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玺誉希望雨涵可以搬进宫家，但有宫建庭在，只怕她在宫家的日子会很难过。
不想让她在宫家受委屈，也不想让自己在宫家、公司及她租屋处跑来跑去，宫玺誉干脆在公司附近的皇苑大厦买下一层楼，退掉她的租屋要她搬进去。
近两百坪的空间，隔成六房两厅，设计简单、摆设朴实，良好的采光让偌大空间更显明亮而宽敞。
一开始，为不想引起宫建庭的注意，他几乎每天回宫家，只是时间一久，原会准时回宫家的他，变得经常晚归，甚至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次。
而几个月时间过去，他已经习惯在皇苑大厦住下，若不是雨涵到现在还时常提醒他要回宫家一趟，他根本早忘了宫家的存在。
因为与她一起生活的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她的好与温柔。
每天清晨，她会做好早餐等他起床，再送他出门上班；到中午他会回来吃饭，再出门上班，然后等他傍晚下班回来，一进门又有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他。
不再参与任何商业应酬，他下班后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有雨涵在的家。
虽然她话不多，但她总是安静的伴在他身边，等他处理完带回家的公事，因为她知道，只要他一忙完，那剩下的时间就会是属于她一人的。
才看完最后一份美国公司档案资料，一杯热牛奶已经送到他面前。
“谢谢。”
他伸手搂她坐下，眼底有着笑。
“你最近好像很忙，是不是?”
“嗯，爷爷要我帮忙解决美国公司的事。”他喝下一口热牛奶。
“美国公司?那不是你弟弟在管理的吗?”
“他只会管自己的荷包赚多少，不会管公司亏多少，要再让他继续管下去，美国公司早晚要收起来。”
“但这样好吗?我担心你弟弟他可能会不高兴……”她用词小心。
“不高兴?”
他冷哼一声，“他中饱私囊的事，爷爷都已经不跟他计较了，他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再说这几年采，他在美国那边赚的也够他花用一辈子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他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话，“不过，过几天我就得去美国一趟了。”
“嗯。”
清亮的眼瞳，直望着他。
“嗯?就这样?”
官玺誉不满地啃咬她的唇。
“啊!你怎咬人?”
她笑着想推开他。
“谁让你反应这么慢，还冷落我。”
“乱讲，我反应才不会慢，前些天我还考取会计师职照……”
“谁管你考上什么了?没把我安抚好，就是反应慢，就是冷落我。”轻咬着她的唇，他大手探入她睡衣里，往她大腿处缓缓移去，“我现在想要，快安抚我。”
“你……”商雨涵脸色臊红，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宫玺誉已动手推开一桌子的文件与档案。将她强压上桌，动手褪下
她腿间的丝薄，与自己身上的睡袍。
“我想，我该带你一块去美国。”睡袍下的他全然赤裸，胯间男性也早已昂扬，他缓缓进入她。
“不……不可以……”万一让你爷爷知道，他……会生气的……”紧抓着他的肩，她红着脸望着他。
“但没你在身边，我会想你的……”
一反方才进入的缓慢，玺誉忽地狂野对她摆动腰臀。
手抚她窈窕的曲线，他紧抿着唇，时而有节奏的律动，时而犹如脱缰野马般的失速往前冲，教商雨涵一再领受到他激情爱欲的狂野……
*****
一天假日下午。
走进两人房间，宫玺誉看见面向窗外的她，正认真熨烫着他的衣物。灸热的午后日阳光，映照着她白皙脸颊，透出一抹淡淡微红。
她长发整齐地束于脑后，眼睫轻敛、唇角微勾、神情柔和，就像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而他则是沉浸在快乐中的男人。
他发现自与她在一起后，他的心不再阴沉晦暗，也不再因十多年前的梦魇操控自己的情绪。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也已释怀。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的出现。走到雨涵身后，他轻轻拥揽着她。
“玺誉，我……我们是不是在梦中?”他的温柔燃起她体内所有热情。
“就当我们是在梦中。”不再森冷的眼眸，有着激情欲望，他轻吻着她的唇。
“原来，真的只是梦……”她神情幽怨。
只是，即使是梦，她依然想得到这梦幻般的温柔。
哪怕梦醒时，她会泪湿两颊，会更为绝望，她也依然想得到他此时放下一切仇恨与怨愤，而只对她展露出的温柔……
“啊!”突然环上腰的大手，教雨涵一惊。
“胆子这么小?”
埋首她颈窝处，他轻笑着。
“你……哎，你别玩了，就剩这一件衣服而已，让我烫好它。”
“就告诉你别做这些事，你就偏要做，真是一点也不听话。”他抱怨着。
“我就是想为你做这些事。”
她微转过头，笑望着他，“而且能为你做些事情，我觉得很快乐，也很开心。”
“你……那我也一块做好了。”伸手穿过她腋下，宫玺誉笑着握住她的双手。
“嗯。”
背抵着他温暖的胸膛，商雨涵徽抿唇角，露出甜甜笑意，移动着让他紧抓握住的双手，一次又一次平整熨过衣板上的衬衫。
“等一下我们出去逛逛。”放开她的手，他看着她走进走出的将一些已整理好的衣服挂进衣物间。
商雨涵因他说的话而停下脚步。
“出去逛逛?”她张大双眼，怔望着趴在大床上的他。
“我们可以去看个电影、吃个饭……”
“这……我不想出去，你还是找朋友陪你一块去好了。”她笑着摇头。
在与他共同生活了数个月后，她还是不习惯与他一块出门。
因为玺誉是个名人，走在他身边总会引起别人对她的注意，万一不小心让八卦媒体发现，进而被跟踪调查，那她曾在豪华酒店工作的事就一定会跟着曝光。
到时她一定会间接影响到玺誉的名声，也会让官集团声誉受损，那她相信，不用半天时间，宫建庭就会得到消息。
想起数月之前，宫建庭曾毫不留情面给她难堪的事，商雨涵抿紧唇而低下头。
宫建庭若知道她现在就跟玺誉住在一起，一定会震怒的，而且……她很有可能会害玺誉坐不上总裁位置。她是想和玺誉在一起，但她不希望玺誉会因她而失去原该属于他的位置。
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她早巳了解玺誉是个事业心、企图心极重的男人，也知道宫集团的总裁位置他势在必得。
这样，她怎能让自己坏了他的事?所以只要能继续这样守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为什么你总是拒绝跟我出门?”
“我只是不喜欢出门。”
“是吗?”
翻身下床，他来到她身边，紧紧地搂抱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微愣仰颜。
“你是担心爷爷他知道了会生气，是吧?”
“这……既然你也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我一块出去?”被轻易看出心事，商雨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让他知道又怎样?再说，我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以为还瞒得了他吗?”
“你认为他已经知道了?”
她惊讶道。
“他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还精明得很。”
“那他为什么没有出面……”
“你认为他出面有用吗?再说，现在他已经知道宫志诚不能托负重任，我是他唯一的指望了，万一不小心惹恼了我，可就没自己人可以帮他管理宫集团了。”
“玺誉，你……虽然你爷爷不喜欢我，但他也是为你好，他……”
“他曾经那样羞辱你，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宫玺誉拧着眉。
“那也没什么，再说，当时他说的也算是事实，不是吗?”敛下眼底的一丝不适，她故作不在意地笑着。
“你——”看到她眼底浮现泪光，宫玺誉不忍再说下去。他迅速转开话题，“快换件衣服，我们马上就出去。”
“玺誉……”
“听话，快点。”
他催促。
“可是……”
“我明天就要到美国出差了，你想让我不开心吗?”他佯怒道。
“但是……”
*****
没有但是了。
在宫玺誉坚持下，商雨涵被迫换上出外服，坐上他的车，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同他来到热闹的台北东区。
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身穿名牌淡蓝休闲服，一脸俊酷的宫玺誉，就像是从时装杂志走出来的明星一样，吸引住众人的眼光。
而走在他身边的商雨涵．一身淡雅素自、长度及膝的麻纱洋装，只以两条细肩带，自前而后斜交在她白皙颈项之后，露出她纤细雪白的双肩。
而随着阵阵午后清风的微傲吹送，她丝丝黑柔随之飞扬，裙摆亦迎风摆动。
该是个轻松悠闲的午后，但……商雨涵却神情紧张，刻意与宫玺誉保持距离。
前进之时，她不时前后左右的瞧着。想到近来电视新闻上的名人绯闻事件，她真的很担心有媒体跟踪。
尤其当她发现马路对面有一群人，一直以怪异眼光看着自己和玺誉时，商雨涵就越紧张，也越害怕……
“你到底在做什么?”见她又再次拉开两人距离，宫玺誉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他回身一把就紧扯住她的手腕，要她乖乖地走在自己身边。
“不要!对面有一群人一直在看我们……”商雨涵急得想抽回手。
“你跟我出来，眼睛却看别的男人?”他眯起黑眸。
“我……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他们在跟踪我们，你看，他们就在那里。”
“跟踪？宫玺誉眉一扬，顺她手指方向往对面看去!
他是看到一群男人将注意力投注在他与雨涵身上，但不只是马路的对面，现在经过他们两人身边的就有不少这样的人。
不管是男是女，他们看他与雨涵的眼神全都是妒羡与爱慕……
“我只看到一群男人盯着你猛看。”凑近她耳畔，他微妒的说着。
“你——”雨涵顿地娇笑出声。
“除了我，不准你看其他男人!’他霸道的瞪眼看她。
“可是……他们真的……”
“我看他们是想打你的主意。”他一把搂住她，将她带进怀里。
极为厌恶雨涵遭人窥觊，宫玺誉拧眉。
像是想强力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他突然俯身吮吻她微启的柔润红唇。
“啊!嗯……玺……玺誉……嗯……有人……”她一脸羞红，想推开他。
只是，眷恋着她柔唇的宫玺誉，根本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他一再吮吻她丰润红唇，直到心满意足那一刻。
“你不应该这样的!”她又羞又气的低声叫。
“他们不该打你主意!”他转身瞪向刚才她所指的方向。
“你……”对玺誉越来越在意自己的表现，雨涵心底泛起阵阵甜意。
现在的玺誉，好像又比以前更喜欢她了。
“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的。”望着他黑亮眼眸，她唇扬浅笑。
“很好。”入耳的爱宇，及时抚平他心底窜起的莫名躁意。
他相信雨涵对他的爱是真的。
因为跟他在一起这么长一段时间，雨涵从未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也从不开口向他索取任何高价饰品。
就连他每个月拿给她的十万块生活费，她除了支付生活上应有的开销外，剩余的钱她全部放进他书桌抽屉里，一直到现在，他的抽屉已塞了百余万现金。
要她拿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饰，她总是摇头告诉他，她的衣服已经够穿，要不就是高高兴兴的拿着钱，去买一些他的东西。
要她拿去买一点自己喜欢吃的，她就反问他还喜欢吃些什么……在她身上，他真的看不到一项女人该有的饰品。
“走，去买几件你的衣服。”他看到前面有间精品名店。
商雨涵被他强拖到店门口。
“不用了，我……”抬头一看店名招牌，她急摇头。
虽不穿名牌，但她也知道招牌上标志所代表的价值。
“进去。”
“不要。”她与他僵立在知名服饰店门前，微拧柳眉，一再的对他摇着头。
“我说要就要。”他冷着脸。
“可是……这好贵。”看一眼他冷下的眼，她低下头。
“钱的事不要你操心。”他双臂环胸，很不悦的看着她。
“但是——”
“哕噱!”他手一撤，即强拖着她想踏进店门，“别的女人想要我陪她们逛街买衣服，都没她们的分了，你现在居然还跟我僵在这里?”
“我……”
“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将我放进心底?”忍不住地，他出声抱怨。
“你真的生气了?”听出他话里的不悦，雨涵心急的紧挽住他的手臂。
“你说呢?”他别过头，就是不看她。
“玺誉……”
听她一声幽怨，宫玺誉拧眉回头，这才知道她有多担心他会生她的气。
他叹口气，又怜又爱的轻接着她的肩——
“我不是真的生气，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处处委屈自己，舍不得穿好的、吃好的，你要知道，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听到他不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她脸上幽怨的表情顿然消逝，而绽露笑颜——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嘛。”她撒娇地紧挽着他。
只要有他在身边，只要他一直这样的关心地，其他一切，她根本不在乎。
“你喔——”见她笑颜轻绽，宫玺誉笑着直摇头。
他知道雨涵若一直这样下去，他这一辈子一定都会把她吃得死死的。
顿地，他神情一愣。
一辈子?窜进脑海的三字，教官玺誉酷颜微怔。
愣望身前闪烁着笑意的美丽瞳眸，宫玺誉因脑海里莫名出现的字眼，而僵立在原地许久……
*****
自他出外的那天起：，商雨涵就天天数着他即将归来的日子，也时时仰望窗外一再飞过天际的班机。
原本预计只在美国停留十天的他，因美国公司急需大力整顿，而迫不得已一再延后回台时间。
他一星期、一星期的往后延，延到前天的商经日报上，已经出现他将在美国再停留两个月的消息。但在昨天的电话中，他却再三保证再两天他一定会回来。
再撕去一张挂在墙上的日历，雨函涵眼底有着笑。
突然，铃——电话铃回响在偌大房室中。她抬头看向墙上挂钟，清丽脸庞露出美丽笑意。
是他。自他到美国后，家里的电话总是在固定时间响起。
“玺誉……”转身快步走到茶几旁坐下，她拿起话筒静听着属于他的声音。
“你一直把电话拿在手上吗?”他闷声笑着。
“你在笑我吗?”她轻咬下唇，脸颊泛红。
透过国际越洋电话，听着自远方传回来的熟悉嗓音，雨涵觉得自己已不只是听见他清晰的说话声，好像也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他的……心跳声……
“我如果说不是，就是在骗你。”低沉愉悦的嗓音，一再自远方幽远传来。
细听早已深隽心海的嗓音，雨涵拿着话筒，一再贴近耳畔，敛下眼睫，倾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说美国公司的事，都已处理到最后阶段，而早已不知去向的宫志诚，也被宫建庭正式免职。
所以现在只要等新总经理上任，公司一切运作正常，他就可以如期回家了，然后就可以?告诉她，那件对他们两人都很重要的事……
“我很想马上告诉你那件很重要的事。”他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兴奋。
“别想再骗我了。”她轻笑着。玺誉每次总在电话里，再三强调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她，但当她开口问了之后，他就说等他回台湾才要当面告诉她。
“你真的不问了吗?”他像是有些失望。
“问了，你又不会马上说。”
一抹笑，轻轻扬上她的眼。
他总说她好奇心太小，不容易拐，让他有很大的挫败感。
但不管如何，最后她总是可以听到他说——
“我想你。”
“我也想你……”入耳的甜言蜜语，温暖了她寂寞而思念他的心。
喀!一声清楚挂断电话的声音，教商雨涵忍不住笑出声。
等一下，玺誉一定又会打回来。
因为他总是在挂断电话后，才想起她有句话没有说…
铃——电话铃声果然再度响起。
“你又忘记说那句话了。”短短几个字传递出他的不满，“你可以什么话都不说，但是那句话一定要说，快说，我正等着。”
静听着彼端因为等待而有的寂静，商雨涵唇角微微上扬
“我爱你。”
“很好。”
说完两字，他利落地挂断电话。
对玺誉近来明显的兴奋情绪与举动，雨涵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感到十分甜蜜；因为他愿意接受她的爱，而不觉得她的爱对他是一种负担或是累赘。
虽然他从没说过爱她，但她不在乎。
因为，只要玺誉喜欢她，在意着她对他的爱，那他是否爱她，或说不说爱她，对她而言，都不是那么重要了……