯，把他拐上床去……
天哪，这什么跟什么啊？
于澄恩摀住怦怦乱跳的心口，愈往下看她就愈心惊胆颤。
第一0三0条：制造机会单独跟他加班到深夜，把他压在办公桌上为所欲为；第一0三三条：把他打昏，不用跟他客气，霸女硬上弓……
她快昏了！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丢下那捞什子的勾引计画书，于澄恩整个人趴在桌上。
怎么办？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天使投胎的期限愈来愈近，她心里也很着急，但是，怎样也不能叫她真的把原振旭打昏，然后「那样那样」吧？
她可是个大姑娘家咧！怎么可以叫她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再说，她一点经验都没有，就算她肯干，也不晓得要怎样做，技术上的问题还有待解决……
唉！像她这样，恐怕一辈子都勾引不到原振旭啦！
这阵子，原振旭对她非常冷漠，连神经线超大条的她，也看得出他刻意跟她保持距离，除了公事外，他不跟她多说一句话，视线更是避免停在她身上，好象她是个会毒害眼睛的怪物！
他对她退避三舍的态度，令她好沮丧好难过，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禁要怀疑，他真的萌生过想要吻她的念头吗？不可能是真的吧？或许，小精灵的那只水晶球根本不能取信……
她觉得自己一厢情愿得可笑！
也难怪小天使会怂恿她转移目标，要把她和那个成天自动送上门的毕均帆送作堆！
「澄澄！」
这时，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轻唤声传进她耳中。
于澄恩霍地惊跳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慌得直想钻到桌子底下去躲一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澄澄，在想我吗？」毕均帆颀长的身形潇洒地倚在门口，玉树临风，卓尔俊逸，可惜于澄恩一点也不懂得欣赏。
「我很忙耶，你不要来打扰我工作。」她故作忙碌状。
「澄澄，妳的冷漠，就像刀子深深捅进我脆弱的心。」他装模作样地摀住胸口，倒在她面前的座椅上。
「我在忙，没空听你念诗，我相信，公司里等着欣赏你的人多得不计其数，不差我一个。」于澄恩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不会让人下不了台。
可是，毕均帆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给他台阶，他却不想下哩
「但我偏偏只想讨好妳，别人我可没看在眼里。」他嬉笑中不失认真地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疼宠之情流露无遗。
「喂！你别乱摸！」于澄恩忿忿地用力甩开他。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这么熟了……」毕均帆嘻皮笑脸地，故意又捏了下她气鼓鼓的粉颊。
「毕均帆」于澄恩气得跳脚。
刚从外面回来的原振旭，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人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他俊脸一沉，黑眸漫上了阴霾。
「原总，你回来了。」于澄恩笑脸相迎，背地里踹了毕均帆一脚，要他赶快滚蛋。
美人的暗算，叫毕均帆轻易躲了过去，他还张狂地对她咧着嘴笑。
原振旭冷眼看着这一切，心底燃起熊熊怒火。
「毕均帆，工程部太清闲了是吗？」他狠瞪了平时就看不顺眼的表弟一眼，想到他刚才摸了于澄恩，他恨不得废了他的手，「信不信我派你去管印尼的生产线？」
「不是吧」毕均帆恃才傲物，压根不把脸色不佳的表哥兼总裁大人放在眼里，反正，公司也不愿贸然失去他这个人才。
「还不去做事？」他盯着于澄恩的火热眼神，令原振旭很想宰了他！
「现在是午休时间耶。」而他选择泡妞，这纯粹是个人自由，总统都管不着，何况是总裁！
「要调情到别的地方去在我公司里，不允许有办公室恋情！」原振旭火大地咆哮。
「工作到处都有，钟意的女人却是可遇不可求，」毕均帆笑了笑，「我喜欢澄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看不顺眼就开除我啊！」
「毕均帆，你说什么啊你！」于澄恩涨红了脸。
「好！你就等着！我绝对会开除你！」原振旭震怒极了。
他起眼，浑身凝满了慑人的怒气，而毕均帆仍是一派吊儿郎当的，二人对峙的气氛令于澄恩急得冒出冷汗。
「毕均帆！你神经病啦？别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她没好气地，用力推了他一记，「还不走？」
毕均帆睨她一记，耸耸肩一笑，「好吧，就听妳的，有空再来看妳。」朝她送去一个飞吻，他这才潇洒地离开。
好对恩爱的小俩口！原振旭震怒得想砍人，他忿忿地踱回办公室，火爆地甩上门。
于澄恩因为甩门的巨响而吓了一跳。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
于澄恩轻叩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虽然毕均帆说了那些足以让人误会的话，但是她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基于同事的情谊，她不希望他因为这样胡诌几句就被开除，她觉得她该对原振旭解释一下，于是她轻轻地推门而入。
「原总？」
没看见人，她皱起了眉心，莫非他在小套房里？
想起上次在房里他差点吻了她，于澄恩脸上微微发热，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那敞开的门口像黑洞似的发出强大吸力，将她的脚步吸了过去。
这次，他会不会再萌起吻她的念头呢？
她忍不住心里盈满了期待。
但，搞不好他只会向她发一顿脾气，叫她滚出去！
嗯，这比较有可能喔！毕竟他刚刚跟毕均帆起了冲突，头顶上一定还在冒烟，这种情况下会想到要吻她才怪哩！
于澄恩，妳醒醒吧，少在那儿作白日梦了！
在心里嘀咕的同时，她已经走到门口，双眸圆睁地向房里张望着。
「原总？」她向那个坐在床沿的背影轻唤了声。
「妳来这里做啥？」正试着让情绪沉淀的原振旭，在听到她轻柔娇软的声音时，胸臆涌上更多前所未有的激荡。
短短的沉思中，他发觉到一件令他震撼的事，他刚才之所以会对毕均帆发火，竟然是因为——他吃醋了！
没错，吃醋
看见于澄恩跟毕均帆态度亲密暧昧，他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那感觉就像打翻了一整瓶醋，他整个胃都在翻腾，跟着怒火也熊熊烧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吃醋？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尝到吃醋的滋味，就连学生时代交女朋友时，他也没这么毛躁过！
现在他却为了于澄恩这个小女人，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这个认知令他心情烦透了。
此刻，当于澄恩在房门口轻唤着他时，他没有转过头去。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看到她，因为，他还不想去正视她在他心目中的定位，他不想把一切变得更复杂！
「原总，这份报告我整理好了，你不是急着要吗？」于澄恩连忙用公事来作借口。
「搁在我桌上。」
从他冷漠得连头也不愿转过来的态度，于澄恩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但是，有些话她却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呃，我……」她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和毕均帆……」
「我很累，什么都不想听！」原振旭冷冷地打断她的解释。
累？于澄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向身体强得像铁人、意志力足以媲美不锈钢的总裁——居然会说累？莫非天要降红雨了？太阳要打从西边升起了？
但是，想想，人终究是血肉之躯，工作狂的总裁当然也会有觉得疲累的时候……
「原总，我来帮你按摩吧，对减轻疲劳很有效的喔！」于澄恩热心地这么说着的同时，便已三步并作两步的迈至床边。
原振旭微怔了下，来不及反对，于澄恩那双柔软的小手已贴按在他肩膀上，令他浑身窜过了一股电流。
「以前我在家常替我爸按摩，我爸是建筑工人，工作很辛苦的，所以他每天工作回来，我都会帮他按摩槌背，我爸说我功夫很好哦！现在我一个人来到台北工作，家里都没人替爸爸槌背了……」
于澄恩站在他背后，嘴里喃喃地闲话家常，双手一刻也没闲地捏揉着他硬邦邦的肌肉。
她这样在他身上又捏又揉的，几乎令原振旭立刻有了反应，而她居然单纯得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异状。
「怎么样？有没有比较舒服一点？」她天真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